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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上刑

    一大早起,后宫的嫔妃又过来给宴涟漪请安……众嫔妃等着姗姗来迟她,背后都不知道骂她几百遍了。

    昨夜皇上好不容易来凤栖宫留宿一回,不知为何,便气冲冲回了养心殿,下人们都说,是淑贵妃太过冷淡,不解风情,惹怒了皇帝。

    后宫中没什么大事,宴涟漪便将几个设立女官的议案提上了日程。

    第一批进去的宫女也快出师了,正准备着进行考试,择优录取,派去宫中尚缝司等处当值。

    这段时间下来,大家都有目共睹,妃嫔们纷纷赞同,反驳的话也没了。

    凤栖宫内

    陶美人直视着宴涟漪,笑道:“贵妃娘娘平日里声名鹊起,想不到大事上这般拎不清。”

    “何出此言?”

    宴涟漪皱了下眉毛,腿上绑着纱布的伤口隐隐作痛,不想与她过多纠缠,眸中冷冽,一股无形的威压扑过来。

    “被打入冷宫的薛美人与娘娘关系很不错,但恕嫔妾直言,一个质子是绝无可能继承皇位的,你又何必如此同情心泛滥?”

    陶美人声音不大,说的倒是句句属实,连一旁的郑美人都略有不安地看着宴涟漪。

    娘娘曾经为了治好她的身子,不惜斥重金寻那稀缺的药材,将她身体调理的恢复,可同与娘娘交好的薛美人落难,娘娘又怎会坐视不理?

    郑美人看着咄咄逼人的陶美人,恏直言道:“娘娘是良善之人,做事自有道理,容不得你置喙!”

    “好啊,你们如今倒是硬气起来了!”

    郑美人怎么都没想到,曾唯唯诺诺的郑佳都敢当面与她争吵,险些没背过气去。

    宴涟漪本是贵妃,就压她一头,郑佳又受宠,万一闹到皇上面前,自己甚是丢了脸面。

    “小人得志罢了!假以时日,咱们走着瞧!”

    陶美人撂下一句狠话,转身便走。

    宫中隔墙有耳,她自然不敢在凤栖宫大放让二皇子继位的之词,但意图确是人尽皆知。

    宴涟漪不想理会气势汹汹的陶美人,独坐在椅上发呆。

    宴涟漪似乎走了几步,让伤口崩裂,隐约感觉温热的鲜血滑落,轻咬着下唇忍着,等殿中妃嫔都走远,再传唤太医。

    “你也退下吧。”她朝郑美人道。

    郑佳有些担心地望了她一眼,似乎还在回想陶美人方才的话,叹了口气道:“都怪嫔妾无用,要是之前那个孩子没有掉…,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宴涟漪唇角带着笑意:“无妨,你还年轻,日后定有许多孩子。”

    郑美人家世简单,又受宠,若将来有了孩子承欢膝下,倒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郑美人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多言便退下了。

    宴涟漪脸色苍白,但也不好叫太医在此处给自己包扎伤口,便吩咐道:“玥彤,扶本宫回寝殿。”

    忽然看见姜漓站在一边的角落处,手里拿着个东西,往她这边看来。

    “质子殿下找本宫何事?”

    宴涟漪停下脚步看他,想起昨日因姜原来凤栖宫,自己还没来得及过问薛美人的情况,不免有些惭愧。

    “这是微臣从别国带来有安神养身之功效的熏香,回报娘娘的恩情只是杯水车薪,但望娘娘喜欢。”

    他将那锦袋呈到宴涟漪面前,微低着头,神情凛然。

    宴涟漪总是很晚才睡,因此早晨才常常酣睡,但长此以往,总归是对身体不利。

    这香料是从前自己当皇子时珍藏品,值千金,他本是不舍得用,但细细想来,也是他如今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礼物。

    她捧起锦袋凑在鼻尖嗅了一下,一阵好闻的香味直抵肺腑,连身上的痛都被安抚了几分。

    “本宫还有事,来日再感谢质子殿下。”

    她转身便上了轿子。

    他一直注视着地面,却看见宴涟漪的鞋面上沾染了两滴鲜红的血迹,掩埋在复杂的刺绣里,虽不明显,但触目惊心。

    想到昨夜姜原怒然离去,他听了几个下人私语,下意识认为宴涟漪是来了月信,观察着她的状态,和那血滴鲜艳的颜色,像是受了什么伤似的。

    他看着宴涟漪的背影,眼中微微湿润起来,神采黯淡。

    不久的将来,他不会再让她受这种委屈。

    姜漓捏紧拳头。

    宴涟漪回了宫中,仔细处理了伤口,又敷了止血的药,疼痛也消去了许多。

    玥彤将药和染血的绷带小心翼翼丢了出去,回来看着宴涟漪苍白的脸颊,忍不住叹了口气。

    “娘娘这是何苦呢?”屋内只有她们二人,玥彤声音放的很低。

    望着窗外从海棠树的落花,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本宫不愿伴驾,这点小伤也算不了什么。”

    “娘娘莫要如此说,”玥彤的眼神中难掩心疼,“这伤口深,流了好些血,奴婢还是用了最好的祛疤药,恐怕日后要留些伤痕的。”

    “无碍。”

    “花开得正盛,”她从窗外收回目光,又一笑:“玥彤,今日你不要做活了,来陪本宫绣帕子。”

    玥彤答应下来,将针线都准备好,轻手轻脚将宴涟漪扶到桌边。

    玥彤一边绣着帕子,一边喃喃自语道:“奴婢记得,娘娘刚出阁的时候,府上都是欢天喜地,可谁知才不过短短两年后,就物是人非……”

    宴涟漪并未太难过,神色郁闷闪过,打岔道:“这皇宫本宫是没机会出去了,但你年纪也不小了,明年本宫就将你放出宫去嫁人。”

    没想到话题扯到她身上来,脸颊一红,连忙推拒道:“奴婢不要出宫,就在这儿一辈子都陪着娘娘。”

    “你要做那宫里的老尼姑,本宫还不许呢,我们玥彤一定要寻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你放心嫁过去,若是那婆家敢欺负你,你就报本宫的名讳,保准将他们都吓得落荒而逃!”

    “娘娘待奴婢最好。”玥彤唇角也带了笑,眼眶却是红的。

    皇宫里的宫女年满二十五便被遣返出宫,放出去自由婚嫁。

    有姿色的年纪就急匆匆走些门道出宫去,熬到玥彤如今的年纪,已经算是皇宫里德高望重的姑姑了,岂能再久留,再说宴涟漪也忍心耽误玥彤的终身大事。

    宴涟漪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玥彤心中的如意郎君,该是什么模样的?”

    玥彤郑重其事地思索了一会儿,脑中闪过掌印大人的面容,才红着脸答道:“奴婢若是真要嫁人,无论他身份地位,只要是真心爱奴婢、好好对待奴婢,这样便足已。”

    宴涟漪意味深长地靠近她耳边,私语问道:“那你觉得,一个男人,怎么才算是真心爱一个女子?”

    “一个男子真心爱一个女子,那肯定是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人,一举一动都为她的喜怒哀乐所牵挂,仔细呵护爱护她……”玥彤抿唇道。

    玥彤说了一半,脸又红了起来:“哎呀,娘娘莫要拿奴婢打趣了。”

    玥彤羞赧不已,将手中的帕子搁在桌上,宴涟漪便伸手假装挠她腰窝,顿时二人笑成一团。

    四面无人,姜漓手中提着书箱,独自走过漫长的青石板路,他一身玄色衣衫,与周围柔和的粉色格格不入,但他并未因这突兀而介怀,甚至往前走了几步。

    从监子国下学到和曦殿,不走这条路,但出于私心,他偏要绕到此处。

    这样望她一眼,或许也算不上冒犯吧。

    姜漓在树下驻足,黑色眸子似乎无意地往主殿望了一眼,便瞥见她们二人嬉笑打闹的画面。

    他贪得无厌地望了一眼,冰冷的唇角也随之添了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仿佛春日万物复苏。

    片刻,他收回眼神,举步离去。

    房间内,宴涟漪搁下手中的帕子,靠着背后的太师椅,仰头伸了个懒腰。

    隔着边上几个花窗望去,眼前闪过一抹玄色身影,那影子一晃而过,像是梦魇结束时的碎片。

    凤栖宫里,穿玄色衣衫的人可不多。

    她偏过头,指着窗外问玥彤,“你看见那边方才有人吗?”

    见玥彤摇了摇头,便没再问。

    一个月后

    “禀主公,那宫女的大伯已经被在下抓了回来,主公何时去审?”

    姜漓的小厮阿七跪在地上,问道。

    阿七没读过什么书,只是一届武夫,但胜在性格正直,忠心耿耿。

    这些年二人互相扶持,早已不是一般的主仆之情。

    姜漓坐在书桌前,头也没抬道了句:“先上一遍刑,我随后便去。”

    遇到不听话的人,哪怕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过是的蝼蚁罢了,刑具往他眼前一摆,吓唬一顿,也很快便招了。

    他执笔凝视着一张别国边境的舆图,若有不明晰之处,立即标出,在派人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