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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六皇子夭折了

    宴涟漪心中一惊,连忙道:“殿下莫要如此说。”

    姜漓释怀地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乖顺地点了点头。

    “若殿下遇到什么困难,便传书信回来,也不要一个人撑着,本宫虽离得远,也可帮你一二……”

    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忽然打断她,问道:“娘娘……很关心微臣?”

    宴涟漪的声音倏地停住了。

    她仰起头看着他,他眉眼间闪动着清澈的光,亦低下头,温柔而深情地回望着她。

    心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的呼吸也随之紊乱起来,二人的视线在安静的空气中缓缓交织纠缠。

    宴涟漪嘴唇微微抿着,猛烈的心跳声蔓延,像是默认了他的话。

    门外响起了玥彤焦急的声音:“娘娘,未央宫传来消息,六皇子出事了。”

    宴涟漪站起身来,推开门,问道:“六皇子怎么了?”

    “六皇子打早上便昏迷不醒,舒昭仪压着消息请太医照看,可如今形势愈发不好,惊动了皇上,娘娘快去瞧瞧吧。”

    宴涟漪与姜漓迅速地对视了一眼,片刻,说道:“殿下,随本宫一起去吧。”

    “是,娘娘。”

    似乎并不惊讶,看着宴涟漪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他本想借五皇子之手为除掉舒昭仪添一把火,可城门失火,殃及了这襁褓中的池鱼,阴差阳错,可惜六皇子出师不利,染了这脏污的血脉。

    未央宫内已是乱成一团。

    李梦瑶疯了似的,浑身上下不着装饰,抱着襁褓里奄奄一息的六皇子坐在床榻上,满脸都是泪。

    姜原极重视这孩子,到的很早,太医查看后,脸色凝重,连连摇头。

    “自早上起六皇子便一直昏迷,那乳娘以为是小儿贪睡,一直到晌午才唤老臣们来,老臣们以为,六皇子的症状是新生儿常有的风寒之症,救治不急,以至于呼吸不畅。”

    “六皇子出生时身子便十分虚弱,如今遭此一劫,恐怕是无力回天……”太医眼神闪躲着推诿,不敢直视暴怒的李梦瑶。

    “皇上,有人要害我们母子!”

    李梦瑶泪眼涟涟,斩钉截铁道:“当年嫔妾怀六皇子时曾落红,如今六皇子好好养在未央宫内,却如此,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姜原眉心紧拧,探头望着沉睡中的六皇子,他浑身隐隐发青,脖子上一把金灿灿的长命锁熠熠生辉。

    “将未央宫内外再查一次,不可有任何纰漏。”姜原严肃说道,又伸手摘下下六皇子脖子上那长命锁,问道:“此物可曾查了?”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影,五皇子在姜原面前请了安,说道:“此物是儿臣前几日送给弟弟的,已命太医院的人查看了数遍,父皇若不放心,可再交由下人探查。”

    那日从湖中亭回去,他很快便查出了当年落水一事的真相,这舒昭仪还没进宫就帮着汇婕妤,哦,也是她们可是亲闺蜜,比亲姐妹还亲,李梦瑶出计谋害他落水被汇婕妤假意相救,可惜,汇婕妤犯错被打入冷宫,而李梦瑶就迫不及待的入宫收养他入名下,表面看着柔柔弱弱,手段心思却着实刻毒,险些将他蒙骗。

    五皇子向来是睚眦必报的,那剧烈的恨意无处发泄,便转为对李梦瑶沉重的报复。

    没有了六皇子,李梦瑶再想争宠夺嫡,也只能依靠自己,届时无论她再如何低声下气的回心转意,他也不会再心软分毫。

    这长命锁,便是他花费重金从民间寻来的利器,看似是普通的黄金,可实际却含着剧毒,一旦佩戴,便迅速渗透进人的身体里,对六皇子这种本身体质便弱的新生儿,尤其奏效。

    五皇子说罢,一旁的李梦瑶也随之颔首,表示认同。

    这长命锁由纯金打造,上嵌许多宝石珠翠,华美万分。

    她对六皇子的吃穿用度本是十分谨慎,从不相信他人,当时五皇子十分诚恳,这长命锁又过于贵重,她交由太医查了数遍,才小心翼翼给六皇子戴上。

    五皇子既如此说了,姜原也没再纠缠,赞叹道:“你有此心意,实在难得。”

    宴涟漪一众赶来时,正巧看见那桌上夺目的长命锁。因着李梦瑶对暗害一事的笃定,整个未央宫被翻得十分凌乱,连花瓶底都没放过。

    “臣妾参见皇上。”

    姜原点点头,又看见跟在宴涟漪身后的姜漓,脸色沉了一瞬,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起身将宴涟漪的手握在手心里。

    随着他这样细微的动作,姜漓的目光也落在两人手掌交叠之处,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姜原脸色更阴沉了,几乎要滴下水。

    宴涟漪并未挣脱,看着六皇子隐隐发青的身体和李梦瑶仓惶的脸,心中哀叹不已。

    “皇上节哀。”宴涟漪垂眸望着姜原,缓声道。

    先是一怔,姜原伸手去探六皇子的鼻息,这熟悉的动作和感觉带着巨大的哀戚扑面而来,令他几乎想要落泪。

    下人匆匆来报,未央宫内外已查了个底朝天,丝毫线索都没发现。

    而李梦瑶抱着失去生命的六皇子,整个人几乎崩溃,身子顺着床榻无力地滑下。

    “皇上要为嫔妾做主啊!”她满脸是泪,无助地抓着姜原的衣角祈求着,口中反反复复说道:“一定是有人暗害……”

    一股巨大的力却将她甩开,几乎将她整个人掀翻,跌到地上。

    “这未央宫都查了多少遍了!”

    姜原双目猩红,神智几乎崩溃地呵斥道:“六皇子已去了!舒昭仪,你叫朕怎么为你做主?”

    他再不愿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失态,头也不回,脚步极快地离开了未央宫,空留下满室狼藉。

    宴涟漪将下人叫到院子里,姜漓也紧跟其后走了出去,目光没有在李梦瑶身上停留半分,迈出门槛的一瞬间,眼底似乎含了些许冷笑。

    五皇子虽愚钝,但手段恶毒仍似当年。

    姜原撒手不管,李梦瑶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抱着六皇子的尸首在房间内闭门不出,六皇子的后事便落在了宴涟漪头上,礼数祭品一应安排了,等一切安息下来,天空中已有暮色。

    “走吧。”她有些疲惫,揉了揉额头,转过身招呼姜漓。

    忽然,李梦瑶屋内传来了春竹的惊叫声,细小但足以刺穿寂静的空气:“娘娘冷静,皇宫内不得纵火啊!”

    二人的脚步齐齐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宴涟漪小声叫来玥彤:“派人时刻盯着未央宫,一有动静,立刻告知本宫。”

    姜漓显然也听到了她的话,但并未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还未入夜,玥彤便急匆匆寻来:“娘娘,舒昭仪似乎疯了。”

    “怎么回事?”宴涟漪早有准备,上了轿子,一边询问道。

    玥彤答道:“舒昭仪一口咬定是有人暗害了六皇子,方才众人走后,她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在那长命锁上烧出了异样的火光,舒昭仪疯了一般,险些与五皇子纠缠着打起来。”

    宴涟漪不解道:“那长命锁太医不是查了数遍,笃定无毒吗?”

    “就是啊,”玥彤也不明就里,声音又压了压:“未央宫底下人都说,舒昭仪是疯了,为挽救六皇子的性命玩弄妖术…宫闱之中岂能容许这等事?待皇上知道了,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凤栖宫离此处的脚程有些远,宴涟漪赶来时,看见未央宫门外围了许多看热闹的妃嫔,而李梦瑶正在其中。

    “贵妃娘娘!”见到宴涟漪,李梦瑶也顾不上什么仇怨纠葛,病急乱投医地抓住她的袖子,说道:“娘娘,这长命锁里有毒,娘娘替嫔妾做主!”

    说着,她便拿起手中的长命锁,在一杯中所盛液体中蘸了一会儿,随即举到一旁熊熊燃烧的火焰边缘灼烧,过了一会儿,只见那明黄色的火舌劈啪作响,黑暗中,徐徐浮起幽绿色的光芒,似鬼火。

    “娘娘您瞧,这长命锁绝非纯金所制!”李梦瑶就在那诡异光芒的笼罩下,发髻散乱,双目含着疯狂的光,径直望向宴涟漪。

    宴涟漪下意识往后撤,而身边,几个胆子小的妃嫔已吓得哭了起来。

    “舒昭仪玩弄妖术,其罪当诛!”

    陶美人不知从何处站了出来,见李梦瑶此等模样,洋洋得意,迫不及待要给她定罪。

    她大着胆子走到跟前,朝宴涟漪跪下道:“贵妃娘娘明察,这舒昭仪如今恐怕是疯了,岂能继续留在宫中?”

    “皇上可知道此事?”

    宴涟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目光平静地在那幽绿色的火焰上停驻了片刻,随后避开李梦瑶满怀期待的眼神。

    陶美人摇了摇头,殷切道:“皇上正因六皇子去世而悲痛不已,养心殿还未传来消息,此处听凭贵妃娘娘做主。”

    宴涟漪看着李梦瑶,未犹豫,说道:“舒昭仪有违宫规,罪实难逭,念她身为六皇子生母,罚禁足在未央宫,听凭发落。”

    李梦瑶满脸不可置信,被几个太监拖着往里面拉去,她无助地挣扎着,可花花绿绿的嫔妃们无一不是想看她登高跌重的笑话,手帕捂着嘴冷眼旁观,没有一人上前帮她。

    她口不择言:“皇上曾答应本宫,生下皇子便封本宫为皇后!大胆小人……谁敢动本宫!”

    此言一出,周遭倏地静了下来。

    宴涟漪面色平静,袖口下的指尖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寒意顺着脊背一路攀爬,头脑内的神经嗡嗡作响。

    若非如今形势有变,六皇子出生不过三月便忽然丧命,恐怕依李梦瑶口中所言,梦中姜原力排众议令舒昭仪成为皇后这样荒谬的事,也并非无稽之谈。

    宴涟漪立刻斥道:“放肆!”

    她一摆手,候在一旁的宫人便纷纷涌上前,钳制住李梦瑶的手脚,又堵上了她的嘴。

    她眼角的泪已快干涸,支支吾吾说着,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姜原沉湎于痛失六皇子的悲痛中,听闻了李梦瑶的作为,厌恶万分,连丁点都慰问都未曾给予,认同了宴涟漪的处置,将李梦瑶软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