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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燕处焚巢,鱼游釜内

    屠虎的胸口被手戟捅了个洞,这次比短剑刺入的伤口更深一些,只不过并不致命。他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紫狐尸体,左手紧紧捂住胸口。

    泥里钻赶紧上前搀扶,屠虎推开了泥里钻,“去,告诉他们,紫狐已死,愿意投降的,我屠虎便不计前嫌,放他们一马!”

    “是!”泥里钻飞快向门外跑去。

    “啊!”背后轰然一声响,似有什么砸到地面,泥里钻回头一看,霎时脸色铁青,“屠虎大哥!”

    躺在地上的屠虎左手还捂在胸口,他额头中箭,血流了一片,已然死翘翘。

    泥里钻飞快望向四周,见黄狐从横梁上纵身一跃,站定地面,手里还拿着一张弓弩。泥里钻反应极快,撒腿就往外冲,黄狐没来得及给弓弩再上一箭,泥里钻便消失在厮杀的人群中。

    黄狐根本就不介意放走了他,小小狗腿子,跑得到哪里?负责看守各出口的强盗,早已换成了自己人。

    他吹哨一声唤来达维,“通知弟兄们,杀光屠虎紫狐余孽,杀一人,赏银五两!”

    堂外,屠虎和紫狐残余部下已经不足原来的四分之一,厮杀近两个时辰,双方皆疲惫不堪,四周忽然窜出来大堆强盗,皆是黄狐部下,头围黑布,不问缘由,直接与他们拼杀起来。

    屠虎与紫狐部下有些聪明的看清了局势,扔下刀跪在地上求饶,“小的愿意投靠黄狐大人,请给小的……”话音未落,头颅落地。

    隐藏在暗处盯住赤狐的萧浩,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天!这黄狐才是个狠角色啊!不能给他机会休养生息,整顿山寨,不然以黄狐的诡计多端,以后不知狐鸣寨要多出几个窟窿了。

    山寨易主,这可不是小事!赤狐飞于房檐如履平地,片刻之后到了偏僻的破败木屋那里。

    原来赤狐轻功这么高!不愧是公子手下哈!萧浩见赤狐进了木屋,连忙跟上。

    赤狐进了屋内,入了一个等人高的木柜中。

    萧浩在窗隙间默默查看赤狐举动。

    见赤狐进入柜中许久未出,萧浩决定冒险一试,确定四周无人,他轻轻推开房门,进入房间。蹑手蹑脚来到柜前,打开了柜门,竟然,比饿瘪了的肚子还要空,怎么会没有通道?

    萧浩上下摸索,等人高的柜子只有后面和底部与墙壁地面相连,两块板子间并无缝隙,这木头是百年杉木,坚硬无比,应不是直接在柜中打开的暗道,难道那赤狐进屋之后先启动了机关,再进入柜中?

    萧浩退出柜子,在房内四处查找机关痕迹。

    屋子里布满灰尘,定是常年无人居住,唯独屋中的桌椅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样子是便于在此来往谈事。

    萧浩望向房顶,横梁之上布满蜘蛛网,并未有脚印之类痕迹,机关应该不在上面。

    查看过屋里每个角落,都没有机关的痕迹,萧浩恨不得拿把斧子直接把柜子劈巴了。可万一还有石门呢?唉!愁啊!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道理啊,就没有我找不到的机关!

    萧浩一时愠恼,顺手拍了下椅子扶手前端的圆柱,只听柜门那里一声响动,他仔细端详扶手上的圆柱,呦呵!很意外呀!

    他跳进柜子下方的暗道中,摸摸搜搜,暗道在西侧。这条暗道比起狐鸣寨入口,简直够狭窄逼仄,只允许一人正身通过,稍微有点多余的动作,要不就是手打在墙壁上,要不就是头撞到上方石岩。他摸着墙壁一路向前走,判断着暗道的方向,竟一路向西?

    走了约有两个多时辰,萧浩满头大汗,仍是气不敢出,生怕闹出一点声响被赤狐发现。

    突然,前方数丈远几声叩门响动,三长两短,五短三长。萧浩停下脚步,谨慎地后退了一段距离。

    前方出现亮光,躲在暗处的萧浩看见那赤狐仰着头与上面人说话,由于暗道狭窄,声音很容易就传了过来,甚是清晰:

    “赤都求秉公子,狐鸣寨异动,黄狐杀了屠虎与紫狐,欲做山寨老大。”

    上面的人在赤狐说完话以后没了声响。

    等了又半个时辰,有人言,“赤都大人,请上山。”

    赤狐踩着石壁爬了上去,上面机关启动,暗道中又陷入一片漆黑。

    萧浩算了算,从狐鸣寨到这里,完全是一条直路,一路西行,走了两个多时辰,约有百余里,他们又提到上山,难道蜃影宫藏在十方镇西面的山中?

    萧浩转身折回,回去之后便要速速传信给沐昕,通知刘大人攻打狐鸣寨,下一步就要盘算如何歼灭蜃影宫势力。

    黑夜,路南柯回到客栈房间,见屋内坐着一人,正在悠闲吃着糕点,喝着茶水。桌子上还躺着一大摊瓜子皮。

    “阳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阳默恩憨憨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半个时辰了,一直担心你不回来了呢。”

    “拉倒吧,你这不挺自在吗?”路南柯也跟着磕了个瓜子。

    阳默恩一本正经摇摇头,“哎,你不懂,越紧张越要吃东西缓解情绪。”

    路南柯哈哈一笑,喝了一大口茶,收敛了笑容,“阳兄今日查的怎样?”

    “你猜的没错,有几家婢女清晰记得,确实在自家小姐失踪之前,闻到过这异香。”

    路南柯放下茶杯,点点头,沉默不语。

    “这样做,值得吗?”

    “别劝我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日我得到萧浩传来的消息,有一人绰号公子,是蒙面人首领,亦是狐鸣寨背后势力,还有一处藏身之所,名为蜃影宫,现在萧浩还未查到此地。且,公子近日欲故意接近你,对你下手。今夜,我会到城齐县,将这些秉明秦刘二位大人。明日,不一定能及时回来护你周全,万事小心。”

    路南柯的眸中掠过一丝担忧,但仍然丢给阳默恩一个坚强的笑容,“知道了,放心。”

    阳默恩挂着奸商笑,“我是能放心,那萧浩可担心得很。”

    路南柯眼神明亮,笑着不语。这傻缺还有时间担心我呢,看在你这么有良心的份儿上,坑我的银子就不与你计较了。

    阳默恩起身整理好衣服,便拱手告辞,路南柯急忙起身叫住他,“阳兄,既要到县衙,再帮我查一件事吧。”

    夜幕深沉,狐鸣寨局势明朗,黄狐势力完胜,掌控了山寨所有地盘。剩下小半数黄狐势力,皆在打扫战场,将数十人尸首与残肢断臂收集起来,拉到寨子一处荒地中挖坑埋葬。

    云风堂之上,早已清扫得干干净净,堂上的虎皮塌没了,换成一把黄狐大椅,黄狐稳稳当当坐在上面。

    面前多了张案子,摆放着酒菜,黄狐正大快朵颐,堂下站着达维,馋的直吞口水。

    黄狐喝了口酒,咽下口中食物,抬头说道:“达维!告诉兄弟们明日午时咱们开宴庆卒!兄弟们该有的搡银,定一分不少!”

    达维低首抱拳,“谢大哥!”

    黄狐继续吃着肉,含糊不清说道:“对咯!萧浩哪里去了,咋过没看见他?”

    达维疑惑道:“不知道啊大哥?反正守山的兄弟没见灰狐主出山。”

    黄狐轻挑眉毛,“辣就好!明日开宴资前,定要早到灰狐!”

    达维追问道:“大哥,今儿个也没见赤狐主啊?要不也找找?”

    黄狐晃荡着手中筷子,“不需要!赤狐拉人八面玲珑,谁强听谁的,不必担心。”

    “哦。不对呀大哥,那灰狐主不还和您一起演戏,换上紫狐衣衫给那白狐下药,才使得白狐言听计从,咱们才能这么顺利就扳倒屠虎和紫狐的嘛,怎么还担心他呢?”

    黄狐奸邪一笑,“越似太聪明有胆识滴人,越不可留嘛!”

    萧浩从木屋走出,除了时不时飘来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寨子里兵戈之声已休,此刻安静之至。

    他掏出竹笛,给处于天井上方的沐昕传递暗号:明日尽早攻打山寨,已寻得第四处出口,我会守住,放心。

    片刻后,沐昕学鸟叫几声:得令!

    天井之上的沐昕一跃起身,飞于山脊的林木之上,向山下飞奔而去。

    萧浩转身欲回到房中,听到溪流有响动,便上前查看。

    黑暗夜色中,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刺了过来,眼看着差一指距离就要刺进萧浩的左眼。

    萧浩向左一闪,抓住那人手臂反抠到身后,一脚踢向那人腿弯,那人跪地求饶,“疼疼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灰狐主放小人一条生路吧!”

    萧浩将那人背后的手臂又向上一抬,一连串喜庆的爆竹声在其手臂炸开,那人扯着嗓子惨叫起来。

    萧浩乐道:“呦!这不是咱们泥里钻大人吗?如今大人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杀我呢?真是忠心啊,啊?”

    泥里钻带着哭腔告饶,“灰狐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绝不会将你向外传递消息的事告诉黄狐,啊啊!”

    “呦!这是威胁我呢?既是这样,我便留你不得了!”萧浩掏出后背匕首,放到泥里钻颈部轻轻滑动,泥里钻吓得尿了裤子。

    “就这么点胆子?没意思!”萧浩收回匕首,放开了泥里钻。

    泥里钻爬起身就要溜,萧浩飞起一脚踹向泥里钻小腿,又是咔嚓清脆一声响,泥里钻疼得满地打滚,豆大的汗珠顺着凹陷的脸颊滴落下来。

    “我松开,也没让你走啊!这下好了,又没收住脚,你想走也走不了。”萧浩摇头叹气的,颇感无奈,“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留你一命,如何?”

    泥里钻忍着剧痛拖着断成两节的废腿单腿跪地,“灰狐主你说,我一定帮你。”

    “这就对了嘛,好说好商量。你知不知道,蜃影宫藏在哪座山里?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不说实话,这把匕首就真划开你的喉咙了!”萧浩抽出匕首晃荡着。

    泥里钻吓得面如土色,“我,我知道,听屠虎说过,在东岳峰山尖,每逢月夜,蜃影宫就会浮现。”

    东岳峰?怎么可能就在附近?明明跟着赤狐向西行百里,还敢骗我?萧浩将匕首伸到泥里钻颈部用力割下,“你敢耍我!”

    泥里钻的颈部被划出一道血印,他失声痛哭,眼泪鼻涕凝成浆糊滴落下来,“小的没骗您啊!哪敢用性命开玩笑啊!我还去偷偷看过,是真的!只有月夜才会浮现,若是没月光根本就看不见啊!”

    萧浩看着泥里钻一副哭爹死娘的衰样,也不像撒谎。这是什么情况捏?

    他又问道:“是不是每隔三个月,蜃影宫的公子就会给你们送来一位女子?”

    “是,屠虎大哥说那是公子赏我们山寨所有弟兄的,说也奇怪,那些美人儿各个都对公子爱的死去活来,公子却偏把这些痴心女子丢给我们这群虎狼,让我们好好享用。可惜来的美人都活不长,不出三日,都受不住折磨,中途就断了气。”

    萧浩听此,头皮发麻,一阵反胃恶心之感涌上心头。故意引诱女子,以糟践人为乐,这不是死变态吗?“那,沈青离呢?”

    “小,小的不知啊,最后一次蜃影宫送来一名女子,还没等大哥开始享用,便自杀了。那女子极美,还是大哥让我埋的呢!”

    “埋哪儿了?”萧浩疾言厉色问道,手上的匕首又忍不住加了点力道。

    “埋埋在荒地那儿了,寨子死人都往那埋。”泥里钻说完,便哭晕了过去。

    萧浩抽回匕首,见匕首上滴了鼻涕眼泪,使劲甩了甩,又到溪流里涮了半天,直到匕首彻底干净了,才放回腰后。

    萧浩心里又揪了起来,仰望着天井之上的弯弯月牙,愁眉不展,路南柯啊路南柯,你真是走了狗屎运哈,那么大一泡狗屎都被你踩到了,那么多女人死变态非得盯上你,唉。一定要平安!平平安安,不要中计,不要出事!等我回去!

    子时正初刻,蜃影宫内灯火通明

    堂下赤狐正坐于一张桌前,向堂上公子举杯。

    两人隔空碰杯,一饮而尽。

    “赤都,既然狐鸣寨已经易主,明天你回狐鸣寨,炸掉暗道便回宫来,以后,我们与狐鸣寨两不相干。”公子冷冷说道。

    赤狐疑惑问道:“公子,以后不需要再送女子去那儿了?”

    公子点点头,喝了口酒。

    寅时,官府百号人骑马开拔,浩浩荡荡的向狐鸣寨三处出口进发。

    秦武率领三十安州府精兵与十名捕快赶往清蔚山椽子洞,由一捕快带路;

    刘大人与丘师爷带领二十精兵与三十名衙役,分两队赶赴十里坡与东岳峰。

    沐昕随丘师爷一同出征。

    天亮,路南柯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做了个开心的梦,此时还沉浸梦中嘿嘿傻乐。

    许久以后,她慢慢醒来,见一双桃花眼正盯着她。

    路南柯猛地从床上跃起蹦到地上,“我……你,你怎么在这儿?!”她拽起床头的外衣,手忙脚乱往身上套着。

    程玉流站起身,淡定说道:“对不住啊,吓到你了,我来的时候敲门了,你没开,我实在担心你就进来看看。”

    路南柯穿好衣服,来到程玉流面前,一拳搥在他肩头,生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没对我做什么吧!”

    程玉流一脸无辜,“我来一个时辰了,碰都没碰你一下,真的!”

    路南柯喘了口粗气,心里还是气愤难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壶和杯子叮叮哐哐被接连砸到桌子上,程玉流此时有些忐忑不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路南柯喝了茶,瞥了眼程玉流,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火气有些太大了哈!实在不像话。只好伸手递给程玉流一杯茶,“喝不?”

    程玉流呼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走向路南柯,乖乖接过茶杯,“气消了吗?对不起啊路姑娘,我再也不敢这么冒失了。”他喝了口茶,手指悄摸伸过去,点点路南柯的手撒着娇。

    路南柯低头看了眼,被这一双秀色可餐的手吸引住了,她羡慕道:“你的手可比女子的手还要纤细白嫩,这么漂亮的手,羡煞旁人啊!”

    程玉流憋着坏笑凑近路南柯,“喜欢啊?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喜欢尽管拿去。”

    路南柯疑惑望向程玉流,“怎么拿?难道喜欢你的手,你就要砍下来送我?”

    程玉流吃惊咽了口唾沫,倒是有些不解风情呢。他微笑着说,“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阳默恩一夜未睡,策马赶回十方镇。紧赶慢赶,到了客栈附近,看到二人骑马向鱼文巷西行。

    半个时辰以后,二人到了河沿街的程府。

    府外台阶上,坐着一邋里邋遢的老头,看样子已过花甲之年,头发斑白,身材消瘦,嘴里不知在喃喃自语什么。

    程玉流扶着路南柯下马,走到那老头身旁。

    那老头推开程玉流,疯言疯语,“你给我起开!别挡着我!我要等我儿子回来!等我的流儿回来!”

    程玉流眼含泪水,跪在那老头身前,声音颤抖道,“爹,流儿回来了。”

    那老头听见有些耳熟的声音,捧着程玉流的脸端详了半天,无神的双眼忽然明亮起来,他放声大哭,“流儿!你回来吧,爹错了!爹不该那么对你!爹老了,你别丢下爹不管了。”

    程玉流抱着老头默默流着泪,路南柯的眼睛也不觉湿润了起来。

    三人一同进到府内,程玉流为老人沐浴更衣,路南柯亲自下厨,为老人做了一桌子饭菜。

    老人的神智一时恢复正常,他一直紧紧攥着程玉流双手,不肯松开。

    三人落座于桌前,程玉流道:“爹,她叫路南柯,是孩儿的心上人。”

    路南柯赧赧然,走到老人身前恭敬地行了礼,“见过程伯伯。初次登门,没来得及备礼物,只好做桌饭菜弥补,程伯伯将就着吃。”

    老人开心笑道:“儿媳妇做的菜,一定很好吃了!”说罢便夹了一筷子菜吃起来。

    路南柯听到儿媳妇三字,眉毛惊讶成个八字,脸刷地红了起来。

    老人吃了一口许久未入口的热菜,满意的点点头,一脸慈祥道:“准备何时娶路姑娘过门呀?爹要不现在就去找媒人,到路姑娘家提亲!”说着便站起了身,就要走出门。

    程玉流赶忙拽住老人,“哎哟哟,爹,不着急,吃过饭再说!”

    路南柯看老人的神智没有完全恢复正常,她又难受起来,不知是在同情老人,还是在内疚……也许,都有吧。

    老人拍着程玉流的手,小声说道:“可要赶紧成婚,生个大胖孙子啊。”

    程玉流也跟着悄声说道:“爹,儿子会尽快办妥此事,叫爹也早日抱孙子。”

    两人得意的会心一笑。

    路南柯睁着清澈的眼睛望向他俩,疑惑不解,说啥呢,这么开心?

    吃过饭后,程玉流将老人哄睡。带着路南柯逛遍了程府,走过了长廊,到了府内后花园凉亭落座。

    这里简洁明朗,左边有一小小池塘,里头隐隐约约得见几条红鲤鱼与绿鲤鱼,池塘四周绿柳成荫。亭子周围种有桃树,来的不是时候,粉红桃花早已纷落,现在树上只剩下绿油油的叶子和指甲大的果子。

    路南柯在想,若是此时这几十颗树上的桃子都熟了,那吃起来得多爽呢,她忍不住舔舔嘴,只能想想了。

    程玉流端来一果盘,切了一块雪梨喂给路南柯,柔声说道:“等我们成婚,就搬回来同他一起住吧。”

    路南柯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打起了鼓,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要再继续吗?

    “怎么了?”程玉流推了推发呆的路南柯。

    路南柯随口说道:“没事,我在想成婚的事。”

    程玉流睁大眼睛惊讶的望着她,她这才意识到,我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她赶忙起身,双手急急摇摆,语无伦次,“啊,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不知道,哎呀,我刚才脑子走神了,瞎说的。”

    程玉流捧着她的脸欢喜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了,等我一会儿。”

    还未反应过来,程玉流便顺着长廊跑了。

    她怔在原地不解的挠了挠头,咋了?被我吓跑了?

    一会儿工夫,程玉流端来一壶酒,倒了两杯,递给她一杯,“喝过酒,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碰杯之后,她抿了一口,疑惑道:“要带我去哪里?”

    程玉流含情脉脉看着她,“带你回家。”

    突然一阵头晕,她眼前一黑,手中酒杯落地而碎。

    阳默恩在程府外不远处等候,看见程玉流怀抱路南柯,身轻如燕,从程府飞出,直往西边而去。

    他心头一紧,赶忙起身追赶。

    一直尾随到西边落霞山脚,突然一个蜃影宫死士从后面持剑刺向阳默恩。

    阳默恩反应迅速,转身回旋一脚,踢向那人持剑的左手。

    两人于落霞山脚对峙起来,阳默恩撇了一眼程玉流离去的方向,人影越来越小,他心急如焚,得赶紧解决掉眼前这个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