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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闹事

    昆明城南校场,朱慈爝如同醉虾一般瘫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旁边蹲着个蛮牛一样的大汉。

    恨不得把头伸进脸盆一样大的海碗里,“滋溜,滋溜”的声音不停传来,正是白虎卫总兵田七。

    “我说老田,你这辈子是要投猪胎,被阎王爷弄反了吧,这都第几碗了?”

    朱慈爝一脸嫌弃。

    田七把头从大海碗里露出来,憨憨笑道:

    “殿下,你发明的这过桥米线实在是太好吃了,卑下这辈子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根本停不下来。”

    又是“滋溜”一声,田七又埋头对付起了碗中的米线。

    朱慈爝不禁撇撇嘴:“上次你也这么说,本王都快被你吃穷了。”

    侍奉在一旁的丫鬟小蛮跟素素,一人为朱慈爝垂腿,一人为朱慈爝捏肩,都不由自主地瞪大双眼,望着如同饕餮一般的田七。

    她们都很认同朱慈爝的话,这田总兵怕真是一头披着人皮的猪妖,那肠子可能通着滇池。

    三大碗啊,比她们的头还大的碗啊,她俩也吃了过桥米线,的确是美味。

    一众姐妹也就吃了那么一小碗就饱了,实在想不明白,田总兵是如何能吃这么多的。

    小蛮人如其名,那腰细的朱慈爝怀疑打个喷嚏都有可能被闪断,跟稚奴那个吃货完全是两个极端,所以每次都被他强制要多吃。

    “吃完没有,有正事问你。”

    听到朱慈爝的话,田七赶紧放下大碗,立正站好,嘴上的油都没有擦。

    朱慈爝一脸嫌弃,对小蛮说道:“给他块帕子把嘴了,你别动手啊,让他自己擦。”

    “哦。”小蛮把帕子递给田七。

    “多谢殿下,多谢小蛮姑娘。”

    田七用帕子在嘴上抹了一把,居然还想闻一闻收起来,朱慈爝大怒,上去就给他一脚。

    “你个憨货,给老子拿出来,素素,拿去给它烧了。”

    “嘿嘿,嘿嘿。”田七也不恼,就站在那傻笑。

    这田七,算是最早跟随朱慈爝的一批人了,原本是贵州水西安氏土司下面一个佃农家的孩子。

    听他名字就知道,家里他排行老七,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妹妹。

    田七特别能吃,家里太穷,实在养不起了,他便准备去贵州城找点活干,恰好遇到朱慈爝。

    朱慈爝见他人高马大的,便收下做了个扈从。

    朱慈爝发现,这人勇力惊人,胆色也不错,性格也好,便用心培养了一番,田七感激朱慈爝的知遇之恩,便一直追随。

    没有狗血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朱慈爝的手下,基本就是这么来的,只要人品还行,愿意跟他的他就收下。

    他也没遇到过啥牛逼的历史名人,或许是气运不够,反正如前世小说中,十步之内必有大贤的事,他是一次都没遇到过。

    在朱慈溪看来,三言两语怕是连小孩子的棒棒糖都骗不来。

    人家名满天下的大儒名士,凭啥几句话就对你纳头便拜,甘为牛马。

    人家图啥?就图你腰间盘更加突出啊,纯属扯淡嘛。

    朱慈爝问道:“那些人还在外面呢?”

    “嗯,还在呢,殿下不是说不管他们吗,反正他们也进不来。”

    他们口中的人,便是那天在晋王府门口,被黄丰秀打伤的人和家属,还有金维新的家属。

    历史上金维新是被李定国,以扰乱军心的罪名活活打死的,朱慈爝只是为他重新安排了一个新死法而已。

    其实那些人伤的也不重,黄丰秀还是有分寸的,用的是人体描边法,专挑衣角鞋跟射的,那能有多严重,就一个是误伤,也抢救过来了。

    两天了,这些人就是不依不饶的在门口哭闹,朱慈爝让他们去昆明县衙报官处理,或者找晋王府主持公道,他们也不去,也不说需要如何协商。

    朱慈爝觉得,这事要再不解决,他们的伤口都可能愈合了。

    “那晋王府还是没动静吗?”

    “没有,嘿嘿,殿下,卑下觉得他们是怕了你了,故意躲着呢。”

    “要你多嘴,本王会不知道啊,只是本王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那李定国病倒了我是怎么都不信。”

    对于李定国,朱慈爝一直都保持着警惕。

    他不觉得自己的一通胡搅蛮缠,就能让李定国无计可施,那可是从尸山血海中躺过来的南明战神啊。

    朱慈爝拧眉思索:“你说门口这些人,会不会就是李定国撺掇来恶心本王的,这么做又有何意义呢?”

    朱慈爝像是询问,又像是自问自答。

    “不对,本王还是有些想不通。”

    “田七,这两天有没有人来拜访本王的?”

    田七挠了挠头:“没有。”

    “果然,已经五天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拜访本王,这才是真正奇怪的地方。”

    朱慈爝认为,不是没人想来拜访他,而是不敢,甚至是不能。

    他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把他这一亩三分地给罩住了,进不来,也出不去,那门口哭闹的人,就是其中一环。

    突然,一个假设在朱慈爝脑中冒出来。

    朱慈爝悚然一惊,面色大变:“快,快,快,去把黄丰秀找来。”

    见朱慈爝这反常的举动,田七不敢多言,一溜烟跑了。

    等黄丰秀赶到,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他被派去协助宋义修建水泥厂,等田七找到他,就是在东郊凤凰山脚下。

    “见过殿下。”黄丰秀见礼。

    朱慈爝摆摆手,一脸凝重:“这两日水泥厂那边有没有出现可疑的人?”

    “倒是有一些人在窥探,都是附近的村民,被卑下赶走了,没有靠近厂区。”

    “你确定是附近的村民?”

    “确定,卑下亲自带人去村子核实的。”

    “那招募的人有没有可疑的?”

    “应该没有吧,这得问宋都督,卑下还没熟悉,请殿下责罚。”

    黄丰秀回答得很是小心。

    “不怪你,这些也不是你们玄武卫所擅长的。”

    朱慈爝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在他想来,李定国肯定派人进入其中了。

    这他倒无所谓,反正核心的东西那里并没有,他担心的是那些人搞破坏,这会严重影响他的计划。

    如果说曲靖是云南的咽喉,那么昆明就是云南的心脏。

    假设毒物进了咽喉,还可以想办法吐出来,如果进了心脏,那就赶紧准备下一世投个好胎吧,所以,昆明他必须牢牢掌握在手。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经过他一阵闹腾,昆明城里应该都知道了有他这号人物了,名声好坏他也不在乎,他只要等王伦带着他想要的东西回来,他便能实施计划了。

    任何人,任何时候都在不停地考虑自己的得失,而从中做出取舍,所以,要让别人重视,首先自己得强大起来。

    但现在,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王伦,可能回不来了。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计划,但是有些残忍,他目前并不打算实施,除非事态已经糟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黄丰秀,你带了多少玄武卫过来?”

    “共有二十五个弟兄,其余人都在老鸦关付总兵处。”

    朱慈爝一一地做着安排:“这样,田七你带二十个白虎卫跟黄丰秀前去老鸦关。”

    田七立马急了:“殿下,卑下不在身边,万一有人闯营该怎么办。”

    保护朱慈爝本就是他的责任,虽然放手一膊,他可能不是朱慈爝的对手,但一切就怕个万一。

    他不明白朱慈爝这么安排的理由,但是他如果带走二十人,黄丰秀再带走二十五人,便只剩下宋义手下的不到五十人了,这样连守卫南校场都有些捉襟见肘。

    “本王这里不会有事,这点毋庸置疑。”

    朱慈爝面色渐冷:“五天了,王伴伴没有消息,玄武卫没有消息,四川没有消息,贵州没有消息,本王如今跟瞎子无疑,你难道不觉得诡异吗?”

    田七大惊失色:“殿下的意思是?卑下懂了,卑下这就去准备。”

    “让苏莽留下,去通知宋义赶紧烧制一批水泥出来,随时做好撤离准备,若事不可为,直接放弃。”

    “还有,要是接到王伴伴,让付潮生带上全部家当,与你们一同入城。”

    “是。”田七,黄丰秀齐齐抱拳而去。

    朱慈爝焦躁地踱着步,心中恼怒,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