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大会（上）
“真好吃……真好吃……再来一口吧，就一口……”余烬傻笑着，哈喇子要连成线滴到地上了，眼神中更是有一股纯真的美。
怎么会这样啊，根本变不回来啊。江心竹一合上他的嘴，他就会再次对她露出纯真的笑，她只好找了点破布给他兜上。江心竹最先清醒过来，能想到的方法她都用过了，巨大的噪音，泼冷水，塞辣椒，甚至是电击，但愿余烬醒来后不要在意手上两块烧焦的皮肤，可余烬除了傻笑和说胡话以外什么都不会了，好几次差点对别人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江心竹本想把他拉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却因为他的拖累被其他工人发现了，好消息是凭借身上的衣服和江心竹的惊世智慧糊弄了过去，坏消息是所有工人都要参加饭后的大会。
江心竹使劲拉着试图乱跑的余烬，如同小马拉火车。说到底都是那个co啥啥害的，要是没有它余烬也不会变成大傻子了，这些工人吃饭时的表情估计也是因为co啥啥。她恼火地想着，两人同工人们一起聚集在巨大的希联公民阵线旗帜之下，狭小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积满了人，空气中飘荡着蜂群般的嗡嗡议论声。几个人在空气前方的讲台上摆弄着仪器，扩音器里时不时发出接触不良的尖锐声响，随着一个男人的出现工人们的议论渐渐消失了，可是江心竹不管多努力踮脚也看不清他。
“同僚们好！”扩音器中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报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夏尔会长好！”
毫无准备的江心竹脑袋嗡嗡的，傻乐的余烬跟着工人们一起喊起夏尔会长。这一幕好像在哪看过啊，该不会过一会也会有人或什么东西破开墙壁来袭击啊？
“夏尔会长！”一个前排的男人挤到讲台下，他努力举起怀中的瘦弱身体，“这是我的外甥，我和他一起在这里为大变革工作了两年了，他几个月前开始咳嗽，今天更是起不来了！”
“没有关系的，大变革会帮助我们所有人，你的外甥现在所受的苦是未来的甜的门票。”名为夏尔的男人伸手拂过男孩的面孔，口中念念有词，“高高在上的魔人吸食了我们的气力，比你快乐的恶鬼偷窃了你的体液。以大变革之名，我将你本应得的一切归还。”
男孩颤抖着，发出长长的喘息，慢悠悠地坐起身。
“此乃大变革之力！”“大变革万岁！”“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人群爆发了更加激烈的欢呼，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工人绞尽脑汁地赞美“大变革”，要不是还在开会他们恨不得给自己几刀以得到“大变革”的恩惠。
夏尔两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狂躁的人群这才渐渐平静，“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的盟友取得了重大进展。NVW和光胜的邪恶计划受到了严重打击，正如大变革带给我们的启示一样，在大变革面前我们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无所谓性别，无所谓种族，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
“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大变革！大变革！”人群狂热地齐呼，早有准备的江心竹捂紧了耳朵。她感觉自己身处于扭曲的交响乐团前，讲台上的指挥员一点头就是天恩，一挥手就是圣令，而乐团成员生来就有原罪，为了偿还罪孽狂热地奏响了颂歌。
“我知道，所有人都为了大变革在努力奋斗，但是正如大变革所启示，圣徒出自你我之中，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圣徒王女士。”
伴着掌声与欢呼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上了讲台，她微笑着接过了话筒。
“大家好！我姓王，我在三年前加入了我们的希联公民阵线大家庭，至今从未请过一次假。就在上个月，进盟对北沙镇大轰炸的时候，我在晚上把我2岁的孩子锁在家里赶来车间加班加点工作，电闪雷鸣后我赶回去时，孩子眼神空洞缩在墙角，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那天很冷孩子的身上却全是汗，我知道这是孩子为妈妈的伟大事业留下的感激之汗！孩子苦一苦无所谓，我们所有人都背负着未将一生全部献给大变革的罪！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
“大变革！大变革！大变革！”
“但是，正如阳光之下必有影子一样，在我们等待迎接大变革的神圣日子里，魔人无时无刻都在试图破坏我们的伟大计划！”夏尔话锋一转，一个人被卫兵们推推搡搡地押了上来，黑布套下是一阵黝黑惶恐的工人脸。
“你，你们这是弄啥勒？俺在哪？快放了俺！”
“住口！你这NVW的狗！”押送他的孩子怒目圆睁，台下的众人更是群情激奋。
“吊上他！”“他是魔人！”“我们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这这，你们吼啥勒猴急成这样，俺就是个放炮的啊。”面对恐怖的声浪工人只有茫然相对。夏尔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两侧的卫兵立即猛地一压强迫工人跪了下去。
“我的朋友，你是NVW雇佣的矿工吗？”
“你讲啥？俺就知道俺给嗯围达不溜干活，干活了就有钱拿。”
“拿了钱要做什么呢？”
“你问这干啥勒？”卫兵怒目圆睁瞪着他：“回答夏尔大人的问题！”
“你这娃娃怎么还打人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矿工痛苦地惨叫，身体跟反曲弓一样。卫兵狞笑着关上了电棍，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从矿工背上飘出。
“俺，俺说，俺拿了钱，攒下来，给俺女儿上大学的。”
“是吗，真是位勤劳的父亲。应大变革所言，天父的子女以劳动为乐，天父的敌人以怠惰为乐。”夏尔赞许地点点头，“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俺就是放炮吗，轰隆一下炸出条大沙虫，俺吓得就跑，矿洞里都塌了，俺看见条洞就钻，爬到个大隧道里，然后就被搞到这儿了。俺没害你们啊，真的没有，求你们放了俺吧。”矿工的哭腔并没有唤起夏尔的同情，他转身对着众人长叹一声，“羔羊皆是愚昧。在没有大变革的圣光照耀之下，登神长阶不过是入魔之路。”
“没错！”一个男人大喊到，“在没有大变革照耀的黑暗里，他女儿上了大学只会变成新的资本家！我们的苦难永远不会消亡！”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夏尔循循善诱到。
“众生在被大变革启蒙之前皆有罪，他和他女儿已是罪无可赦！我们必须要用最严厉的赎罪手段！”另一个男人大喊到。
“赎罪！”“赎罪！”“赎罪！”一根生锈的，扭扭曲曲的路灯杆被立在讲台上，茫然的矿工依然不知道这是要干啥。
“迷途的羔羊，你的毛已被恶魔之泪浸透，让我们最后试着拂去你的迷惘吧。”夏尔对着矿工展示手掌，左手向上，右手向下，大拇指与无名指指尖相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大变革摩诃般若波罗蜜，半生浑浑噩噩不知我大变革之大智慧，此乃阴罪。贪嗔妄欲不支我大变革之大事业，擅自处理金钱，此乃阳罪。人生于世，皆有阴阳之罪，然汝罪甚。你可知生孩子就要消费，消费就是给资本家贡献欺压我们同胞的子弹？擅生子女，此乃第一罪。你可知命运皆有定数，大变革要你转生你却挣扎闯入禁地险些暴露大变革真身？贪恋臭皮囊，此乃第二罪。你可知世人皆愚昧，无大变革之光照耀知识越多越堕落？不知无知即幸福，此乃第三罪。你可忏悔？”
“啥？你说都是啥勒？”
夏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忏悔罢！”众人无不低头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泰迪熊被拉上了旗杆顶，然后又自由落下。再次拉起，再次落下。名为自然的生产厂家并没有做这么高的产品质量，泰迪熊体内支撑身体的竹竿戳破了下身露出来，做眼睛的两个纽扣也被头部的棉花挤出来。
卫兵们迅速清理了现场，只有空气中淡淡的腥臭味能证明泰迪熊的存在。夏尔的脸颊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呜呼哀哉！愿您能得到大变革的慈爱。”
“接下来是本次大会最后的活动，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同僚，林杉！”掌声雷动，一个同样戴着头罩的年轻人被卫兵们请了上来，夏尔亲自给他解开了头罩并给了他大大的拥抱。
“欢迎你！林杉！对你的考验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是同僚了！”夏尔抓着他的一只手高呼着，面对众人的道贺和欢呼林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也是同僚了？”
“没错！大家来看。”夏尔挥挥手，身后的希联公民阵线旗帜又成了投影仪的幕布，展示给大家的是林杉被NVW巡视队围成一团的图像，在外力作用下破裂的毛细血管给他的脸画上了小丑妆，再配上激昂的土味配乐和免费的视频特效素材如同马戏团小丑戏，还是最拙劣的自嘲戏。
“林杉同僚出色地完成了我们的任务！面对NVW的暴力他英勇无畏，宁死不屈！这正是他被大变革选中的证明！让我们为他的勇气鼓掌！”
“大变革？不是工人自生产运动吗？嗅嗅，空气里怎么还有一股怪味？”林杉困惑的细言细语被欢呼淹没，夏尔又摆了摆手示意下一张图像。这张图分割成三块，困在人群中被刻意堵住的朵拉，立于街中心手持瓜锤的辛普森，躲在桌子后面露出头的余烬和江心竹。朵拉的图像被放大，拉到了正中心。
“大家看！我们的圣女，回来了！与她一同归来的还有三个魔人，魔人正在试图蛊惑我们的圣女！”三人的头像无一不被画上了鲜红的大叉，站在夏尔身旁的林杉更迷惑了。
“圣女？魔人？怎么跟邪教似的？希联公民阵线不是宣传唯物主义和科社主义的吗？”他小声的嘀咕着，正在兴头上的夏尔并没有在意他的迷惑。
“打倒魔人！谁能打倒魔人，谁将最先扣响大变革的大门！带回圣女！谁能带回圣女，谁将最先得到大门的钥匙！”
“我我我！我是魔人！”被眼前群魔乱舞的景象惊得合不上下巴的江心竹一个没留意，傻傻的余烬就举起了自己的手。
怎么会这样啊，根本变不回来啊。江心竹一合上他的嘴，他就会再次对她露出纯真的笑，她只好找了点破布给他兜上。江心竹最先清醒过来，能想到的方法她都用过了，巨大的噪音，泼冷水，塞辣椒，甚至是电击，但愿余烬醒来后不要在意手上两块烧焦的皮肤，可余烬除了傻笑和说胡话以外什么都不会了，好几次差点对别人说出他们的真实身份。江心竹本想把他拉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却因为他的拖累被其他工人发现了，好消息是凭借身上的衣服和江心竹的惊世智慧糊弄了过去，坏消息是所有工人都要参加饭后的大会。
江心竹使劲拉着试图乱跑的余烬，如同小马拉火车。说到底都是那个co啥啥害的，要是没有它余烬也不会变成大傻子了，这些工人吃饭时的表情估计也是因为co啥啥。她恼火地想着，两人同工人们一起聚集在巨大的希联公民阵线旗帜之下，狭小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积满了人，空气中飘荡着蜂群般的嗡嗡议论声。几个人在空气前方的讲台上摆弄着仪器，扩音器里时不时发出接触不良的尖锐声响，随着一个男人的出现工人们的议论渐渐消失了，可是江心竹不管多努力踮脚也看不清他。
“同僚们好！”扩音器中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报以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夏尔会长好！”
毫无准备的江心竹脑袋嗡嗡的，傻乐的余烬跟着工人们一起喊起夏尔会长。这一幕好像在哪看过啊，该不会过一会也会有人或什么东西破开墙壁来袭击啊？
“夏尔会长！”一个前排的男人挤到讲台下，他努力举起怀中的瘦弱身体，“这是我的外甥，我和他一起在这里为大变革工作了两年了，他几个月前开始咳嗽，今天更是起不来了！”
“没有关系的，大变革会帮助我们所有人，你的外甥现在所受的苦是未来的甜的门票。”名为夏尔的男人伸手拂过男孩的面孔，口中念念有词，“高高在上的魔人吸食了我们的气力，比你快乐的恶鬼偷窃了你的体液。以大变革之名，我将你本应得的一切归还。”
男孩颤抖着，发出长长的喘息，慢悠悠地坐起身。
“此乃大变革之力！”“大变革万岁！”“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人群爆发了更加激烈的欢呼，文化程度并不高的工人绞尽脑汁地赞美“大变革”，要不是还在开会他们恨不得给自己几刀以得到“大变革”的恩惠。
夏尔两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狂躁的人群这才渐渐平静，“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的盟友取得了重大进展。NVW和光胜的邪恶计划受到了严重打击，正如大变革带给我们的启示一样，在大变革面前我们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无所谓性别，无所谓种族，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
“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大变革！大变革！”人群狂热地齐呼，早有准备的江心竹捂紧了耳朵。她感觉自己身处于扭曲的交响乐团前，讲台上的指挥员一点头就是天恩，一挥手就是圣令，而乐团成员生来就有原罪，为了偿还罪孽狂热地奏响了颂歌。
“我知道，所有人都为了大变革在努力奋斗，但是正如大变革所启示，圣徒出自你我之中，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圣徒王女士。”
伴着掌声与欢呼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妇女上了讲台，她微笑着接过了话筒。
“大家好！我姓王，我在三年前加入了我们的希联公民阵线大家庭，至今从未请过一次假。就在上个月，进盟对北沙镇大轰炸的时候，我在晚上把我2岁的孩子锁在家里赶来车间加班加点工作，电闪雷鸣后我赶回去时，孩子眼神空洞缩在墙角，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那天很冷孩子的身上却全是汗，我知道这是孩子为妈妈的伟大事业留下的感激之汗！孩子苦一苦无所谓，我们所有人都背负着未将一生全部献给大变革的罪！一切都是为了大变革！”
“大变革！大变革！大变革！”
“但是，正如阳光之下必有影子一样，在我们等待迎接大变革的神圣日子里，魔人无时无刻都在试图破坏我们的伟大计划！”夏尔话锋一转，一个人被卫兵们推推搡搡地押了上来，黑布套下是一阵黝黑惶恐的工人脸。
“你，你们这是弄啥勒？俺在哪？快放了俺！”
“住口！你这NVW的狗！”押送他的孩子怒目圆睁，台下的众人更是群情激奋。
“吊上他！”“他是魔人！”“我们的空气都被污染了！”
“这这，你们吼啥勒猴急成这样，俺就是个放炮的啊。”面对恐怖的声浪工人只有茫然相对。夏尔走到他面前微微低头，两侧的卫兵立即猛地一压强迫工人跪了下去。
“我的朋友，你是NVW雇佣的矿工吗？”
“你讲啥？俺就知道俺给嗯围达不溜干活，干活了就有钱拿。”
“拿了钱要做什么呢？”
“你问这干啥勒？”卫兵怒目圆睁瞪着他：“回答夏尔大人的问题！”
“你这娃娃怎么还打人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矿工痛苦地惨叫，身体跟反曲弓一样。卫兵狞笑着关上了电棍，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从矿工背上飘出。
“俺，俺说，俺拿了钱，攒下来，给俺女儿上大学的。”
“是吗，真是位勤劳的父亲。应大变革所言，天父的子女以劳动为乐，天父的敌人以怠惰为乐。”夏尔赞许地点点头，“那么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俺就是放炮吗，轰隆一下炸出条大沙虫，俺吓得就跑，矿洞里都塌了，俺看见条洞就钻，爬到个大隧道里，然后就被搞到这儿了。俺没害你们啊，真的没有，求你们放了俺吧。”矿工的哭腔并没有唤起夏尔的同情，他转身对着众人长叹一声，“羔羊皆是愚昧。在没有大变革的圣光照耀之下，登神长阶不过是入魔之路。”
“没错！”一个男人大喊到，“在没有大变革照耀的黑暗里，他女儿上了大学只会变成新的资本家！我们的苦难永远不会消亡！”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夏尔循循善诱到。
“众生在被大变革启蒙之前皆有罪，他和他女儿已是罪无可赦！我们必须要用最严厉的赎罪手段！”另一个男人大喊到。
“赎罪！”“赎罪！”“赎罪！”一根生锈的，扭扭曲曲的路灯杆被立在讲台上，茫然的矿工依然不知道这是要干啥。
“迷途的羔羊，你的毛已被恶魔之泪浸透，让我们最后试着拂去你的迷惘吧。”夏尔对着矿工展示手掌，左手向上，右手向下，大拇指与无名指指尖相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大变革摩诃般若波罗蜜，半生浑浑噩噩不知我大变革之大智慧，此乃阴罪。贪嗔妄欲不支我大变革之大事业，擅自处理金钱，此乃阳罪。人生于世，皆有阴阳之罪，然汝罪甚。你可知生孩子就要消费，消费就是给资本家贡献欺压我们同胞的子弹？擅生子女，此乃第一罪。你可知命运皆有定数，大变革要你转生你却挣扎闯入禁地险些暴露大变革真身？贪恋臭皮囊，此乃第二罪。你可知世人皆愚昧，无大变革之光照耀知识越多越堕落？不知无知即幸福，此乃第三罪。你可忏悔？”
“啥？你说都是啥勒？”
夏尔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你忏悔罢！”众人无不低头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汝罪甚。…………”泰迪熊被拉上了旗杆顶，然后又自由落下。再次拉起，再次落下。名为自然的生产厂家并没有做这么高的产品质量，泰迪熊体内支撑身体的竹竿戳破了下身露出来，做眼睛的两个纽扣也被头部的棉花挤出来。
卫兵们迅速清理了现场，只有空气中淡淡的腥臭味能证明泰迪熊的存在。夏尔的脸颊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呜呼哀哉！愿您能得到大变革的慈爱。”
“接下来是本次大会最后的活动，让我们欢迎我们的新同僚，林杉！”掌声雷动，一个同样戴着头罩的年轻人被卫兵们请了上来，夏尔亲自给他解开了头罩并给了他大大的拥抱。
“欢迎你！林杉！对你的考验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是同僚了！”夏尔抓着他的一只手高呼着，面对众人的道贺和欢呼林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我也是同僚了？”
“没错！大家来看。”夏尔挥挥手，身后的希联公民阵线旗帜又成了投影仪的幕布，展示给大家的是林杉被NVW巡视队围成一团的图像，在外力作用下破裂的毛细血管给他的脸画上了小丑妆，再配上激昂的土味配乐和免费的视频特效素材如同马戏团小丑戏，还是最拙劣的自嘲戏。
“林杉同僚出色地完成了我们的任务！面对NVW的暴力他英勇无畏，宁死不屈！这正是他被大变革选中的证明！让我们为他的勇气鼓掌！”
“大变革？不是工人自生产运动吗？嗅嗅，空气里怎么还有一股怪味？”林杉困惑的细言细语被欢呼淹没，夏尔又摆了摆手示意下一张图像。这张图分割成三块，困在人群中被刻意堵住的朵拉，立于街中心手持瓜锤的辛普森，躲在桌子后面露出头的余烬和江心竹。朵拉的图像被放大，拉到了正中心。
“大家看！我们的圣女，回来了！与她一同归来的还有三个魔人，魔人正在试图蛊惑我们的圣女！”三人的头像无一不被画上了鲜红的大叉，站在夏尔身旁的林杉更迷惑了。
“圣女？魔人？怎么跟邪教似的？希联公民阵线不是宣传唯物主义和科社主义的吗？”他小声的嘀咕着，正在兴头上的夏尔并没有在意他的迷惑。
“打倒魔人！谁能打倒魔人，谁将最先扣响大变革的大门！带回圣女！谁能带回圣女，谁将最先得到大门的钥匙！”
“我我我！我是魔人！”被眼前群魔乱舞的景象惊得合不上下巴的江心竹一个没留意，傻傻的余烬就举起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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