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永失所爱
“你在做什么。”源和希压抑着怒火，手护住源清水的头，沉声问道。
源和希真的对源清水愤怒了，没有直接按住她的头，而是用手在墓碑与头之间做垫子。
吸血鬼实质上害怕的是紫外线，但夜晚时月球也会反射紫外线，吸血鬼却没有事情。
这代表强度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紫外线对吸血鬼无用。
因此只要身上缠着衣物，遮蔽所有的肌肤，就可以做到在太阳底下活动。
虽然太阳光仍能穿透衣物，但强度大大减小，只是会造成硫酸泼到人体上那种腐蚀罢了。
这种程度的灼烧，源和希厚实的血条还能坚持一到两个小时。
源清水呆愣的看着源和希，什么也没有说。
源和希发现她任何反应，直接怒吼道：“你个死扑街！在这里搅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
“我，我……”源清水吞吞吐吐，不敢直视源和希。
源和希抱住她，以从没有用过的语气斥责她，手绕后捂住自己的喉咙，防止被阳光腐蚀声带而无法出声。
“你一直都是这样，你只在乎自己！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妈！即使你是寄生虫，我也让你吸一辈子的血，即使你是个累赘，我也会把你往背上撂！”
“我被你束缚着那又怎样！我这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学校，那又怎样！我这个人就是下贱！就是喜欢有人束缚的感觉！”
“您是位母亲！把我生下来就给我好好的负责到底，别给我半路撒手！不要去管他人的言语，您的眼睛看着我就够了，我会代替你去看这个世界。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很担心。”
“我……对不起。和希，对不起……”源清水哽咽着，在源和希的怀里如孩子般哭泣。
“没事，没事的。”源和希像很久以前源清水对做的他一样，抱着她，右手轻轻拍抚她的背，温柔的原谅她。
“不要在想其他的了，我们会离开日之本到国外生活。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甜。”
源和希安抚着源清水，源清水则低声的哭泣。
作为母亲，源清水上一次哭泣是在六年前源深作的葬礼上，之后的六年，无论生活多么的困难，她从来没有在源和希面前哭过。
时间慢慢流逝，源清水的情绪缓和下来，源和希的身体也被阳光腐蚀过半。
源和希温柔的仿佛哄孩子一样，笑着嘱咐道：“您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天一黑，我们就出发。”
“嗯。”源清水揉着眼睛答应。
源和希放下她，转身离去。
源清水下意识伸出手想挽留，又默默的收回手。
即使身体被侵蚀过半，源和希仍察觉到源清水的举动，停下脚步，向后面伸出手接住她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一起走，好像回到小时候，源清水带着他去公园找牧野兜他们玩，怕他乱跑，牵着他的手。
内心的伤口被这短短的一起走所治愈，源和希仿佛连太阳光灼烧带来的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最后以源清水先松开手，源和希钻入角落结束。
源和希钻入地底，躲在狭窄的缝隙内自言自语。
“这样母亲的心理问题就暂时压下来了，或许过段时间又会爆发。但现在是安全了。人心就是这样，和漏水的船一样，保持舀水的速度与进水速度一样，船就不会沉。”
“其实不阻止她才是最理智的行为，不是吗？将她转化为尸生人，或者把她的尸体藏在这里等风波过去再复活她，不就行了吗。为什么去阻止她，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吗？”
“因为不想她像自己一样无法自由的在太阳底下呼吸，不像自己现在这样只能蜷缩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底像蛆虫一样苟活吗！怕她的尸体腐烂？气化冷冻法完全可以保证新鲜。”
“你在这里装什么孝子呀~源和希你自己对她很不满了吧？这个愚蠢、自大、连饭都做不好的蠢货母亲，你不爽很久了，不是吗？”
“当时你看到了电视里播放的视频，你知道那不是一般手段能搞到的。但你还是毫无防备的带着她去秘密基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
源和希看到了，和自己对话的存在——住在自己心里的一头被锁链束缚的大白鲨。
“挣脱这该死的锁链，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为了自己而活着，为了自己的饥饿而行动，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改变这个世界。”
“我会出来的，就在不久的将来，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这个时代只有强者才能拥有幸福。”
大白鲨带着锁链隐于心里的角落。
源清水以别样的放松的心情散步。
“那边好像是和希小时候和兜酱他们的秘密基地。”
源清水望向西边挨着墓区的一座小丘，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秋千，那是源和希他们弄出来的。
“好像有人在那荡秋千，是意外发现的，还是兜酱他们？”
源清水没有过多在意，避开那里，哼着小曲，唱着歌，迈着因为放不开，又有点想蹦蹦跳跳的步伐。
直到发现一个抱膝坐在墓碑前的小女孩之前，源清水的心情一直很好。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简单的判断没有避开的必要，源清水上前询问道。
“我在陪我的妈妈。”
能看出时常有人擦拭的墓碑，上面有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嘴角带着笑的女人，虽然她的脸上有几块淤青，但是她的眼里有光。
小女孩和照片的女人能看出来十分相像，结合前后文，她的妈妈就在墓碑下面。
源清水理所当然的问她：“你爸爸呢？”
“他本来应该在里面的。在家。”小女孩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突然，牧野兜这个名字在源清水的脑海一闪而过。
源清水坐到小女孩的旁边，轻声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九江遥。”九江遥第一次看向源清水。
源清水在她旁边，从高往下看，视线顺着她衣领而下，清晰的看到藏在衣服下和她母亲脸上一样的淤青。
[和兜酱一样的家庭吗。]源清水第一时刻是这样想的。
瞥到九江遥的母亲，源清水又马上纠正自己的想法，[没有兜酱惨。]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源清水模仿照片上的笑容，尽可能降低九江遥内心的抵触感。
或许是源清水模仿的很到位，又或许是源清水的性别，亦或者是感受到源清水质朴的善意与无华的母爱，九江遥吐露了真心。
“不用了，谢谢。只要再忍几年就好了，再忍忍就过去了。阿姨不要为我出头，不然会像妈妈一样只能呆在这里的。”
说着说着，九江遥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援助中心不管的吗？”源清水问着不知所谓的问题。
“隔壁的大叔打过援助中心的电话，然后他们来家里调查，当着他的面问我有没有遭到家庭暴力。”
“我害怕！我不敢……不敢说出真相！他……他……哈……当时在看我！我怕自己像妈妈一样……哈……倒在地上，无论怎么喊也醒不过来。我……我……我……害怕！我不敢说！”
“忍着就好了，长大……长大……长大就好了！”
“然后他们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走了，遭罪的都是我！”
九江遥抱着膝盖痛哭，甚至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变了一个调。
源清水抱住她，趴在她耳边低声不断说对不起。
作为一个正常人长大的源清水，根本无法理解从小到大被这样对待而长大的九江遥的胆子有多小，无法理解什么对她而言是常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九江清夏的胆子突然变大了，那一定是她疯了。
[让和希去一趟就解决了。但不能拖和希的后腿。所以说，我什么都做不到。连安慰她的话都想不出，连欺骗她长大后的未来多么美丽的勇气都没有。]
源清水看着哭泣的小女孩，鬼使神差的问道：“在你心里妈妈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能保护我的存在。”
“你爱她吗？”
“爱，但我也恨她。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却不带着我一起走？明明每天过的并不快乐，但是我还不想死，痛苦慢慢的习惯了，未来在等着我。但我真的能拥有电视里那样的未来吗？我怕死，我还怕未来是一片的灰寂。”
“她不是个好母亲。”
轰——
白日惊雷，就落在附近，但这也惊不醒恍惚的源清水。
源清水留下陪着自己母亲的九江遥，精神恍惚的狼狈的逃离。
之前的好心情完全不复存在，愧疚的心情又涌上来。
[我是一个好母亲吗？我为自己孩子做了什么？我保护了他吗？什么都做不到的我有资格当和希的母亲吗？]
[不能这么想，答应过和希不能这么想的。擅自去死的话，和希会伤心的。]
源清水摇摇晃晃的离开墓园，走到西边的山丘上。
山丘上，源和希小时候与自己的小伙伴搭建的秘密基地，源清水曾经来过。
说是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两个秋千，这还是源氏夫妻和秋山夫妇帮忙做的。
一个秋千被之前的白日惊雷击毁，另一边安然无恙的秋千上坐着牧野兜。
源清水看到牧野兜焦急的问道，想要求证什么，但她完全问错人了。
“你认为母亲是什么？”
“碍事的家伙，该死。”牧野兜冷漠的回答道。
这个回答彻底击溃源清水的内心，其实给她一段时间她自己可以缓过来，但她非要作死的问牧野兜。
之前源清水都认为牧野兜比九江清夏还惨了，九江清夏尚且还有一个可以思念的母亲，而牧野兜呢？
“去死吧，这只是一场梦。梦里死去，会在现实醒来，那时你会发现你只不过在做一场长达六年的噩梦。”
“去死吧，醒来你会发现你的丈夫还活着，你还没有搬家，你的儿子还过着正常孩子该过的生活。”
“去死吧，一切的烦恼都会随生命而远去，一切的悲伤都追不上死亡的脚步，幸福就在三途河的彼岸。”
“去死吧。”
牧野兜浑身冒着常人不可见的黑气，那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它会不断传播繁衍。
在牧野兜的话语下，源清水仿佛被催眠了一样，神情痴迷，周身也冒出股股黑气。
突然，秋千旁的树的分枝上出现一条白绫。
源清水慢慢走向白绫，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源和希娶妻生子，自己和老伴抱上了孙子一样，带着浓浓幸福的笑容。
牧野兜将账本上，源清水的名字划去。
源清水毫无痛苦的死去，尸体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
“源和希我说过，‘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源和希真的对源清水愤怒了，没有直接按住她的头，而是用手在墓碑与头之间做垫子。
吸血鬼实质上害怕的是紫外线，但夜晚时月球也会反射紫外线，吸血鬼却没有事情。
这代表强度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紫外线对吸血鬼无用。
因此只要身上缠着衣物，遮蔽所有的肌肤，就可以做到在太阳底下活动。
虽然太阳光仍能穿透衣物，但强度大大减小，只是会造成硫酸泼到人体上那种腐蚀罢了。
这种程度的灼烧，源和希厚实的血条还能坚持一到两个小时。
源清水呆愣的看着源和希，什么也没有说。
源和希发现她任何反应，直接怒吼道：“你个死扑街！在这里搅什么不知所谓的东西！！！”
“我，我……”源清水吞吞吐吐，不敢直视源和希。
源和希抱住她，以从没有用过的语气斥责她，手绕后捂住自己的喉咙，防止被阳光腐蚀声带而无法出声。
“你一直都是这样，你只在乎自己！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妈！即使你是寄生虫，我也让你吸一辈子的血，即使你是个累赘，我也会把你往背上撂！”
“我被你束缚着那又怎样！我这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学校，那又怎样！我这个人就是下贱！就是喜欢有人束缚的感觉！”
“您是位母亲！把我生下来就给我好好的负责到底，别给我半路撒手！不要去管他人的言语，您的眼睛看着我就够了，我会代替你去看这个世界。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很担心。”
“我……对不起。和希，对不起……”源清水哽咽着，在源和希的怀里如孩子般哭泣。
“没事，没事的。”源和希像很久以前源清水对做的他一样，抱着她，右手轻轻拍抚她的背，温柔的原谅她。
“不要在想其他的了，我们会离开日之本到国外生活。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甜。”
源和希安抚着源清水，源清水则低声的哭泣。
作为母亲，源清水上一次哭泣是在六年前源深作的葬礼上，之后的六年，无论生活多么的困难，她从来没有在源和希面前哭过。
时间慢慢流逝，源清水的情绪缓和下来，源和希的身体也被阳光腐蚀过半。
源和希温柔的仿佛哄孩子一样，笑着嘱咐道：“您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天一黑，我们就出发。”
“嗯。”源清水揉着眼睛答应。
源和希放下她，转身离去。
源清水下意识伸出手想挽留，又默默的收回手。
即使身体被侵蚀过半，源和希仍察觉到源清水的举动，停下脚步，向后面伸出手接住她的手。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彼此的手一起走，好像回到小时候，源清水带着他去公园找牧野兜他们玩，怕他乱跑，牵着他的手。
内心的伤口被这短短的一起走所治愈，源和希仿佛连太阳光灼烧带来的痛苦都感受不到了。
最后以源清水先松开手，源和希钻入角落结束。
源和希钻入地底，躲在狭窄的缝隙内自言自语。
“这样母亲的心理问题就暂时压下来了，或许过段时间又会爆发。但现在是安全了。人心就是这样，和漏水的船一样，保持舀水的速度与进水速度一样，船就不会沉。”
“其实不阻止她才是最理智的行为，不是吗？将她转化为尸生人，或者把她的尸体藏在这里等风波过去再复活她，不就行了吗。为什么去阻止她，给自己的人生增加难度吗？”
“因为不想她像自己一样无法自由的在太阳底下呼吸，不像自己现在这样只能蜷缩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底像蛆虫一样苟活吗！怕她的尸体腐烂？气化冷冻法完全可以保证新鲜。”
“你在这里装什么孝子呀~源和希你自己对她很不满了吧？这个愚蠢、自大、连饭都做不好的蠢货母亲，你不爽很久了，不是吗？”
“当时你看到了电视里播放的视频，你知道那不是一般手段能搞到的。但你还是毫无防备的带着她去秘密基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都知道。”
源和希看到了，和自己对话的存在——住在自己心里的一头被锁链束缚的大白鲨。
“挣脱这该死的锁链，成为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为了自己而活着，为了自己的饥饿而行动，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改变这个世界。”
“我会出来的，就在不久的将来，这是必然的结果。因为这个时代只有强者才能拥有幸福。”
大白鲨带着锁链隐于心里的角落。
源清水以别样的放松的心情散步。
“那边好像是和希小时候和兜酱他们的秘密基地。”
源清水望向西边挨着墓区的一座小丘，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个秋千，那是源和希他们弄出来的。
“好像有人在那荡秋千，是意外发现的，还是兜酱他们？”
源清水没有过多在意，避开那里，哼着小曲，唱着歌，迈着因为放不开，又有点想蹦蹦跳跳的步伐。
直到发现一个抱膝坐在墓碑前的小女孩之前，源清水的心情一直很好。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简单的判断没有避开的必要，源清水上前询问道。
“我在陪我的妈妈。”
能看出时常有人擦拭的墓碑，上面有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嘴角带着笑的女人，虽然她的脸上有几块淤青，但是她的眼里有光。
小女孩和照片的女人能看出来十分相像，结合前后文，她的妈妈就在墓碑下面。
源清水理所当然的问她：“你爸爸呢？”
“他本来应该在里面的。在家。”小女孩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突然，牧野兜这个名字在源清水的脑海一闪而过。
源清水坐到小女孩的旁边，轻声问道：“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九江遥。”九江遥第一次看向源清水。
源清水在她旁边，从高往下看，视线顺着她衣领而下，清晰的看到藏在衣服下和她母亲脸上一样的淤青。
[和兜酱一样的家庭吗。]源清水第一时刻是这样想的。
瞥到九江遥的母亲，源清水又马上纠正自己的想法，[没有兜酱惨。]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源清水模仿照片上的笑容，尽可能降低九江遥内心的抵触感。
或许是源清水模仿的很到位，又或许是源清水的性别，亦或者是感受到源清水质朴的善意与无华的母爱，九江遥吐露了真心。
“不用了，谢谢。只要再忍几年就好了，再忍忍就过去了。阿姨不要为我出头，不然会像妈妈一样只能呆在这里的。”
说着说着，九江遥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援助中心不管的吗？”源清水问着不知所谓的问题。
“隔壁的大叔打过援助中心的电话，然后他们来家里调查，当着他的面问我有没有遭到家庭暴力。”
“我害怕！我不敢……不敢说出真相！他……他……哈……当时在看我！我怕自己像妈妈一样……哈……倒在地上，无论怎么喊也醒不过来。我……我……我……害怕！我不敢说！”
“忍着就好了，长大……长大……长大就好了！”
“然后他们确认没有问题后就走了，遭罪的都是我！”
九江遥抱着膝盖痛哭，甚至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变了一个调。
源清水抱住她，趴在她耳边低声不断说对不起。
作为一个正常人长大的源清水，根本无法理解从小到大被这样对待而长大的九江遥的胆子有多小，无法理解什么对她而言是常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九江清夏的胆子突然变大了，那一定是她疯了。
[让和希去一趟就解决了。但不能拖和希的后腿。所以说，我什么都做不到。连安慰她的话都想不出，连欺骗她长大后的未来多么美丽的勇气都没有。]
源清水看着哭泣的小女孩，鬼使神差的问道：“在你心里妈妈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能保护我的存在。”
“你爱她吗？”
“爱，但我也恨她。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却不带着我一起走？明明每天过的并不快乐，但是我还不想死，痛苦慢慢的习惯了，未来在等着我。但我真的能拥有电视里那样的未来吗？我怕死，我还怕未来是一片的灰寂。”
“她不是个好母亲。”
轰——
白日惊雷，就落在附近，但这也惊不醒恍惚的源清水。
源清水留下陪着自己母亲的九江遥，精神恍惚的狼狈的逃离。
之前的好心情完全不复存在，愧疚的心情又涌上来。
[我是一个好母亲吗？我为自己孩子做了什么？我保护了他吗？什么都做不到的我有资格当和希的母亲吗？]
[不能这么想，答应过和希不能这么想的。擅自去死的话，和希会伤心的。]
源清水摇摇晃晃的离开墓园，走到西边的山丘上。
山丘上，源和希小时候与自己的小伙伴搭建的秘密基地，源清水曾经来过。
说是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两个秋千，这还是源氏夫妻和秋山夫妇帮忙做的。
一个秋千被之前的白日惊雷击毁，另一边安然无恙的秋千上坐着牧野兜。
源清水看到牧野兜焦急的问道，想要求证什么，但她完全问错人了。
“你认为母亲是什么？”
“碍事的家伙，该死。”牧野兜冷漠的回答道。
这个回答彻底击溃源清水的内心，其实给她一段时间她自己可以缓过来，但她非要作死的问牧野兜。
之前源清水都认为牧野兜比九江清夏还惨了，九江清夏尚且还有一个可以思念的母亲，而牧野兜呢？
“去死吧，这只是一场梦。梦里死去，会在现实醒来，那时你会发现你只不过在做一场长达六年的噩梦。”
“去死吧，醒来你会发现你的丈夫还活着，你还没有搬家，你的儿子还过着正常孩子该过的生活。”
“去死吧，一切的烦恼都会随生命而远去，一切的悲伤都追不上死亡的脚步，幸福就在三途河的彼岸。”
“去死吧。”
牧野兜浑身冒着常人不可见的黑气，那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它会不断传播繁衍。
在牧野兜的话语下，源清水仿佛被催眠了一样，神情痴迷，周身也冒出股股黑气。
突然，秋千旁的树的分枝上出现一条白绫。
源清水慢慢走向白绫，脸上的表情仿佛看到源和希娶妻生子，自己和老伴抱上了孙子一样，带着浓浓幸福的笑容。
牧野兜将账本上，源清水的名字划去。
源清水毫无痛苦的死去，尸体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存。
“源和希我说过，‘不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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