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涟漪（十二）
顾梓桐到家的时候，孟筱丹正盘腿坐在阳台处的榻榻米上捯饬着新买的花架。
丸子头高扎，略微松散，几缕碎发沿着耳侧垂下，宽松的居家服，几何图案的围裙，再加上手里的抹布和脸上几道暗色的印子，一副业余花匠的模样。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扭头看了眼边脱外套边朝她走来的男人，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回来啦！今天还挺早。”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才对。是谁告诉我通话的时间也要靠挤来着。”顾梓桐把脱下的外套往沙发上一丢，蹲在她旁边，又抬手抹了抹她侧脸几道暗色的印迹。
孟筱丹瓮声瓮气的问了句，“我脸上咋了？”她正在把几盆颜色各异，长势喜人的多肉往花架上搬着，头也没抬。
顾梓桐眉毛微挑，打趣道：“没有什么，就是今天这个妆比较另类，居然用的是灰尘材质的粉底。”说完，接过她手里的盆栽，放置在花架的上层。
“哈哈，顾先生，你更幽默了。”眼看着盆栽都已放置妥当，孟筱丹拍了拍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长时间的蹲坐带来一阵眼黑式的眩晕，她身形微晃，脚步也有些虚浮。
顾梓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揽过她的腰肢，引着她来到沙发边坐下，柔声说道：“你这是时间蹲久了，突然站立后，血压无法及时调节到正常范围导致的。下次啊，自己注意点，别一个姿势蹲地上这么久，慢慢弄，”说着，替她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给她端过来一杯温水。
“缓缓，咱们出去吃饭。李惟安嚷嚷着要吃鱼，刚好附近有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鱼头泡饼，我们去尝尝？”略坐了片刻，见孟筱丹脸色基本恢复正常，顾梓桐试探性的问了句。
“好啊，刚好，自从上次吃了顿红烧鱼块后，中间我们都没再吃过鱼了。你一说，还挺想吃的。”
“那行，休息会，我们换衣服出门，我们约的是8点。还有1个小时，来得及吧。”顾梓桐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眼神又落回到孟筱丹脸上。
孟筱丹一边摘着围裙，抬眼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来得及啊。对了，咱们把家里的蝴蝶兰给莹莹他们带一盆吧。放在客厅或者阳台，当个景观或者摆饰都挺不错的。你觉得怎么样？”
“哎，你舍得，我可舍不得。那可是你牺牲了多少睡觉时间，花了大把心血才养成的。”顾梓桐双臂枕着脑袋，仰躺在沙发上，悠悠的应着。
“送给他们一盆，家里还有一盆。我们家顾先生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放好围裙，孟筱丹俯身搂住他的脖子，一副戏谑的表情。
顾梓桐面向她侧了侧身体，一把将其搂进怀里，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未置一言。
“哎哎哎，我可三天没洗头了，哈哈！”
“那也不嫌弃，我闻着是香的。”
吃饭的地方是李惟安选的，红底白字十字形的木质招牌，门口摆放着两个巨型的人形玩偶，浅蓝色的幕墙在夜灯的映衬下，葳蕤生姿。
抵达二楼包厢的时候，李惟安夫妇已经到了。
“老顾，我这等得肚子都瘪了，你来的可真早啊，待会得罚啊！”刚进门，李惟安那喜庆又亮堂的嗓音就砸了过来。
顾梓桐抬腕看了一眼，故作深沉状，“7点50，不晚啊。人家鲁迅说的早，是指勤奋学习，可没让你用在吃饭上。”
“你，你，筱丹妹子，你是怎么忍受这家伙的，拐着弯损人。”李惟安把袖子网上撸了撸，佯装要单挑的模样，眼睛却是看着孟筱丹，语气轻松。
“嘶，你皮痒了是不是，话怎么这么多啊。”唐莹莹一把揪住了李惟安的耳朵，使劲往外扯。
“疼，疼，疼，真疼。你这铁砂掌啊你这是，啧，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李惟安一把拍掉了唐莹莹的手，边揉着泛红的耳朵，边嚷嚷。
看着眼前这两人小孩子般的笑闹着，顾梓桐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惟安，我看你啊，就是活该。”
“你，你别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这家伙手劲儿大着呢。我跟你讲，她要是去打拳，绝对能拿金腰带。”
听着李惟安那愈发不着边际的话，孟筱丹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地望着对面的唐莹莹，“对了，莹莹，给你们带了一盆蝴蝶兰，放在后备厢了。吃完饭后，拿给你啊。”
“哎呀，太好了，谢谢。家里摆放一些花草，人的心情也会更好点。太谢谢了！”唐莹莹满脸堆笑，隔着餐桌，亲昵地拉过了孟筱丹的手，一副娇憨的模样。
顾梓桐给孟筱丹推过去一杯温水，脸却看向唐莹莹，一脸玩味，“我说，就你这神经大条，能养好这么娇贵的花吗。可别没几天，只剩花盆不见花啊。”
“啧，我说老顾，你啥意思，看不起人还是说我不像女人呀。怎么着，就你们家筱丹贤惠是吧。再说了，这不还有她嘛，到时候，如果真的不会，我可以向筱丹请教呀。”唐莹莹收回胳膊，双手交叠于桌前，美目圆睁，龇牙咧嘴，满脸不屑。
见状，孟筱丹碰了碰顾梓桐的胳膊，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好啦，别这么说莹莹。其实，也没那么难养。最不济，我到时候把具体的方法发给她就是了。”
随后，四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服务员便推门进来了。
拿到菜单，每个人点了一份菜，服务员边记录边说：“四位，我们店这周在做活动。新品千岛湖野生鱼头卖得挺好的，原价698，今天打9折，只需要628。根据客人的反馈，您四位吃，绰绰有余。您看，要不也给您四位来一份？”
孟筱丹偏过头，微笑着看了一眼打扮利落的服务员，“不用了，谢谢。鱼头，我们之前就预定好了，按照之前预定的上就行。”
闻声，服务员放下笔，面带讥讽，“您四位点的菜都比较家常，建议您试试我们家的新品鱼头。一般，客人宴请贵宾的时候，都会点这道菜。”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顾梓桐将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掷，语气不善，“不好意思，我们只吃得起家常菜。下馆子，我们不吃家常菜，难道，吃国宴？”
孟筱丹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算了，别生气”。
对面的李惟安“啧”了一声，欲起身理论两句，也被唐莹莹拉住，按回了座位上。
一时间，原本温馨的气氛因为服务员的极力推荐而变得微微凝滞。
几分钟后，另一个服务员端进来一盘鱼头。四个人按下心头的不愉快，平静地吃着。
没多久，进来一个领班模样的男子，告诉他们这就是那种做活动的新品野生鱼头，628一份。
“我操，你们这是耍流氓，逼我们消费，是吗？”领班的话音刚落地，李维安的筷子就飞出了餐桌，人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气。
领班男子镇静地回复：“这盘是你们打电话订包间时预定的。”
“我朋友预定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我记得非常清楚，你们工作人员说，生意火爆，鱼头经常卖完，需要事先预定，所以他就同意了预定一份。但是，没有人告诉他，预定的是628元一份的新品。”顾梓桐把椅子朝后拉开了半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微眯，直直的盯着领班的脸。
李惟安举着手机，把屏幕朝领班的脸推去，语气颇冷，“怎么着，要耍流氓是吧。来来来，听听这通电话录音。”
领班被手机屏幕怼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您先别激动。首先，鱼头，确实是您预定的，对吧，其次，我们的工作人员也反复和您确认过了。”
李惟安绷着脸，脸色涨红，“但是，你们没告诉我们，这是628元一份的新品呀，我们默认是之前的那种。既然有变动，作为顾客，是不是有知情权。”
“是这样的，先生。其它客户都是这么预定的，也没有人说什么。您提的意见非常好，下次，我们一定让工作人员反复强调这个价格问题。但是，这次，您们预定的确实是新品。”领班的脸上仍旧挂着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微笑，语气极其平淡。
看着领班那仿佛在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的神态，孟筱丹顿时觉得气血上涌，于是，一字一顿地呛了回去，“作为顾客，我们是不是得有菜品变更的知情权。作为商家，诚信，不欺瞒是最基本的品质，而不是钻消费者默认按照旧菜品预定，实际端过来的是新菜品这个漏洞。”
听罢，领班扫视了一圈四个人精彩纷呈的神态，只微微一笑，立在旁边，并不作声。
顾梓桐的胸膛因为领班的态度和言语而微微起伏，略一沉思，他呼出一口气，拿出钱包，取出六张钞票，一张一张拍在了桌子上，眼神像淬了冰块一样，直直扫向领班的脸，“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然后，他穿上外套，扯过孟筱丹的手，又转头对李惟安摆了一个撤离的手势，愠怒地离开了包厢。
于是，一行人的鱼头计划因为新品推荐而作罢，改为了撸串。
在酒足串饱以后，四个人又胡扯了几句，直到心中的郁闷彻底消散时，这才告别，各自驱车离开。
丸子头高扎，略微松散，几缕碎发沿着耳侧垂下，宽松的居家服，几何图案的围裙，再加上手里的抹布和脸上几道暗色的印子，一副业余花匠的模样。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扭头看了眼边脱外套边朝她走来的男人，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回来啦！今天还挺早。”
“这句话应该是我送给你才对。是谁告诉我通话的时间也要靠挤来着。”顾梓桐把脱下的外套往沙发上一丢，蹲在她旁边，又抬手抹了抹她侧脸几道暗色的印迹。
孟筱丹瓮声瓮气的问了句，“我脸上咋了？”她正在把几盆颜色各异，长势喜人的多肉往花架上搬着，头也没抬。
顾梓桐眉毛微挑，打趣道：“没有什么，就是今天这个妆比较另类，居然用的是灰尘材质的粉底。”说完，接过她手里的盆栽，放置在花架的上层。
“哈哈，顾先生，你更幽默了。”眼看着盆栽都已放置妥当，孟筱丹拍了拍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长时间的蹲坐带来一阵眼黑式的眩晕，她身形微晃，脚步也有些虚浮。
顾梓桐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揽过她的腰肢，引着她来到沙发边坐下，柔声说道：“你这是时间蹲久了，突然站立后，血压无法及时调节到正常范围导致的。下次啊，自己注意点，别一个姿势蹲地上这么久，慢慢弄，”说着，替她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又给她端过来一杯温水。
“缓缓，咱们出去吃饭。李惟安嚷嚷着要吃鱼，刚好附近有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鱼头泡饼，我们去尝尝？”略坐了片刻，见孟筱丹脸色基本恢复正常，顾梓桐试探性的问了句。
“好啊，刚好，自从上次吃了顿红烧鱼块后，中间我们都没再吃过鱼了。你一说，还挺想吃的。”
“那行，休息会，我们换衣服出门，我们约的是8点。还有1个小时，来得及吧。”顾梓桐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眼神又落回到孟筱丹脸上。
孟筱丹一边摘着围裙，抬眼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来得及啊。对了，咱们把家里的蝴蝶兰给莹莹他们带一盆吧。放在客厅或者阳台，当个景观或者摆饰都挺不错的。你觉得怎么样？”
“哎，你舍得，我可舍不得。那可是你牺牲了多少睡觉时间，花了大把心血才养成的。”顾梓桐双臂枕着脑袋，仰躺在沙发上，悠悠的应着。
“送给他们一盆，家里还有一盆。我们家顾先生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放好围裙，孟筱丹俯身搂住他的脖子，一副戏谑的表情。
顾梓桐面向她侧了侧身体，一把将其搂进怀里，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未置一言。
“哎哎哎，我可三天没洗头了，哈哈！”
“那也不嫌弃，我闻着是香的。”
吃饭的地方是李惟安选的，红底白字十字形的木质招牌，门口摆放着两个巨型的人形玩偶，浅蓝色的幕墙在夜灯的映衬下，葳蕤生姿。
抵达二楼包厢的时候，李惟安夫妇已经到了。
“老顾，我这等得肚子都瘪了，你来的可真早啊，待会得罚啊！”刚进门，李惟安那喜庆又亮堂的嗓音就砸了过来。
顾梓桐抬腕看了一眼，故作深沉状，“7点50，不晚啊。人家鲁迅说的早，是指勤奋学习，可没让你用在吃饭上。”
“你，你，筱丹妹子，你是怎么忍受这家伙的，拐着弯损人。”李惟安把袖子网上撸了撸，佯装要单挑的模样，眼睛却是看着孟筱丹，语气轻松。
“嘶，你皮痒了是不是，话怎么这么多啊。”唐莹莹一把揪住了李惟安的耳朵，使劲往外扯。
“疼，疼，疼，真疼。你这铁砂掌啊你这是，啧，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李惟安一把拍掉了唐莹莹的手，边揉着泛红的耳朵，边嚷嚷。
看着眼前这两人小孩子般的笑闹着，顾梓桐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惟安，我看你啊，就是活该。”
“你，你别看热闹不嫌事大啊，这家伙手劲儿大着呢。我跟你讲，她要是去打拳，绝对能拿金腰带。”
听着李惟安那愈发不着边际的话，孟筱丹微微一笑，眉眼弯弯地望着对面的唐莹莹，“对了，莹莹，给你们带了一盆蝴蝶兰，放在后备厢了。吃完饭后，拿给你啊。”
“哎呀，太好了，谢谢。家里摆放一些花草，人的心情也会更好点。太谢谢了！”唐莹莹满脸堆笑，隔着餐桌，亲昵地拉过了孟筱丹的手，一副娇憨的模样。
顾梓桐给孟筱丹推过去一杯温水，脸却看向唐莹莹，一脸玩味，“我说，就你这神经大条，能养好这么娇贵的花吗。可别没几天，只剩花盆不见花啊。”
“啧，我说老顾，你啥意思，看不起人还是说我不像女人呀。怎么着，就你们家筱丹贤惠是吧。再说了，这不还有她嘛，到时候，如果真的不会，我可以向筱丹请教呀。”唐莹莹收回胳膊，双手交叠于桌前，美目圆睁，龇牙咧嘴，满脸不屑。
见状，孟筱丹碰了碰顾梓桐的胳膊，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好啦，别这么说莹莹。其实，也没那么难养。最不济，我到时候把具体的方法发给她就是了。”
随后，四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服务员便推门进来了。
拿到菜单，每个人点了一份菜，服务员边记录边说：“四位，我们店这周在做活动。新品千岛湖野生鱼头卖得挺好的，原价698，今天打9折，只需要628。根据客人的反馈，您四位吃，绰绰有余。您看，要不也给您四位来一份？”
孟筱丹偏过头，微笑着看了一眼打扮利落的服务员，“不用了，谢谢。鱼头，我们之前就预定好了，按照之前预定的上就行。”
闻声，服务员放下笔，面带讥讽，“您四位点的菜都比较家常，建议您试试我们家的新品鱼头。一般，客人宴请贵宾的时候，都会点这道菜。”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顾梓桐将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掷，语气不善，“不好意思，我们只吃得起家常菜。下馆子，我们不吃家常菜，难道，吃国宴？”
孟筱丹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算了，别生气”。
对面的李惟安“啧”了一声，欲起身理论两句，也被唐莹莹拉住，按回了座位上。
一时间，原本温馨的气氛因为服务员的极力推荐而变得微微凝滞。
几分钟后，另一个服务员端进来一盘鱼头。四个人按下心头的不愉快，平静地吃着。
没多久，进来一个领班模样的男子，告诉他们这就是那种做活动的新品野生鱼头，628一份。
“我操，你们这是耍流氓，逼我们消费，是吗？”领班的话音刚落地，李维安的筷子就飞出了餐桌，人也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气。
领班男子镇静地回复：“这盘是你们打电话订包间时预定的。”
“我朋友预定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我记得非常清楚，你们工作人员说，生意火爆，鱼头经常卖完，需要事先预定，所以他就同意了预定一份。但是，没有人告诉他，预定的是628元一份的新品。”顾梓桐把椅子朝后拉开了半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微眯，直直的盯着领班的脸。
李惟安举着手机，把屏幕朝领班的脸推去，语气颇冷，“怎么着，要耍流氓是吧。来来来，听听这通电话录音。”
领班被手机屏幕怼得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仍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是这样的，这位先生，您先别激动。首先，鱼头，确实是您预定的，对吧，其次，我们的工作人员也反复和您确认过了。”
李惟安绷着脸，脸色涨红，“但是，你们没告诉我们，这是628元一份的新品呀，我们默认是之前的那种。既然有变动，作为顾客，是不是有知情权。”
“是这样的，先生。其它客户都是这么预定的，也没有人说什么。您提的意见非常好，下次，我们一定让工作人员反复强调这个价格问题。但是，这次，您们预定的确实是新品。”领班的脸上仍旧挂着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微笑，语气极其平淡。
看着领班那仿佛在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的神态，孟筱丹顿时觉得气血上涌，于是，一字一顿地呛了回去，“作为顾客，我们是不是得有菜品变更的知情权。作为商家，诚信，不欺瞒是最基本的品质，而不是钻消费者默认按照旧菜品预定，实际端过来的是新菜品这个漏洞。”
听罢，领班扫视了一圈四个人精彩纷呈的神态，只微微一笑，立在旁边，并不作声。
顾梓桐的胸膛因为领班的态度和言语而微微起伏，略一沉思，他呼出一口气，拿出钱包，取出六张钞票，一张一张拍在了桌子上，眼神像淬了冰块一样，直直扫向领班的脸，“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然后，他穿上外套，扯过孟筱丹的手，又转头对李惟安摆了一个撤离的手势，愠怒地离开了包厢。
于是，一行人的鱼头计划因为新品推荐而作罢，改为了撸串。
在酒足串饱以后，四个人又胡扯了几句，直到心中的郁闷彻底消散时，这才告别，各自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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