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散客
夜色下，太学宫文兴池畔的青石路上，一人如石像般伫立不动，任由轻风调戏着他的衣衫。
项柱庭诸人离开后，文里焌带人做了善后工作，便独自再次到杀人现场，借着月色细细查看，反复推演。
太学宫血案看似有众多学子亲眼见证，是一个再清晰明了不过的案件，但从动因、经过、现场等详加推断，文里焌发现了诸多难解的疑窦。
“不偏不倚，不远不近，赵栋刚好撞到石栏杆的棱角上。”
“近一点、远一点，或者稍微偏一点，都不会被撞死。”
“诸葛凡是一个无元人，身虚体胖，手脚无力，是如何一推之下把赵栋推这么远的？”
“定然有高手暗中助力！”
“问了众学子，当时现场未看到生人，而在场学子中并没有元力出众者。”
“如果是高手暗中做手脚，从现场的情况看，他的元力修为应该达十重以上。”
“他酿此血案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赵栋的仇人，还是诸葛凡的仇人？”
“赵栋已死，他那边的线索难以查起。”
“诸葛凡神志未明，否则可问他曾与何人结怨。”
“会不会是针对诸葛一我的？”
“诸葛一我官声甚佳，也没听说与谁结仇，谁会害他儿子呢？”
“即便是针对诸葛一我，为何要假手诸葛凡？对诸葛一我下手不是更为直接吗？”
“那考生讲笑话是此案的源起。他今日所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
一个个念头从文里焌心头闪过。
忽然，文里焌听到一个极轻的踩踏之声，立时全神贯注，施展“探元功”，将元力一圈圈像波纹一般释放出去，捕捉周边有无元力溢出。
夜阑人静，悄无声息。
文里焌丝毫不急。
夜行而有声响，说明那人的元力修为没有自己高深。
约莫半刻，文里焌捕捉到前方大树上有轻微的元力。
确定方位，架起腾云功，向那人飞去，同时左手化力成拳，运起七成元力，击出一股炙热的劲力撞向那人。
右手以力为圈，封住那人朝其它方向逃窜的可能。
那人见文里焌来得好快，人未到身前，已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知是对方的元力袭来，想向后闪避，快不过袭来的元力，四周也被元力封锁。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无奈之下，只得双掌推出，运起十成元力，硬接了文里焌一掌。
文里焌眼见那人硬接自己，心下大喜，在两人元力相接之前的一瞬，收回右手，将左手击出之力又加了一成。
两人元力在空中一撞，发出“砰！”一声巨响。
一撞之下，文里焌从空中急速下坠。
那人接了文里焌一掌，只感到五脏六腑不住翻滚，被撞到树干之上，借着树干将文里焌击来的未尽之力卸去。
这棵三丈多高、一尺多粗的大树承受不住，树根裂开，缓缓向下倒去。
就在两人交手的一瞬，文里焌已试探出此人的元力深浅，心道：“应是十重元力的高手，可惜还不够精纯。”
那人脚下一踩，踏在正向下倒去的树干之上，借力往太学宫外飞去。
“不能让他跑了！”
电光火石之间，文里焌心中念头闪过，身随心动，已架起腾云功向那人追去。
见那人黑色夜行衣包裹之下的纤细身形，文里焌心头忽地一凛，以此人的身法、身形及元力修为，应是查抄巧工印坊那晚跑掉之人！
黑衣人身在高处，借力先行，与文里焌之间拉开十余丈的距离。
文里焌紧咬不放。
两人自南向北，不断飞跃京城高高低低的房顶、忽宽忽窄的巷子、或长或短的街道、有直有斜的城墙。
你追不上我，我甩不掉你。
“此人元力不及我，只是轻功了得，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追逐一阵，文里焌探清了对方虚实，宽下心来。
黑衣人也不出城，就在城里不断兜圈。
月光下，文里焌从黑衣人背影看出应该是个女子，身材高挑，腰肢纤细。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已追逐到通天大街以西，距离也开始慢慢缩短。
文里焌为扰乱她心神，厉声喝道：“贼人！看你还能逃多久？”
黑衣女子正自南向北逃窜，听得文里焌的声音离自己已经很近，心知不妙，右手一挥，往东发出一支响箭，转身追着响箭方向往东边飞逃。
文里焌知道如此不停足地追下去，黑衣女子必定后劲不足，打定主意穷追不舍，定要逼她交手，将她擒住。
两人又在通天大街以东兜兜转转地追逐了一阵，距离眼看缩短到了三丈。
文里焌打算待到一丈之内，便可出手。
突然，感到右前方自下而上有一股巨大元力袭来。
心道“不妙”，身子向左前一扭，使出千斤坠让自己急速砸向地面，躲过袭来的元力，落在不知谁家的庭院之内。
脚一落地，又有一股元力从头上袭来，身边一丈之内都似被抽空水汽一般异常干燥。
未及细想，文里焌左脚脚尖沾地，身子斜倒，右脚一蹬，向身后飞出两丈余远，后背顶到院墙，躲过那股元力。
只听等“咚”一声巨响，地下的数块铺地大青砖被那股元力打得碎屑乱飞，平地出现一个大坑。
“好险！好险！”
文里焌侥幸自己反应快速才未被击中，抽出佩剑，凝聚元力，浑身隐隐现出浅浅的红晕。
双手聚力将剑身烫得通红，全身紧绷，背靠院墙，凝目看向上方，余光扫视两旁，防备偷袭之人再度出手。
庭院中，一大一小两条看家狗被惊醒过来，“汪汪汪”地跑过来冲着文里焌呲牙，喉头发出低吼之声，却惧怕文里焌手里通红的长剑，不敢上来撕咬。
过得片刻，庭院的屋子里有人大声问道：“谁啊？”
接着便是打火、点灯的声音，应是主人被狗吵醒了。
文里焌心道，倘若这家主人出来查看，恐被无辜伤及，但那偷袭之人尚未现身，自己若贸然出去，恐被再次偷袭。
耳听得屋中之人穿衣、下地，走动到门边，抬了闩，马上要开门出来了，文里焌心知不能再等，挥舞长剑，在先前元力袭来的方向画出一个圆，以攻为守。
踩脚飞上房顶，纵目观瞧，却哪里有什么人影？
“此人元力修为应在我之上。”
“从方才袭来的元力来看，敌人应是水门满级宗师。”
“大康的水门满级宗师可不多。此人是谁？”
文里焌将自己知道的大康水门满级宗师一个个数下去，实在想不出来今晚出现的会是哪一个。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水门满级宗师？”
“他为什么要来帮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发出响箭之后，此人就很快出现了。他是住在京城还是有事临时来的？”
“黑衣女子又是谁？”
“她在巧工印坊和太学宫两个地方都出现了，莫非这两个地方之间有什么关联？”
……
文里焌收剑落到大街上，边想边走，很快来到刑部大牢，想要细审诸葛凡。
项柱庭诸人离开后，文里焌带人做了善后工作，便独自再次到杀人现场，借着月色细细查看，反复推演。
太学宫血案看似有众多学子亲眼见证，是一个再清晰明了不过的案件，但从动因、经过、现场等详加推断，文里焌发现了诸多难解的疑窦。
“不偏不倚，不远不近，赵栋刚好撞到石栏杆的棱角上。”
“近一点、远一点，或者稍微偏一点，都不会被撞死。”
“诸葛凡是一个无元人，身虚体胖，手脚无力，是如何一推之下把赵栋推这么远的？”
“定然有高手暗中助力！”
“问了众学子，当时现场未看到生人，而在场学子中并没有元力出众者。”
“如果是高手暗中做手脚，从现场的情况看，他的元力修为应该达十重以上。”
“他酿此血案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赵栋的仇人，还是诸葛凡的仇人？”
“赵栋已死，他那边的线索难以查起。”
“诸葛凡神志未明，否则可问他曾与何人结怨。”
“会不会是针对诸葛一我的？”
“诸葛一我官声甚佳，也没听说与谁结仇，谁会害他儿子呢？”
“即便是针对诸葛一我，为何要假手诸葛凡？对诸葛一我下手不是更为直接吗？”
“那考生讲笑话是此案的源起。他今日所为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
一个个念头从文里焌心头闪过。
忽然，文里焌听到一个极轻的踩踏之声，立时全神贯注，施展“探元功”，将元力一圈圈像波纹一般释放出去，捕捉周边有无元力溢出。
夜阑人静，悄无声息。
文里焌丝毫不急。
夜行而有声响，说明那人的元力修为没有自己高深。
约莫半刻，文里焌捕捉到前方大树上有轻微的元力。
确定方位，架起腾云功，向那人飞去，同时左手化力成拳，运起七成元力，击出一股炙热的劲力撞向那人。
右手以力为圈，封住那人朝其它方向逃窜的可能。
那人见文里焌来得好快，人未到身前，已感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知是对方的元力袭来，想向后闪避，快不过袭来的元力，四周也被元力封锁。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无奈之下，只得双掌推出，运起十成元力，硬接了文里焌一掌。
文里焌眼见那人硬接自己，心下大喜，在两人元力相接之前的一瞬，收回右手，将左手击出之力又加了一成。
两人元力在空中一撞，发出“砰！”一声巨响。
一撞之下，文里焌从空中急速下坠。
那人接了文里焌一掌，只感到五脏六腑不住翻滚，被撞到树干之上，借着树干将文里焌击来的未尽之力卸去。
这棵三丈多高、一尺多粗的大树承受不住，树根裂开，缓缓向下倒去。
就在两人交手的一瞬，文里焌已试探出此人的元力深浅，心道：“应是十重元力的高手，可惜还不够精纯。”
那人脚下一踩，踏在正向下倒去的树干之上，借力往太学宫外飞去。
“不能让他跑了！”
电光火石之间，文里焌心中念头闪过，身随心动，已架起腾云功向那人追去。
见那人黑色夜行衣包裹之下的纤细身形，文里焌心头忽地一凛，以此人的身法、身形及元力修为，应是查抄巧工印坊那晚跑掉之人！
黑衣人身在高处，借力先行，与文里焌之间拉开十余丈的距离。
文里焌紧咬不放。
两人自南向北，不断飞跃京城高高低低的房顶、忽宽忽窄的巷子、或长或短的街道、有直有斜的城墙。
你追不上我，我甩不掉你。
“此人元力不及我，只是轻功了得，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追逐一阵，文里焌探清了对方虚实，宽下心来。
黑衣人也不出城，就在城里不断兜圈。
月光下，文里焌从黑衣人背影看出应该是个女子，身材高挑，腰肢纤细。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已追逐到通天大街以西，距离也开始慢慢缩短。
文里焌为扰乱她心神，厉声喝道：“贼人！看你还能逃多久？”
黑衣女子正自南向北逃窜，听得文里焌的声音离自己已经很近，心知不妙，右手一挥，往东发出一支响箭，转身追着响箭方向往东边飞逃。
文里焌知道如此不停足地追下去，黑衣女子必定后劲不足，打定主意穷追不舍，定要逼她交手，将她擒住。
两人又在通天大街以东兜兜转转地追逐了一阵，距离眼看缩短到了三丈。
文里焌打算待到一丈之内，便可出手。
突然，感到右前方自下而上有一股巨大元力袭来。
心道“不妙”，身子向左前一扭，使出千斤坠让自己急速砸向地面，躲过袭来的元力，落在不知谁家的庭院之内。
脚一落地，又有一股元力从头上袭来，身边一丈之内都似被抽空水汽一般异常干燥。
未及细想，文里焌左脚脚尖沾地，身子斜倒，右脚一蹬，向身后飞出两丈余远，后背顶到院墙，躲过那股元力。
只听等“咚”一声巨响，地下的数块铺地大青砖被那股元力打得碎屑乱飞，平地出现一个大坑。
“好险！好险！”
文里焌侥幸自己反应快速才未被击中，抽出佩剑，凝聚元力，浑身隐隐现出浅浅的红晕。
双手聚力将剑身烫得通红，全身紧绷，背靠院墙，凝目看向上方，余光扫视两旁，防备偷袭之人再度出手。
庭院中，一大一小两条看家狗被惊醒过来，“汪汪汪”地跑过来冲着文里焌呲牙，喉头发出低吼之声，却惧怕文里焌手里通红的长剑，不敢上来撕咬。
过得片刻，庭院的屋子里有人大声问道：“谁啊？”
接着便是打火、点灯的声音，应是主人被狗吵醒了。
文里焌心道，倘若这家主人出来查看，恐被无辜伤及，但那偷袭之人尚未现身，自己若贸然出去，恐被再次偷袭。
耳听得屋中之人穿衣、下地，走动到门边，抬了闩，马上要开门出来了，文里焌心知不能再等，挥舞长剑，在先前元力袭来的方向画出一个圆，以攻为守。
踩脚飞上房顶，纵目观瞧，却哪里有什么人影？
“此人元力修为应在我之上。”
“从方才袭来的元力来看，敌人应是水门满级宗师。”
“大康的水门满级宗师可不多。此人是谁？”
文里焌将自己知道的大康水门满级宗师一个个数下去，实在想不出来今晚出现的会是哪一个。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水门满级宗师？”
“他为什么要来帮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发出响箭之后，此人就很快出现了。他是住在京城还是有事临时来的？”
“黑衣女子又是谁？”
“她在巧工印坊和太学宫两个地方都出现了，莫非这两个地方之间有什么关联？”
……
文里焌收剑落到大街上，边想边走，很快来到刑部大牢，想要细审诸葛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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