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过最大的问题还不是这个。毕竟俄罗斯人可能体质特殊，喝酒就跟喝水似的。
真正的问题是诺列维奇这家伙总是喜欢喝点奇奇怪怪的酒，有时候甚至喝的就不是酒，总是让赵嬴担心这厮会不会哪天突然喝中毒把自己喝没了。
“今天喝的什么？”赵嬴捏住鼻子凑过去，把脑袋探向桌下，试图看清诺列维奇手里拿的是什么。
但他才刚凑过去，一道人形就嗖地一声窜起来，差点撞在他脸上。
站起来的身影是诺列维奇，不过他显然还处在醉酒的状态，一摇一晃地转过身，看着差点被撞个正着的赵嬴嘿嘿直乐。
赵嬴明白，诺列维奇此时正处在醉酒之后的亢奋状态，俗称傻批，基本是没法指望他做出什么拟人的行为。
“这薄荷味的酒……还挺好喝的……据说在你老家那还挺有名……”
虽然话说的结结巴巴，但诺列维奇姑且还是回答了赵嬴先前的问题。
可这回答反而让赵嬴迷惑了。
老家的酒？那就是天朝了，诺列维奇知道这事。但他完全不记得天朝有什么出名的酒是薄荷味的啊。
要说有名的酒，他知道很多。什么茅台五粮液二锅头，烧刀子闷倒驴之类的。但薄荷味的，这是真没听说过。说到底，那种口味的酒在天朝根本就没有市场。
那诺列维奇喝的又是什么？莫不是又被什么二道贩子给忽悠了？
这边赵嬴正在疑惑，那边诺列维奇又是仰脖灌了一大口。他赶紧抓住机会看向诺列维奇手中的酒瓶，终于在绿色的瓶身上精准地捕捉到了两个硕大的汉字。
六神
“我……”赵嬴一口气没憋住差点骂出来。
怪不得他不记得有什么出名的薄荷味酒呢，合着那根本就不是酒。这特娘的是花露水！大名鼎鼎的sixgod！
不过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倒也不值得惊讶了。毕竟六神花露水里酒精含量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浓度在四十度以上。虽然有点毒性，但当酒喝也不是不行。至少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是这样的。
当初前世的时候赵嬴就曾听说过，说是俄罗斯有不少老爷子喝含有酒精的沐浴露喝进医院去了。治好了之后还死性不改，放着伏特加不喝只喝沐浴露，说沐浴露味道比伏特加好多了……
相比起喝沐浴露，喝花露水其实已经很好了……
但就算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赵嬴看向诺列维奇的目光中还是不禁多出了一分同情。这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啊，就出现了和老爷子一样的症状，真是让人很难想象他未来会变成个什么吊样……
“算了……我拿点肉。”赵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想这个，毕竟他凭什么为别人的未来担心。拍了拍桌子，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唔……你自己切吧。”
此时诺列维奇已经瘫在了椅子上，嘴巴像是饮水机一样叼着花露水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话的。
对此赵嬴也是见怪不怪，这种事他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轻车熟路地切了块肉装起来，然后转身就走。反正他存在这里的钱还有很多，买肉要多少钱从里面扣就是了。
而走之前他还不忘再提醒一句：“奉劝你赶紧换喝别的，你现在喝的那玩意是花露水，有毒。”
“嗯……嗯？”
几乎喝到大脑宕机的诺列维奇随意地点点头，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有毒两个字飘过，才让他惊醒，噗地一声吐掉瓶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而当他想要找赵嬴仔细询问这事的时候，才发现赵嬴早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买好了肉，自然是要带回质屋去吃。
虽然这样就要分给太和正彦一些，不过赵嬴并不在乎这个。
毕竟两人的关系虽然相对平等，但其实他也受了那老头不少的照顾。其他的姑且不论，光是这几年来太和正彦从来没强行给他安排他不想做的工作这点，就足够赵嬴承情了。
相比起来，不过就是分些吃的，又算得了什么。
而往后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赵嬴就都一直留在质屋，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到处乱逛，也没有去狼弎区。
这也属于是惯例了。毕竟阿虎每年都会离开半个月的时间去悼念故人，而在这半个月里，他的工作就得由赵嬴担起来。
从前这个时候太和正彦都会选择推掉委托，但既然现在有赵嬴在，自然也就没必要那么做了。
由于委托，质屋必须时常留一个人在，避免在有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人。平常这个人是阿虎，而阿虎不在，这个人当然就得是赵嬴了。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还没给人实感，时间就已经一闪而过。
当然，会造成这种情况，也有这半个月里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原因。
没有什么大的委托，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一切就和往日一样稀松平常。
只不过『中』的平常和一般定义不太一样就是了。毕竟除了哥谭市和『中』，基本不会有哪里的人每天上街都能看见不同的尸体，并将其作为日常的。
而在赵嬴已经开始逐渐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阿虎回来了。
回来的阿虎满身风尘，走时还算整洁的衣服已经变得像是乞丐一般，除此之外，身上还多出了许多伤口和淤青。好像他这一次不是去悼念故人，而是去和故人打了一架。
而与身体伤势相反，阿虎此时的精神状态可谓是极其亢奋。目光炯炯，眼中有光，和往日里那万事无所谓的死鱼眼截然不同。
对此，赵嬴与太和正彦都有些惊讶。
虽然说阿虎每一次去悼念故人，在回来时精神状态都会有所不同，有时会显得悲伤，有时死寂一片……但如此充满活力的样子，就连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至于让他们怀疑阿虎是不是中了邪。
“我不在这半个月，没耽误什么事吧。”阿虎随手扯掉身上破烂的斗篷，敲了敲吧台，同时询问这半个月里的变化。
“没有，没耽误。倒是有个要你做的委托，不过赵嬴替你完成了。”太和正彦呵呵笑着拿出碘酒和纱布递过去，提起了赵嬴做的那个委托。
听到这话，阿虎不禁惊异地看了一旁的赵嬴一眼，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做我的委托？”
“对啊，还完成的挺好呢，没想到吧。”太和正彦自以为明白他是在惊讶什么，毕竟赵嬴此前从没动过手，谁也没猜到他居然能把委托完成得那么好，笑着指了指赵嬴。
而站在一旁的赵嬴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只不过他心知肚明，阿虎并不是在为了那个惊讶。
惊讶的原因，是因为阿虎知道赵嬴的底细，也清楚他的年龄。他是在惊讶于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完成动手杀人的工作，这属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没办法啊，你不在，也只能由我顶上了。可别怪我抢了你的活啊。”赵嬴耸耸肩，越过吧台走向了后面的房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休息了。陪老头聊天可累人了……”
“臭小子……”
随口的一句话再度引发太和正彦的愤怒，但还不等他发作，赵嬴就已经溜进房间不见了踪影，使老头的愤怒没了后续。
但站在吧台前的阿虎显然并不在乎这俩人的拌嘴，反正早就习惯了。只一边向身上缠着绷带，一边询问那个委托的细情。
“那委托杀的是谁？”
“田口组的药头，记得叫什么小舟的那个。赵嬴那臭小子完成的还挺好，那个小舟死得那叫一个惨……”
阿虎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缠绷带牵动了伤口疼痛，还是其他原因：“有多惨？”
赵嬴回到房间直接就扑在了榻榻米上，准备睡上一觉休息。
可奈何天气实在太过炎热，房间又不通风，即使躺在榻榻米上也窝了一身汗，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半天之后才终于有了点睡意。
就在他打算入睡的时候，阿虎走进了房间。
“赵嬴。”
“什么事……”赵嬴不知道阿虎叫他作甚，翻过身随口应了一声，可当他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看到阿虎满脸严肃地看着他，直看得他把后面的话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虎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呼了口气，转过身向外走去：“……陪我出去走走。”
“好吧。”
不得不说，阿虎的这个态度着实是激起了赵嬴的好奇心，不明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摆出那副样子。既然阿虎说要他一起出去走走，那赵嬴自然奉陪。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质屋，在一龙区的街上行走。
可一路上，两人却始终保持着沉默。赵嬴等着阿虎先开口，而阿虎却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两人走出了好远，一直走到一龙区的荒野，阿虎才终于开口。
“那个委托，你为什么要对小舟三严那么做？”
真正的问题是诺列维奇这家伙总是喜欢喝点奇奇怪怪的酒，有时候甚至喝的就不是酒，总是让赵嬴担心这厮会不会哪天突然喝中毒把自己喝没了。
“今天喝的什么？”赵嬴捏住鼻子凑过去，把脑袋探向桌下，试图看清诺列维奇手里拿的是什么。
但他才刚凑过去，一道人形就嗖地一声窜起来，差点撞在他脸上。
站起来的身影是诺列维奇，不过他显然还处在醉酒的状态，一摇一晃地转过身，看着差点被撞个正着的赵嬴嘿嘿直乐。
赵嬴明白，诺列维奇此时正处在醉酒之后的亢奋状态，俗称傻批，基本是没法指望他做出什么拟人的行为。
“这薄荷味的酒……还挺好喝的……据说在你老家那还挺有名……”
虽然话说的结结巴巴，但诺列维奇姑且还是回答了赵嬴先前的问题。
可这回答反而让赵嬴迷惑了。
老家的酒？那就是天朝了，诺列维奇知道这事。但他完全不记得天朝有什么出名的酒是薄荷味的啊。
要说有名的酒，他知道很多。什么茅台五粮液二锅头，烧刀子闷倒驴之类的。但薄荷味的，这是真没听说过。说到底，那种口味的酒在天朝根本就没有市场。
那诺列维奇喝的又是什么？莫不是又被什么二道贩子给忽悠了？
这边赵嬴正在疑惑，那边诺列维奇又是仰脖灌了一大口。他赶紧抓住机会看向诺列维奇手中的酒瓶，终于在绿色的瓶身上精准地捕捉到了两个硕大的汉字。
六神
“我……”赵嬴一口气没憋住差点骂出来。
怪不得他不记得有什么出名的薄荷味酒呢，合着那根本就不是酒。这特娘的是花露水！大名鼎鼎的sixgod！
不过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倒也不值得惊讶了。毕竟六神花露水里酒精含量占百分之七十以上，浓度在四十度以上。虽然有点毒性，但当酒喝也不是不行。至少对于俄罗斯人来说是这样的。
当初前世的时候赵嬴就曾听说过，说是俄罗斯有不少老爷子喝含有酒精的沐浴露喝进医院去了。治好了之后还死性不改，放着伏特加不喝只喝沐浴露，说沐浴露味道比伏特加好多了……
相比起喝沐浴露，喝花露水其实已经很好了……
但就算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赵嬴看向诺列维奇的目光中还是不禁多出了一分同情。这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啊，就出现了和老爷子一样的症状，真是让人很难想象他未来会变成个什么吊样……
“算了……我拿点肉。”赵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想这个，毕竟他凭什么为别人的未来担心。拍了拍桌子，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唔……你自己切吧。”
此时诺列维奇已经瘫在了椅子上，嘴巴像是饮水机一样叼着花露水瓶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话的。
对此赵嬴也是见怪不怪，这种事他都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轻车熟路地切了块肉装起来，然后转身就走。反正他存在这里的钱还有很多，买肉要多少钱从里面扣就是了。
而走之前他还不忘再提醒一句：“奉劝你赶紧换喝别的，你现在喝的那玩意是花露水，有毒。”
“嗯……嗯？”
几乎喝到大脑宕机的诺列维奇随意地点点头，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直到有毒两个字飘过，才让他惊醒，噗地一声吐掉瓶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而当他想要找赵嬴仔细询问这事的时候，才发现赵嬴早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买好了肉，自然是要带回质屋去吃。
虽然这样就要分给太和正彦一些，不过赵嬴并不在乎这个。
毕竟两人的关系虽然相对平等，但其实他也受了那老头不少的照顾。其他的姑且不论，光是这几年来太和正彦从来没强行给他安排他不想做的工作这点，就足够赵嬴承情了。
相比起来，不过就是分些吃的，又算得了什么。
而往后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赵嬴就都一直留在质屋，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到处乱逛，也没有去狼弎区。
这也属于是惯例了。毕竟阿虎每年都会离开半个月的时间去悼念故人，而在这半个月里，他的工作就得由赵嬴担起来。
从前这个时候太和正彦都会选择推掉委托，但既然现在有赵嬴在，自然也就没必要那么做了。
由于委托，质屋必须时常留一个人在，避免在有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人。平常这个人是阿虎，而阿虎不在，这个人当然就得是赵嬴了。
半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还没给人实感，时间就已经一闪而过。
当然，会造成这种情况，也有这半个月里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原因。
没有什么大的委托，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一切就和往日一样稀松平常。
只不过『中』的平常和一般定义不太一样就是了。毕竟除了哥谭市和『中』，基本不会有哪里的人每天上街都能看见不同的尸体，并将其作为日常的。
而在赵嬴已经开始逐渐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阿虎回来了。
回来的阿虎满身风尘，走时还算整洁的衣服已经变得像是乞丐一般，除此之外，身上还多出了许多伤口和淤青。好像他这一次不是去悼念故人，而是去和故人打了一架。
而与身体伤势相反，阿虎此时的精神状态可谓是极其亢奋。目光炯炯，眼中有光，和往日里那万事无所谓的死鱼眼截然不同。
对此，赵嬴与太和正彦都有些惊讶。
虽然说阿虎每一次去悼念故人，在回来时精神状态都会有所不同，有时会显得悲伤，有时死寂一片……但如此充满活力的样子，就连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以至于让他们怀疑阿虎是不是中了邪。
“我不在这半个月，没耽误什么事吧。”阿虎随手扯掉身上破烂的斗篷，敲了敲吧台，同时询问这半个月里的变化。
“没有，没耽误。倒是有个要你做的委托，不过赵嬴替你完成了。”太和正彦呵呵笑着拿出碘酒和纱布递过去，提起了赵嬴做的那个委托。
听到这话，阿虎不禁惊异地看了一旁的赵嬴一眼，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他？做我的委托？”
“对啊，还完成的挺好呢，没想到吧。”太和正彦自以为明白他是在惊讶什么，毕竟赵嬴此前从没动过手，谁也没猜到他居然能把委托完成得那么好，笑着指了指赵嬴。
而站在一旁的赵嬴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只不过他心知肚明，阿虎并不是在为了那个惊讶。
惊讶的原因，是因为阿虎知道赵嬴的底细，也清楚他的年龄。他是在惊讶于一个八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完成动手杀人的工作，这属实是让人难以相信。
“没办法啊，你不在，也只能由我顶上了。可别怪我抢了你的活啊。”赵嬴耸耸肩，越过吧台走向了后面的房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休息了。陪老头聊天可累人了……”
“臭小子……”
随口的一句话再度引发太和正彦的愤怒，但还不等他发作，赵嬴就已经溜进房间不见了踪影，使老头的愤怒没了后续。
但站在吧台前的阿虎显然并不在乎这俩人的拌嘴，反正早就习惯了。只一边向身上缠着绷带，一边询问那个委托的细情。
“那委托杀的是谁？”
“田口组的药头，记得叫什么小舟的那个。赵嬴那臭小子完成的还挺好，那个小舟死得那叫一个惨……”
阿虎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缠绷带牵动了伤口疼痛，还是其他原因：“有多惨？”
赵嬴回到房间直接就扑在了榻榻米上，准备睡上一觉休息。
可奈何天气实在太过炎热，房间又不通风，即使躺在榻榻米上也窝了一身汗，根本睡不着。翻来覆去好半天之后才终于有了点睡意。
就在他打算入睡的时候，阿虎走进了房间。
“赵嬴。”
“什么事……”赵嬴不知道阿虎叫他作甚，翻过身随口应了一声，可当他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却看到阿虎满脸严肃地看着他，直看得他把后面的话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虎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呼了口气，转过身向外走去：“……陪我出去走走。”
“好吧。”
不得不说，阿虎的这个态度着实是激起了赵嬴的好奇心，不明白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摆出那副样子。既然阿虎说要他一起出去走走，那赵嬴自然奉陪。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质屋，在一龙区的街上行走。
可一路上，两人却始终保持着沉默。赵嬴等着阿虎先开口，而阿虎却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两人走出了好远，一直走到一龙区的荒野，阿虎才终于开口。
“那个委托，你为什么要对小舟三严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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