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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昂说出那句话时程西就明白了，她认识的林书昂，不会说这种话。
多了两个人，接下来的训练还是照常。吃晚饭时林书昂被安排和顾叶晗做在一块，两个人都安静地低头吃饭，相顾无言。
但导演组非要搞事情，在广播里就放起了男团解散前发布的最后一首歌。那也是他们合作的最后一首歌，彩排的时候林书昂还和顾叶晗在公司宿舍里合唱过。
可现如今，却陌生起来了。放着熟悉的音乐，可人却不再熟悉。
就算只是在对台词，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除了尴尬就是距离感。好几次气氛降到最低，林书昂都惊慌失措地处理。
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氛围，不该是这样的。林书昂从未以这种方式和顾叶晗相处过，到处都是别扭。
林书昂冷不丁开口：“你是不是胖了啊？”
这不是剧本上的台词，但顾叶晗还是下意识怼回去：“你才胖了。”
话落，两人皆是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这才对嘛，”林书昂如释重负地看向顾叶晗，“你不骂我我都不习惯。”
“什么啊？”顾叶晗笑道，“我很文明的好吗？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书昂嗤笑：“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遭雷劈。”
“都说了让你不要老在门边玩儿。”
“说人话？”
顾叶晗面不改色：“脑袋都被门夹傻了。”
林书昂咬牙切齿：“这么久没见了别逼我动手。”
顾叶晗笑笑：“林书昂，我很想你。”
如若换做是以前，林书昂肯定被这肉麻的话吓得半死，但现在…林书昂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顾叶晗一点也不意外：“你还是老样子。”
林书昂道：“你倒是越来越丑了。”
“……我就不该跟你搭话。”
程西坐在林书昂后面两桌，旁边坐着林绾，对面坐着董悦。见林书昂和顾叶晗之间的氛围正常了一点，程西把目光转向前面的黄希孟。
或许是单纯的眼瞎，也可能是黄希孟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林书昂身上，她到现在都没看见程西。这也让程西更加不爽。
程西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太明目张胆，勾起了董悦的兴趣。看眼专注盯着林书昂的黄希孟，董悦看向程西：“情敌？”
程西看她：“…这么明显？”
董悦笑出声：“你看她的眼神就跟她欠了你五百万一样。”
林绾嘴里含着饭：“你们在说谁啊？”
没人理她，董悦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程西，咱俩做个交易吧？”
程西：“说来听听？”
“我可以帮你对付黄希孟。”
“你不是也喜欢林书昂？”
“对啊，不过友情第一嘛，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一起对付黄希孟，等把她搞垮之后，你再来收拾我？”
“不不不，你只说对了一半。”董悦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我们一起对付黄希孟，等把她搞垮之后，林书昂归你，顾叶晗归我。”
程西眼神逐渐凝固：“你喜欢顾叶晗？”
董悦一脸坦荡：“不行吗？”
程西不理解：“那林书昂？”
“我对他俩的喜欢不一样，”董悦摇摇头，“对林书昂是欣赏，对顾叶晗是占有，懂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程西果断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董悦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对了，方便问一下，”程西试探道，“你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吗？”
董悦夹菜的手顿了下，睫毛轻颤，不在意地笑笑：“以前，出过一场车祸。”
程西点点头，没多问。
“程西妹妹？”走廊里，黄希孟一脸惊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程西，惊讶之余是愤懑：“你怎么会在这？！”
程西没说话，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
黄希孟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连忙换上知性大姐姐专属微笑：“啊，程西妹妹，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有点激动。我记得你不是演艺圈的啊？怎么会来参加这种节目呢？”
“我让她来的。”
程西回头，林书昂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站着，看着黄希孟淡漠道：“有问题？”
记忆中黄昏下那个镀着一层金光的少年，此时正站在另一个女生身边，淡漠地质问她。黄希孟有些恍惚：“书昂…”
林书昂皱着眉帮她纠正：“林书昂。”
黄希孟努力维持着笑容，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参加节目也要带着她吗？你侄女看着也不像是不能自力更生的人啊？”
“她（不是我侄女）……”还没说完就被程西拽了下袖口，林书昂低头，看见程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睛看了眼走廊外面的摄像头。
林书昂懂了，没再说话。
程西松开手，看向黄希孟：“希孟姐，我和林绾是代表我们学校来这里学习的，至于具体原因，就没必要向你汇报了吧？”
黄希孟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用力得发抖，新做的美甲陷入皮肤，掌心里传来的刺痛感强迫她保持着理智：“这样啊…书昂，”黄希孟转移目光，看向林书昂，“我问了你的经纪人，听说你在参加这档节目，我就来了，没想到还真能在这碰见你…还有程西妹妹。”
林书昂看眼摄像头，大概猜到黄希孟这一段话放出去要引来多少流言蜚语，她就这么想蹭他的热度？林书昂沉默两秒，说：“黄叔叔不是一直在托关系想帮你接部剧吗？我也帮你问了下，但我认识的导演都说他们只要演技派，不要流量派。所以黄希孟，有这个闲工夫，与其大老远跑来这做些无聊的事，倒不如多磨练磨练你的演技，可别辜负了黄叔叔一片苦心。”
程西看眼林书昂，内心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怼得好！
黄希孟脸色变了变，她是专门为了他才来参加这种累死人的破综艺，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可他还是想拉开他们的距离。
眼看这条路行不通，黄希孟打起了感情牌：“书昂，虽然我现在演技不太好，但我一直有在努力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年级主任误会我们早恋，我们还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才蒙混过关的，那时你还夸我演技好，说我天生就是演戏的料。书昂……”
“我倒是还记得。”又有一道声音插进来，顾叶晗出现在林书昂身旁，脸上的笑容阳光又可爱：“黄希孟，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当年林书昂和顾叶晗关系最好，圈内人尽皆知，包括黄希孟。顾叶晗是学表演的，林书昂便把黄导介绍给他，黄希孟也借着这个机遇认识了顾叶晗，并且卖力地想和顾叶晗搞好关系。可惜她没能如愿，顾叶晗似乎并不待见她，黄希孟不知道，林书昂和顾叶晗都闻不得她身上的绿茶味。
虽说他们不太熟，但此时的黄希孟只能硬着头皮上：“当然记得啦！叶晗嘛！”
顾叶晗耐心地纠正：“顾叶晗。”
黄希孟一僵，把话题拉回感情牌：“你，你刚才说你还记得我和书昂高中的事，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怀念啊，哈哈…”
“记得啊，”顾叶晗笑得纯良无害，仿佛真的是老朋友一起叙旧般和睦，“说起年级主任误会你俩早恋那次，我记得那会儿书昂听说这件事以后气的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说他就是死都不会跟你谈恋爱的。现在想想的确挺怀念的。”
程西忍着笑，她只知道互联网上顾叶晗的人设是可爱、沙雕、开朗，不知道原来现实中的顾叶晗怼起人来嘴这么毒，真就是老阴阳人了。
看向林书昂，他同样守好旁观者的职责，静静地看着顾叶晗给他撑腰。
黄希孟咬着牙，眼中的嫉恨就要掩盖不住，只能干笑着回应：“哈哈…是，是啊…”
“我当时还奇怪呢，”顾叶晗笑着说，“虽然你和书昂同校，但毕竟不同班，再说书昂是乐坛歌手，你是演员，平时通告那么多学校都不怎么去，更别说有多少接触了。所以，很奇怪，你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年级主任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到你们头上呢？总不能是老糊涂了吧？”
“黄希孟，你说，”顾叶晗说着看向黄希孟，笑容可掬，“是不是很奇怪啊？”
众多目光顿时聚集在黄希孟身上，顾叶晗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明眼人都开始对黄希孟有点闲话了。
“那个…”黄希孟攥着手，不敢去看顾叶晗的眼神，“你也知道，我爸爸是很欣赏书昂的，我和他关系当然要比普通人好，可能，可能是…我们平时走得太近了吧，所以，才会被误会…”
“是吗？”顾叶晗温柔地笑着，“可我怎么听说，是你当时的好闺蜜告的秘呢？”
……人群安静了两秒，然后议论纷纷。
如果真的是闺蜜，闺蜜早恋不帮忙隐瞒反而揭秘，这样的人真的是闺蜜吗？而且以当时林书昂的人气，这件事一旦闹大对他必定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最重要的是，就算最后证实了是谣言，但林书昂和黄希孟之间的“恋情”在互联网上是存在过且会一直存在的。
而大部分人也都知道黄希孟对林书昂有好感，这样看来，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只有黄希孟。至于那个闺蜜，是图谋不轨还是自导自演…懂得都懂。
哇哦…程西安静地旁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真是精彩呢。
“不是的！”黄希孟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闺蜜有那种心思，我怎么会伤害林书昂呢？！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奇怪而已，”顾叶晗不在意地揽了下刘海，“这么激动干嘛？”
这个人……知道自己落后下风，黄希孟缓了又缓，平复好心情，转身走出去一把拍在对准走廊里的摄影机上。摄影机被拍在地上，镜头摔了个稀碎。顾不得手上的疼痛，黄希孟捡起甩出来的内存卡，毫无形象地大吼：“都不准录！你们谁再录，我就让我爸投诉你们节目！今天的事谁要是敢传出去，你们就死定了！”
几个录像的工作人员都被黄希孟的一番操作整懵了，昔日女神，现在正面目扭曲地威胁他们不准把事实公之于众。
经此一遭，黄希孟在在场所有人心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但她还要花费大价钱，管住这些人的嘴，否则她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黄希孟回头看着程西，脸上的丑恶暴露无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她，她黄希孟根本不会落得现在这么个狼狈的下场！
程西………我跟你没完！
程西并不知道黄希孟心里那些想法，只知道黄希孟看她的眼神让人很不爽。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呢。程西勾着嘴角，看着气得发抖的黄希孟，心情愉悦。她会对她做出怎样出格的事呢？
程西目光上移，对上黄希孟红着的双眼，脸上笑意更浓。真是让人期待呢。
人群散开，顾叶晗看眼林书昂：“人家都把真面目给露出来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呀。”
林书昂冷笑：“都把人逼成这样了还不够？”
顾叶晗笑着看向程西：“弟妹面前，给点面子。”林书昂看眼程西，慌乱地扑上去捂住顾叶晗的嘴：“瞎说什么呢？！”然后转向程西，干笑两声：“不用理他。”
程西被他俩之间轻松的氛围感染，对顾叶晗礼貌地笑笑：“顾叶晗？你好，我是程西。”
“天才摄影师嘛，我听过你。”顾叶晗面向程西时脸上的笑容不知比对黄希孟要正常多少倍，“你可以叫我叶晗哥哥。”
程西乖巧点头：“叶晗哥哥。”
林书昂阴阳怪气地瞅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还叶晗哥哥，害不害臊？”
顾叶晗瞅他：“我只比你大一岁。”然后温柔地对程西笑笑：“我听导演组的人都叫你小程子，我能跟着他们叫吗？”
程西点头：“当然可以。”
“朝朝，”林书昂说，“今天黄希孟闹这么一出，多半已经知道我俩不是亲戚了，以后可能会针对你，你要小心点。要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随时找我。”
程西差点乐出声，就这么个绿茶妹，她还怕不够玩呢。但在林书昂面前，到底得柔弱点，于是认真点头：“知道了！”
男生宿舍里，林书昂和顾叶晗面对面坐在各自的床铺上。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林书昂才开口：“别告诉我，你就是专门来看程西的？”
“我当然要来见一见我未来的弟妹啊，”顾叶晗笑着说，“毕竟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被那个女生迷得这么神魂颠倒。今天一见，长得是挺好看的，你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她长得好看要你说？”林书昂一个白眼瞪过去，“再说，我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吗？由内而外，我都喜欢她。”
顾叶晗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认真的？”
林书昂只有一个字：“嗯。”但了解他的人都看得见他眼里的坦诚与坚定，都知道，他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了。
顾叶晗就是为数不多的了解他的人之一，所以他对那个程西就更加好奇，也更加警惕，毕竟林书昂身边并不缺那些心怀鬼胎凑上来的人。顾叶晗没有表露出对程西的怀疑与担忧，而是半开玩笑地问：“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啊？”
林书昂摇头：“没想过。”
“喜欢，”顾叶晗挑眉，“但不想在一起？”
林书昂沉默。顾叶晗懂了，他不是不想，是不敢。顾叶晗看着他，直截了当地开口：“怕了？”
良久的沉默后，林书昂无力地叹口气：“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用这种方法防止她离开我。”
顾叶晗安静了一下，自私？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雨夜，泥泞不堪的乡间小道上，他跪在她面前，一双被泥水打湿的白洁的手颤抖着使劲扯住那个人的裙摆。他亲手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在一片狼藉中，声嘶力竭：“你还不如杀了我！”
“不自私，那能叫爱情吗？”顾叶晗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笑，“看来，那事你是没告诉她了？”
林书昂应：“嗯。”
“书昂，”顾叶晗叹口气，认真地说，“你要知道，当年苏妍湘没有得逞，你没有被玷污。所以，你一点都不脏。”
苏妍湘……林书昂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跟我提她。”
“行行行，”顾叶晗一连点了几个头，“反正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我也不多掺合。我就是代替马文宇他们来确认下你还活着没，另外…”顾叶晗笑笑，“直觉告诉我，谁都可能嫌弃你，但是程西，绝对不会。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真正靠近你，那个人，只会是程西。”
多了两个人，接下来的训练还是照常。吃晚饭时林书昂被安排和顾叶晗做在一块，两个人都安静地低头吃饭，相顾无言。
但导演组非要搞事情，在广播里就放起了男团解散前发布的最后一首歌。那也是他们合作的最后一首歌，彩排的时候林书昂还和顾叶晗在公司宿舍里合唱过。
可现如今，却陌生起来了。放着熟悉的音乐，可人却不再熟悉。
就算只是在对台词，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是除了尴尬就是距离感。好几次气氛降到最低，林书昂都惊慌失措地处理。
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氛围，不该是这样的。林书昂从未以这种方式和顾叶晗相处过，到处都是别扭。
林书昂冷不丁开口：“你是不是胖了啊？”
这不是剧本上的台词，但顾叶晗还是下意识怼回去：“你才胖了。”
话落，两人皆是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这才对嘛，”林书昂如释重负地看向顾叶晗，“你不骂我我都不习惯。”
“什么啊？”顾叶晗笑道，“我很文明的好吗？你不要血口喷人。”
林书昂嗤笑：“这话说出来你也不怕遭雷劈。”
“都说了让你不要老在门边玩儿。”
“说人话？”
顾叶晗面不改色：“脑袋都被门夹傻了。”
林书昂咬牙切齿：“这么久没见了别逼我动手。”
顾叶晗笑笑：“林书昂，我很想你。”
如若换做是以前，林书昂肯定被这肉麻的话吓得半死，但现在…林书昂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肉麻死了。”
顾叶晗一点也不意外：“你还是老样子。”
林书昂道：“你倒是越来越丑了。”
“……我就不该跟你搭话。”
程西坐在林书昂后面两桌，旁边坐着林绾，对面坐着董悦。见林书昂和顾叶晗之间的氛围正常了一点，程西把目光转向前面的黄希孟。
或许是单纯的眼瞎，也可能是黄希孟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林书昂身上，她到现在都没看见程西。这也让程西更加不爽。
程西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太明目张胆，勾起了董悦的兴趣。看眼专注盯着林书昂的黄希孟，董悦看向程西：“情敌？”
程西看她：“…这么明显？”
董悦笑出声：“你看她的眼神就跟她欠了你五百万一样。”
林绾嘴里含着饭：“你们在说谁啊？”
没人理她，董悦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程西，咱俩做个交易吧？”
程西：“说来听听？”
“我可以帮你对付黄希孟。”
“你不是也喜欢林书昂？”
“对啊，不过友情第一嘛，再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一起对付黄希孟，等把她搞垮之后，你再来收拾我？”
“不不不，你只说对了一半。”董悦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我们一起对付黄希孟，等把她搞垮之后，林书昂归你，顾叶晗归我。”
程西眼神逐渐凝固：“你喜欢顾叶晗？”
董悦一脸坦荡：“不行吗？”
程西不理解：“那林书昂？”
“我对他俩的喜欢不一样，”董悦摇摇头，“对林书昂是欣赏，对顾叶晗是占有，懂吗？”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程西果断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董悦伸手握住：“合作愉快。”
“对了，方便问一下，”程西试探道，“你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吗？”
董悦夹菜的手顿了下，睫毛轻颤，不在意地笑笑：“以前，出过一场车祸。”
程西点点头，没多问。
“程西妹妹？”走廊里，黄希孟一脸惊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程西，惊讶之余是愤懑：“你怎么会在这？！”
程西没说话，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
黄希孟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连忙换上知性大姐姐专属微笑：“啊，程西妹妹，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有点激动。我记得你不是演艺圈的啊？怎么会来参加这种节目呢？”
“我让她来的。”
程西回头，林书昂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站着，看着黄希孟淡漠道：“有问题？”
记忆中黄昏下那个镀着一层金光的少年，此时正站在另一个女生身边，淡漠地质问她。黄希孟有些恍惚：“书昂…”
林书昂皱着眉帮她纠正：“林书昂。”
黄希孟努力维持着笑容，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参加节目也要带着她吗？你侄女看着也不像是不能自力更生的人啊？”
“她（不是我侄女）……”还没说完就被程西拽了下袖口，林书昂低头，看见程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睛看了眼走廊外面的摄像头。
林书昂懂了，没再说话。
程西松开手，看向黄希孟：“希孟姐，我和林绾是代表我们学校来这里学习的，至于具体原因，就没必要向你汇报了吧？”
黄希孟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用力得发抖，新做的美甲陷入皮肤，掌心里传来的刺痛感强迫她保持着理智：“这样啊…书昂，”黄希孟转移目光，看向林书昂，“我问了你的经纪人，听说你在参加这档节目，我就来了，没想到还真能在这碰见你…还有程西妹妹。”
林书昂看眼摄像头，大概猜到黄希孟这一段话放出去要引来多少流言蜚语，她就这么想蹭他的热度？林书昂沉默两秒，说：“黄叔叔不是一直在托关系想帮你接部剧吗？我也帮你问了下，但我认识的导演都说他们只要演技派，不要流量派。所以黄希孟，有这个闲工夫，与其大老远跑来这做些无聊的事，倒不如多磨练磨练你的演技，可别辜负了黄叔叔一片苦心。”
程西看眼林书昂，内心默默给他点了个赞，怼得好！
黄希孟脸色变了变，她是专门为了他才来参加这种累死人的破综艺，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可他还是想拉开他们的距离。
眼看这条路行不通，黄希孟打起了感情牌：“书昂，虽然我现在演技不太好，但我一直有在努力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年级主任误会我们早恋，我们还是在他面前演了一出戏才蒙混过关的，那时你还夸我演技好，说我天生就是演戏的料。书昂……”
“我倒是还记得。”又有一道声音插进来，顾叶晗出现在林书昂身旁，脸上的笑容阳光又可爱：“黄希孟，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当年林书昂和顾叶晗关系最好，圈内人尽皆知，包括黄希孟。顾叶晗是学表演的，林书昂便把黄导介绍给他，黄希孟也借着这个机遇认识了顾叶晗，并且卖力地想和顾叶晗搞好关系。可惜她没能如愿，顾叶晗似乎并不待见她，黄希孟不知道，林书昂和顾叶晗都闻不得她身上的绿茶味。
虽说他们不太熟，但此时的黄希孟只能硬着头皮上：“当然记得啦！叶晗嘛！”
顾叶晗耐心地纠正：“顾叶晗。”
黄希孟一僵，把话题拉回感情牌：“你，你刚才说你还记得我和书昂高中的事，现在想想真是让人怀念啊，哈哈…”
“记得啊，”顾叶晗笑得纯良无害，仿佛真的是老朋友一起叙旧般和睦，“说起年级主任误会你俩早恋那次，我记得那会儿书昂听说这件事以后气的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说他就是死都不会跟你谈恋爱的。现在想想的确挺怀念的。”
程西忍着笑，她只知道互联网上顾叶晗的人设是可爱、沙雕、开朗，不知道原来现实中的顾叶晗怼起人来嘴这么毒，真就是老阴阳人了。
看向林书昂，他同样守好旁观者的职责，静静地看着顾叶晗给他撑腰。
黄希孟咬着牙，眼中的嫉恨就要掩盖不住，只能干笑着回应：“哈哈…是，是啊…”
“我当时还奇怪呢，”顾叶晗笑着说，“虽然你和书昂同校，但毕竟不同班，再说书昂是乐坛歌手，你是演员，平时通告那么多学校都不怎么去，更别说有多少接触了。所以，很奇怪，你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年级主任怎么会无缘无故怀疑到你们头上呢？总不能是老糊涂了吧？”
“黄希孟，你说，”顾叶晗说着看向黄希孟，笑容可掬，“是不是很奇怪啊？”
众多目光顿时聚集在黄希孟身上，顾叶晗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明眼人都开始对黄希孟有点闲话了。
“那个…”黄希孟攥着手，不敢去看顾叶晗的眼神，“你也知道，我爸爸是很欣赏书昂的，我和他关系当然要比普通人好，可能，可能是…我们平时走得太近了吧，所以，才会被误会…”
“是吗？”顾叶晗温柔地笑着，“可我怎么听说，是你当时的好闺蜜告的秘呢？”
……人群安静了两秒，然后议论纷纷。
如果真的是闺蜜，闺蜜早恋不帮忙隐瞒反而揭秘，这样的人真的是闺蜜吗？而且以当时林书昂的人气，这件事一旦闹大对他必定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最重要的是，就算最后证实了是谣言，但林书昂和黄希孟之间的“恋情”在互联网上是存在过且会一直存在的。
而大部分人也都知道黄希孟对林书昂有好感，这样看来，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只有黄希孟。至于那个闺蜜，是图谋不轨还是自导自演…懂得都懂。
哇哦…程西安静地旁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真是精彩呢。
“不是的！”黄希孟疯狂摇头，“我不知道我闺蜜有那种心思，我怎么会伤害林书昂呢？！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我又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奇怪而已，”顾叶晗不在意地揽了下刘海，“这么激动干嘛？”
这个人……知道自己落后下风，黄希孟缓了又缓，平复好心情，转身走出去一把拍在对准走廊里的摄影机上。摄影机被拍在地上，镜头摔了个稀碎。顾不得手上的疼痛，黄希孟捡起甩出来的内存卡，毫无形象地大吼：“都不准录！你们谁再录，我就让我爸投诉你们节目！今天的事谁要是敢传出去，你们就死定了！”
几个录像的工作人员都被黄希孟的一番操作整懵了，昔日女神，现在正面目扭曲地威胁他们不准把事实公之于众。
经此一遭，黄希孟在在场所有人心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但她还要花费大价钱，管住这些人的嘴，否则她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黄希孟回头看着程西，脸上的丑恶暴露无遗。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她，她黄希孟根本不会落得现在这么个狼狈的下场！
程西………我跟你没完！
程西并不知道黄希孟心里那些想法，只知道黄希孟看她的眼神让人很不爽。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呢。程西勾着嘴角，看着气得发抖的黄希孟，心情愉悦。她会对她做出怎样出格的事呢？
程西目光上移，对上黄希孟红着的双眼，脸上笑意更浓。真是让人期待呢。
人群散开，顾叶晗看眼林书昂：“人家都把真面目给露出来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呀。”
林书昂冷笑：“都把人逼成这样了还不够？”
顾叶晗笑着看向程西：“弟妹面前，给点面子。”林书昂看眼程西，慌乱地扑上去捂住顾叶晗的嘴：“瞎说什么呢？！”然后转向程西，干笑两声：“不用理他。”
程西被他俩之间轻松的氛围感染，对顾叶晗礼貌地笑笑：“顾叶晗？你好，我是程西。”
“天才摄影师嘛，我听过你。”顾叶晗面向程西时脸上的笑容不知比对黄希孟要正常多少倍，“你可以叫我叶晗哥哥。”
程西乖巧点头：“叶晗哥哥。”
林书昂阴阳怪气地瞅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还叶晗哥哥，害不害臊？”
顾叶晗瞅他：“我只比你大一岁。”然后温柔地对程西笑笑：“我听导演组的人都叫你小程子，我能跟着他们叫吗？”
程西点头：“当然可以。”
“朝朝，”林书昂说，“今天黄希孟闹这么一出，多半已经知道我俩不是亲戚了，以后可能会针对你，你要小心点。要是她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随时找我。”
程西差点乐出声，就这么个绿茶妹，她还怕不够玩呢。但在林书昂面前，到底得柔弱点，于是认真点头：“知道了！”
男生宿舍里，林书昂和顾叶晗面对面坐在各自的床铺上。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林书昂才开口：“别告诉我，你就是专门来看程西的？”
“我当然要来见一见我未来的弟妹啊，”顾叶晗笑着说，“毕竟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被那个女生迷得这么神魂颠倒。今天一见，长得是挺好看的，你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她长得好看要你说？”林书昂一个白眼瞪过去，“再说，我是那种只看脸的人吗？由内而外，我都喜欢她。”
顾叶晗安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问：“认真的？”
林书昂只有一个字：“嗯。”但了解他的人都看得见他眼里的坦诚与坚定，都知道，他是真的把人放在心上了。
顾叶晗就是为数不多的了解他的人之一，所以他对那个程西就更加好奇，也更加警惕，毕竟林书昂身边并不缺那些心怀鬼胎凑上来的人。顾叶晗没有表露出对程西的怀疑与担忧，而是半开玩笑地问：“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啊？”
林书昂摇头：“没想过。”
“喜欢，”顾叶晗挑眉，“但不想在一起？”
林书昂沉默。顾叶晗懂了，他不是不想，是不敢。顾叶晗看着他，直截了当地开口：“怕了？”
良久的沉默后，林书昂无力地叹口气：“我是不是太自私了？用这种方法防止她离开我。”
顾叶晗安静了一下，自私？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个雨夜，泥泞不堪的乡间小道上，他跪在她面前，一双被泥水打湿的白洁的手颤抖着使劲扯住那个人的裙摆。他亲手把自己的尊严践踏在一片狼藉中，声嘶力竭：“你还不如杀了我！”
“不自私，那能叫爱情吗？”顾叶晗脸上仍是波澜不惊的笑，“看来，那事你是没告诉她了？”
林书昂应：“嗯。”
“书昂，”顾叶晗叹口气，认真地说，“你要知道，当年苏妍湘没有得逞，你没有被玷污。所以，你一点都不脏。”
苏妍湘……林书昂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跟我提她。”
“行行行，”顾叶晗一连点了几个头，“反正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我也不多掺合。我就是代替马文宇他们来确认下你还活着没，另外…”顾叶晗笑笑，“直觉告诉我，谁都可能嫌弃你，但是程西，绝对不会。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真正靠近你，那个人，只会是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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