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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锈水鬼婴

    秦泊淮在黑暗中摸索,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亮找到厕所位置,那熟悉的骚臭气息让他不由的深吸口气,察觉这举动有些变态,他有些尴尬的揉了揉头。因为二楼基本没人,厕所里堆满了杂物,这让他费了些功夫才找到开关。

    啪嗒!

    灯光昏黄,秦泊淮松开裤带,一阵水声过后,他舒爽的打了个寒颤。有人在排泄后习惯瞥一眼,秦同学也有这种癖好,正是这一眼,让他愣在原地。

    五粒惨白的小点在从便口沉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秦泊淮顿感好奇,自己的产物也不避讳,他探头看去,那白点却仿佛受到了惊吓,缩回暗黄液体之下。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对人也适用,见它要逃,秦泊淮立马来了兴致,四下环顾,一只老旧的马桶刷子被挂在便池旁,刷头上的污秽让他轻微皱眉,但眼见那玩意要消失,他不再犹豫,提起刷子孔中捅去。

    嗯?

    如同捅在淤泥之中,手中触感让秦泊淮有些疑惑,提起刷子,上面的乌黑浊物少了些许,秦柏然犹豫半晌,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再次朝里捅去。

    熟悉的淤陷感顺着握柄传到秦泊淮手中,他被激起了倔劲,双手握紧猛然发力,便池下一股巨力袭来,险些将他掀倒在地。

    什么鬼东西?

    秦泊淮满脸惊疑,低头看去,刷子的前端被斜插在便孔里,塑料的握柄从正中央碎裂,另一截还被自己握在手中。

    灯光一阵闪烁,锈红色的浑浊液体自孔洞中翻涌而出,那截断裂的刷子正缓缓伸出水面,秦泊淮两眼发直,这诡异的一幕将他的视线牢牢锁住,直愣愣的看着那半截子悬浮在半空。

    不,不是悬浮,刷头下的是……那些白点?只见那刷头上赫然是那五粒惨白的肉点,正随着锈水探出便池。不多时便已彻底展露在秦泊淮眼前,那分明是人的指尖。

    那……竟是婴儿的手!

    强烈的恐惧让秦泊淮身体僵硬,连转头都已是一种妄想,那只细小的手还在向上伸探,小臂!手肘!肩膀!越来越完整的人体构造从孔洞中挤出,那惨白的皮肤如同白纸,那绝不是人类应有的肤色!那是...鬼?

    我在做梦,是做梦…秦泊淮心中默念,鬼婴的脸已探出水面,正用漆黑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秦泊淮手里的半截握把,笑容阴冷。

    我做你大爷的梦!

    秦泊淮心中暗骂,可麻木的身体只能让他只能呆杵在原地,凝视着鬼婴爬出便池,瘦小惨白的身躯缓慢的向自己逼近。绝望笼罩在秦泊淮心头,那锈水中升腾起缕缕黑气,在狭窄的厕所内蔓延,秦泊淮如同置身冰窖,连呼吸都已成了雾气。

    锈水喷涌着,蓄满便池仍未停歇,潺潺淌至秦泊淮的脚边,他甚至能感受到脚底板传来的黏腻,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梗着脖子僵硬低头,秦泊淮被骇的面如死灰。

    鬼婴的身躯已有大半挤出便池,正趴在秦泊淮的脚边,诡谧盯着后者,戏耍猎物的顽劣心态让它并不急于动作,哪怕两者间仅剩不足一臂的距离。

    莫名的暖意自胸口而生,流向四肢百骸,竟让秦泊淮凭空生出些力气,下意识的抬脚踢踹,也不管身后如何,拧头便朝楼下跑去。一道不起眼的裂痕出现在秦泊淮胸口的护身符上,当然,惨叫着逃命的秦同学并没有察觉。

    噗通一声,鬼婴跌回便池,惨白的小脸一片茫然,显然被踹的有些神志不清,晃了晃脑袋,耳边还萦绕着秦泊淮的惨叫,它狞笑着再次起身,却被身下的暗红液体黏住,这锈水仿佛是某种禁制,阻止着它爬出便池,口中发出不甘的嘶吼,鬼婴神色一动,咕噜着缩回水下。

    灯光自行熄灭,若是此时二楼有人,定会讶异于那空无一人的厕所竟有抽水声响起。

    秦泊淮鬼哭狼嚎的声音早已引起了网民们的注意,见楼梯滚落的是个还没提上裤子的青年,更感新奇。皆是频频侧目,可见他跑回座位就没了下文,便也失去了兴趣,只有角落里的几位腌臜客仍在不停咒骂,因为秦同学的嚎叫坏了他们的好事。

    陈默见秦泊淮这幅模样一时摸不着头脑。视线下移,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哥们,天热咱也别忘收枪啊。”室友熟悉的嗓音让秦泊淮回过神来,匆忙提起裤子,才察觉那半截刷柄仍被自己提在手中,将之丢在一旁,秦泊淮颤抖着双手去点烟。

    没有想象中的回嘴,陈默更感疑惑,抬头望去才惊觉秦泊淮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不似作伪,蓦然想起酒桌的鬼神言论,陈默汗毛乍立。

    不能怪他们迷信,老师的告诫让他们对此早有忌讳,虽然没亲眼见过,却也不至于拿这事开玩笑。

    陈默握住秦泊淮颤抖的手,帮他将烟点燃,语气同样隐隐发颤,问道:“你在上面…真的看见那个了?”见秦泊淮点头,陈默面色一白。

    一旁的吴家豪和李文博见这边没了动静,侧目望来。被两人的脸色吓了一跳,没有多问,几人收拾东西离开。

    深夜的马路上已没有多少车辆,零星驶过的出租也皆是亮着载客的灯,不敢停在网吧门口干等,几人沿着马路离开。秦泊淮刚点燃的烟不知何时已烧过烟嘴,被烫到手指他才把烟甩开,紧接着便又点燃一颗,倒不是他烟瘾有多大,只是贪图这点火光所带来的些许安心。

    远远驶来一辆出租车,莹绿色的空车灯牌在夜色中极为扎眼。见车辆靠近,秦泊淮转头,故作轻松的朝三人笑道:“都回去吧,我自己打车走就行。”

    听出秦泊淮语气里的勉强,陈默有些迟疑,问道:“真不用我仨陪你?”见秦泊淮一再坚持便也只好作罢。

    秦泊淮心里苦笑,他又何尝不想让三人陪着?不过事儿是自己惹的,此时将这哥儿仨拖下水,实在没这道理,退一万步来讲,他们若是真出事,自己也良心不安。

    车辆驶近,停靠在四人身前,见秦泊淮手中掐着的烟,司机有些犹豫,见他丢掉才勉强开门。

    挥手告别,秦泊淮乘车离开,不多时几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中,秦泊淮想起鬼婴惨白的小脸,心里一阵后怕,察觉自己腿肚子还在抽搐,他不自觉的将手放在兜里的烟盒上,但计价器旁硕大的“禁止吸烟”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路旁的灯大概是出了故障,正不停闪烁着,秦泊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后知后觉的望向司机,看清座椅上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按捺不住心里的惊慌,秦泊淮搭话道:“师傅,你见过鬼吗?”

    司机早已观察了他一阵子,这个年轻人身上不停发抖嘴里还冒胡话,这像极了瘾君子的症状,让他有些拿不准该把他送到医院还是警察局。

    “我怕什么?我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

    秦泊淮显然没听出司机的意有所指,只是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用刷子捅它是不道义,可也谈不上伤天害理,它要非得弄死我,那爷们做鬼也占个体型优势,还怕揍不死丫的。如此想着,秦泊淮胆气顿生,登时觉得也没什么好怕。

    傻人有傻福,怂人却只有怂胆,咱们秦同学那点胆气实在经不起考量,才刚下车,那卯了大劲才生出的胆气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手忙脚乱的再次点着烟,秦泊淮飞奔至单元门,好在他没有弄丢手机,这一路才不至于仅凭着烟头那点火光。

    “呜...”喘息声是如此贴近,秦泊淮甚至能感受到左耳处的温热吐息。不由的回头看去,肩膀上空空如也,哪来的猫?正狐疑间,右肩传来一阵刺痛,那锋利的爪子似乎已经割开他的皮肉。秦泊淮再次回头,短袖上平整连褶皱都没有。

    秦泊淮心中一惊,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来不及再多思考,他迅速的拧开门,一猛子扎进漆黑楼道。

    单元门外莹绿幽幽,乌云散去,月华倾洒在老旧小区,数不清的猫蹲坐在门外,正朝着相同方向作揖。四下无风,没来得及关严的单元门竟诡异大开,许久才轰然闭合。见门关上,那群狸猫不再作揖,踩着肉垫无声散去。

    秦泊淮躲在被子里,尽管身上的汗已将被子打湿仍不愿露头,但架不住短裤上的骚臭味道实在呛人,他只好试探着将被掀开一条缝隙,回来时全部打开的灯光让他有了些许底气,简洁的家具在灯光下一览无余更让他狗胆再生。

    长出口气,将手机里播放的经文声又调的大了些,秦泊淮钻进卫生间,水汽氤氲弥漫,不多时便从里面丢出一团糟乱衣服。

    这玩意能不能碰水啊?

    秦泊淮看着手里的护身符拿不定主意,想起鬼婴逞凶时这破符也没起什么作用,便随手将其挂在镜子上。五分钟不到的光景,秦泊淮便已冲洗完,见无事发生,他松了口气,哼着歌低头洗漱。

    滴答...

    胡乱搓脸的秦泊淮闻到一丝铁锈腥气,心里并未在意,这老旧小区的糟糕管道他早已习惯,水管里流出锈水更不是他第一次遇见。

    镜子上的水雾消散了些,秦泊淮扬起脑袋欣赏起自己的面容,察觉眉间有些反光,他忍不住凑近去看,一片极小的鳞一闪而逝,以为是痘的秦泊淮一阵抠挤,许是因为举的太久,他感到肩膀隐隐发麻,下意识擦去水雾,一张惨白的小脸赫然出现在秦泊淮肩上,眼神冰冷,察觉秦泊淮发现自己,它咧嘴一乐。

    “啪!”

    护身符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