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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忙起来槿容就忘了,直到两日后佟管事又问她类似的话,却仍是不说明白,她决心一定要问个明白。

    见了易禹,槿容迫不及待将心头疑惑讲与他听。讲完后槿容问易禹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易禹摇头。槿容叹了口气,说她先是想着草料涨价了,需要收她些钱之类的,仔细回想无论佟管事还是董管事,半分这样的话音儿都没有。她又担心他们不停问归的情况是不是发现它得了什么顽疾。她拜托易禹找机会问问董寿,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易禹点头答应。

    在二人往河边策马而去时,易禹放慢了些速度,落后槿容一两个马身。趁槿容不注意,他抬眼看向归的尾部,看见那里红肿,便知道两位管事不好出口的原因是什么了。

    到了河边,像往常一样,二人放开马,任它们在附近或踱步或休憩。

    槿容站在易禹为她划定的地方,双腿微分,挺直身体,深深吸气,缓缓吐出,调节着气息和心神。易禹坐在树下,看槿容射出前两支箭后翻开手中的书。

    风凌外出办事,回来时正值晌午。驱马来到河边,鞠水洗脸,洗去一路尘劳和暑热。

    马儿解了渴,在风凌身旁踱来踱去。而后不知闻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不仅伸长了脖子嗅闻,还翻起上唇,做呲牙状。

    见它如此,风凌起身向周围张望。在上游远处,看见一个身影。

    槿容正持箭瞄准,听得哒哒的马蹄由远及近又跑远。不过她没有被此扰乱,收拢心神,瞄准靶心。一箭放出后她才扭头看是谁来了。

    一眼认出向归跑去的是白马!

    槿容不懂马性,以为白马跑向归是因为“同厩之情”,还颇感怀地赞叹原来马同人一样有情,还觉得这类似于人们说的“他乡遇故知”!

    易禹站了起来,见槿容笑吟吟地看着互相追逐嗅闻的两匹马,颇为一会儿她可能遇到的窘迫担忧。

    “场主好。”易禹向走来的风凌问好。

    听见易禹问好,槿容也跟着问了声好。她急于同易禹分享心中所想,但碍于风凌,只得忍下。

    易禹文静的外表下也是心思百转。马场里最熟知马性的就是场主,他不会看不出白马反常的举动。以他平时对女子的清冷,该牵着白马远远走开才是。这次竟主动靠近,自己是否该识趣地走开?

    “姐姐,还有一会儿才到今日的时辰,你再练会儿,我突然想起来小少爷让我晌午去找他一趟。”

    “!!!”阿禹一走岂不是只剩她和场主了!“师父走了,我也不练了,晚上再练吧。”

    易禹想促成风凌和槿容独处,但对槿容抛来的求助也不忍拒绝。

    “阿禹不用去找阿烈了,他临时有事,外出了。”

    风凌出口替易禹解了围,可易禹却一时看不懂他特意过来是为何了。反正场主留下自己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

    “好。那我晚间再去找小少爷。”

    易禹和槿容互看了一眼,槿容不想在风凌面前练箭,易禹懂她的意思,但他也知道风凌既过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

    “场主是要找阿禹谈事情吧?我先……”

    风凌笑着打断槿容的话,“不找阿禹,就是来看你练箭的,看阿禹这小师父当得如何。”说完他走去易禹身边,跟易禹一起看着槿容。

    “……我突……”槿容忽然想到上次说谎应该就被看穿了,这次再被看穿,一定会给场主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以后还怎么指望在马场立足,得到重用,实现她到各处轮值的目标呢?

    “好,好的。请指教。”

    槿容硬着头皮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但心里一直静不下来。可也不能一直这么瞄着,努力稳了稳心神,松手。

    箭将将上靶。

    “挺好的。”

    风凌这句话听得槿容脸上热辣辣的——险些脱靶,怎么能好呢?她掏出第二支箭,决心这次一定要射好,不能辱没了易禹的教导。

    就在她准备搭弓时听见一声嘶鸣。寻声望去,大吃一惊。

    “阿禹,白马受伤了!”

    易禹耳朵嗡地一声轰鸣。随着他向白马看去,槿容担忧的声音又起。

    “那,那是肠子掉出来了,还是什么东西扎进肚子里了?”

    当易禹看到槿容所说的景象时,面颊发烫。这次不是装的。

    见易禹没有回应,槿容以为他小小年纪被吓住了,于是她焦急地看向风凌,却看见他不仅不急着施救,竟还在笑。

    “那不是伤。”

    听风凌如此说槿容才没有那么紧张,“不是伤是什么?”

    风凌这次竟然笑出声,“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问阿禹,看他能不能给你解释。”

    “今日先练到这里。回,回去的路上我告诉你。”

    易禹磕巴的时候可不多见呀!槿容更狐疑了。“……好。我捡一下箭。”

    易禹只想带着她快点离开,“明日再来捡吧。”

    槿容一时愣住。这么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你把箭筒放这儿,稍后我把箭给你送回去。”风凌声音里犹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槿容这边正犹豫着让场主给她捡东西是否合适,那边易禹大步走来,取下她身上的箭筒,对风凌说了声“多谢场主”,吹了声口哨,牵着槿容向朝他们奔来的马快步走去。此时易禹明白了风凌并非冲着槿容,而是专门为捉弄他而来的!

    易禹翻身上马后拉槿容坐在他身后,确定槿容坐稳后快速打马离开。槿容拽着易禹的衣裳,没有问为什么二人要共骑一匹马回去。她向归和白马的方向默默看了一眼,看见白马跃起前蹄趴在归的身上,归也没有躲开。

    “姐姐别看!”

    槿容听话得收回视线。

    路上易禹没有解释,槿容也没有再问。

    直到晚上她去找柳玉,告诉柳玉晌午发生的事情。

    柳玉先是抿嘴笑,后竟忍不住,趴在软榻上笑得说不出话……

    待笑意终于过去,柳玉拭着眼泪,笑说:“妹妹真的要听?你尚未成亲,听了怕你害羞。”

    柳玉这话已经说得明显了。槿容大概也猜到了些,笑说:“我若一辈子成不了亲,那还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吗?”

    “行,那我说了啊。这些话一般是女儿出嫁时才会被告知的。”柳玉趴在槿容耳畔,将她看到的是什么简略讲给她听。

    听了柳玉的话,回想看到的场景,槿容心里觉得别扭,难受,还有些……犯恶心。

    见槿容面色不太好,柳玉又是惊讶又是担心。

    “姐姐,人……也是这样吗?”

    柳玉觉得此时不益再给槿容说过多,唯点点头。

    槿容又困惑,又震惊,“那,那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她问过母亲她是怎么来的,母亲说天神在她梦里赐給她一道白光,醒来她就在她肚子里了。她追问她是怎么从肚子里出来的,母亲说她在她肚子里睡够了,有一天自己扒开肚子跳出来了。后来长大些后,觉得不是母亲说的那个样子,再去追问,母亲便说等到她出嫁那日她再告诉她。

    柳玉又是点点头。

    想到自己是如何来的,想到高贵的母亲和威仪的父亲……

    槿容匆匆跑出屋子,在庭院一角干呕不止。

    这可把柳玉吓着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槿容会是这样的反应!

    易禹闻声出来,看到母亲的手势,又退回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