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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城外路上,数骑护卫着一辆马车疾驰。稀稀疏疏的行人听见声响,远远就躲开了。待马车驶过,吐着满嘴尘土,咒骂着是死了爹了还是遭了强盗了,这么不要命地往前赶——不要自己的命,也不管路人的命。

    马车里。

    盯着被击晕的女人,西门坛又爱又恨。他认为他两次灰头土脸,颜面尽失均因她而起,但最后兜兜转转她还是落到了他手里。不知老天这样安排是何用意。难道就是告诉他好东西都不容易到手吗?行,他认了!她实在是太好看了,让他心痒难耐,心有不甘,怎么也放不下。

    出了城门,他的胆气也回来了。觉得风凌也许不如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好对付,但到底不过是个商人,论朝中根基和对官场的熟悉都比不过他。除掉他或许费些事,但也是看他心情,或早或晚而已。更让他快慰的,姓风的也喜欢她,可却只能看着她被自己玩弄。这种感觉可实在太好了。有机会,当着他的面糟践她,那才更够劲儿!最好的,把他俩都踩在脚下,当着他们彼此的面随意作践他们俩儿,那才是最可高兴的!想想都令人亢奋。

    在马车的颠簸中槿容渐渐转醒。混混沌沌间睁开眼,待看到眼前这张脸,心上一震一揪。

    “醒了?”

    “狗贼,你把场主……”槿容向西门坛扑去,但方一动发觉自己手脚被缚,捆在身后。

    “你不关心你的处境倒先关心他?若早知道这样,我该让你亲眼看看他是怎么被我一点一点折磨至死的。”西门坛快慰地看着原本怒气腾腾的眼睛霎时如被人摄了魂魄般空洞。

    “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折磨他的?怕是此刻将他扔到你面前,你都认不出了呢!”西门坛狞笑几声,仿佛他此刻所说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真似的。也仿佛他这样说,在狱中的狼狈就会消失不见,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极快的,轰的一声,燃起熊熊大火。槿容拼力扑向西门坛,誓要咬下他的肉。

    西门坛没有料到她会如此,仓皇躲开。等他有了防备,槿容根本没有回击之力。

    “还是这么辣!”西门坛揪住槿容的头发,将她死死摁在车板上,并跨坐在她身上。

    槿容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反抗,但只换得自己的精疲力竭。她急剧地喘息着,如离了水的鱼。眼泪灼烧眼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风凌。想象他可能遭受的……毁天灭地般的恨生在心头——她恨苍天无眼,恨世间不公,恨美好毁在肮脏之手!哪怕她永堕地狱,日日受烈火焚烧,刀斧加身,万鬼噬咬之刑,也想这无道世间毁灭!毁灭!

    随着一呼一吸,柔软的身体一起一伏。这竟勾动了西门坛。所幸,他还有些理智,想的明白此时不是时候。林建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难保后边不会有官府的人追赶。忍一忍,等到了他的地界,想干什么不成!再说这马车颠得人心肝疼,也做不好正事儿,兴许还会伤了自己。

    “目前为止,你是我最费劲儿得到的女人。不过,值得!你该知道,你这般样貌的女子得嫁给能护得住你的人,否则,就是在给你夫家招难!”西门坛的人生里没有和解,他决不允许让他不舒服的人,得罪过他的人好过。这次,是个意外!这些年他太顺了,令他有些大意,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

    “少爷,后边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

    西门坛推开马车门,遥见一人骑着一匹白马向他们疾驰而来。“只一个人,怕他什么?”

    “如果是冲咱们来的,只怕他后面还有人。”

    西门坛斟酌了一下,催促赶车人。“快,加快。”

    “少爷,已经是最快了。”

    槿容极力向后看,但什么也没有看到。满耳都是哒哒哒哒听得人心慌的马蹄声。后边追赶的人是谁?是飞马牧场的人吗?

    距离在缩近。西门坛认出那骑着白马的人是风凌!他身后远远跟着的人也可窥见。

    西门坛的人再次大喊,“少爷,马车重,跑不过他们单人独骑。舍了马车吧。”

    西门坛骂了一声。不知道风凌是冲着槿容来的,还是后悔了方才让他们离开的决定,此时追上来要将他们赶尽杀绝,除之而后快的。

    不管哪一样,先脱身为要!

    西门坛第一个念头是以槿容为人质,但他把握不住女人在风凌心中的分量,万一他的目的是自己而非她,岂不耽误了脱身的机会?

    一念闪过一念又起!

    西门坛抓起槿容,瞧着这张脸直叫可惜,可什么都比不过他的命。他甚感可惜地在槿容脸上亲了一口,将她拉去马车边。在即将把她推出车门的一刻却又将她拉回。

    他淫邪地笑着,抽出刀,割破槿容的衣物,将它们一一扯落。槿容挣扎,锋利的刀刃划破她肌肤。将她衣物割扔殆尽,西门坛再一次将她拉到马车边沿。

    槿容一眼认出风凌!

    再三确认后,热泪滚滚而下。她什么都顾不得地往车外挣去,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西门坛没有就此放过她。他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她拖延风凌。他挑衅地看着越来越近的风凌,将刀刺入槿容手臂又拔出。

    槿容的疼痛映在风凌眼中,他夹紧马腹,驱白龙跑得更快。

    见风凌没有一丁点心疼和慌乱,西门坛认定他是冲自己来的。荒郊野外,四下无人,确实是杀人的好地方。

    他发狠地咬破槿容的耳朵,在她耳边说:“看清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了吗?你如此深情地呼唤着他,可他眼见你被羞辱,折磨,却豪无所动!”

    西门坛又接连在槿容身上几处不致命的地方刺了几刀后将她推下车。他赌风凌这种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衣不蔽体浑身是血地被扔在路上。哪怕绊住他片刻,他也多片刻脱身的机会。

    ***

    感到有人轻轻扳了一下自己的头,槿容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神采奕奕的脸庞。

    “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我,开心吗?”

    槿容扯起一抹笑,“开心!你和阿烈怎么样?”她想坐起身,可稍一动,哪里都疼,而且发现自己未着寸缕。

    风凌连忙制止,“别动,得再躺几日才行。”她浑身是血被从疾驰的马车上推下的情形是他余生回想起来都会心悸的场景,“我和阿烈都好好的。”

    槿容仔细望着他,想以此确认是否真如他所说。风凌看懂了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掏出腰带头,一圈一圈,缓缓解着腰带。

    槿容呼吸为之一窒!脑袋在一瞬间空白后补偿似的快速转动——平日里他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此时她身上有伤,更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风凌解下腰带,扯散上衣。

    窥见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身形,槿容又羞又慌,躲开视线。

    “你脸这么红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让你亲眼看看我完好无损。你躲开不看,如何确认我是否骗你?”见槿容似在犹豫,又似在给自己鼓劲儿,风凌激道:“不敢看?那我把衣服穿好了。免得一会儿若柳他们进来误会了什么。”

    “等一下。”槿容心口扑通扑通跳着,臊着脸转过头,“你闭上眼睛。”

    风凌笑她。不过,还是听话地闭上了眼睛,退下上衣。槿容看完了前边,又让风凌转过去,直到听见她细弱蚊蚋地说“可以了”,他才又转回来。

    槿容目光闪烁,轻声道:“快穿好衣裳,别着凉。”

    “真的可以了?可还有一半没有看呢?”

    “……”槿容知道风凌在臊自己,不过这口气她真的赌不起来。亲眼看到他没有受罪她也就放心了。

    “这下相信了吧?”

    槿容默认。“你身上那些旧伤是……”

    风凌一边穿衣一边回答,“它们可是英勇的标识。”

    “是为马场而战受的伤吗?”

    “是啊,身为马场的人,当然得捍卫马场的利益。”风凌整理好衣裳,坐回方才他起身的地方。“林知县六七岁时父母相继下世,是他兄长吃苦卖力气将他养大,供他读书。他兄长后来入赘到了南安县。林知县为官公正清廉,并不能很好回报兄长,为此他一直身怀愧疚。西门坛做局,害他兄长失手杀人,以此威胁林知县。我和阿烈去是有脱身之法的,再者就是想适时规劝林知县不要一错再错。”

    一开始槿容没有明白风凌在说什么,听到一半恍悟他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对不起……”她帮不上忙,还添乱。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却一味要你相信我,换做是我也做不到。而且,这件事让我知道你有多在意我……”他脸上挂着笑,眼里闪动着的湿润的光,“也让我知道我有多不能失去你。”

    声声呼喊又回响在风凌耳畔。她没有喊一句救她,没有想过她自己的生死安危,眼里看的,心里惦念的,关心的,都是他!他听懂了!看懂了!

    “我才不能失去你!”槿容哽咽,无法说出更多言语。她明明确认了风凌安然无恙,可想起西门坛的话她仍是心疼如捣。

    风凌擦拭着她的眼泪。“好了,不想了。你不是也确认过了我好好的吗?”抹了两下自己濡湿的眼睫,起身道:“该给你换药了。”

    槿容点点头,忍住眼泪。

    风凌走去几案,端来放着几个瓶瓶罐罐的小托盘放在他方才坐的杌凳上,弯腰去掀槿容的薄被。

    “等等,咝……”槿容急着去抓被子,牵动了伤口,疼得沁出冷汗。

    “别乱动。”风凌心疼着,为她擦拭着冷汗,轻拍着她肩头。“你是羞于我给你换药?”

    槿容轻轻点了一下头,“你随便找个媳妇,婶子,大娘谁的,都行。”

    “我谁也不放心。我们前日回来的,今儿是第三天头儿上。这期间的看诊、换药都是我。你若害羞我可以给你闻迷烟。跟前几日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

    风凌笑答:“是这样。”他方才之所以有那个提议也是断定槿容不会选择那么做。那类东西对身子可没有什么好处。

    “你不害羞吗?“

    “我不羞,我是医者。”风凌心虚了一下。一年前他满心都是水若柳的安危,生不出别的邪念。前几日她昏迷着,他忧心她的伤,也没有杂念。可此刻她醒了,只是回想她的身子,他已知是不一样的。

    “算了,坦率些吧。害羞的。不只害羞,还有邪念。好了,我给你换药,你害羞的话闭上眼睛。”

    闪烁的目光是槿容的许可。

    薄被刚刚被掀开一角,一双眼睛往哪儿瞅都觉得别扭,最后真的唯有不看心才能不那么乱。她笑话自己这是另一种自欺欺人。

    关闭了眼识,意识似乎变得更敏感。她将床褥绞了又绞,拳头握了又握,鼻腔似被堵住了似的,呼吸浊重,在寂静的屋子里清晰可辨,听得人难为情,迫得她轻启檀口,徐徐的,深深的,吸气,呼气,怕惊扰了谁,被谁发现了什么似的。更羞人的,她怎么也控制不了间歇的战栗和随之而来的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每一个细微的反应一个不拉的落在风凌眼中。像感受到初春第一缕暖风,逢上第一场春雨,看到枝头第一片嫩黄,她能轻易勾动他吝啬施于人的爱怜之心。轻颤的睫羽,一息一鼓的小巧鼻翼,被她咬的红艳艳的唇瓣……又纯真又诱惑。风凌勾唇轻笑,笑自己龌龊的念头。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一年多以前那般对她的身体视若无睹,心如止水了!

    换完了药,他俯身在她脸颊上方,轻啄了一下她的右眼皮,“好了,睁开眼睛吧。”

    眼皮翕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看见风凌在低头收拾药罐,槿容提着的一口气放心地舒出口。待风凌收拾好,她也像解了冻似的,又渐渐柔软自如起来了。“会留疤吗?”

    风凌看了她一眼,问道:“疼吗?”

    “有点儿,不过还能忍受。会留疤吗?”槿容又问了一遍。

    “你很介意留疤?”

    “我不介意,是怕你将来嫌弃。”

    风凌笑她,“我怎么会嫌弃?它们只会让我更心疼你。”

    槿容瞅着风凌,稍顷,也笑了。

    “唉,你这笑容!不相信我说的?”

    槿容想了想,如实相告。

    “我觉得所有男子如果想,都会说出令女子心花怒放,回忆一生的好听话。不一样的,是有几分真心,能否长情。早年间我就知道以后的事情是不能保证的,因此我告诫自己不要向任何人要什么誓言,什么承诺。不过,刚才突然觉得其实说些听些甜言蜜语也是好的。若将来注定是分离,那此时开心一刻是一刻。若得相守,那这‘一刻’‘一刻’的欢喜不就铺就了一条伉俪情深之路?”

    风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听其言,观其行!’”

    他没有急着向槿容剖白心迹。日子还长着呢,她终有一日会体会到他说的“甜言蜜语”确实是为了取悦她,而取悦她,让她高兴,是他心底所愿!

    “现在我尚年轻,不管这疤如何,脸尚且不会丢你的人。可我年老色衰之后就不知道了。”

    “我比你年长那么多,到那时只怕我更老得不成样子了,还怕遭你嫌弃呢!话说回来,你若真介意的话,我可以把疤痕祛除。”

    “那你把它们都祛除吧,我不想别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忽然,脑子里一闪,槿容想起水若柳来。“若柳身上的疤也能祛除吗?”

    “能啊,但太多了,又被剧毒浸染,想要祛除会受很多罪。她如今的状况承受不住。”

    “等若柳身体再好些,你可以问问她。不管能不能恢复如初,至少不用总担心吓着旁人,也不必出个门先拿幕篱。”

    风凌点点头。

    槿容一时无别的话,脸色却逐渐凝重。

    “突然这么严肃,是哪里不舒服了?还是想起了什么难解之事?”

    槿容抬眼对风凌笑笑。轻启唇瓣,明明话到舌尖要脱口而出,却又被她吞了回去。

    “让我猜猜什么事令你如此难开口。”

    槿容抬起明眸,浅笑着望着风凌,看他能否猜对。

    “是关于你交给阿禹那封信的?”

    槿容脸色稍变——没想到他一猜即中,看来他是知道信的内容了。

    他知道了信的内容却又不询问,待她仍如从前。她若也不提,他会如何呢?猜不透风凌的想法。那便不猜,开诚布公吧。

    “全天下都知道燕王是当今天子最信任的臣子。手握重权,享有特权,多少人想同他建立门路而不得……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同他搭上关系的?”

    “他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吗?”

    槿容思索后回答,“……应该不会。”

    “那便没有必要知道。”

    “可是我想告诉你。”

    读懂她目光中的慎重和认真,风凌调整坐姿,“开始吧,洗耳恭听。”

    槿容从来没有想过该如何告诉风凌她的出身。自钟情于他,她一直告诉自己等他们的关系稳如磐石了再告诉他,因此从来没有好好准备过说辞。不想,撞在今日。

    “……我母亲是北狄贵族,出嫁前与当时驻守北地的燕王有识。母亲病逝时告诉我说如果有事可以请燕王帮忙。那个金钗是我的陪嫁品,燕王见过。”

    风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来更多。“没有了?”

    “……啊。”

    “我还以为是个很长的故事。”

    “……还有些。我……我是……”槿容紧张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在此时坦言。万一风凌不接受,她该如何挽回呢?要不,还是成亲之后再说?至少那时还有婚约来保证。可是,时间越久,欺骗性是不是也越大?

    看着她如临生死抉择般的不安宁,风凌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想说你是秦人?”

    如闻炸雷,槿容脑袋嗡嗡响,心神魂魄仿若都被震散了!

    “……你何时知道的?”

    “不久,就方才。听你说的话,看你的神情,猜的。”

    槿容想聚拢心神看清风凌此刻的表情,但她发现做不到,总看着看着目光就散了。于是,她低下头,等着被宣判。

    似有什么东西靠近她脸颊,她轻微躲了一下,没有躲开。

    那是风凌的轻吻。

    风凌抚摸着她的脸庞,心疼地说:“若很早知道你是秦人,说不定就不喜欢了。但现在太晚了。放不开了。”

    槿容怕方才所听是因自己的渴望而生出的幻象。她抬头看了看风凌,又低下头,但脸却往他抚摩着的手掌靠了靠,以确定这一切是真实的。

    良久,槿容的心神魂魄实实在在归了原位,却又愧疚起来。

    “立国之初秦人的确做了许多伤害汉人的事。遭汉人痛恨,排斥,我能理解。每每听人说起那些事,我都深觉惭愧和愧疚。如今的秦人里仍有主张对汉人用强的,但大部分……我也没有一一问过,不能这么信口开河,但主张秦汉一家的秦人不在少数。我家哥哥弟弟的老师们里都有汉人,家里兄弟对他们也都很尊重……虽然律令里还有‘秦汉不通婚’一条,但我是不认同的。”

    “出身在哪里都不应该成为罪过,重要的是后来的立身处世。秦人里有远见卓识之士,汉人里有沽名钓誉,狡诈自私之徒。只是,你若真把燕王找来,他肯同意你嫁给我这个汉人吗?”

    “我当时别无他法,只要能救你,让我死也愿意。至于他会不会阻碍我们,我想母亲信得过的人不会逼迫我。他若真强行把我带走,我就死在他面前。”

    “你呀,不要动辄如此决绝。不管发生什么,活着才有希望。”

    槿容忽然想起她和燕恪之间曾有过相似的对话。只不过那时她是劝慰者,而此时她才体会到燕恪那时是什么心情!

    “能好好活着傻子才不愿意呢!不过,若有一日我真的被人带走了,怎么办?”槿容最担心的是父皇找到她,却不同意她和风凌在一起。那高墙内圈着的不幸,她从小就听惯了。桀骜的,不是没有抗争过,但那巍巍皇权总有办法逼着你就范。

    “让我想想。嗯,若真发生那样的事,纵历经千山,我也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你是认真的?可不能玩笑。”

    “当然是认真的。遇上了这么好的姑娘,眼里再容不下旁的了,我可不想后半辈子形影相吊。别瞎想了,信根本没有送出去。惊动最受信任最有权势的王爷可是件大事,阿禹不会贸然行事的。信和金钗还在他那儿,我明儿让他送来。”不把信送出是风凌此刻才决定的。同时,槿容言语中的闪烁令他还决定了另外一件犹豫了很久的事。能让一个圣宠不衰的王爷记住陪嫁品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家?

    “刚醒过来,不宜多耗神,再闭目养会儿神。”

    槿容放下心中大石,身心皆畅快愉悦。加之醒来后确实说了不少话,的确有些困倦,便听话地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但是,立刻又睁开了。“这几日我一定耽误了你不少时候。如今我醒过来了,你也可放心去忙该忙的事情了,不必挂怀我。”

    “你睡着了我再去忙。”

    槿容笑言晏晏,深深忘了一眼风凌,甜甜地笑着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