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女频频道 » 远泠 » 第十五章 桑榆不晚

第十五章 桑榆不晚

    三位长老思索片刻,便点头答应宫远徵一同选亲,众人颔首,一时悄然。

    宫尚角和宫远徵正要告退,却听宫子羽开口:“除父亲与哥哥身故一事需长老定夺,待选新娘中亦有人中毒,性命垂危。我猜测极有可能也是无锋刺客所为,请长老允许我带人前去搜查。”

    “子羽,现如今你已是执刃,不必事事都向我们请示,自己定夺便好。”月长老面色凝重,语气仍旧柔和。

    宫子羽闻言,微微放松了些,而后转身,“远徵弟弟随我一同前往医馆,以辨毒药根源。尚角哥哥,你没意见吧。”宫子羽挂上得体的微笑,语气里并未带半分询问之意。

    宫尚角不答,只对着宫远徵点了点头,随后向三位长老行礼告退。

    暮景残光,宫尚角和宫远徵带着一众侍卫,浩浩荡荡的前往医馆。宫子羽忽然开口,调笑道:“远徵弟弟未及弱冠便想着议亲,实在是令人咂舌。”

    宫远徵轻哧,“议亲而已,又不是像有些人一样整日留恋万花楼,做个游手好闲的废物。更何况,我也是为了宫门能够抓住无锋刺客。否则,就凭你?哼,怕是这辈子连无锋的影子都看不见。”

    宫子羽气滞,“宫远徵,我是执刃,容不得你这么放肆!”

    “宫子羽,你也配?你可别忘了这执刃之位可是你趁着我哥哥出谷偷捡来的!”宫远徵回头,站定在宫子羽面前。目光相接,刀光剑影之间宫子羽率先败下阵来。

    “我没空与你拉扯,女院中毒之事更为重要,赶紧跟上来。”宫子羽掠过宫远徵大步向前。

    宫远徵冷哼,扯了扯玄黑手衣,便带着余下侍卫紧跟上去。

    晨光熹微之时,你和上官浅便避开其他新娘,来到云为衫的房中。“有什么要紧的信息需要我们三个齐聚?”你眉头紧皱,并不愿意和其他两个人有过多的牵扯。

    “昨夜,有人身亡,你们应当都知道的。”云为衫不紧不慢,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的你和上官浅,便紧接着开口:“昨夜死的,是执刃和少主。”

    你猛然抬头,带着一丝困惑的眼神望向云为衫,上官浅倒茶的动作也随之一顿。“是你?”你略带怀疑的开口。

    云为衫摇了摇头,“不是我,宫门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的。现在局势混乱,加上昨夜姜离离一事,怕是要怀疑到我们头上来了。”

    云为衫无意识的捏紧了手中衣袖,呼吸微促。两年前,自己的义妹云雀就是惨死在宫门人手里,自己必须好好活着,才能替妹妹报仇,这也是她接下无锋任务的唯一原因。

    思索片刻,你便直接开口询问上官浅,“昨晚的毒你下在了哪?是茶,还是香,又或者是二者结合?”

    上官浅面上浮现一层浅笑,“当然是第三种。起初,我只想让姜姑娘变得精神恍惚,状似癔症,没想到云姐姐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竟直接给人下了蔻丹。”

    云为衫反驳:“我没有想杀姜姑娘,蔻丹量少,不会致死。”

    “蔻丹倒不是件麻烦事,最重要的是由蔻丹揪出的姜离离体内更深的秘毒,也就是上官姑娘的茶和香……我们该怎么解释?”你没心思去管云为衫和上官浅二人拌嘴,眼下的首要目标就是洗清三人的嫌疑。

    “前几日筛选新娘,我偷看到宋四姑娘身患哮喘之症,进入宫门多日都未曾被人发觉,她定是偷偷带了药物。所以蔻丹的粉末我会去解决,你们无需担忧。”云为衫低头看了看甲上的几点鲜红,语气冷淡而缓重。

    “那秘毒该怎么办?”上官浅斜倚在美人卧上,面上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似乎任何事情都无法激起她心中的波澜。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知。昨夜除我之外,你们三人都喝下了秋蝉眠,三人中上官姑娘却安然无恙,那只有可能是有人蓄意谋杀云为衫和姜离离。别忘了,上次宋四姑娘忿忿不平自己只得了木制令牌的时候,大家可都在场啊……既然送佛送上西,那我们便好人做到底喽。”语毕,你缓缓抬眼,对上云为衫和上官浅的视线,嘴角上扬的一抹弧度莫名诡异,只让人遍体生寒。状若平静的眸底隐藏着幽深阴暗的骇人漩涡,这才是从白骨墓穴里爬出来的无锋魅阶。

    二人会意,或展眉,或品茶。上官浅状若无意的开口,“老执刃和少主身死,宫门必定启动了缺席继承。现在的执刃会是谁呢?”

    “谁是执刃,与我无关,总不可能是宫远徵。”你毫不在意的把玩着手中香囊,茉莉花香漾开,似乎又将你拉进了那日与宫远徵的回忆之中。只过了短短两夜,你便抓心挠肝似的想他,不知道宫远徵有没有片刻时间暂时的记起了你呢。

    “现在的执刃是宫子羽。出事那晚,宫尚角连夜离开了旧尘山谷,不知所为何事。”云为衫清冷的声线将你的思绪重新拉回。上官浅却惊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什么?!”上官浅本满心欢喜宫尚角即将继任执刃,没想到临门一脚,却被那顽劣的宫子羽占了去。虽不影响任务,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你闻言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宫门……还真是迂腐。”消息闭塞,拿到这些信息也实属不易,你不由得高看了两眼云为衫。

    “那现在倒要恭喜云姐姐歪打正着喽。”上官浅面色有些不虞,但到底与自己的任务无关,面色又重新柔和下来,“希望姐姐好运。”

    “那你们呢,姜离离一时半会好不了,你们不为自己争个金制令牌吗?”云为衫觉得奇怪,明明你和上官浅都是魅阶,却都只拿了玉制令牌。

    你随意的托腮,捏了捏手中香囊,“我说过了,我的目标是宫远徵,我要金制令牌干嘛。”上官浅也不以为意:“我也不需要宫唤羽或者宫子羽选我,而且你该不会以为,我和贺姑娘真的拿不到金制令牌吧。”

    云为衫恍然,原来真的是你和上官姑娘故意而为之。

    筛选新娘前禁止熏香,须得保持冰洁之气,而上官浅特意摘了片叶子,揉碎后抹在腕间和耳后,让大夫闻到身上幽香,故而仅得玉令。

    而你也在诊断前夜,特地浸于冷水之中,逆行气血,保持气滞之状。所以如愿拿到了玉制令牌。

    上官浅嫣然一笑,“所以贺姑娘真的没在唬我们,你的目标真的是宫远徵啊。”闻言,你努了努嘴,满眼纯真:“我看上去像是会骗人的样子吗?”云为衫和上官浅冷哼不语,年纪轻轻的魅阶刺客,手腕、武力、谋略和心智非常人难以企及,别说是嘴里的话,就连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怕都是特意伪装的。

    你笑了笑,不再多言,只望着窗外如翩跹蝴蝶般的银杏叶愣神。

    此刻,宫远徵和宫子羽带着金繁站在姜离离的病床前听着大夫交代姜离离的症状。即使经过一整夜的全力救治,姜离离仍未苏醒,她气息微弱,面上红疹尚未褪尽。

    宫远徵上前细细观察,又仔细盘问了医馆大夫,心下便有了定夺。他面色凝重,缓缓开口:“下毒之人太过阴狠,稍有不慎,这位姑娘怕是真的性命难保,只有出云重莲才能救回。”

    “所以现在,她的命保住了?”宫子羽有些担忧,他听说云为衫的脸上也长了红疹子,现下也想去看看云为衫情况如何。

    “嗯,脸上红疹,定是因为蔻丹。但她体内的阴毒有些棘手,应当是接触了致人精神错乱的药草,两种毒的毒性都太烈,她承受不住,故而至今都昏迷不醒。”宫远徵神色严肃,立即看向更加慌乱的宫子羽,宫子羽会意,即刻带着侍卫前往女院搜查。

    临行前,宫子羽突然回头:“这位姑娘中的毒,和执刃中的毒是同一种吗?”

    医馆大夫神色一凛,慌忙鞠身行礼:“回执刃,两种毒并没有任何关联。”

    一路鸦雀无声,只听衣衫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