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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洛钱币(1)净土宗

    雁门镖局。

    送走了唐棣四人的江蜚语,特意安排管家准备了丰厚的答谢礼,送于负责主持法事的一禅大师及准备告辞的惠济大师和戒律大师,“这几日有劳诸位大师及弟子了,为我儿和几名弟子主持法事,我已命人单独备下素席,稍后请诸位到后院花厅用完膳再上路。”

    “这还有一些小小心意,也希望各位大师收下。”话落,江斐语又恭恭敬敬的命人将准备的三宗礼物一一呈上。

    戒律大师见了,双手合什谢道,“江施主客气了,我等也只是略进绵薄之力。要说辛苦,还属一禅师弟最为辛苦。”

    惠济大师也道,“戒律师兄所言甚是,这些礼物还是送给净土宗的好,我等受之有愧。”

    江蜚语闻言立马应承下来,“二位大师且安心,江某知道一禅大师辛苦了,已单独备下些薄礼,送到大师房中,还请三位大师笑纳。”

    管家带人呈上大大小小的随礼,几个身着布丁僧袍的净土宗弟子欢喜的上前接过,双手合什感谢,“多谢江门主的布施之心。”

    “阿弥陀佛。”

    一禅大师见此也念了一声佛号,“经忏法事,不过我净土宗分内之事,江施主客气了。”

    江斐语双手合什谢道,“近日门内事务繁多,有劳了才事。”

    “来,诸位,请随我去用斋。”

    ……

    后院花厅布置十分雅致,分为外室与内厅,外室的大堂花窗上糊着薄纱,显得十分宽敞明亮,而外室与内厅之间隔了一扇兰草屏风,从正门进去便是花厅外室,一共开了三桌席面,内厅厢房单独则开了一桌。

    花厅外室。

    戒律院、华严宗、净土宗分了三桌而食。

    三张桌子虽然未设牌立,标明三宗名字,但是雁门下人一眼便能区分三宗弟子。

    眼含精光,肌肉匀称且身材高大,背负僧棍的,一定是戒律院的弟子;身形瘦小,还有些营养不良的,一定是净土宗的弟子;而最后一桌全是富态的大和尚的,一定是华严宗的弟子。

    三桌斋菜很快上席。

    戒律院的弟子吃饭速度最快,早早吃完,便规规矩矩坐在位置上,闭目打坐,等待戒律大师出来。

    七八个身着锦缎万字符纹僧袍,手挽名贵佛珠的华严宗弟子,则挑挑拣拣看着满桌绿油油的素菜,毫无食欲的放下筷子,转头看向还在大快朵颐吃着斋菜的净土宗弟子,出声笑道,“敢问几位净土宗的师兄,可是饿极了?”

    “为何如此大快朵颐?”

    “不不不……是这斋菜太好吃了。”

    净土宗的弟子们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老实答道,“平日里,山门里哪吃的到这等素席,还有这白净的米饭,自然得多吃点。”

    “呵呵……”

    “那好吃,便多吃点。”

    华严宗的弟子闻言双手合什笑道。

    净土宗的几个弟子点点头,“嗯嗯嗯……华严宗的师兄们,此去回山,路途遥远,你们也多吃点才有力气。”

    面对桌子几乎动都没有动的斋席,几个华严宗的弟子却纷纷摇头,“我们吃饱了,几位师弟们请慢用吧,我们就先走了。”

    净土宗和戒律院的弟子纷纷起身,目送他们出门。

    “阿弥托佛。”

    “师兄们,请慢走。”

    ……

    “哈哈哈哈……”

    待出了花厅,华严宗的几个弟子终于忍不住齐齐捧腹大笑出声,讥笑道,“你们看净土宗那穷酸样,只是几碟白菜豆腐就欢喜成那样,活像八辈子没吃过素席似的。”

    一个身材矮胖的小和尚开口道,“圆真师兄,他们净土宗哪有什么机会吃到正儿八经的素席?”

    被叫做圆真师兄的富态大和尚扶着大肚皮,拍了拍,“他们净土宗,除了吃斋念佛,超度亡魂,什么营生也不会,就连一禅师叔,堂堂一寺主持身上都打着布丁,可想而知他那几个徒弟能好到哪去?”

    “是啊,师兄,你们没瞧见,那江门主只是布施了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开心的喜形于色,活像要饭的乞丐,真是丢尽了我们佛门弟子的脸面。”另一个白白胖胖的弟子满脸嫌弃道。

    其他华严宗的弟子也齐齐颔首,“我们华严宗还是离他们净土宗远点,别凭白叫人把我们混淆了,也当作叫花子打发了。”

    “可……子金师兄,圆觉还未吃饱。”

    有小弟子摸了摸肌肠碌碌的肚子,这每到饭点不吃饭,他的肚子可是会造反。

    大师兄子金笑着扬起肥短的手,招呼众弟子道,“走,圆觉,师兄带你们去城里最大的花萼楼置桌真正的素席去。”

    圆觉闻言有些犹豫的回头看向花厅,“可师傅万一要是出来,没看见我们的人,问起怎么说?”

    大师兄子金最是了解自己的师傅,捻着佛祖,一脸自信的说道,“放心,师傅他老人家,怕是也吃不惯这席面。我们正好可以去给师傅多置几份斋菜,带在路上吃。师傅见了我们的孝心,自然也就不会责怪于我们了。”

    众师弟闻言合什笑道,“还是大师兄思虑周全。”

    ……

    花厅中,净土宗最小的弟子扒拉着碗里香喷喷的米饭,看着华严宗剩了一桌的素菜,后知后觉道,“大师兄,那些华严宗的也没吃几口,怎就走了?”

    “你管他们华严宗作什?!”

    大师兄永明冷笑一声,重哼道,“人家出身五台山皇家寺庙,庙里僧人得享皇家待遇,自然是看不上这等粗茶淡饭。”

    “我们净土宗,在人家华严宗眼里穷的就只剩吃土了,自然不屑与我们同席而坐。”

    二师兄永昶也掏出自己的铜钵说道,“好了,我们还是顾好我们自己吧。大家把钵拿出来,他们不吃,我们僦多打包点,回去路上吃。”

    “对,别浪费粮食,师傅会责罚的。”

    “好的,二师兄。”

    几个师兄弟闻言纷纷拿出自己的铜钵,又多打了几个馒头和素菜包子,还将华严宗剩下没吃完的斋菜也全部打包带走,一点不剩。

    从始至终,唯有戒律院的弟子,不发一言,持戒念经,心定如水,就如律宗的戒条一样戒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