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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是衙门的水火棍,都拿来劈柴了?

    司狱最先开口问道:“冯大人,为何如此笃定?”

    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众人纷纷看过去。

    包括囚犯阮尤。

    冯渊指着卷宗说道:“很简单啊,死者死亡时间为戌时正,这个窃贼看到亮灯的时间为亥初,据他所说行窃时间为子时,很明显时间对不上。”

    司狱拱手,“冯大人,并非我质疑您,这窃贼完全可以颠倒时辰来洗清嫌疑。”

    冯渊哈哈笑道:“我只是这样简单说说,怕你们听不懂,当然最关键的并不是他自己口述的时辰,而是地上那枚血脚印。”

    “噢?”众人竖着耳朵听,不清楚为何指认凶手的血脚印,反而能洗清他的嫌疑。

    冯渊也没卖关子,“大家请看。”

    他指着卷宗。

    缓缓开口,“关键的地方其实在仵作验尸结论上:死者胸腹中刀,一刀毙命,凶器在尸体上未被拔出。”

    推官署审案,来的吏员众多。

    沙经历不是很明白,但看着周围的吏员纷纷点头。

    以为他们都听懂了,他为了面子也不好开口问。

    给旁边的庄知事递了一个眼色。

    两人合作多年,庄知事当然能明白。

    拱手道:“冯大人,下官愚钝,请问这验尸结论能看出什么意思呢?”

    周围吏员听闻,也是满脸疑惑地看过来。

    沙经历见状,合着你们也是没听懂啊,没听懂点什么头。

    冯渊说道:“其实证明他不是凶手的恰巧也是时间,捅刺伤,在凶器没被拔出的情况下,送医馆还能争取一定的抢救时间,一旦拔出,存活时间会快速缩短。

    “而没拔刀刃,血液流出其实是非常缓慢的,特别是胸腹部位,能在地上形成血泊,其流血时间最起码都在小半个时辰左右。”

    说到这里,冯渊停顿了片刻,“大家没杀过人吧?”

    听这话,谁敢说自己杀过人,一个个吏员急忙摇头。

    “杀人后会有两种心态,如果是新手前两次杀人,会慌不择路。

    “就算图财也会快速洗劫,然后逃跑,从时间上来说,不会形成血泊然后踩出血脚印。”

    司狱问道:“可如果是惯犯,心态很好呢?”

    冯渊点点头,“如果是变态沉稳的老杀人狂,心态很好,他们的反侦查意识更强,地上则绝对不会留下血脚印。”

    众人恍然大悟,心里细细一琢磨,似乎确实如此。

    冯渊给出结论,“所以,这个窃贼阮尤,是在死者已经倒在血泊后,进入的店铺行窃,留下的血脚印。”

    囚犯阮尤“砰砰砰”不住磕头,口中喝颂道:“青天大老爷,谢青天大老爷明察。”

    冯渊摆手,“你别谢我,你入室偷盗,徒三年的罪行可没得洗,该坐牢坐牢。”

    阮尤急忙哭诉道:“冯大人,小人是喝醉了,并没起心去偷窃啊。”

    不待冯渊回答,沙经历喝道:“没起心偷窃你还去踩点?”

    说完他也不去理会这些贱民。

    拱手一脸谄媚地对着冯渊笑道:“那冯大人,谁才是凶手呢?”

    冯渊摆摆手,“我又不是神仙,靠这点信息如何能确认?你叫人把相关人员都带过来,我要依次问话,问了过后再做定夺。”

    沙经历对着下面的吏员吩咐几句。

    吏员们领命,毕竟听着这个冯推官破案就很有意思,他们也想快点知道到底谁是凶手,一个个跑的很快。

    ......

    相关人员都已经带到了推官署。

    听说冯推官要在推官署开堂审案,衙门得闲的吏员都挤过来看稀奇。

    这里现在非常热闹。

    此案相关的人都候在院子里。

    冯渊拒绝了吏员端桌椅去院子的打算。

    走到院子中,开口问道:“谁是柳氏?”

    一三十多的妇人开口,“回大人,我便是。”

    刚才等通传这些人之时。

    冯渊就在纸上大概写了几个疑点或要问的地方。

    他展开纸问道:“你亡夫陈杨军,平时经常去醉风楼喝花酒吗?”

    柳氏听闻,掩面哭泣。

    庄知事喝道:“大人问你话,你哭什么?有话就说。”

    柳氏止涕,“回大人,以前铺子没多少生意的时候,他焦虑的很,夜夜睡不着,我俩熬了很多年,共同拼搏下来。

    “这两年糖铺生意好了,有钱了,他的时间反而不多了。我以为他忙,结果他却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我这孤儿寡母的,呜呜。”

    冯渊点头,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他并未评价。

    转口问道:“他没有回来,为何要托百香居的小厮给你说,你们铺子没有请人吗?”

    柳氏抬头,“那百香居的小厮,刚好住我家附近,我亡夫见过他几次,铺子上几个人不太同路。”

    冯渊用笔记下。

    开口问道:“谁是张氏?”

    “回大人,妾身便是。”

    冯渊转头,看到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子。

    他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淡淡说道:“店小二听闻,初六你在铺子上与陈杨军吵了一架,所谓何事吵架?”

    张氏听闻一愣,支支吾吾的开口,“初三那天,夫君说要给我买金簪,但一直等到初六他都没有给我买。”

    冯渊问道:“吵架的原因,就是因为一根金簪?”

    张氏点点头。

    正妻柳氏听闻,冲过来就对着她扇了一巴掌,“你这个贱妾,我们好心把你从火坑拉出来。

    “平时好吃好穿供着你,你还要老爷给你买金子,快说,是不是你害死了老爷。”

    张氏听闻,直接就哭红了眼,急忙摇头,“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啪啪啪几巴掌扇了过去。

    冯渊叫小吏将两人拉开。

    他语气一寒,冰冷开口,“这里是衙门,敢在这里胡闹?还真当是在你们家里?”

    柳氏还要撒泼。

    冯渊警告道:“安静,不要破坏公堂秩续,没叫到你回话就把嘴闭上,是我衙门的水火棍不够用了?还是板子没打到你身上?”

    几个吏员听闻拿着水火棍走上前来。

    柳氏埋头,不敢再发癫。

    冯渊对着吏员摆手,吏员领命退下。

    他示意张氏继续。

    “平时老爷不会与我吵的,可那天老爷好像很生气。”

    说着,张氏声若蚊蝇,“而且金簪也不是我主动要的,只是初六我答应了别人,拿金簪送人。”

    冯渊刚想开口问。

    柳氏插话骂道:“你个贱婢,老爷的金簪你还想着拿去送人,看我不打死你。”

    冯渊望着她喝道:“我让你说话了吗?来人,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