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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更详细的秘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青山、枕河,我们三个人围着坐在桌子前面面相觑,桌上干净得除了一支蜡烛和之前喝药的碗之外什么都没有。安静、严肃、沉闷、无语。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在这种阴森的气氛下,要不是没有纸笔,我们说不定都可以在这里直接玩笔仙了。

    说不定还可以问问笔仙它和之前的怪物谁更厉害。

    不过为了防止到时候招来一只小心眼的笔仙,惹了麻烦送不走,我还是投笔仙一票,尽管我并不觉得它一只鬼可以和那一堆怪物相抗衡。但,至少得给它个面子,我可不想被它缠上,然后天天听着它在我耳边骂骂咧咧,问我凭什么不信它、不信它是吧那揍我一顿。我已经没有第二枚观音挂坠可以碎了,人还是要惜命。

    “所以……到底什么情况?”青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嘶,这问题问得属实有点难开口,也不是难,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或者说我现在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当初情况实在紧急,我没过脑子就直接让他们先跟我走,等安定下来我再告诉他们。可真安定下来了,我却想起一件事——没有如月的许可,我很难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要想解释清楚就肯定要把蛊神什么的通通讲了。遮遮掩掩是绝对解释不清的,说不定以枕河那个性子还会怀疑误会是我搞得鬼,那我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总不能就说这不能说,是苗寨的一些禁忌,那不更可疑了吗。要知道,这种东西一向是苗族的秘密,如月肯把关于四九蛊的事和盘托出也是因为我看……

    等等,我看到过那些怪物,所以如月认为我已经身处其中,为了防止我知道的不全面触犯禁忌而出事,所以她把事情都告诉了我。那么按照这个思路,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现在青山和枕河算是知情人士,应该也看到了怪物,也相当于被卷了进来,那我是不是就有理由告诉他们了?

    妙啊,我可真是个天才。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是这样的……”

    “你就告诉我们是不是和蛊有关就完了。”枕河打断我的话。

    我和青山同时看向他,满眼诧异。

    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在我兴致勃勃要讲某样东西时被人打断真的会很不爽,就好像喷嚏打一半被吓回去了,要么就是便秘,憋都要憋死。换做平时我高低得和枕河抗议,但眼下大概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完全被他的问题给打懵了。

    枕河是怎么知道和蛊有关的?难道他和蛊也有联系?而且看青山的反应,似乎也被蒙在鼓里。亏我先前还在怕他怀疑我,他这一说就完全没必要害怕,这不把嫌疑先往自己身上揽吗?

    “……干什么?”枕河没什么好气地问道,“你们旅游前都不做功课的吗?”

    哦预习过啊,好学生,那没事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青山哭丧着脸,“我还以为你对我对这次行动不满,积怨已久要找个机会把我杀了呢。”

    “我发给你的资料你哪次看了?再说了就你这脑子我还用在这儿杀?”枕河白了他一眼。

    “哎枕河你这样就不道德了啊!好歹多年室友一场……”

    “我什么时候道德过?”

    得,看来是要免费听段相声。我摇摇头,准备起身倒杯水然后等他们吵完,我依稀记得柜子那边如月给我留了个水壶,要不我顺便找找抽屉里看有没有茶算了。每到这种其他人吵到忘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不过也确实,他俩一起来的,我本来就是后面加入,唉,说是这么说但多少有点心酸,特别特别希望如月赶紧回来,至少让我显得没那么多余。

    趁他俩斗嘴斗得热火朝天,我又看了一眼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看到如月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这寨子真的那么大吗?这都过去快半小时了吧?怎么还没回来?虽说她对蛊都很熟悉,但毕竟那些东西碰上了可是百分之百的致死率,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还是让她因为我陷入麻烦了。

    我捏紧手里的水杯,手机里如月的号码翻了又翻,却始终不敢拨过去,生怕节外生枝。万一本来没事,我这么一打电话反而出事了怎么办?

    “陈离秋,你来说。”枕河忽然喊我。

    “嗯?”我忙回过头,很快调整好情绪,“说什么?”

    “之前外面发生的事,我问过你的,到底是不是和蛊有关。”

    我重新坐回桌子前,因为心里还是有写顾虑,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把如月说的内容也一并告知。枕河只是问是不是有关,也没问别的,我只点点头,很合理。这可不是诡辩,这叫有针对性地回答问题。

    “所以苗族人都会蛊术是真的?”青山眨眨眼,显得很是惊奇。

    “不见得吧。”枕河慢条斯理道,“只是一部分人会,而且蛊术这种东西,一般不是传女不传男的吗?”

    这话说的没错。当时老师讲到这里的时候,还很义愤填膺,说什么蛊这种害人的东西强加在女性身上就是对女性的偏见。本来我只是把蛊当做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来看,因为它实在太“诡异且恐怖”了,简直不像真实的,但眼下实际见到了,觉得还挺不可思议的。我正要问枕河他做的那些功课都有什么,想着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些东西,门却突然被打开。

    是如月。

    了解个屁,如月比较重要。我立刻起身,以冲刺的速度跑到她身边,绕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毫发无伤之后才放下心来。谢天谢地,一切都还好,她要是真因为我出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放过自己。

    “怎么去了那么久?”

    “嗯……需要把他们带到指定的地方,那个地方稍微有点远。”

    “不介绍一下吗?”青山探头。

    我便暂时充当讲解员,尽量简单地把两边都给对方介绍清楚。如月的到来无疑帮了我一个大忙,最起码我不用在担心自己给青山他们讲来龙去脉到底是不是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泄密者。如果如月不想告诉他们,那也没办法,天大地大,房主最大。

    但我对那个“指定的地方”真的有点好奇。俗话说得好,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句俗话,但是不挨到自己身上永远也不知道疼。反正现在一切危机都已经解除,我的好奇心再得不到满足的话,怕是要以另一种形式安详去世了。

    “你们是不是在准备什么特殊的活动?”枕河先我一步开口。

    我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不由得担忧地看了一眼如月,怕她被冒犯到。枕河甚至连怪物的真实身份和故事背景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直接切入主题……

    枕河,你有点没礼貌啊枕河。而且你这也太跳跃了吧,当初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跳级啊?

    空气足足安静了两分钟。鬼知道,不是,天知道这两分钟我有多难熬,如芒在背如坐针毡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难受。如月只是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不去看枕河他们。

    “那什么,枕河,这应该算人家苗族人的私事,咱要不算了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枕河瞥了我一眼,很显然他的答案是不。我只好深吸一口气耸个肩,然后也学着如月的样子低下头。

    ……就是说哎呀这个凳子怎么这么硌屁股这个桌子可太桌子了。

    “离秋,你能替我把我跟你说过的事情给他们讲一遍吗?”如月忽地转向我,不等我发问又补上了后半句,“没关系,他们现在也算是和你一样的情况。”

    那有你这么一句话我可就真说了啊。于是我凭借着文科生的优秀记忆力,以及那么一点点专业优势,生动又形象地给青山和枕河把四九蛊的事情给他们介绍了一通,还加上了那么点动作,追求的就是一个情景再现栩栩如生身临其境。

    “可以啊离秋,都可以去当说书人了。”青山竖了个大拇指。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向枕河,企图弄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纠结这件事。

    “我在为这次旅行制定计划的时候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去查了下这里的风俗,看到过一篇文章,里面有简易地提到过,这个寨子有一个名叫‘授神祭’的传统节日。”枕河感觉到了我的目光,解释道,“其他节日都有或多或少的介绍,但这个仅仅提到过这个名字,之后再无任何记载,哪怕是我从各种途径搜,也搜不到,就像被人为刻意抹掉了一样。你们一开始对此遮遮掩掩的,什么都不肯说,所以我在想,那些东西,会不会和这个授神祭有关。”

    如月脸色顿时变了。

    “你从哪里看到的?”她的语气一下子失去了原来那种由内而外的“轻松”、“冷静”感。

    “想不起来了。”枕河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也觉得奇怪,可那篇文章我只看到过一次,后面搜不到就没兴趣再查,然后就没再管了。”

    他打开手机,开始翻浏览记录,想要把看的那篇文章找给我们看。翻着翻着,他的动作却越来越缓慢,随后他迟疑地抬起头,表情很是古怪:“找不到。”

    “会不会是你做梦梦到的?像你这种想象力丰富的人,很容易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啦。”青山调侃道。

    “不可能,那天浏览的其他文章都能找到,估计是被谁删掉了。”

    我霎时间没来由地浑身发冷,总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顺着捋下来,我的观音碎掉,然后是被授意来到贵州,再然后遇到如月,进入这个苗寨又和青山枕河相遇。很重要的问题是,我的睡眠在晚上一向不会是碎片化的,除非做噩梦否则不应该出现这种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就醒过来的情况。但这次却醒得突然,也因此我看到了那些怪物,知道了四九蛊的事情。

    再看枕河那边,或许一开始他们决定来贵州玩就是临时起意,但在查攻略的时候又看到了那篇文章。根据如月的反应来看,“授神祭”这种东西应该和四九蛊一样都不应该被外传,但却还是被我们都发现了。而好巧不巧,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灯笼,偏偏他们门口的断掉,苗民无动于衷,文章也被删了……

    一切都好像被串联起来了一样,就仿佛,有什么人在给我们设局。可是他为什么呢?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们四个之间能存在什么联系,甚至可以说是在此之前毫无交集,他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授神祭”,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