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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 再访禁地

    恨归恨,一件衣服倒也不是消耗不起,这也不是什么重点。但无论我再怎么和枕河确认,他也并没有要改口的迹象:“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昨天晚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绝对绝对,没有第三个人来过。我倒是希望有呢,把我拉走还省下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发癫发了半个多小时。人果然不能太有良心,答应帮你就是我最大的报应。”

    “李枕河你指定沾点个人恩怨,说不定是你失忆了编排我来着。”我指指点点道。

    枕河听到这话反而气笑了:“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你一个人丢路上喂祭品呢。”

    可能是我和枕河拌嘴拌得太过真情实感,再这么吵下去三天三夜都没个结果,青山终于还是看不下去准备出手哦不出嘴。

    “哎干吗呢这是,你俩怎么这么不对付。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他抬手把我俩都扒拉开,随即面色凝重地思索了好一会,“我有个大胆的推测,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什么禁区有问题,搞得你们两个的记忆都受损了?”

    “什么问题?青山你细说。”我心头一动,觉得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具体是什么问题我肯定也不清楚,毕竟我见也没见过。但是你们看,这个苗寨它养了那么多年的蛊,还枉死了那么多人,又有一部分人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做成祭品,怨气和阴气得多重啊。我个人认为这些祭品的阴气应该是最重的,这个寨子里应该没有比它们阴气更重的东西了,可是现在有这么个禁区,而你和枕河都提到过,那个禁区是‘祭品不会过去’的地方,也就是说,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连它们都害怕的。”

    “也不无道理。”枕河接道,“祭品为蛊神服务,按理说在寨子里地位没话说,那禁地都不敢去,不会有什么比蛊神还强的东西吧?说不定供奉着什么邪神。”

    我开始回忆那里都有些什么可疑的陈设,比如神龛什么的。

    当然没有,也没有香火气,就是一座干净点的被荒废了的屋子。那屋内和杨楦玟家一样的布局?不,不对。这个想法几乎是在刚提出来的那刻就被我否决掉,在枕河规划的地图上表明,除了禁区以及禁区方圆五百米的地方,其他任何道路或是屋子都有可能被祭品“拜访”,哪怕是杨楦玟自己家也不例外。这个现象明白无误告诉我们——杨楦玟那么奇怪的人都不能避免这个,那说明她也没什么特殊的。虽然我不懂为什么祭品会费劲巴力跑那么远去拜访她家就是了。

    那还能有什么?那个屋子不论是从外饰还是内饰看都与一般苗寨没什么太大区别。当然我承认内饰方面我有不严谨的地方存在,这么多苗民的家除了杨楦玟的和如月的,其他人的我也没去过,当然是不知道他们内饰如何。不过当初去接枕河他们的时候偶然从窗户窥到过他们的房间,确实一般无二,只不过那家苗民加了点自己喜欢的元素。应当差不了多少。

    莫非侧重点不在屋内而在屋外?比如说院子里的那方水池,在我那被枕河称之为是发癫的记忆里,它被杨楦玟倒了什么东西,然后燃起了绿色的火焰……

    “嗐算了离秋你别想了。”青山打断我的思考,“现在是白天应该安全很多,咱再去那里看一眼不就行了?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道理是这个道理,实践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要一去问题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但是禁区好歹是禁区,咱是不是该对这个禁区表示表示尊重?就这么跟逛什么5A级景区似的随随便便就去一下,不太好吧,虽然我依稀记得我们几个的初衷好像就是单纯来苗寨玩就是了。

    可也不能去人家禁区玩啊!

    然而此时我们的状况是一比一,枕河说他自己懒得再去一次了,要去让我和青山两个人去。

    “反正是青山的意见,你们去就行。我怕一会你们两个都发癫我拖不动两个人。”他说,随后把盘子里剩余一点早餐吃完,然后转身回屋。

    剩下我和青山俩人搁这儿大眼瞪小眼。

    “别听他的,他至少能拖仨人。啊那什么,要不咱俩剪刀石头布?你赢了就不去我赢了就去?”青山晃了晃手。

    “算啦,走吧。”我摇头,“虽然把人禁区当景区逛怪缺德的,但正如枕河所说,我连人信仰都敢调理了,区区禁地算什么。”

    青山说得没错,白天的禁区看上去的确要更亲切点,没有什么诡异的攻击性,甚至生人气儿都被我盯出了几分。

    “那就从院里先开始看吧,由外到内,尤其注意一下犄角旮旯。”

    我点头,猛然想起昨晚上杨楦玟似乎是往水池里丢了两挂手串。

    “青山,要不咱去捞捞?”我怂恿道,“万一它们还活着捞到了咱俩平分,我估计着能被杨楦玟看上的都不差,她戴的应该都是些好东西,旅游本赚不回全部赚回来一半也不亏。”

    “别惦记着你那点子破手串啦,枕河不都说没看到任何人吗。”

    好家伙我真绷不住了。枕河他就全凭一张嘴我这儿好歹还有个录音呢,凭什么就相信他,凭什么。我瞪着青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是,枕河看上去脑子是比我好了点,他和青山是认识得久了些,但这也不能直接就断定我说的就是假的吧。这算不算歧视加刻板印象啊。

    更何况青山之前还推断是“我们两个的记忆都受损了”,说明两边都有可能同时存在呢,这会儿又“枕河说没看见任何人”啦?善变的人类。

    “……那要不我去屋里给你找个工具你捞捞?但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不分也行。”大约是被我瞪麻了,他终于松口答应试试。过了会就从屋里找了根竹竿,吹吹上面的灰递给我,“喏,捞吧。”

    “好嘞。”我来了劲,但刚靠近水池就停住了动作。

    水池边缘隐隐发黑,有很明显的被火燎过的痕迹。既然如此,那说明最起码昨晚杨楦玟在这里点火的事情肯定发生过。证据,这就是证据。我就说嘛,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青山你过来看!”我回头把在院子里胡乱研究的青山叫了过来,“这里看上去像被火烧过一样,这不就和我说的故事对上了吗,杨楦玟肯定来过!”

    青山很快凑了过来:“哦豁,真的诶。”

    我把边缘拍了下来,发给枕河,向他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而他才是记忆出现了紊乱的那个人。然而枕河那边没有回应,看来是没在看手机。

    “啥呀你消息根本没发出去。”青山指指那个红色感叹号,“是不是没信号啊?”

    “不会啊,这不满格呢吗,而且要是真的没信号,我昨天给枕河找资料的时候肯定也受影响了啊。”我又重新发了一遍,还是没发出去,气瞬间不打一处来,“嘿他是不是把我删了?不能吧他。”

    “你发我试试呢?”青山拿出手机,“我给你随便发段话然后你把那个图发给我。”

    还是一样的效果,图发不出去。

    “……你也把我删了?”我看着青山。

    “我没事删你干什么?哎这不有个提示吗。”

    的确,在我消息被制裁的同时,聊天框还弹出了一行字:“暂不支持发送该类型消息”。

    “我丢这么邪门儿?”我不信邪,又从相册里随便找了张表情包发给青山,结果显示发送成功。出事了闹鬼了。

    “还真被你说着了,”我说,“这禁地果然有问题,大白天都能邪门成这样。”

    “怪事儿啊,真怪啊。”青山喃喃道。

    我把竹竿伸进水池里,不一会便捞上来两挂已经烧得辨认不出模样的手串。按照这禁区的邪门程度,估计这手串是带不走了,哪怕是能带走我也不太敢,怕我又沾上些什么东西,还有可能是我根本招惹不起的东西。本来就招鬼,再搞来些弄不走的……哎不能想。于是我便只用竹竿挑着给手串拍了张照片,又把它们丢了回去。

    “哎你那录音,放出来再听听?之前听不出东西,说不定在这儿放效果不一样。”青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哦哦好。”我从手机里找到录音,点击播放。果然,先前的杂音全都消失了,里面的音色音调也听得十分清楚。也许是某种特长,我对一个人音色的记忆格外牢,属于是很久之后哪怕是忘了人长什么样,音色也忘不掉的那种。这段录音毫无疑问就是杨楦玟的声音,哪怕青山一时听不出来,他也总能听出这是个女的。

    “那看来,记忆出问题的是枕河?”青山摸摸下巴。

    “这不明摆着吗,我这儿都铁证如山了还能是我有问题?”我兴奋起来。

    真相大白了,我说的绝对是真的,这又是烧痕和手串的照片,又是青山作证过的录音。枕河他要是再不信,那就太不可理喻了,人再嘴硬也不能黑白不分。此时我们也完全忘了当初来的目的是找出禁地蹊跷的点,立刻就准备打道回府,想要把真相甩枕河脸上。天知道证明我比枕河正确这一刻我等了多久,从刚认识就开始等了,没有夸张成分。

    “枕河,我俩都查过了,离秋他还真没说错,那确实有证据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证据还不少,你要不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忆缺失然后把梦当真的了。”青山带着我直接去了他们那边,刚一进门他就直接对着枕河开问,甚至门还没开呢他话先溜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比我还急。

    “我都说过我不会把梦和现实弄混,你们到底在纠结什么。”枕河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我,“你说有证据,拿给我看。”

    “你等我找找照片。”

    “这么麻烦?当时怎么没直接发给我,还非得现在找。”

    “我试过了啊,但是那张图片死活发不出去,就连我发给青山都发不过去。我还以为你俩双双把我删了呢。”我点开相册的那刻,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定在了原地。

    “愣着干吗?不是要给我看证据吗?”

    “是啊咋了?你人怎么不动了?不就找张照片,这有啥好迟疑的。”青山问,把脑袋凑近,征得我同意之后看向屏幕。

    本该出现之前拍的照片的地方赫然是两张纯黑图片,就好像,被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