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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淡淡水绿

    杨老神医拉着杨飞宇往外走,边走边说:“不用急不用急,那个苏姑娘还有时间!”

    在医院里穿着白大褂,再正常不过,可走在马路上还穿着它,就显得有点怪异了。

    可杨飞宇顾不得这些了,他得赶紧向爷爷问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是说,苏婉儿的病况没那么危急?”

    杨老神医嘿嘿一笑,道:“她的病依然危重,但没有你判断的那么急,她的性命,不止两周。”

    杨飞宇又惊又喜,忙问:“您怎么知道的?那……还有多久?”

    杨老神医用手指点了点杨飞宇,带着半教训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小子,不学飞针,不学悬丝,可今天爷爷我全用上了。要是你去上手,今儿个非抓瞎了不可。”

    杨飞宇急着追问:“爷爷,您刚才用了悬诊和飞针?用逼吐了吗?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苏婉儿她到底还能坚持多久啊?”

    杨老神医把刚才他摸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孙子。

    “爷爷教过你,危重病症的脉,有代脉、疾脉、散脉、芤脉、微脉、伏脉等等这些,悬诊她的脉,开始,很像是散脉,但是我把按力加大顺着丝线传过去,却发现它是伏脉。如果是散脉,那就是你判断的情况,这苏婉儿顶多只有十天半个月光景。但伏脉就不同了。”

    听杨老神医说到这里,杨飞宇轻舒了口气。散脉和伏脉有很大不同,杨飞宇自然清楚。

    “不过,”杨老神医话锋一转,又把杨飞宇的心提溜起来了,“她的这个伏脉,与散脉极接近,稍一发展,即成散脉。要说时日,也就一个来月吧,绝对熬不过两个月去。”

    杨飞宇听罢,刚刚有些神采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才剩一个多月呀,那也没多少时间啊。”杨飞宇喃喃自语。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发问道:“爷爷,您用逼吐法了吗?怎么半天也没说起这个呢?”

    杨老神医眉头轻拧:“这是我最让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我用悬丝切她的脉,竟然没感觉出她最近服药的药力,实在是怪的很!”

    药走经络,无论是正疗效还是反疗效或是副作用,兹把药服下去,在经络中都会有体现,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中医治病的重要理论基础就是经络,探病治病的各种措施手段,都是围绕经络的通与不通。切脉时自然会有感知。

    “既然没探到药的踪迹,我也就犯不着再给那姑娘制造麻烦了。”

    以杨老神医的医术,要苏婉儿吐出来很容易,她正熟睡,连定身针都不用,直接就可以催吐,还能随之逼出一部分药力。这本是他和杨飞宇费尽周折要做的事。

    可药力无踪可寻,也让杨老神医犯了嘀咕。

    “是不是这苏姑娘真的吃到了管用的灵药呢?”杨老神医思忖。

    杨飞宇也有些茫然:“您是说,那位林心怡医生给苏婉儿开的药见效了?”

    杨老神医摇摇头:“这个绝对不可能!”

    他完全不相信,那个赵铁心鼓捣出来的什么“百疫灵”能见效,老爷子就是因为杨飞宇不放心,才和他约着来医院“铤而走险”一回的。

    如果苏婉儿用了激素,按照中医的说法,激素属于“极药”,要么寒极,要么热极,只要进入体内,肯定会在经络中有明显反应,那就是“大扰”,这个时候把脉,会探得明明白白。

    目前可以判断,林心怡的第一套方案,也就是各种激素大荟萃的那个,肯定是没有给苏婉儿用。

    那么第二套方案,也就是赵铁心推出的那个“百疫灵”,苏婉儿是不是用了,一时还难以判断。

    “莫非,赵铁心这小子真的变好了?他的那药还的确能管用?”杨老神医一时也有些吃不准了。

    不管怎么说,不用给苏婉儿催吐,这还是让杨飞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林心怡给苏婉儿服下百疫灵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她对赵铁心既没有好感,更谈不上信任,但怎么才能为苏婉儿治好病这个难题摆在她面前,让她心急如焚,百般无奈。

    她在确定让苏婉儿服用百疫灵之后,又作出一个决定,那就是,由她自己在苏婉儿服用之前,先试用一下。

    她是偷偷做出这个决定的,跟谁也没有说,除她自己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为防万一,她对这件事作了详细的记录,全部存进了电脑里,她还打算持续作出记录,留下完整的第一手资料。

    一如赵铁心开发的其它诸多药物,百疫灵药片的颜色也是绿的,不过每种药和每种药尽管都是绿色,但绝不重样。

    论起以往那些药片的颜色,有柳绿、松绿、竹绿、菊绿、葱绿、豆绿、青绿、石绿、油绿、瓜绿、鸭绿、墨绿、翠绿、苍绿、铜绿、鹦鹉绿、艾绿、芽绿、黝绿、蟾绿、藻绿、枯绿、嫩绿、苔绿、粉绿、草绿、茵绿、淡绿、蛙绿、奶绿、沙绿、春绿、锈绿、老绿等等,不一而足,而这个百疫灵的颜色是水绿色。

    林心怡把那五粒水绿色的药片放进嘴里之前,还是做了一番相当的心理斗争的。

    一开始,她按说明书上给出的剂量,备出了五粒。那五粒药本身并不大,可放在桌面上,林心怡却越看越觉得那绿药片一个个都沉甸甸的。

    她先把五粒药全都拢在手心,想一把塞进嘴里,可想了想,下不了决心,便把五粒药又放回到桌上。

    静静地坐了会儿,思来想去之后,她从五粒药片中拣出一粒,打算往嘴里送,可到了嘴边,还是住了手。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似乎是想好了,缓缓抓起全部五粒药片,这回没犹豫,一扬手,五粒药片全部进了嘴里。

    她伸手过去想拿水杯把药片送下去,不料嗓子眼那里泛起一股淡淡的甜味,这显然是药片的味道,十分怡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苦药味。

    既是这样,那还用什么水往下冲呢。

    林心怡让药片在咽部一点点融化,直到最后一点残渣都消失在味蕾中。

    她对着镜子伸出舌头,舌头上只有淡淡的一层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