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怪物
出来的路线意外的顺利，怀特被绑来的期间看见了墙上的路线图，她的记性很好，只是短暂的一瞥便将路线图记下，根据匪徒们巡逻的时间判断出了几条他们不常用的道路。
地下的匪徒都有自己固定的巡逻区域，厚重的砖石隔音很好，以至于林世明坠入地下时引发的爆炸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铁幕驻守的区域没有其他人，加之他没有向其他人请求支援，以及正常的入口处都有把守，其他匪徒还不知道林世明已经侵入到地下了。
林世明的精神力耗损很大，没法再从地下探测人员位置，几乎断掉的右臂也很妨碍行动，但怀特带着他七拐八拐，沿着那几条无人驻守的通道，一路来到了接近地上出口的位置，他们现在位于廊道的拐角，与出口的距离只有几十米。
“前面就是正常的地下出入口了，有三人驻守，两个警惕着地面，一个在通道内巡逻，手里都有步枪。”
林世明现在手里只有一把没有子弹的霰弹枪，其上那短小的刺刀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你在这待着，我试试能不能解决他们……你想干什么！”
怀特一如既往的无视了林世明的话，她拔出灭火器的栓来，将那小铁环向前方的墙壁上掷出。
铁环发出微弱的声响，但这足以吸引匪徒的注意力，负责在廊道巡逻的匪徒注意力当即被吸引，这片区域是他负责的，不应该有其他人存在，他当即举起枪来，警惕的朝这边走来。
在他接近拐角的那一刻，一个红色的身影猛的从拐角中窜出，匪徒一惊，当即扣动扳机，子弹精准的命中了那人，鲜血从伤口……额？
那根本不是穿着红衣服的人，那是一个刷着红漆的铜皮罐！爆炸的碎片令这位枪法精湛的匪徒的生命划上了句号。
怀特颇为遗憾的看着碎裂的灭火器，而林世明已经扑到了匪徒的尸体上，拾起步枪来三两下解决了走廊尽头的另外两人。
“行吧，不管过程和手段怎么样，结果是好的，合作不愉快，怀特小姐。”
……
天将拂晓，两人行在维斯特伦郊外的小路上，初夏的黎明竟还有些微冷，冻得林世明打了个喷嚏。
“公爵府上的大小事宜一般都会经我手处理，而我没在维斯特伦见过你，西柯先生为什么会选择你前来营救？”怀特的小皮靴在土路上也依旧踩得啪啪响，仿佛每一步都是经过思考的用力前行。
“我？别把我当成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名气可大着呢，上可偷渡无敌舰队，下可力抗白疆铁卫。”
“听起来真不错，但你差点死在铁幕手里。”怀特对于林世明的营救没有丝毫感激之情，似是把这当成理所应当的了。“哦，如果我没把你从重甲下挖出来的话，你已经死在挤压征下了。”
林世明试图挽回一点面子：“你怎么不说我不救你根本不会受伤……况且，那可是高卢最精锐的部队的队长。”
“没有符文的铁幕。”怀特补充道。
“别把我看扁了啊。”林世明恶狠狠的说道，“我可不是西柯的人，你就不怕惹恼了我，把你绑到深山野岭里，向西柯勒索赎金。”
怀特浅浅一笑，舒展身体，像是展翼的天鹅一样张开了双臂：“于是有人突破重围，将你杀死，正如你杀死铁幕一般。西柯公爵从来不会放弃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东西。”
“哦吼，满嚣张的？”
“那是自然，西柯公爵代表着维斯特伦，而你对维斯特伦的力量一无所知。”
“那要是我现在就动手呢？我可不会像龙郡古代志怪里的妖怪一样，吃个人还要先洗的白白净净，这样西柯公爵还能救你吗？”
“当然可以。”
林世明见怀特如此冷静，满怀恶作剧的装出凶恶的神色恐吓道：“你可以试试，叫破喉咙也——”
“维斯特伦骑警，科尔温，把手放到头上，蹲下。”冰冷的长枪抵在林世明的脊梁骨上，锋利的枪尖刺破了他的外衣，在他身后的皮肤上渗出了点点血珠。
“这位小姐，你看我像个嫌疑人吗？”林世明惨笑着举起单手，示意自己无害。
“像。”
科尔温紧握着长枪，没有丝毫松懈，一边抵着他的后背，另一边做着记录：“维斯特伦郊外主道，凌晨发现一浑身带血，持有凶器的的成年男性，挟持一名未成年少女，嫌疑人身上有枪械，疑似发生过激烈冲突。”
怀特已经躲在科尔温身后，在这位警员看不见的角度朝林世明做了个鬼脸。
林世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怀特，并被科尔温以更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愣着干什么，蹲下！”
他打量了自己一下，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净是刀伤血痕，衣服上既有自己的血迹，也有敌人的血迹，手里还拿着一把步枪……行吧，确实不像嫌疑人，看着像犯罪分子……
怀特被后续赶来的警员带了回去，而林世明只得老老实实的伏法，跟着科尔温押回警局，等待西柯把他捞出来。
只不过，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是把什么忘了呢？
……
……
……
被遗忘的陈承影先生此刻已经“吸引火力”超过一个小时了。地面和地下的敌人近乎全歼，剩下零零碎碎的几个不太好追了，便也没再去管。
地上建筑在战斗中已经倒塌大半了，操纵黑砂扫开废墟，地下通道的入口露出。
陈承影沿着林世明战斗过的痕迹，找到了不久前他和铁幕决战的地方。
怀特和林世明都不见了踪影，陈承影倒不担心。
黑砂将碎石清扫，露出了残骸之下的死去的铁幕，那套重甲经过强度如此之高的战斗只有表面有些刮花。
她曾在高卢执行过任务，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铁幕的重甲，辨识度很高——对于一般人，那不是盔甲，是一副钢铁棺材。
陈承影看着那身铁甲有些熟悉感，黑砂化作了雾状，尘暴一般的黑砂在重甲上飞速的刮擦着。
重甲表面被簌簌的掉落着铁屑，但在黑砂刮下一毫米左右的钢铁厚度之后，内里的另一层黑色金属露了出来。
铭牌浮现。
【唯一硬过玄铁的，只有脊梁】
【万千变化，无所定形】
“外面镀铁，那里面果然是……”
这两个铭牌陈承影都认得，分别是两件比较有名的异律物——化土和玄铁。
前者编号B-82，是一种灰白色的泥浆，能够吞噬一定物品，并获得物品的性质，能够用精神力操纵化土，改变形状。
后者编号D-378，外观为黑色的铁质椎骨，特性是无法被破坏。
铁幕的重甲便是由这两种异律物结合而成的，化土吞噬了坚不可破的玄铁，用精神力为其铸形，铸造了这身重甲。
一般来说，同种异律物只有一件，但玄铁和化土却有复数件，又因为两者的特性结合起来极为便利，故而经常被暗行的镇压部人员使用。
现在看来，高卢的皇室也持有一部分化土和玄铁。
陈承影将手搭在重甲上，精神力缓缓浸入，原本坚不可摧的玄铁重甲突然像水一般流动了起来。
逐渐变形、收缩，她像操纵黑砂一样操纵着化土，玄铁化土逐渐变成了一根方便携带的铁棍。
异律物暗行是要管控回收的，即便是部员个人使用异律物进行镇压任务也不行，必须提前向暗行进行报备。
忏罪录比较特殊，无法与他离身，这个倒是不需要向暗行申请。
当她将所有化土都回收完毕之时，却突然发觉不对。
地上只剩一片铁屑狼藉，而铁幕的尸体不见踪影，而方才甲胄的头部缝隙中斜着插下去一柄刺剑。
从血迹来看，钉得很深，以这个出血量铁幕不可能活下来，而且即便是生还，为什么要脱下铁甲呢？
陈承影不得而知，只能将事件记录下来，准备汇报给暗行。
他没有停留过久，检查完周围没有其他异律物之后便撤离了。
而就在他离开房间不久之后，废墟的缝隙中，浑浊不清的粘稠液体缓缓流出，像是软泥怪一样的液体逐渐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晚了一步，化土和玄铁被回收了……真是的，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正面交手。”
模糊的人形再次融化成一摊污浊的烂泥，流入别墅的排水设施，顺随着深邃漫长的管道，流入维斯特伦的地下道中。
有人说，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那么维斯特伦的心胸着实有些狭隘。
维斯特伦作为这个国家的中心命脉，排水设施不至于落后于其他地区，但对于整个维斯特伦庞大的工业体系的运转，以及日渐增多的人口，这里的排水设施真的不够看……
肮脏、恶臭、黑暗，谁能想到环境如此恶劣的下水道里，除了蚊虫蛇鼠，还有其他住民呢？
在这地下水道中，有一处稍稍宽阔些的主道，在水道一侧的壁上，开凿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
软泥怪物顺着水流漂到此处，顺着墙壁爬进了开凿出的密室中，再不见了踪影……
地下的匪徒都有自己固定的巡逻区域，厚重的砖石隔音很好，以至于林世明坠入地下时引发的爆炸并没有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铁幕驻守的区域没有其他人，加之他没有向其他人请求支援，以及正常的入口处都有把守，其他匪徒还不知道林世明已经侵入到地下了。
林世明的精神力耗损很大，没法再从地下探测人员位置，几乎断掉的右臂也很妨碍行动，但怀特带着他七拐八拐，沿着那几条无人驻守的通道，一路来到了接近地上出口的位置，他们现在位于廊道的拐角，与出口的距离只有几十米。
“前面就是正常的地下出入口了，有三人驻守，两个警惕着地面，一个在通道内巡逻，手里都有步枪。”
林世明现在手里只有一把没有子弹的霰弹枪，其上那短小的刺刀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你在这待着，我试试能不能解决他们……你想干什么！”
怀特一如既往的无视了林世明的话，她拔出灭火器的栓来，将那小铁环向前方的墙壁上掷出。
铁环发出微弱的声响，但这足以吸引匪徒的注意力，负责在廊道巡逻的匪徒注意力当即被吸引，这片区域是他负责的，不应该有其他人存在，他当即举起枪来，警惕的朝这边走来。
在他接近拐角的那一刻，一个红色的身影猛的从拐角中窜出，匪徒一惊，当即扣动扳机，子弹精准的命中了那人，鲜血从伤口……额？
那根本不是穿着红衣服的人，那是一个刷着红漆的铜皮罐！爆炸的碎片令这位枪法精湛的匪徒的生命划上了句号。
怀特颇为遗憾的看着碎裂的灭火器，而林世明已经扑到了匪徒的尸体上，拾起步枪来三两下解决了走廊尽头的另外两人。
“行吧，不管过程和手段怎么样，结果是好的，合作不愉快，怀特小姐。”
……
天将拂晓，两人行在维斯特伦郊外的小路上，初夏的黎明竟还有些微冷，冻得林世明打了个喷嚏。
“公爵府上的大小事宜一般都会经我手处理，而我没在维斯特伦见过你，西柯先生为什么会选择你前来营救？”怀特的小皮靴在土路上也依旧踩得啪啪响，仿佛每一步都是经过思考的用力前行。
“我？别把我当成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名气可大着呢，上可偷渡无敌舰队，下可力抗白疆铁卫。”
“听起来真不错，但你差点死在铁幕手里。”怀特对于林世明的营救没有丝毫感激之情，似是把这当成理所应当的了。“哦，如果我没把你从重甲下挖出来的话，你已经死在挤压征下了。”
林世明试图挽回一点面子：“你怎么不说我不救你根本不会受伤……况且，那可是高卢最精锐的部队的队长。”
“没有符文的铁幕。”怀特补充道。
“别把我看扁了啊。”林世明恶狠狠的说道，“我可不是西柯的人，你就不怕惹恼了我，把你绑到深山野岭里，向西柯勒索赎金。”
怀特浅浅一笑，舒展身体，像是展翼的天鹅一样张开了双臂：“于是有人突破重围，将你杀死，正如你杀死铁幕一般。西柯公爵从来不会放弃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东西。”
“哦吼，满嚣张的？”
“那是自然，西柯公爵代表着维斯特伦，而你对维斯特伦的力量一无所知。”
“那要是我现在就动手呢？我可不会像龙郡古代志怪里的妖怪一样，吃个人还要先洗的白白净净，这样西柯公爵还能救你吗？”
“当然可以。”
林世明见怀特如此冷静，满怀恶作剧的装出凶恶的神色恐吓道：“你可以试试，叫破喉咙也——”
“维斯特伦骑警，科尔温，把手放到头上，蹲下。”冰冷的长枪抵在林世明的脊梁骨上，锋利的枪尖刺破了他的外衣，在他身后的皮肤上渗出了点点血珠。
“这位小姐，你看我像个嫌疑人吗？”林世明惨笑着举起单手，示意自己无害。
“像。”
科尔温紧握着长枪，没有丝毫松懈，一边抵着他的后背，另一边做着记录：“维斯特伦郊外主道，凌晨发现一浑身带血，持有凶器的的成年男性，挟持一名未成年少女，嫌疑人身上有枪械，疑似发生过激烈冲突。”
怀特已经躲在科尔温身后，在这位警员看不见的角度朝林世明做了个鬼脸。
林世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怀特，并被科尔温以更凶恶的眼神瞪了回去：“愣着干什么，蹲下！”
他打量了自己一下，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净是刀伤血痕，衣服上既有自己的血迹，也有敌人的血迹，手里还拿着一把步枪……行吧，确实不像嫌疑人，看着像犯罪分子……
怀特被后续赶来的警员带了回去，而林世明只得老老实实的伏法，跟着科尔温押回警局，等待西柯把他捞出来。
只不过，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是把什么忘了呢？
……
……
……
被遗忘的陈承影先生此刻已经“吸引火力”超过一个小时了。地面和地下的敌人近乎全歼，剩下零零碎碎的几个不太好追了，便也没再去管。
地上建筑在战斗中已经倒塌大半了，操纵黑砂扫开废墟，地下通道的入口露出。
陈承影沿着林世明战斗过的痕迹，找到了不久前他和铁幕决战的地方。
怀特和林世明都不见了踪影，陈承影倒不担心。
黑砂将碎石清扫，露出了残骸之下的死去的铁幕，那套重甲经过强度如此之高的战斗只有表面有些刮花。
她曾在高卢执行过任务，一眼便认出了这是铁幕的重甲，辨识度很高——对于一般人，那不是盔甲，是一副钢铁棺材。
陈承影看着那身铁甲有些熟悉感，黑砂化作了雾状，尘暴一般的黑砂在重甲上飞速的刮擦着。
重甲表面被簌簌的掉落着铁屑，但在黑砂刮下一毫米左右的钢铁厚度之后，内里的另一层黑色金属露了出来。
铭牌浮现。
【唯一硬过玄铁的，只有脊梁】
【万千变化，无所定形】
“外面镀铁，那里面果然是……”
这两个铭牌陈承影都认得，分别是两件比较有名的异律物——化土和玄铁。
前者编号B-82，是一种灰白色的泥浆，能够吞噬一定物品，并获得物品的性质，能够用精神力操纵化土，改变形状。
后者编号D-378，外观为黑色的铁质椎骨，特性是无法被破坏。
铁幕的重甲便是由这两种异律物结合而成的，化土吞噬了坚不可破的玄铁，用精神力为其铸形，铸造了这身重甲。
一般来说，同种异律物只有一件，但玄铁和化土却有复数件，又因为两者的特性结合起来极为便利，故而经常被暗行的镇压部人员使用。
现在看来，高卢的皇室也持有一部分化土和玄铁。
陈承影将手搭在重甲上，精神力缓缓浸入，原本坚不可摧的玄铁重甲突然像水一般流动了起来。
逐渐变形、收缩，她像操纵黑砂一样操纵着化土，玄铁化土逐渐变成了一根方便携带的铁棍。
异律物暗行是要管控回收的，即便是部员个人使用异律物进行镇压任务也不行，必须提前向暗行进行报备。
忏罪录比较特殊，无法与他离身，这个倒是不需要向暗行申请。
当她将所有化土都回收完毕之时，却突然发觉不对。
地上只剩一片铁屑狼藉，而铁幕的尸体不见踪影，而方才甲胄的头部缝隙中斜着插下去一柄刺剑。
从血迹来看，钉得很深，以这个出血量铁幕不可能活下来，而且即便是生还，为什么要脱下铁甲呢？
陈承影不得而知，只能将事件记录下来，准备汇报给暗行。
他没有停留过久，检查完周围没有其他异律物之后便撤离了。
而就在他离开房间不久之后，废墟的缝隙中，浑浊不清的粘稠液体缓缓流出，像是软泥怪一样的液体逐渐凝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晚了一步，化土和玄铁被回收了……真是的，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正面交手。”
模糊的人形再次融化成一摊污浊的烂泥，流入别墅的排水设施，顺随着深邃漫长的管道，流入维斯特伦的地下道中。
有人说，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那么维斯特伦的心胸着实有些狭隘。
维斯特伦作为这个国家的中心命脉，排水设施不至于落后于其他地区，但对于整个维斯特伦庞大的工业体系的运转，以及日渐增多的人口，这里的排水设施真的不够看……
肮脏、恶臭、黑暗，谁能想到环境如此恶劣的下水道里，除了蚊虫蛇鼠，还有其他住民呢？
在这地下水道中，有一处稍稍宽阔些的主道，在水道一侧的壁上，开凿出了一个不小的空间。
软泥怪物顺着水流漂到此处，顺着墙壁爬进了开凿出的密室中，再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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