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咱可别丢份儿
或许会有人幻想，危难之时，嫌隙隔阂的两方可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但这只是浪漫主义者一厢情愿的幻想。
除非灾难可怕到山海倒悬，否则，人类总是倾向于先毁灭自己的敌人。
灾难还在远方，敌人却在眼前。
于是乎，尽管矿场已呈现出分崩离析、摇摇欲坠之态，但在这尚且称得上安全的洞窟之中，符靖与姜北海之间的激战并未停歇半刻。
只见符靖轻喝一声，口中竟发出白虎狂啸，声浪之强，几近能够碎裂金石！
同时，他双掌猛地拍地面，瞬间两条由泥土幻化而成的巨龙伴随着点点泥泞呼啸而出，张牙舞爪地朝姜北海扑去。
姜北海遭受如此强烈的音波冲击，不禁闷哼出声。
然而下一刻，他周身原本平静如湖的血海突然翻涌起来，迅速凝聚幻化成四柄锋利无比的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朝着一旁观战的四位锦衣少年激射而去！
姜北海虽并不精通法术，所修炼的功法亦县低微拙劣，体内灵气更是涣散难聚，但此刻他却拥有着问道境后期的高深修为。
再加上【心弦】源源不绝地汲取着众少年的元魂之力供其驱策使用，使得这四道血剑威力倍增。
若是被此等血剑击中，恐怕那四名锦衣少年将会当场喋血横飞，命丧黄泉。
符靖无奈，土龙只能转头先挡下飞剑。再回首，姜北海的伤势已然恢复。
符靖无奈地看着那条黑色长绳。
若非这把灵器，姜北海根本不足为惧。
不，它之所以只展现出灵器的威能，恐怕只是因为那个魔修太过弱小，真实的品阶可能是圣器的仿品或碎片。
符靖心中十分羡慕。
他倒不是渴盼这把灵器，符氏强盛千年，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莫说仿品，就连圣器都有好几把。
只是他下山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话本里的奇遇。就算经常斩妖除魔，也都是片刻而定，从未落入过险境。
他也曾犯傻跳下悬崖，但除了一身灰，什么都没得到。
而眼前这少年不久前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一转眼就成了问道境后期。
这等机缘，饶是他心性淡泊都不禁生出嫉妒。
不过，也就这样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此人侥天之幸，亦将付出常人难以想象、不能承受之代价。
而他，就是第一道劫。
符靖心思通明，对大道感悟更深，已然窥探到了那无尽奥秘的冰山一角。
而随着心境的提升，他的战斗技艺也变得越发娴熟自如、信手拈来。
每一次挥拳出腿都蕴含着天地之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地攻敌要害，让敌人防不胜防。
嗯？
姜北海一脸疑惑。
不就是使了个声东击西吗，怎么这人攻击突然变得这么凌厉了？
他一时失神，却没看到旁边一道剑光携带凛然紫电刺来，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开！
却是许平找准机会发难。
姜北海暗道糟糕。
哪怕有【心弦】护住元魂不至迷失，但大量浑浊血气的入体让他神智稍微不清。等注意到这一剑时，早已来不及躲开。
我计不成，乃天命也。
姜北海在心中生出类似想法，只能寄希望于张四维，期盼他能带大家逃出生天。
其实如果他愿意，是可以自爆血气，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但此刻洞窟内除了那些狗官们外，还有一部分同伴在，尤其是姜家庄的人，除了张四维已经全员到齐，让他根本不敢乱来。
也罢，君子死矣，誓不免冠。
临死前的一刻，姜北海整理头发，怡然自得，脸上甚至带点淡淡的笑意。
许平心生欣赏，剑光越发耀眼。
“草民！贱民！恶民！刁民！”
“哎呀大小姐，您这样念念不忘俺会不好意思的。”
莫名其妙的对话声传来，许平却依旧坚定不移地刺剑。
锋利的剑气，锐利的眼神。
就在剑锋饮血之际，前方却突然出现一道红色的人影，仔细一看，不是何希那个崇洋派吗？
他想收剑，但这门【满月雷霆剑】才研习不久，怎么可能收发自如？
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刺眼的剑尖即将穿透少女那娇软的身子。
千钧一发之际，符靖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单脚以雷霆万钧之势踩在剑身，将紫电剑气全部踏碎，双手像是捞月般将何希揽入怀中。
啧，就算张四维再怎么嫉妒，也觉得这场景十分唯美。
但何希身上的香味还在自己怀里缭绕，此刻却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哪怕那个男人比她还要女人，张四维依旧酸涩不爽，好像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
于是他开口道：“大小姐，你看俺又帮了您一回。像仙人这样高贵逼人不敢亲近的，把他拉到泥地里一起打几回滚儿，保证他能对你念念不忘。”
何希把头从符靖肩上抬起来，搂着他细长的脖子，瞪眼道：“换你这样做，符靖也能对你念念不忘。敢拿我当肉盾，你小子死定了。”
“嘿嘿，贵人说的是。”
符靖疑惑地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
明明两人都在冷笑，他却觉得两人并没有真的那么讨厌对方。
见符靖看来，张四维热情笑道：“哎呀仙人，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三生有幸啊！祝仙人田连阡陌，福寿永享。”
说完又皱眉看向旁边的姜北海。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干掉这个小白脸？只是一打二都不行，你当初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符靖：？？？
小白脸……是在说我？
姜北海苦笑道：“天知道这个小白脸怎么会这么强，要是没有他，这些人俺早就解决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张四维大笑，全身灵力暴动，“猛虎蛟龙怎么可能甘心成全周处，白帝子凭什么就要被赤帝子所杀，当然是竭尽全力反抗了！”
洞窟内四十多个矿奴互相观望，在江茂的领头下，拿起所有可以用的武器。
仇恨让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涌起热血，哪怕死，也不能让这些奴役他们的杂种得意，好歹咬块肉下来才成。
而贵胄们对此更为暴怒。
他们受到的教育让他们认为人天然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
如今，低贱者面对高贵者居然不弯下腰，居然敢直视他们，居然敢拿武器对着他们……
简直倒反天罡！
不杀之不行！
这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平定矿乱，而是在除魔卫道了。
内心的正义感让他们拿出的不止勇气，还有乾坤袋里的各式装备，长剑、弯刀、匕首、盾牌……种类不同，但件件珠光宝气，五颜六色的光芒几乎要照亮幽暗的洞窟。
矿奴们的士气立减10086，眼巴巴的看向两位领袖。
张四维悄悄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精神点儿，不然他们不仅帮不了忙，恐怕还要拖后腿。”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枚养血丹塞进姜北海嘴里。
姜北海信任地吞下，愁眉苦脸道：“办法有是有，就是代价有点儿大。”
还真有？
张四维立即道：“只要不死，再大的代价都划算，你也不想兄弟们因为士气不足而被对面像杀鸡一样乱杀吧？咱可别丢份儿啊。”
姜北海想想也是，现在是搏命的时候了，想太多也没用。
于是元魂一转，催动【心弦】吸取四周血气，同时将自己的部分血气撒到伙伴身上。
张四维一边吸取精纯的血气，一边喜道：“好样的，真不错。”
姜北海自豪一笑，血气撒得更欢了。
一时间，大冒的红光和对面的灵光形成鼎立之势。双方如同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哪怕是小兵上前走一步，都能引发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这一幕和西方故事里，骑士冲进哥布林巢穴清剿魔物颇为相像。
不过，智慧的圣女总是会用慈爱的话语消弭争端。
“诸位——包括那边像猴子一样驼背准备战斗的两位——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很难，不过你们可不可以先晃晃脑袋，把里面的水清理干净，再考虑是否要继续战斗？”
许平眉头大皱，几乎要像青虫一样挤在一起。
“何姑娘有什么话不可以在战后再说么，当务之急是除掉这两个魔修！”
“你说俺是邪修？”姜北海一脸古怪。
“邪修闭嘴！”许平斥道：“一个满心魔念，一个全身邪气，这里哪有你们两个邪贼说话的份！”
张四维崇拜道：“这位大人说的对。大人匡扶正义之心昭然若揭，想必就算是四邪道的道首来了，大人也要一口唾沫吐脸上，斥骂他们说话是狗屁吧。”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
他们固然不喜欢张四维这等逆贼，可许平仗着和靖少主更亲近，隐隐有成为他们这个小团体第三人的趋势，而且还和第二人相当不对付。
众人倒也理解他的做法，这要是成了老三，在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当然更有优势。
可几人家世相当，谁愿意给人当梯子踩，让自己的评价降低？
是以对许平不大喜欢，自然乐得他吃瘪。
“你……”许平脸色发黑，但又不好多言。
不然要是被某人断章取义传出去了，引来那些邪修的不喜，名门许氏当然不会对邪道解释什么，可冷藏他是免不了的。
魔道巨擘也是巨擘，只要不越矩，谁敢平白得罪？
谁家会选一个无故惹事的子弟当家主？
陈默不再沉默，问道：“何姑娘这样问，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许平松了口气，看向符靖怀里的少女。
哼，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那就休怪他发飙了。
何希点头道：“你们别忘了，之前的浮空阵法已经被炸掉了，单靠那根底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得合作！”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何希十分惊讶。
大家相处几个月了，本小姐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们居然和我一样，都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的人？
不过我那是特殊情况，莫非你们也跟我一样特殊？
何希有点不太乐意。
一个人死那是孤高的自我，两个人死那是殉情的痴恋，可一群人一起死就是单纯的遇难，完全不符合她的美学理念。
张四维站出来说出大家的心声，“虽然贵人讲的已经十分明白，但这里大部分人的慧识显然不及您之万一，不如您把话讲得更明白些？”
何希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是一脸请赐教的表情，无语道：“草民不知道就算了，关于这片矿区的资料你们是一点没看吗？这里使用的是西方的崩落采矿法，还是自然崩落啊！”
众人看向张四维。
张四维只能再次卖笑，“如果再清楚一点就更好了。”
何希：“……”
要不让这些人全活埋得了。
她详细解释了崩落的概念，然后道：“一句话，现在的落石只是征兆。要是不快点出去，上面的山体会从中间的空洞压下来，咱们只能被活埋。”
有人疑惑道：“就算矿崩，咱们躲在洞窟里也不会被波及吧。”
何希：“这个洞窟确实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但呼吸该怎么办？我们这里一个饮露境都没有，可没办法长时间在空气不流通的地方生存。”
“哈？越说越糊涂了，空气到处都是怎么可能不流通？”
何希不想搭理这些白痴，陈默见状解释道：“何姑娘说的应该是氧气。西人认为空气里有很多成分，其中一种叫氧气，人如果不吸入就会头晕，时间长了就会窒息。我在家中做过实验，确实如此。而塌矿就会形成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让人容易窒息而亡。”
旁听的姜北海抽抽鼻子，道：“你计划里让我们炸的那玩意儿这么危险？”
张四维冷笑道：“你知道州刺史的私库在哪里吗？”
“不知道啊。”姜北海摸不着头脑。
“呵，那真是巧了，俺也不知道。”
“……好吧。不过现在这情况，大家应该能暂时休战了吧？”
张四维本来想点头，但想起那个中年人，又不确定起来。
这些人看着挺正常的，但一个个都不怎么正常。
另一边，符靖也给出了答案。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拿出了一柄灵剑。
见状，张四维居然有些得意。
看吧，俺就说这些人不正常。
除非灾难可怕到山海倒悬，否则，人类总是倾向于先毁灭自己的敌人。
灾难还在远方，敌人却在眼前。
于是乎，尽管矿场已呈现出分崩离析、摇摇欲坠之态，但在这尚且称得上安全的洞窟之中，符靖与姜北海之间的激战并未停歇半刻。
只见符靖轻喝一声，口中竟发出白虎狂啸，声浪之强，几近能够碎裂金石！
同时，他双掌猛地拍地面，瞬间两条由泥土幻化而成的巨龙伴随着点点泥泞呼啸而出，张牙舞爪地朝姜北海扑去。
姜北海遭受如此强烈的音波冲击，不禁闷哼出声。
然而下一刻，他周身原本平静如湖的血海突然翻涌起来，迅速凝聚幻化成四柄锋利无比的血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朝着一旁观战的四位锦衣少年激射而去！
姜北海虽并不精通法术，所修炼的功法亦县低微拙劣，体内灵气更是涣散难聚，但此刻他却拥有着问道境后期的高深修为。
再加上【心弦】源源不绝地汲取着众少年的元魂之力供其驱策使用，使得这四道血剑威力倍增。
若是被此等血剑击中，恐怕那四名锦衣少年将会当场喋血横飞，命丧黄泉。
符靖无奈，土龙只能转头先挡下飞剑。再回首，姜北海的伤势已然恢复。
符靖无奈地看着那条黑色长绳。
若非这把灵器，姜北海根本不足为惧。
不，它之所以只展现出灵器的威能，恐怕只是因为那个魔修太过弱小，真实的品阶可能是圣器的仿品或碎片。
符靖心中十分羡慕。
他倒不是渴盼这把灵器，符氏强盛千年，什么样的宝物没有，莫说仿品，就连圣器都有好几把。
只是他下山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话本里的奇遇。就算经常斩妖除魔，也都是片刻而定，从未落入过险境。
他也曾犯傻跳下悬崖，但除了一身灰，什么都没得到。
而眼前这少年不久前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一转眼就成了问道境后期。
这等机缘，饶是他心性淡泊都不禁生出嫉妒。
不过，也就这样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此人侥天之幸，亦将付出常人难以想象、不能承受之代价。
而他，就是第一道劫。
符靖心思通明，对大道感悟更深，已然窥探到了那无尽奥秘的冰山一角。
而随着心境的提升，他的战斗技艺也变得越发娴熟自如、信手拈来。
每一次挥拳出腿都蕴含着天地之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招一式都恰到好处地攻敌要害，让敌人防不胜防。
嗯？
姜北海一脸疑惑。
不就是使了个声东击西吗，怎么这人攻击突然变得这么凌厉了？
他一时失神，却没看到旁边一道剑光携带凛然紫电刺来，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开！
却是许平找准机会发难。
姜北海暗道糟糕。
哪怕有【心弦】护住元魂不至迷失，但大量浑浊血气的入体让他神智稍微不清。等注意到这一剑时，早已来不及躲开。
我计不成，乃天命也。
姜北海在心中生出类似想法，只能寄希望于张四维，期盼他能带大家逃出生天。
其实如果他愿意，是可以自爆血气，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但此刻洞窟内除了那些狗官们外，还有一部分同伴在，尤其是姜家庄的人，除了张四维已经全员到齐，让他根本不敢乱来。
也罢，君子死矣，誓不免冠。
临死前的一刻，姜北海整理头发，怡然自得，脸上甚至带点淡淡的笑意。
许平心生欣赏，剑光越发耀眼。
“草民！贱民！恶民！刁民！”
“哎呀大小姐，您这样念念不忘俺会不好意思的。”
莫名其妙的对话声传来，许平却依旧坚定不移地刺剑。
锋利的剑气，锐利的眼神。
就在剑锋饮血之际，前方却突然出现一道红色的人影，仔细一看，不是何希那个崇洋派吗？
他想收剑，但这门【满月雷霆剑】才研习不久，怎么可能收发自如？
只能眼睁睁看着寒光刺眼的剑尖即将穿透少女那娇软的身子。
千钧一发之际，符靖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单脚以雷霆万钧之势踩在剑身，将紫电剑气全部踏碎，双手像是捞月般将何希揽入怀中。
啧，就算张四维再怎么嫉妒，也觉得这场景十分唯美。
但何希身上的香味还在自己怀里缭绕，此刻却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哪怕那个男人比她还要女人，张四维依旧酸涩不爽，好像珍贵的东西被人抢走。
于是他开口道：“大小姐，你看俺又帮了您一回。像仙人这样高贵逼人不敢亲近的，把他拉到泥地里一起打几回滚儿，保证他能对你念念不忘。”
何希把头从符靖肩上抬起来，搂着他细长的脖子，瞪眼道：“换你这样做，符靖也能对你念念不忘。敢拿我当肉盾，你小子死定了。”
“嘿嘿，贵人说的是。”
符靖疑惑地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
明明两人都在冷笑，他却觉得两人并没有真的那么讨厌对方。
见符靖看来，张四维热情笑道：“哎呀仙人，咱们又见面了，真是三生有幸啊！祝仙人田连阡陌，福寿永享。”
说完又皱眉看向旁边的姜北海。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干掉这个小白脸？只是一打二都不行，你当初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符靖：？？？
小白脸……是在说我？
姜北海苦笑道：“天知道这个小白脸怎么会这么强，要是没有他，这些人俺早就解决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张四维大笑，全身灵力暴动，“猛虎蛟龙怎么可能甘心成全周处，白帝子凭什么就要被赤帝子所杀，当然是竭尽全力反抗了！”
洞窟内四十多个矿奴互相观望，在江茂的领头下，拿起所有可以用的武器。
仇恨让疲惫不堪的身体重新涌起热血，哪怕死，也不能让这些奴役他们的杂种得意，好歹咬块肉下来才成。
而贵胄们对此更为暴怒。
他们受到的教育让他们认为人天然有高低之分，贵贱之别。
如今，低贱者面对高贵者居然不弯下腰，居然敢直视他们，居然敢拿武器对着他们……
简直倒反天罡！
不杀之不行！
这甚至已经不是简单的平定矿乱，而是在除魔卫道了。
内心的正义感让他们拿出的不止勇气，还有乾坤袋里的各式装备，长剑、弯刀、匕首、盾牌……种类不同，但件件珠光宝气，五颜六色的光芒几乎要照亮幽暗的洞窟。
矿奴们的士气立减10086，眼巴巴的看向两位领袖。
张四维悄悄道：“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精神点儿，不然他们不仅帮不了忙，恐怕还要拖后腿。”
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枚养血丹塞进姜北海嘴里。
姜北海信任地吞下，愁眉苦脸道：“办法有是有，就是代价有点儿大。”
还真有？
张四维立即道：“只要不死，再大的代价都划算，你也不想兄弟们因为士气不足而被对面像杀鸡一样乱杀吧？咱可别丢份儿啊。”
姜北海想想也是，现在是搏命的时候了，想太多也没用。
于是元魂一转，催动【心弦】吸取四周血气，同时将自己的部分血气撒到伙伴身上。
张四维一边吸取精纯的血气，一边喜道：“好样的，真不错。”
姜北海自豪一笑，血气撒得更欢了。
一时间，大冒的红光和对面的灵光形成鼎立之势。双方如同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哪怕是小兵上前走一步，都能引发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
这一幕和西方故事里，骑士冲进哥布林巢穴清剿魔物颇为相像。
不过，智慧的圣女总是会用慈爱的话语消弭争端。
“诸位——包括那边像猴子一样驼背准备战斗的两位——我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很难，不过你们可不可以先晃晃脑袋，把里面的水清理干净，再考虑是否要继续战斗？”
许平眉头大皱，几乎要像青虫一样挤在一起。
“何姑娘有什么话不可以在战后再说么，当务之急是除掉这两个魔修！”
“你说俺是邪修？”姜北海一脸古怪。
“邪修闭嘴！”许平斥道：“一个满心魔念，一个全身邪气，这里哪有你们两个邪贼说话的份！”
张四维崇拜道：“这位大人说的对。大人匡扶正义之心昭然若揭，想必就算是四邪道的道首来了，大人也要一口唾沫吐脸上，斥骂他们说话是狗屁吧。”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
他们固然不喜欢张四维这等逆贼，可许平仗着和靖少主更亲近，隐隐有成为他们这个小团体第三人的趋势，而且还和第二人相当不对付。
众人倒也理解他的做法，这要是成了老三，在家族内部的争权夺利当然更有优势。
可几人家世相当，谁愿意给人当梯子踩，让自己的评价降低？
是以对许平不大喜欢，自然乐得他吃瘪。
“你……”许平脸色发黑，但又不好多言。
不然要是被某人断章取义传出去了，引来那些邪修的不喜，名门许氏当然不会对邪道解释什么，可冷藏他是免不了的。
魔道巨擘也是巨擘，只要不越矩，谁敢平白得罪？
谁家会选一个无故惹事的子弟当家主？
陈默不再沉默，问道：“何姑娘这样问，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许平松了口气，看向符靖怀里的少女。
哼，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那就休怪他发飙了。
何希点头道：“你们别忘了，之前的浮空阵法已经被炸掉了，单靠那根底柱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得合作！”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何希十分惊讶。
大家相处几个月了，本小姐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们居然和我一样，都是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的人？
不过我那是特殊情况，莫非你们也跟我一样特殊？
何希有点不太乐意。
一个人死那是孤高的自我，两个人死那是殉情的痴恋，可一群人一起死就是单纯的遇难，完全不符合她的美学理念。
张四维站出来说出大家的心声，“虽然贵人讲的已经十分明白，但这里大部分人的慧识显然不及您之万一，不如您把话讲得更明白些？”
何希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是一脸请赐教的表情，无语道：“草民不知道就算了，关于这片矿区的资料你们是一点没看吗？这里使用的是西方的崩落采矿法，还是自然崩落啊！”
众人看向张四维。
张四维只能再次卖笑，“如果再清楚一点就更好了。”
何希：“……”
要不让这些人全活埋得了。
她详细解释了崩落的概念，然后道：“一句话，现在的落石只是征兆。要是不快点出去，上面的山体会从中间的空洞压下来，咱们只能被活埋。”
有人疑惑道：“就算矿崩，咱们躲在洞窟里也不会被波及吧。”
何希：“这个洞窟确实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但呼吸该怎么办？我们这里一个饮露境都没有，可没办法长时间在空气不流通的地方生存。”
“哈？越说越糊涂了，空气到处都是怎么可能不流通？”
何希不想搭理这些白痴，陈默见状解释道：“何姑娘说的应该是氧气。西人认为空气里有很多成分，其中一种叫氧气，人如果不吸入就会头晕，时间长了就会窒息。我在家中做过实验，确实如此。而塌矿就会形成这样一个密闭的环境，让人容易窒息而亡。”
旁听的姜北海抽抽鼻子，道：“你计划里让我们炸的那玩意儿这么危险？”
张四维冷笑道：“你知道州刺史的私库在哪里吗？”
“不知道啊。”姜北海摸不着头脑。
“呵，那真是巧了，俺也不知道。”
“……好吧。不过现在这情况，大家应该能暂时休战了吧？”
张四维本来想点头，但想起那个中年人，又不确定起来。
这些人看着挺正常的，但一个个都不怎么正常。
另一边，符靖也给出了答案。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拿出了一柄灵剑。
见状，张四维居然有些得意。
看吧，俺就说这些人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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