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阳光灿烂的地方
“这是为什么？”
何希不解。
许平那种满脑子等级观念的陈年老僵尸也就算了，符靖可从没有表现过封建迹象，应该不会反对暂时的合作才对。
符靖道：“二老和符师还在上方。”
何希恍然扶额，看样子受的伤太重让她脑子运转都不太灵光了。
矿洞塌陷对他们这样的初学者来说是危及性命的灾难，可于那些大修行者而言，只是随手可以解决的麻烦罢了。
以二老鱼龙境的实力，恐怕此刻都分出一缕元魂注视着符靖吧。
哪怕遇到最坏的情况，也能随时出手拯救众人。
何希颇为幽怨地看一眼张四维。
本来想亲手教训这个小贼的，没想到他现在就要死了，真是可惜。
啊……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也好新奇。
张四维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对姜北海说道：“大海，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不赌！”姜北海即答。
张四维无语：“你还没听打赌的内容呢。”
姜北海摇头道：“十赌九输，还有一个遭人骗，俺这辈子都不会赌博的。”
张四维嫌弃道：“你这人真没劲儿。总之听俺说，俺赌这回俺们都能活着出去，要是输了，俺就把从那小娘皮身上借来的丹药给你一瓶。但如果赢了，你就把你的灵器借俺用一次……五四三二一，呐，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就这么说定了，谁不守信用谁就是下三滥！”
姜北海还在思考赌约的内容呢，某个王八蛋就一溜嘴说了一大通，天知道他是怎么说那么快的。
“不是，俺都说了……”
“俺不听俺不听……”
张四维一边耍赖，一边向风驰电掣敌人冲去。
既然不得不打，那他就要当先发制人的那个。
就在这时，一条光线从摇摇欲坠的洞窟上方照射下来，直直地穿透了宝光与血色交织的区域。
“咦？打通了打通了！兄弟们快下来，咱们要发大财了！”
一道惊喜的粗狂嗓音响起，还跟着七八个欢呼声。
随着光线的扩大，洞窟上方被打出一个可容人的通道，钻进来七八条铁塔般的大汉。
一落地，就扬起了一阵风沙。
客人们身材不一，但无一例外皆散发出一种豪迈不羁之气；再看其面容，更是个个桀骜不驯、目露凶光，让人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善类。
“哈哈，老子就说嘛，那些个争权夺利的大人物们斗得死去活来，哪还有心思留意咱们这边......“
领头的彪形大汉刚得意发笑几声，就发觉不对劲。
往左看，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最前面站着两个问道境人物，一个英武勃发不似常人，一个浑身血气恍若邪道魔子。
往右看，好家伙，灵器的光芒差点没闪瞎他那双牛眼。不用说，肯定名门世家的子弟。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首饰都是难得的灵衣灵器，相当的不好惹。
何希惊喜地看着来人，想到了西方古典戏剧的机械降神理论。
这些人本来难逃一死的，此刻却突然有了几分转机，当真是出人意料。
世事如此奇妙，就这么死了还是有些可惜，再多玩几年吧。
何希喜欢玩，昌桀却觉得自己在被老天爷玩儿，还是玩完一拍屁股不给钱的那种。
好好的押一趟镖，突然发现秦州术士界大名鼎鼎的真圣血石矿发生可怕的混战，灵压一潮又一潮的袭来恐怖如斯。
手底下有人突发奇想，提议要不要浑水摸鱼？
这话问的，他们这些散修就算无风都要掀浪。现在遇到这么大一件事儿，不偷几把，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怎么还大兴城里几万两黄金的洞府贷？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问道境圆满，根本没能力插手那几位大能之间的战斗。
权衡再三后，他决定退而求其次，选择在战场边缘悄悄挖掘一个洞穴，看能不能偷几口血气。
他运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刚好选中了那个洞窟，没挖几下就挖通了。
结果刚好掉到了战局中央。
他越想越悲愤，往两手吐了口唾沫，大喝道：“兄弟们，大家今天做票大的，一起把这些王八蛋宰了！”
“哦！！！”
他们这伙散修主营走镖，兼职土匪。厮混这么多年，比起不染红尘的天上术士，反倒更像是刀口舔血的山林草莽。
见大当家的这么一说，立刻就吼了起来。
有钱怎么了？
爷爷生在天地间，专杀权贵纨绔子！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不长脑子，当即问道：“大当家，这里有两派人马，咱们对付谁？”
张四维闻言立即道：“自己人啊大当家的，这矿就是那个小白脸家的，咱先联手干……弄死他，事成之后他们身上的灵器灵衣您拿七成！”
昌桀闻言大喜：“没看出来兄弟也是个胆大的，好！这一票，哥哥跟了！”
“大当家豪气！”
张四维抱拳大赞，却在不经意间甩出几点血滴在姜家庄诸人身上，一段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话语悄然传入了这些人的脑海之中。
“你们小心点聚到出口下，俺和大海趁机带你们出去。”
这……
大家颇为无语，又为那些大汉可怜。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合作啊？
你们怎么敢的？
不过姜北海倒是没有反对。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观这伙人的做派，分明和匪盗无异。
哪怕他们偷抢的是狗官的财产，姜北海也无法认同这样的作为。
坑蒙好人当然不行，但拐骗恶棍就无伤大雅了，甚至称得上正义的背刺。
而另一边，大汉们也不是都赞同老大的行为。
有人传音问道：“大当家，那个白毛一看就知晓是邪道的贼人，咱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
昌桀轻哼一声，道：“相信妓院里那些抽大烟的赌鬼也不能相信这些邪道。现在不过是假意合作，拖住那些狗娘养的大派子弟罢了。大家快点运转功法，等吸够了血气立刻跑，让他们狗咬狗去。”
“大当家英明！”
“不英明怎么当大当家？少拍马屁，快干活！”
昌桀和张四维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然有了决定，立刻主动攻击。
麾下众人也纷纷寻找合适的对手作战。
符靖才从和姜北海的战斗中获取不少收获，此刻正是心气旺盛之时，即便昌桀和姜北海联袂攻伐，也怡然不惧。
“谢麟陈默保护何希，其他人随我迎敌。”
“是！”
“遵命！”
众少年士气勃发。
符靖双拳迎敌时勇猛狂放，宛如赛场常胜将军。此刻用剑，却如同天上剑仙，行转时飘逸灵动踪迹不可寻，出剑时霹雳一闪防不胜防。
哪怕昌桀一手火刀使得出神入化，竟也招架不住。若非有姜北海不时帮忙，恐怕早已成为剑下亡魂。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利，昌桀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他心一横牙一咬，伸手朝着自己后颈狠狠一扯，顿时撕下一大块皮肉来。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原本黄中带黑的人皮瞬间变成了一张洁白如雪的宣纸，上面似乎还隐隐约约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小字。
他也不多看，立刻将那张宣纸往胸口一拍。
宣纸化为点点灰烬消散，昌桀体内的灵力却如火山喷发般骤然飙升，一下子增长了将近一半有余！攻势也变得越发凶猛霸道起来。
他一边挥刀猛砍，一边狂笑道：“爷爷这篇举人手书花了足足五百两黄金，还用了五年温养，今天就用你们的小命看看值不值吧！”
符靖轻飘飘躲过，淡淡道：“我喜欢公平的决斗，你还是老老实实用你真实的修为吧。”
说着空着的左手五指紧贴，像前一推，一股莫名的道韵如春风拂水般自昌桀身上飘过，增幅立时消失。
“我、我的举人手书……！我的宝贝手书啊！”昌桀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手段？
他的举人手书居然就这么被破解了？
诡异的是，符靖看见自己的手段如此生效，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甚至还有些怅惘。
昌桀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收敛心神，对一旁的姜北海道：“兄弟，我现在要先平复一下灵力，再干死这厮，劳你挡一下！”
“没问题，你快一点。”
昌桀点头，后撤数十米，运转功法吸取四周的血气。
血气才一入体，昌桀便脸色大震。
如此磅礴的血气，又不像寻常杀人后一样带有怨念，对术士的作用何止是大补能形容的。
短短几息之间的收获，居然堪比他本人苦修一月，就连那雷打不动、跟自己胯下那条长虫一样多年不见动静的桎梏都似乎被撼动。
就这一点，这一趟就没白来。
他当年要花几百两黄金才能求得朱举人给他写一篇手书，可要是能突破桎梏成为饮露境强者，那以后就是朱举人求着他了。
分出一缕元魂感知，发现兄弟们井然有序，战斗的过程中也不时退下吸收血气壮大自身，欣慰一笑，但又不免心生嫉妒。
他一个农家子能够踏上仙路成为问道境后期术士，其中有多少机缘就有多少苦楚。
可这些家伙这些年跟着他吃香喝辣，受过什么苦？
现在又有这等机缘，恐怕没两年就能有一两个也踏入问道境后期。
这样一想，他居然对自己的手下不忿起来。
复又纵观战场，觉得时间尚显充足，可以晚一会儿再走。
可就这么一点功夫，矿奴们已经大多聚集在一起。
张四维当机立断，血珠灵器骤然发难，击退对面的世家子，同时又卷起一道血色漩涡，席卷整个洞窟。
大吼道：“姜北海！！”
姜北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诀，猛地一挥，只见一道黑红交杂的光芒骤然闪现，化作一根细长的琴弦悬浮在空中。
他脸色复杂，但还是给【心弦】下达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命令。
【心弦】似乎对这个命令感到十分不满，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抗拒主人的旨意。然而，最终它还是屈服于姜北海的威严，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出，如同闪电般穿越空间，瞬间抵达了符靖和昌桀之间。
随着【心弦】的出现，一股恐怖至极的灵力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这是……自毁灵器？！
昌桀脸色剧变，面容扭曲，狠咬一口舌尖，带着磅礴灵力的舌尖血立刻成了上佳的施法材料。
他大口一吐，舌尖血遇风立刻变成一面灵气状盾牌，盾牌上印有一只缓缓游走的巨龟。
手下们闻声纷纷惊慌失措地向他靠拢，并施展出各自压箱底的保命绝技。
随着众多修士的灵力注入，那面盾牌变得愈发坚固凝练，几近实质化，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众人见状，心中稍安，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只有昌桀心中没底。
这是他某次截杀一个散修后从他乾坤袋里获得的术法，名曰【血武盾】。因为消耗过大，所以不轻易使用。
那散修就是太犹豫，才会来不及使用这门术法就被他斩杀。
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这灵器自爆。
可恨！
我辛苦至今，仍旧用着凡俗兵器，连一柄宝器都不曾有，那邪修又是从何得来的灵器？
当邪修真的这么赚钱？
昌桀一时间杂念万千。
另一边，早在姜北海拿出灵器时符靖就心有不妙，立即退回众人中间。
他倒不怕灵器自爆，了不起也就是让他狼狈些罢了。
但何希此刻身体不佳，服用的丹药药力也没吸收好。要是不小心受了伤，那就追悔莫及了。
一年至此，他将灵剑倒放于空中，拈起一个道印。
灵剑顿时一分为五，绕着众人旋转。不多时，便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护罩。
嘭！
灵器爆炸了。
可怕的白光向外延伸，岩石化为齑粉，气温急剧高升，洞窟沦为废墟。
而在更上方，张四维抱着身体抽搐几近昏迷的姜北海，携带众人飞向光明照射之地，阳光灿烂之乡。
何希不解。
许平那种满脑子等级观念的陈年老僵尸也就算了，符靖可从没有表现过封建迹象，应该不会反对暂时的合作才对。
符靖道：“二老和符师还在上方。”
何希恍然扶额，看样子受的伤太重让她脑子运转都不太灵光了。
矿洞塌陷对他们这样的初学者来说是危及性命的灾难，可于那些大修行者而言，只是随手可以解决的麻烦罢了。
以二老鱼龙境的实力，恐怕此刻都分出一缕元魂注视着符靖吧。
哪怕遇到最坏的情况，也能随时出手拯救众人。
何希颇为幽怨地看一眼张四维。
本来想亲手教训这个小贼的，没想到他现在就要死了，真是可惜。
啊……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也好新奇。
张四维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峻，对姜北海说道：“大海，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不赌！”姜北海即答。
张四维无语：“你还没听打赌的内容呢。”
姜北海摇头道：“十赌九输，还有一个遭人骗，俺这辈子都不会赌博的。”
张四维嫌弃道：“你这人真没劲儿。总之听俺说，俺赌这回俺们都能活着出去，要是输了，俺就把从那小娘皮身上借来的丹药给你一瓶。但如果赢了，你就把你的灵器借俺用一次……五四三二一，呐，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就这么说定了，谁不守信用谁就是下三滥！”
姜北海还在思考赌约的内容呢，某个王八蛋就一溜嘴说了一大通，天知道他是怎么说那么快的。
“不是，俺都说了……”
“俺不听俺不听……”
张四维一边耍赖，一边向风驰电掣敌人冲去。
既然不得不打，那他就要当先发制人的那个。
就在这时，一条光线从摇摇欲坠的洞窟上方照射下来，直直地穿透了宝光与血色交织的区域。
“咦？打通了打通了！兄弟们快下来，咱们要发大财了！”
一道惊喜的粗狂嗓音响起，还跟着七八个欢呼声。
随着光线的扩大，洞窟上方被打出一个可容人的通道，钻进来七八条铁塔般的大汉。
一落地，就扬起了一阵风沙。
客人们身材不一，但无一例外皆散发出一种豪迈不羁之气；再看其面容，更是个个桀骜不驯、目露凶光，让人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善类。
“哈哈，老子就说嘛，那些个争权夺利的大人物们斗得死去活来，哪还有心思留意咱们这边......“
领头的彪形大汉刚得意发笑几声，就发觉不对劲。
往左看，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少年，最前面站着两个问道境人物，一个英武勃发不似常人，一个浑身血气恍若邪道魔子。
往右看，好家伙，灵器的光芒差点没闪瞎他那双牛眼。不用说，肯定名门世家的子弟。身上随便一件衣服首饰都是难得的灵衣灵器，相当的不好惹。
何希惊喜地看着来人，想到了西方古典戏剧的机械降神理论。
这些人本来难逃一死的，此刻却突然有了几分转机，当真是出人意料。
世事如此奇妙，就这么死了还是有些可惜，再多玩几年吧。
何希喜欢玩，昌桀却觉得自己在被老天爷玩儿，还是玩完一拍屁股不给钱的那种。
好好的押一趟镖，突然发现秦州术士界大名鼎鼎的真圣血石矿发生可怕的混战，灵压一潮又一潮的袭来恐怖如斯。
手底下有人突发奇想，提议要不要浑水摸鱼？
这话问的，他们这些散修就算无风都要掀浪。现在遇到这么大一件事儿，不偷几把，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怎么还大兴城里几万两黄金的洞府贷？
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只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问道境圆满，根本没能力插手那几位大能之间的战斗。
权衡再三后，他决定退而求其次，选择在战场边缘悄悄挖掘一个洞穴，看能不能偷几口血气。
他运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刚好选中了那个洞窟，没挖几下就挖通了。
结果刚好掉到了战局中央。
他越想越悲愤，往两手吐了口唾沫，大喝道：“兄弟们，大家今天做票大的，一起把这些王八蛋宰了！”
“哦！！！”
他们这伙散修主营走镖，兼职土匪。厮混这么多年，比起不染红尘的天上术士，反倒更像是刀口舔血的山林草莽。
见大当家的这么一说，立刻就吼了起来。
有钱怎么了？
爷爷生在天地间，专杀权贵纨绔子！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不长脑子，当即问道：“大当家，这里有两派人马，咱们对付谁？”
张四维闻言立即道：“自己人啊大当家的，这矿就是那个小白脸家的，咱先联手干……弄死他，事成之后他们身上的灵器灵衣您拿七成！”
昌桀闻言大喜：“没看出来兄弟也是个胆大的，好！这一票，哥哥跟了！”
“大当家豪气！”
张四维抱拳大赞，却在不经意间甩出几点血滴在姜家庄诸人身上，一段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话语悄然传入了这些人的脑海之中。
“你们小心点聚到出口下，俺和大海趁机带你们出去。”
这……
大家颇为无语，又为那些大汉可怜。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合作啊？
你们怎么敢的？
不过姜北海倒是没有反对。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观这伙人的做派，分明和匪盗无异。
哪怕他们偷抢的是狗官的财产，姜北海也无法认同这样的作为。
坑蒙好人当然不行，但拐骗恶棍就无伤大雅了，甚至称得上正义的背刺。
而另一边，大汉们也不是都赞同老大的行为。
有人传音问道：“大当家，那个白毛一看就知晓是邪道的贼人，咱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
昌桀轻哼一声，道：“相信妓院里那些抽大烟的赌鬼也不能相信这些邪道。现在不过是假意合作，拖住那些狗娘养的大派子弟罢了。大家快点运转功法，等吸够了血气立刻跑，让他们狗咬狗去。”
“大当家英明！”
“不英明怎么当大当家？少拍马屁，快干活！”
昌桀和张四维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然有了决定，立刻主动攻击。
麾下众人也纷纷寻找合适的对手作战。
符靖才从和姜北海的战斗中获取不少收获，此刻正是心气旺盛之时，即便昌桀和姜北海联袂攻伐，也怡然不惧。
“谢麟陈默保护何希，其他人随我迎敌。”
“是！”
“遵命！”
众少年士气勃发。
符靖双拳迎敌时勇猛狂放，宛如赛场常胜将军。此刻用剑，却如同天上剑仙，行转时飘逸灵动踪迹不可寻，出剑时霹雳一闪防不胜防。
哪怕昌桀一手火刀使得出神入化，竟也招架不住。若非有姜北海不时帮忙，恐怕早已成为剑下亡魂。
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利，昌桀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他心一横牙一咬，伸手朝着自己后颈狠狠一扯，顿时撕下一大块皮肉来。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原本黄中带黑的人皮瞬间变成了一张洁白如雪的宣纸，上面似乎还隐隐约约写着几行龙飞凤舞的小字。
他也不多看，立刻将那张宣纸往胸口一拍。
宣纸化为点点灰烬消散，昌桀体内的灵力却如火山喷发般骤然飙升，一下子增长了将近一半有余！攻势也变得越发凶猛霸道起来。
他一边挥刀猛砍，一边狂笑道：“爷爷这篇举人手书花了足足五百两黄金，还用了五年温养，今天就用你们的小命看看值不值吧！”
符靖轻飘飘躲过，淡淡道：“我喜欢公平的决斗，你还是老老实实用你真实的修为吧。”
说着空着的左手五指紧贴，像前一推，一股莫名的道韵如春风拂水般自昌桀身上飘过，增幅立时消失。
“我、我的举人手书……！我的宝贝手书啊！”昌桀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手段？
他的举人手书居然就这么被破解了？
诡异的是，符靖看见自己的手段如此生效，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甚至还有些怅惘。
昌桀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收敛心神，对一旁的姜北海道：“兄弟，我现在要先平复一下灵力，再干死这厮，劳你挡一下！”
“没问题，你快一点。”
昌桀点头，后撤数十米，运转功法吸取四周的血气。
血气才一入体，昌桀便脸色大震。
如此磅礴的血气，又不像寻常杀人后一样带有怨念，对术士的作用何止是大补能形容的。
短短几息之间的收获，居然堪比他本人苦修一月，就连那雷打不动、跟自己胯下那条长虫一样多年不见动静的桎梏都似乎被撼动。
就这一点，这一趟就没白来。
他当年要花几百两黄金才能求得朱举人给他写一篇手书，可要是能突破桎梏成为饮露境强者，那以后就是朱举人求着他了。
分出一缕元魂感知，发现兄弟们井然有序，战斗的过程中也不时退下吸收血气壮大自身，欣慰一笑，但又不免心生嫉妒。
他一个农家子能够踏上仙路成为问道境后期术士，其中有多少机缘就有多少苦楚。
可这些家伙这些年跟着他吃香喝辣，受过什么苦？
现在又有这等机缘，恐怕没两年就能有一两个也踏入问道境后期。
这样一想，他居然对自己的手下不忿起来。
复又纵观战场，觉得时间尚显充足，可以晚一会儿再走。
可就这么一点功夫，矿奴们已经大多聚集在一起。
张四维当机立断，血珠灵器骤然发难，击退对面的世家子，同时又卷起一道血色漩涡，席卷整个洞窟。
大吼道：“姜北海！！”
姜北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诀，猛地一挥，只见一道黑红交杂的光芒骤然闪现，化作一根细长的琴弦悬浮在空中。
他脸色复杂，但还是给【心弦】下达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命令。
【心弦】似乎对这个命令感到十分不满，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抗拒主人的旨意。然而，最终它还是屈服于姜北海的威严，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而出，如同闪电般穿越空间，瞬间抵达了符靖和昌桀之间。
随着【心弦】的出现，一股恐怖至极的灵力波动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这是……自毁灵器？！
昌桀脸色剧变，面容扭曲，狠咬一口舌尖，带着磅礴灵力的舌尖血立刻成了上佳的施法材料。
他大口一吐，舌尖血遇风立刻变成一面灵气状盾牌，盾牌上印有一只缓缓游走的巨龟。
手下们闻声纷纷惊慌失措地向他靠拢，并施展出各自压箱底的保命绝技。
随着众多修士的灵力注入，那面盾牌变得愈发坚固凝练，几近实质化，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众人见状，心中稍安，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只有昌桀心中没底。
这是他某次截杀一个散修后从他乾坤袋里获得的术法，名曰【血武盾】。因为消耗过大，所以不轻易使用。
那散修就是太犹豫，才会来不及使用这门术法就被他斩杀。
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这灵器自爆。
可恨！
我辛苦至今，仍旧用着凡俗兵器，连一柄宝器都不曾有，那邪修又是从何得来的灵器？
当邪修真的这么赚钱？
昌桀一时间杂念万千。
另一边，早在姜北海拿出灵器时符靖就心有不妙，立即退回众人中间。
他倒不怕灵器自爆，了不起也就是让他狼狈些罢了。
但何希此刻身体不佳，服用的丹药药力也没吸收好。要是不小心受了伤，那就追悔莫及了。
一年至此，他将灵剑倒放于空中，拈起一个道印。
灵剑顿时一分为五，绕着众人旋转。不多时，便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护罩。
嘭！
灵器爆炸了。
可怕的白光向外延伸，岩石化为齑粉，气温急剧高升，洞窟沦为废墟。
而在更上方，张四维抱着身体抽搐几近昏迷的姜北海，携带众人飞向光明照射之地，阳光灿烂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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