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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琮的反击

    刘琨缓缓说完。

    得益于前些年屠奶奶的获奖,后世很多中国人都听说了“青蒿素制疟疾”的事迹。

    东汉末年的瘟疫实际是各种病毒传播的总称,古人分不清楚,都叫瘟疫。若是其他的病毒,那刘琨也不浪费这时间跟口舌了。但向家夫人的病症,听起来就是疟疾,俗称打摆子。那理论上是能应用屠奶奶的成果来治疗的。

    不过……

    虽说“生化环材”在刘琨前身那个时代是天坑专业,但人类没了它们还真不行。

    比如上述刘琨所提到的方法,说是那么说,可化学与材料学不过关,萃取技术达不到,那也还是白搭。

    这就是为什么刘琨穿越到现在,暂时只规划了造纸、糖、盐,以及曲辕犁,还都是改进。

    没办法,基础科学还没到位,门槛摆在那里,不是说跨越就能跨越的。

    所以刘琨讲的十分谨慎,就是生怕反而害了别人。

    他又补充道:“此物另有别种,外形相似,但效用不同。你摘下叶子揉搓,若有臭味,便是找对了。”

    总之,主要还是寄希望于老夫人生机尚在,碰碰运气。但要是不成的话就……

    “舅舅拿点钱来。”

    蔡瑁当即抓了一把五铢出来。

    刘琨一看:“阿舅你干嘛?要黄的!”

    蔡瑁现在对刘琨已经是到了盲从的地步,赶紧又摸了两锭马蹄金。

    “够吗?出门没带多少。”

    “这才像话。”

    刘琨接过,又轻轻拍了拍兰博的背。牛儿和顺地跪伏下来,刘琨将金子递上:“接着。”

    向朗连忙摆手道:“公子这是作甚?不可不可,怎能要府君和公子的钱。”

    刘琨一拍胸脯:“俺颇有家资!!”

    说完心中大感畅快——终于喊出这句话了。真好啊,他真希望大家也都能有机会试一试。

    “些许小钱,权当一片心意。先生既在我阿舅、阿爹手下办事,我理当有所关怀。”

    要是不成的话就当丧葬费吧,抱歉。

    蔡瑁也点点头表示认可,自然得仿佛不是在花他的钱。

    然而向朗还是不敢接,刘琨脾气上来了,作势就要掷:“磨磨唧唧,耽误小爷赶路!”

    向朗这才接过,然后拉着侄儿行礼致意。

    向宠站起身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又半天不讲,一直抿了嘴巴,脸都要憋红了。

    突然,他“啪”得向后一跃,很快啊,迅速地拉开一段距离后,竟然就一把脱了外袍,在原地耍起了拳脚!

    他身材魁硕,五官周正,眉眼看上去倒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但浑身肌肉虬结,像个久经战阵的老军。隐隐还有些鞭痕在身,应该就是向朗所说的“爹打损伤”了。

    向宠舞得拳脚生风,裂空作响,看得一旁刘琨人都傻了。片刻后方息,完事后的向宠跟做了个大宝剑一样的浑身舒泰,这才又走到刘琨等人身前,单膝下跪抱拳道:

    “成与不成,皆感公子与府君大德!”

    这回倒是说得十分流畅,毫无滞涩。

    刘琨心道:好家伙,向老头你可真是个高情商的人。这叫“不擅言辞”吗?这叫半个哑巴。

    向宠说完还“梆、梆、梆”连磕三个响头,然后便回身大步走开,牵马、赶车去也。

    刘蔡甥舅以及众家丁们目瞪狗呆,向朗则是尴尬一笑,也道了声告辞。

    ……

    刘琨于傍晚时分回到家中,将曲辕犁暂且收好。

    见过父亲母亲后,便早早地回了自己房中。

    甫一进屋,立刻便有侍女们迎上。先伺候他更衣沐浴,洗去在外的风尘。

    刘琨看着由蔡瑁所买、蔡夫人所挑,精心准备给他的这些侍女姐姐们,心中一阵烦恼。

    家人们你是不知道啊,二代的生活有多憋屈,整天都被一帮人包围着伺候,一点自由都没有。

    就连晚上睡觉都是面临两面包夹之势,挤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女仆有不少都是逃难过来的苦命人,刘琨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清高,就忍看她们清贫吧。还是忍一忍,等再大一些……啊不是,等习惯了就好。

    比如这其中有个他最喜欢的侍女,就是从河北之地千里迢迢而来。

    刘琨对她最是怜惜,吩咐道:

    “彩花姐姐待会儿同我一起用饭,晚上也只留你一人伺候我便是,其余人都早些歇息去吧。”

    众女齐声应是。

    “嗯”。

    他又对彩花小声交待道:“我再给你复习一下那套瑜伽之法,对你的身体是大有裨益呀。”

    ……

    次日清晨刘琨就起得迟了。

    较晚些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主屋而去,准备问候父母大人安。

    刚走进小院,就看见刘琮已经抢在他的前头,先进去了。

    刘琨于是快步跟上,但走到门边而不入,只对两边的丫鬟都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

    暗中观察。

    刘琮进门后浑然不知,恭恭敬敬地向父亲和法理上的母亲问安完毕,然后便是一些程序化的闲聊。

    蔡夫人还未怎地,毕竟刘琦与刘琮虽然都不是她所出,但时代的要求、名门的家教,都让她还是能至少保持表面的慈爱,只是心里不当回事罢了。

    而刘表则毕竟还是刘琮的生父,同儿子聊着聊着就发现:

    “琮儿,你的手怎么了?”

    只见刘琮左手食指、中指,皆缠着白布。

    刘琮赶忙说:“不碍事不碍事!”

    “回父亲的话,儿前日往岳丈家去探望,见庄园外之竹林长势甚好,翠绿喜人。”

    “想起父亲雅好书法,现又得了弟弟所献之纸,近来必定常会作书。”

    “儿便想亲手做几支笔送给父亲。”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包绢帛,里面果然裹着几支竹杆毛笔。做工不良亦不粗,果然像是亲手所制。

    他的想法是——可恶!刘琨又是献纸又是献诗,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工匠、文士手中所盗,现在已引得襄阳城内交口称赞。都说牧伯家的三公子,虽不得名师教诲,以致礼节有亏,但却有大才!

    刘琮听了也想造点什么来献,但闭门苦思两日而不得。便转变了思路——搞匠作,他不行。况且即便能搞出来,恐也是落人窠臼,意义有限。

    那既然比聪明比不了,那就比愚笨、比孝顺好了,简言之——卖乖卖惨。

    刘琨就算有才,但性格狂妄是改不了的。而汉末不是魏晋,对狂士还是反感的,祢衡、孔融后来都不得好死。

    而刘琮从小就听话懂事,甚是知礼,原历史上刘表就也挺喜爱他的。

    因此刘琮决定将自己的乖宝宝人设贯彻到底,你刘琨不是会造纸吗?行,我就造笔。你造得好,我就造得差。

    “无奈儿不如小弟机敏,又是自己摸索着做,因此昨日虽然做到半夜,但也只是勉强称意。”

    “至于二指则是昏暗之中不慎割伤。”

    刘表闻言果然有所感动,关切地问他伤势如何。

    刘琮赶忙答道:“不严重,尚未透骨。”

    刘琨在门外听得都气笑了——此子如此卑劣!你咋不说尚未截肢呢?

    不得不说,刘琮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本位面,都还是很有智慧的,只是原历史没有给他发挥的空间。比如现在他就知道,要充分利用父母的同情,来为自己挣得利益。

    所谓的“父母爱幺儿”。

    其根本原理,是最小的儿子看起来最弱,就容易引起父母的更多怜爱。

    父母年纪大了,家庭基本稳定,继承家业的事情已经交给长子,余生中唯一牵挂的就是弱小的幼儿能否平安。

    原本刘琨才是这个角色,但现在他表现得可一点都不弱!

    发育过人、智慧超群,而且娘舅家势力强大,怎么看都是刘琮更惨一点。

    因此刘表确实对这个老二,不知不觉地产生了更多的怜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