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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秦烛长明

    大秦王朝算是中土可以数得上名号的大国。若非是二十多年前的一场政权变乱,大秦绝对可以问鼎神朝。

    而如今的大秦皇室可以说是青黄不接,如被抽刀断水一般,中坚一代的皇室成员除了镇守边疆所剩无几。

    要不是当初的长明公主,也就是如今的女帝手段滔天,可能这大秦江山早已易姓换主。

    纵然如此,一朝虎落平阳,皇室东山再起也难如当初鼎盛。

    斜倚在皇座上的女人隔着薄纱瞧着齐齐跪伏在朝堂上的大臣。朝堂上日复一日同样的戏码实在是惹人厌烦,听着这一个个饭桶在朝廷上吵吵,真不如去同左右宰执和几位国公商议。

    但偏偏如今为君,甚至还是皇室独苗的女帝,纵然想做,也不能绕开群臣,还得讲究个师出有名,必须得给这些饭桶交代。

    “朕的婚事如今不论,一个一个都是好大的胆子,户部今年的财政出的篓子可不算小了,朕欲拨款兵部都得考量国库充裕,遑论工部今年修缮各地路况。“

    说话间女人直接将一张折子扔在群臣面前,甚至一句退朝都没有,女人便起身离去。

    随后各个趴在地上的大臣都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去。

    而落在后面的几位身穿蟒袍的国公却同几位朝官走在一起寒暄。

    “卢大人的折子是打算什么时候递上去,国库吃紧,可不止是陛下的日子不好过。”略微靠中间,身着绛紫蟒袍的禹王语气几分调侃,又有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禹王是个开国异姓王传下来的爵位,与那定国公的爵位一般几乎算是与国同寿。禹王国公两个人当初都是跟着秦高祖在马背上打下来如今的国土,虽说异姓王公不至于仅此两人,但扶龙开天之功的泼天荣誉下,总会有不长记性的子孙在龙椅凳子下撞得头破血流。

    “若是前些个年头儿,税收怕是上个月就能结算个清楚,即便是没能充入国库,也能把结果给呈上去。”站在稍微靠边儿上的卢大人一脸愁容,“可是今年豫州那边儿略旱,一连半年也没个像样的大雨,粮税实在是不够理想。”

    侧耳相听的几人也能明白卢和是在为政绩发愁,但这种天灾落到头上,也确实没有办法。

    若是能保证跟往年差不多的开支倒也无妨,但显然如是可以,卢和也不会在这里发愁。

    兵部自然也有人在这里,但听到户部尚书卢和都这样说了,也就没了催人的意思,毕竟也没有孩子吃口饭就把亲妈逼死的道理。

    至于工部,依旧跟在朝廷一样,如同透明人一般只是跟着一行人走动,不添任何言语。

    “倒不如直接从那些寺庙和尚那里撕个口子,”走在中央的定国公出了个主意。

    “那寺观统辖司向来不归六部管辖,国公如此确有道理,但难免不合礼制,突然征税礼部这边也是不太好办。”蟒袍男子身边的礼部尚书黄景林出声说道。

    “跟些和尚道士讲什么道理,那寺观统辖司说的好似是游离体制之外,在我大秦军队面前也依旧是乌合之众。”刚刚憋得难受的兵部尚书向来是霸道惯了。

    “此事再议,至于豫州旱灾的折子早两个月工部就应该呈上解决的办法,”一边儿的御史杨开复下场开始当起来搅屎棍,“以陛下的行事风格断不可能现在都没个答复。”

    “陛下回了两个字,”工部尚书的声音略有些闷,“没钱。”

    一行人顿时无言。

    工部尚书尬场的能力向来是一绝。

    众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御史一眼,也不知道今天这杨御史抽的哪门子疯对工部开团。

    杨开复一向与庙堂上的朝臣关系微妙,也就跟那个吊儿郎当的洛鸣王处的不错。每天都能有十几道弹劾的折子送往宫中,甚至在女帝初登基的时候挑了一扁担的折子,一个挨着一个儿的把朝官弹劾了一遍,功劳过错统统都给女帝递了折子。所以大秦朝官基本瞧见这个杨愣头青就会脑瓜子疼,莫名其妙就被打小报告惹一身腥臊实在让人厌烦。

    “陆大人可瞧见陛下扔下的那折子说些什么?”此时的卢和为工部和御史解了围,显然也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工部。

    但真要说一国的吃穿用度向来是离不开工部户部这俩难兄难弟。

    而卢和的在朝堂上的位置略微偏僻,有些东西也向来难以第一时间知晓,这时询问倒也合事宜。

    “还不都是因为那苏州的州牧,啥事情不说,没过几日就要递一次请安贴。”陆大人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毕竟那推举苏州州牧的就是自己,也难怪女帝直接把折子扔到了他前面。

    连着几日早朝女帝都没做过什么言语,即便是朝权在握的群臣也难以揣摩圣意。

    礼部尚书这时候开了口,“女帝无疑是想快些解决了今年的征收问题的,但这事情户部也急不来,我看倒不如先说说陛下的婚嫁,总好过皇室又断了代。”

    如今的礼部大体是从当初的国乱中缓了过来,归功于女帝推行的“徙王令”,礼部如今在大秦八州行事基本无阻,甚至顺带平定了各州匪患。这也就让有了平定之功的礼部考虑起来安定国运的法子。显而易见,如今一国之君的嫁娶在凝聚国运上是目前看来最有效也是成效最显著的法子。

    “要本王说倒不如接请德盛王子嗣,女帝终究是女子,即使有了后代,这江山也依旧是换了血脉改了姓。”红袍蟒衣的滕王否了礼部尚书的提议。

    滕王是少数几个没从京城外放的国亲,而现在在滕王位置上的穆矩论辈分是要比如今的长明女帝高上两个辈分,但由于是旁系的缘故,滕王如今也就是个空架子,只有享福的命。若非当初趁乱拿到手两支万人军的虎符,如今也难进入朝廷议事。

    礼部尚书亦是心知此事于礼不合,但不管如何,现如今女帝婚事于国势于天下确确实实都将有助于镇压国运。

    二十多年前的政权动乱祸国殃民十几年,三度新君登金銮,却没有一位能在在位时稳住国势。祈琳太后避祸扬州后,长明女帝登基,才堪堪稳住国运消散。

    “本公倒是认为景林说的有理,”定国公看向滕王,“只是国运一事也马虎不得拖延不得,礼部尚书倒不如先派人去江南向祈琳太后请安询问一二。”

    礼部尚书没能想到定国公能为自己言语,心下不免有些疑惑。

    女帝登基,自然是他们礼部,吏部需要一些变革提高地位结成的派系推举上去的,加上左右两位宰执,无异是在官场上稳压了这些兵部,公爵这些宗族派系,虽然长明女帝亦是出身皇室,但奈何兵权是没有一点办法拿到手里。

    登基四年,女帝未尝没有一刻想拿下兵权,但大小虎符都在亲王公爵之手,兵部更是那些只懂武力的蛮子,向来认为女子难以当家,若非其中几位女将制衡,怕是兵权彻彻底底完全落入了亲王派的手中,女帝也就成了个凳子上指手画脚的稚童。

    礼部尚书观望着定国公几人,想看着其他亲王的态度。

    然而却未尝有亲王公爵反对,礼部尚书也不好再不言语,只好先附和两句,打算以后同定国公再行商议。

    不多时,一行人就走出了宣正门,作辑相别。

    礼部尚书眉头紧皱,目送几位亲王公爵离去之后,也不曾离开宣正门。

    “黄大人,可要去那教坊司,昨个儿梅花魁唱了个新曲儿,不如同去?”略闷的声音从礼部尚书身后传来,不用回头都可以听出是工部尚书。

    “陆霖俞,怎么说你也是一部尚书,若是杨御史在此,怕不是要参你一本!”黄景林痛斥。

    “这听曲儿的银两可得陆大人你来……”

    “就是可惜了,今年的花魁还没出面儿就被魏王的长子砸钱赎了去,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