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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八章 命中注定

    一听那俩字秦明至差点被酒呛着:“瞎说,什么白虎不白虎的。”

    张渚也借着酒劲逗起孩子来:“介山跟你裴叔说,南时殿下是谁的?”

    秦固早不是三五岁的时候,霎时间也脸红起来:“张伯伯喝多了,我带您去厢房睡一会吧。”“我没多!你小子长大就变心了?这可不像你爹啊。”

    裴广跃防贼般的眼神看向这少年威胁道:“往后进了军中给我小心些!”

    齐穰却护着他:“如今这军中我说了算,益骁老弟你该庆幸有这么个混小子,说不定将来真要指望他守住我们大虞的颜面。”

    “这一个也不够啊。”

    “可别太盼着了,这帮孩子长得跟竹子一样快,说不定等个六七年咱们哥几个就要腾位子咯。”

    秦固正伏案梦着往事只觉得手中一空下意识去抓,南时抽抽册子的手来不及躲闪被他牢牢抓住,南时忙拍醒他:“被梦魇着了?”

    秦固眼中含着泪水一头撞进南时怀里死死抱住她:“梦到很多往事,一睁开眼睛就只有你了。”那力道像极了饿急了的老虎守着自己小的可怜的猎物。

    原来这人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南时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俯下身抱住这只凶兽,勉强止住泪水笑了笑:“我比你还惨,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秦固也控制住情绪手上收了几分力道:“更难受了。”隔壁传来悉悉索索收拾书卷声响南时推了推他:“行了行了,隔壁散了要来跟你报账了。”那人终于放开她去洗脸:“什么时辰了?”

    “快吃晚饭了,早说你累了就换我,我醒了就看见你趴这儿睡看得出睡得一点也不踏实,想叫醒你又怕吓着你。”

    秦固对着镜子看了看下颌的胡茬:“梦着挨我爹骂呢你该早点把我喊起来的,南时你觉得我有几分像他?”

    南时整理着账册随口道:“六七分吧。”秦固听了皱起眉头啧了一声:“难怪不好看,还是大哥像娘生得比我好看。”

    南时叹道:“父皇是属意我长姐与承峣哥在一起的,如果没有那一仗……多好。”

    秦固不屑冷哼:“有没有那仗就我大哥那个性子,大殿下可看不上他。先帝还属意你和修瑜,两个女儿把文臣武将都端平了,如今呢?只当是命吧!”

    “胡说什么!”“这是实话,想想先帝从前是怎么说怎么做的,帝王之道殿下还得好好学。”南时坐在书案边拄着头看他:“学什么,讨好你,等天下大定再收了你的兵权杀了你?”

    “殿下这么一说臣这心里凉了半截,看来我得在殿下如愿前把该占的便宜都占了,不然可亏大了。”秦固笑着坐过去,南时却吓得躲远些辩解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至于那样。”“那殿下想怎样?”

    门外闹哄哄仿佛商量着谁去敲门,秦固被扰了兴致吼道:“进来吵!”门外的属官将领们一个激灵缓缓开门进屋将主簿挤到前面,主簿一脸苦笑:“下官不敢,今日倒也无大事,想来后日就能算完再两日校对订正,西境大事尽在殿下掌握。”

    南时紧忙拿出写好的一沓告示:“诸位辛苦了,有空将这些先发到各州府安抚百姓。”

    秦固看了看:“这点?北境的呢?”南时小声道:“可以吗?”

    “当然,殿下是君我们是臣,新令要年后实行,等殿下写好一起发。”晚饭的号声适时响了起来:“走吧,吃饭去。”

    看着面条南时险些笑出声来小声问道:“吃吗?”秦固在军营摸爬滚打七年早就不当回事了,还是犹豫一下故作为难将碗递给她:“你给我盛我就吃。”

    南时没接:“要不还是算了吧,就说我想吃点别的让大师傅少弄点咱们回去吃。”“不行!”

    直到一碗肉酱比面条还多的面端到自己面前,秦固演不下去了:“殿下要齁死人啊,逗你的,在军中有的吃就不错我又不是周矩整日挑肥拣瘦的,难为这点小事殿下还记得。”

    南时知道自己被骗了挑了下嘴角:“就这么吃!你剩一点试试。”声音不大只他们两人能听到,秦固却觉得背后一凉埋头吃了起来。

    看他着实有些可怜,南时又挑了一筷子面到他碗里:“这事了了,别寻仇。”秦固也松了口气:“谢殿下。”

    南疆那边周矩和祖孙三人在正堂等了许久,烛火晃了晃白迟行眼中流过一丝失落;“不等了,咱们先吃。”“大哥、孩子们久等了!”白迟重匆匆赶回来丢掉斗篷,看到周矩那刻晃了晃神。

    不想周矩先起身开了口:“白医官?”“你认得老夫?”“晚辈周矩有幸见过前辈给齐大将军治伤。”

    确认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份白迟重无助的看向自己大哥:“大哥想让他当孙女婿?”

    白迟行笑道:“是啊,身量模样那不登对?你不用藏着掖着他的身世我都告诉他了,循正啊,当年你娘难产就是叔公接的生才捡回你一条小命,你娘走后,也是叔公把你带去虞国的。”

    白迟重看着周矩愈发手足无措:“孩子别怪我,也别怪你爹娘和先帝,你受的苦先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若是认下你这个侄子只怕你都活不了这么大。”

    周矩却笑了起来:“老一辈的事我也分不清真假对错全当没听过,但救命之恩循正记下了,前辈现在是为桓王做事吧?”

    白迟重擦了擦汗:“我是先帝的臣子理应为大虞效力。”

    “晚辈也一样为大虞效力,只不过我这伤拜桓王所赐……”

    周矩声音一顿,屋中仿佛进了一大股寒气,白迟行拍了桌子:“这是家宴在座都是亲人不谈国事,你们两个坐下,孟州弄些他能吃的,阿仲自己吃。”

    随着二人坐下屋内的寒意也散了不少,两个老人举杯叙旧气氛瞬间热闹起来,周矩的目光刚触到一旁的酒坛,孟州却舀了碗鸡汤递给他:“伤口都没长合还想着喝酒?喝这个吧。”说完又帮他夹菜。

    周矩小声问道:“州儿,我什么时候能吃肉?几辈子都没喝过那么多米汤,我这手都要拿不动刀了。”孟州笑着哄他:“你那伤口太深还是少碰荤腥的好,再忍半个月吧。”“不想忍了。”

    白仲不由得嘲讽道:“还等我阿姐喂你不成,真不知道怎么当上将军的。”

    周矩挑眉:“我看你小子娶不上媳妇。”白仲气极却不敢发作故意在他面前大口吃肉:“阿姐做菜就是香。”“好小子我记住你了!等我教你练功的时候千万别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