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惊魂
孟怀鱼和韩桥不欢而散。
孟怀鱼在房中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是觉得韩桥太多刻薄，对于好心收留二人的旧友不仅没有心怀感激，还恶意揣度；二是担心韩其武真的如韩桥所说，事有隐情。毕竟，从孟怀鱼的角度看，韩家的流言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错误。已经严重到三尺之内无人靠近的地步，这恐怕不是一句流言可掩盖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怀鱼才勉强睡着，迷迷糊糊中还隐约听到一些脚步声，但睡意渐深就随他去了。
“快来人！”
“来人哪！”
“快快！快去叫夫人！”
“少爷？少爷？”
“这怎么了？”
“快去找管家！”
......
一阵嘈杂之声惊醒了孟怀鱼，他半抬起身体看向窗外，只见小楼下面一片烛光，不知出了何事。
正当孟怀鱼疑惑之际，隔壁的韩桥突然推开了孟怀鱼的门。
“快起来，下面出事了！”韩桥面色严肃，身上罩着一件外袍，可见也是匆忙过来的。
孟怀鱼不敢耽搁，马上穿好衣服和鞋，跟上韩桥。走到门口时就见二人的小院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从二楼看去满是乌压压地人头，伴着灯笼，一片混乱。
素日里借宿在韩府的书生宾客一个不见，此时全都来了，孟怀鱼和韩桥匆忙下楼赶到时竟然挤不进去。
“这是韩府的大少爷吧？”
“是他，前些日子还是他着人准备的书房，我曾见过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早就听说韩府闹鬼，这回恐怕是真的。”
“我看也是，否则韩少爷怎么半夜躺在这儿？”
“如今这韩府是不敢再住了！”
“谁说不是，韩府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孽。”
“还不是他这个大少爷太过刻薄？”
“啊？不能吧？”
“你知道什么呀？早就听说韩府刻薄寡恩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听说......”
“狗胆鼠辈！”孟怀鱼惊怒不已，立即上前喝骂道，“尔等鼠辈，胆敢在次诬蔑韩公子，诬蔑韩府，若不是韩府收留你们，恐怕你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欸你！你怎么骂人呐？”那一堆书生被骂的面红耳赤。
旁边还有围观地宾客和仆人，孟怀鱼高声大骂道：“我骂人？我骂的就是你！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狗东西，韩府给你好吃好穿伺候着，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猪鼻子插大葱你装的哪门子象！”
“吃韩府的喝韩府的，住的是韩府的宅子读的是韩府的书，就是个畜生也知道感恩戴德，你们这帮枉读圣贤书的狗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赶紧给我滚，别让小爷在苏城地界见着你，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是何人！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满口喷粪，粗鄙不堪！”那帮书生恼羞成怒，人多势众，顿时气焰就高了。
“呵！”孟怀鱼冷笑道，“我是谁？我谁也不是，但我知道，我吃的是谁家的饭！你们这帮忘恩负义之辈，恐怕都是被韩府的富贵晃花了眼，我看韩府就多余收留你们！让你们穷死在山沟里得了。”
“你！”书生们自负文人，不肯跟孟怀鱼对骂，此时更被噎得说不出话。
“孟怀鱼。”韩桥突然在人群叫了他一声。
孟怀鱼气哼哼地住了口，横了这群书生一眼道：“让开！小爷我没空跟你们计较！”
韩桥正蹲在一个躺倒的人旁边，孟怀鱼凑过去，顿时大惊，真的是韩其武。他倒在草地上人事不省。
“他怎么了？”孟怀鱼赶忙找身边人拿个灯笼照着。
韩桥皱眉在他头上摸索了片刻，又掀开他的上衣，摸了摸胸口道：“他口鼻都是淤泥，身上冰冷，只余胸口温热，再耽搁只怕有性命之忧。”
“来了来了！夫人来了！”
“快让开。”
孟怀鱼和韩桥赶紧退开，韩夫人一身素服披头散发，显然是匆匆从内宅赶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韩夫人年仅三十四岁，面容姣好，宾客们都下意识避开目光，隐隐退远些。
韩夫人身边跟着几个小丫头，她乍一见躺倒在地的韩其武，顿时就要晕过去。
“夫人！”这时韩管家也赶到了，他因身体重，跑的额头满是汗水。眼见夫人要晕，立刻着人上前扶住。
“夫人莫急，老仆已经着人去请郎中了，片刻就来。”
孟怀鱼心中焦急，上前道：“韩夫人，韩管家，小子乃西南孟怀鱼，韩兄口鼻中都是淤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清洗出来，时间久了恐有闭气之忧啊。”
“啊！说的对！”韩夫人勉强稳住身形，“管家，赶紧找个地方把吾儿抬过去。”
孟怀鱼拦住管家，“管家别找了，就去我们院中吧，阿龙阿柳也在，楼下热水常备，事不宜迟。”
“对！快去。”韩夫人立刻点头。
孟怀鱼和韩桥招呼周围围观的宾客，请他们帮把手把韩其武移到孟怀鱼的房间。阿龙阿柳不等吩咐已经将热水送至。
孟怀鱼正要上前替他挖出口鼻淤泥，韩桥伸手拦住他道：“我来。”
韩桥手里攥着一块帕子，先将韩其武嘴掰开，一点一点抠出嘴里的黑泥，黑泥和口中的涎水混合，掉到地上散发出恶心的气味，后从窗帘上抽出一道竹篾，用尖头小心地挖出他鼻子里阻塞地泥土，前前后后竟挖出了一盏之多。
韩夫人和一些仆人在床边看着，瞧见这么一堆淤泥从儿子口鼻中捞出，顿时泣不成声。“我的儿，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韩桥没有停下，他将韩其武翻过来，让他侧身躺着，以热水清洗韩其武的口鼻，随着冲出来的水变得干净，韩其武的脸色也不再是青白一片。韩桥大拇指卡住韩其武的人中，甚至卡出了血迹。
等到韩其武发出微弱地痛呼声韩桥才放开。
“好了。”韩桥让开，让韩管家和韩夫人上前。
他找了盆干净的水洗手，手上留下许多韩其武牙齿硌的细小伤口。
孟怀鱼松了口气。
“啊！”
正当孟怀鱼放心下来时，就听见韩夫人一声惊叫。
“怎么了？”孟怀鱼立刻上前，韩桥跟了过来。
韩管家惊得说不出话，手指着韩其武脖子下方：“这......这是......”
孟怀鱼仔细一看，韩其武脖子下一道青黑的掐痕印入眼帘。
孟怀鱼在房中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是觉得韩桥太多刻薄，对于好心收留二人的旧友不仅没有心怀感激，还恶意揣度；二是担心韩其武真的如韩桥所说，事有隐情。毕竟，从孟怀鱼的角度看，韩家的流言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出现的错误。已经严重到三尺之内无人靠近的地步，这恐怕不是一句流言可掩盖的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怀鱼才勉强睡着，迷迷糊糊中还隐约听到一些脚步声，但睡意渐深就随他去了。
“快来人！”
“来人哪！”
“快快！快去叫夫人！”
“少爷？少爷？”
“这怎么了？”
“快去找管家！”
......
一阵嘈杂之声惊醒了孟怀鱼，他半抬起身体看向窗外，只见小楼下面一片烛光，不知出了何事。
正当孟怀鱼疑惑之际，隔壁的韩桥突然推开了孟怀鱼的门。
“快起来，下面出事了！”韩桥面色严肃，身上罩着一件外袍，可见也是匆忙过来的。
孟怀鱼不敢耽搁，马上穿好衣服和鞋，跟上韩桥。走到门口时就见二人的小院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从二楼看去满是乌压压地人头，伴着灯笼，一片混乱。
素日里借宿在韩府的书生宾客一个不见，此时全都来了，孟怀鱼和韩桥匆忙下楼赶到时竟然挤不进去。
“这是韩府的大少爷吧？”
“是他，前些日子还是他着人准备的书房，我曾见过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早就听说韩府闹鬼，这回恐怕是真的。”
“我看也是，否则韩少爷怎么半夜躺在这儿？”
“如今这韩府是不敢再住了！”
“谁说不是，韩府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孽。”
“还不是他这个大少爷太过刻薄？”
“啊？不能吧？”
“你知道什么呀？早就听说韩府刻薄寡恩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也听说......”
“狗胆鼠辈！”孟怀鱼惊怒不已，立即上前喝骂道，“尔等鼠辈，胆敢在次诬蔑韩公子，诬蔑韩府，若不是韩府收留你们，恐怕你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欸你！你怎么骂人呐？”那一堆书生被骂的面红耳赤。
旁边还有围观地宾客和仆人，孟怀鱼高声大骂道：“我骂人？我骂的就是你！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狗东西，韩府给你好吃好穿伺候着，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猪鼻子插大葱你装的哪门子象！”
“吃韩府的喝韩府的，住的是韩府的宅子读的是韩府的书，就是个畜生也知道感恩戴德，你们这帮枉读圣贤书的狗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赶紧给我滚，别让小爷在苏城地界见着你，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是何人！我们凭什么听你的！满口喷粪，粗鄙不堪！”那帮书生恼羞成怒，人多势众，顿时气焰就高了。
“呵！”孟怀鱼冷笑道，“我是谁？我谁也不是，但我知道，我吃的是谁家的饭！你们这帮忘恩负义之辈，恐怕都是被韩府的富贵晃花了眼，我看韩府就多余收留你们！让你们穷死在山沟里得了。”
“你！”书生们自负文人，不肯跟孟怀鱼对骂，此时更被噎得说不出话。
“孟怀鱼。”韩桥突然在人群叫了他一声。
孟怀鱼气哼哼地住了口，横了这群书生一眼道：“让开！小爷我没空跟你们计较！”
韩桥正蹲在一个躺倒的人旁边，孟怀鱼凑过去，顿时大惊，真的是韩其武。他倒在草地上人事不省。
“他怎么了？”孟怀鱼赶忙找身边人拿个灯笼照着。
韩桥皱眉在他头上摸索了片刻，又掀开他的上衣，摸了摸胸口道：“他口鼻都是淤泥，身上冰冷，只余胸口温热，再耽搁只怕有性命之忧。”
“来了来了！夫人来了！”
“快让开。”
孟怀鱼和韩桥赶紧退开，韩夫人一身素服披头散发，显然是匆匆从内宅赶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韩夫人年仅三十四岁，面容姣好，宾客们都下意识避开目光，隐隐退远些。
韩夫人身边跟着几个小丫头，她乍一见躺倒在地的韩其武，顿时就要晕过去。
“夫人！”这时韩管家也赶到了，他因身体重，跑的额头满是汗水。眼见夫人要晕，立刻着人上前扶住。
“夫人莫急，老仆已经着人去请郎中了，片刻就来。”
孟怀鱼心中焦急，上前道：“韩夫人，韩管家，小子乃西南孟怀鱼，韩兄口鼻中都是淤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清洗出来，时间久了恐有闭气之忧啊。”
“啊！说的对！”韩夫人勉强稳住身形，“管家，赶紧找个地方把吾儿抬过去。”
孟怀鱼拦住管家，“管家别找了，就去我们院中吧，阿龙阿柳也在，楼下热水常备，事不宜迟。”
“对！快去。”韩夫人立刻点头。
孟怀鱼和韩桥招呼周围围观的宾客，请他们帮把手把韩其武移到孟怀鱼的房间。阿龙阿柳不等吩咐已经将热水送至。
孟怀鱼正要上前替他挖出口鼻淤泥，韩桥伸手拦住他道：“我来。”
韩桥手里攥着一块帕子，先将韩其武嘴掰开，一点一点抠出嘴里的黑泥，黑泥和口中的涎水混合，掉到地上散发出恶心的气味，后从窗帘上抽出一道竹篾，用尖头小心地挖出他鼻子里阻塞地泥土，前前后后竟挖出了一盏之多。
韩夫人和一些仆人在床边看着，瞧见这么一堆淤泥从儿子口鼻中捞出，顿时泣不成声。“我的儿，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
韩桥没有停下，他将韩其武翻过来，让他侧身躺着，以热水清洗韩其武的口鼻，随着冲出来的水变得干净，韩其武的脸色也不再是青白一片。韩桥大拇指卡住韩其武的人中，甚至卡出了血迹。
等到韩其武发出微弱地痛呼声韩桥才放开。
“好了。”韩桥让开，让韩管家和韩夫人上前。
他找了盆干净的水洗手，手上留下许多韩其武牙齿硌的细小伤口。
孟怀鱼松了口气。
“啊！”
正当孟怀鱼放心下来时，就听见韩夫人一声惊叫。
“怎么了？”孟怀鱼立刻上前，韩桥跟了过来。
韩管家惊得说不出话，手指着韩其武脖子下方：“这......这是......”
孟怀鱼仔细一看，韩其武脖子下一道青黑的掐痕印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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