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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春汐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到底能不能带着月泠一起去见安河还需要程七的点头同意。

    “七哥,过两天我想带着她一起去见安先生。”春汐跟程七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听到春汐的话,他只是不耐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并不接话。

    程七的沉默让春汐的心里也打起了鼓,就在她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听程七道:“你知道安先生只点了你吧?赶紧滚,别来烦我。”

    “可是二哥让我亲自教她。”春汐的语气柔了许多,可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这句话让程七心头的火瞬间燃烧了起来,他猛然将手上的钢笔扔了出去,笔尖堪堪划过春汐,在她光滑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黑红相间的伤口。

    “你的机会很少吗?北馆出了一个你就行了,别以为自己有多与众不同。”程七冷笑一声,“可能是我最近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这才让你生了公主梦。你和她们又有什么不一样?都是被人拿捏的东西。”

    春汐被程七的话说得低下了头,可旁边的月泠看到了她嘴角的恨意。

    这场谈判看上去春汐已经输了,并不是因为她说错了什么,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和程七谈判的权利。

    上位者的青睐始终是有保质期的,程七并不担心她会一直受宠。等到安河厌倦,春汐还是他手上的玩物。

    月泠上前一步,春汐察觉到她的动作,赶紧伸手拉住了月泠,皱着眉摇头,示意她不要添乱。

    “春汐,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想和七哥说一下。”

    程七一挑眉,第一次正眼看向了月泠,笑道:“春汐都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不屑和轻蔑裹着每一个字,程七在那瞬间都想好要把月泠扔哪儿自生自灭了。

    “是的,我。”月泠也笑,她反手拉着春汐的手,接着道:“能让春汐先出去吗?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并不想让别人听到。”

    被归为“别人”的春汐嘴角一抽,用看白眼狼的眼神看了月泠一眼。

    月泠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安先生是谁,不过直觉告诉她,这个安先生和之前他们提起的陆先生应该是差不多的人。

    能让春汐冒着被程七惩罚的危险也要带着自己去见的人,肯定是一个重要的人。既然是春汐的想法,那她也应该努力一些。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按照刚刚程七的情绪状态,如果她再不说话的话,今天二人应该都是逃不了被惩罚的命运了。

    程七挥挥手,春汐只能照做。临走的时候春汐转身对着月泠做了一个口型,月泠点点头,她这才离开。

    “虽然你是二哥关注的人,不过如果我要是先斩后奏的话,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所以你最好说的是我感兴趣的。”

    “七哥身上这个胸针是怎么来的能告诉我吗?”月泠也不多话,选择跟程七直奔主题。

    原本满脸无所谓的程七在听到月泠的话时,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见程七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月泠就知道自己的抓手找对了。

    “七哥先回答我的问题会比较好。”

    在程七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月泠抬手摸了一下因为手铐摩擦而泛红的手腕。因为之前下意识的挣脱,此时白皙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微微凸起的红色血痕,指尖抚摸上去的时候甚至还能带来丝丝的痛意。

    “二哥给的。”

    这个回答称得上是敷衍至极。不过月泠也不在意这些,她知道这是程七能够透露的极限了,更何况,只要确定了这件事情和程二有关系,那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假的。”

    “你说什么?”

    “我说,这枚胸针,是假的。”月泠认真道,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在保证自己话语的可行度。

    “不可能!”纵使程七的回答没有出乎月泠的预料,可他过于激动的情绪还是让月泠吓一跳。

    “那你可以去问问二哥,我觉得二哥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月泠无所谓道。

    程七盯着月泠的脸,试图从上面看出些什么破绽出来。可月泠太自信了,自信到程七都想就这样相信她的话。

    他舔了一下有些起皮的嘴唇,就这样盯着月泠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月泠也并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程七审视的视线中。不过因为受伤,她的体力还是流失得很厉害。

    就在月泠将要因为体力不支倒下的时候,程七终于开口了,“我同意你跟春汐去见安先生。别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月泠自以为自己应该没有到能够做出“多余的事”的程度,因而也只是乖巧地笑了一下,道:“明白了。”

    春汐在关上门之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这里的隔音很好,就算里面有人开枪都听不到,更别说两人在里面只是交谈了。

    她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因为监视的问题,她根本不能对月泠说些别的事情,而现在月泠就这样贸然和程七谈判,就像是在走钢丝,很容易就这样被处理了。

    春汐想起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有一个女人带自己。她很普通,普通到程二甚至记不住她的名字。

    可春汐还记得,她叫安淼。如果世间有天使的话,就应该是安淼那样的女人。虽然她活在阴沟里,但仍然那么开朗,那么努力。

    如果没有安淼,春汐早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和这里格格不入的人,因为一个告密者,死在了执行者的枪下。

    每次春汐想到安淼的时候,都会像做了噩梦那样出神。就在她就要陷入回忆的时候,身旁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月泠看见一个激灵的春汐,问道:“你怎么了?”

    春汐摇摇头,道:“怎么样?”

    “七哥同意了。”

    春汐挑弄了一下自己的碎发,小脸上却没有说什么喜悦的表情,只是道:“先回去吃饭吧。休息一下,我这两天跟你再说一点我们的工作内容。”

    这里每天的饭菜都会有专门的人送到门口,然后她们再自己拿进去。当月泠二人回到房间的时候,整齐的饭盒已经放在了门口,看上去是刚刚才拿来的。

    月泠往走廊那边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拖着大塑料箱的女人正在往别的房间门口放饭盒。

    春汐开门进去,见月泠没有跟上来,她也顺着月泠的衍生看了过去,道:“那是阿慧,晚上点名的时候她还会来的。”

    “哦。”像是想到了什么,月泠问道:“没有钥匙什么的吗?”

    “说了这里不是私人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春汐有些没好气地回道,“我以为你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那平时聊天什么的也会被——”月泠没有说完,春汐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意道:“这里没有录音,只有录像。不过录像也不会存太久,一般三天之后就自动删除了。”

    既然没有录音,月泠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春汐看上去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不过她愿不愿意和自己说还是个问题。

    就在月泠纠结的时候,春汐在月泠之前先开了口,“刚刚在七哥办公室,你和他说了什么?我本来都做好了他不会答应的准备了。”

    月泠歪着头,在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春汐一把掐住了月泠的脖子,将她按在冷硬的床上,似乎只要微微用力,月泠就能这样结束自己还不到一天的蜂巢生活。

    “我帮你,可不是为了看你向我隐瞒事情的。”

    像是被春汐释放出的杀意吓到,月泠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春汐那只掌控自己生死的手,似乎是在求饶。

    春汐松了力道,而月泠在感受到压制在脖颈上的力量松懈后,赶紧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这才感觉好一些。可嗓子火辣辣的疼痛还是提醒着她刚刚春汐的所作所为。

    “我们都应该有秘密,不然万一你不想帮我了,那我岂不是只能闭嘴等死?”

    这话说出来颇有些自己当了白眼狼还骄傲自满的意思,不过春汐也没有说生气,她只是看着月泠,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还算你有些脑子。”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月泠和安淼是不一样的。

    春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在这里树敌,当然也没有拉帮结派的想法,她选择帮助月泠不过是阴差阳错下的机缘巧合罢了。

    月泠长得漂亮,运气好的话,将来很有可能会有别的大佬看上她,而这也是春汐决定带她去见安河的原因。

    如果她运气再好一些的话,或许大佬还会把她买出去。接下来想象就是自由的了,或许月泠会是个有良心的人,在出去之后能记得她的好,也带她走。

    不过春汐可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意淫中的想法。

    春汐想出去,可她也见过那些为了出去而付出生命的人。

    “与其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还不如就这样苟且偷生下去。小汐,活着也是很难的。”安淼最常跟自己说的就是这句话,乐观如她,总是相信有朝一日会有人带她离开这里。

    春汐从来不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可她还是记住了,就这样努力地活着,毫无希望地活着。

    可能是觉察到气氛有些凝滞,月泠开口道:“我会告诉你的。”

    春汐笑了,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了那支反反复复就是没有被点燃的女士香烟,只当月泠说的话是在放屁。

    月泠看着她,上前了两步,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这个?”春汐将烟递了上去,笑道:“我不抽烟,这是安河给我的——哦,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安先生。”

    见春汐主动提起安河,月泠也顺着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认识吧?感觉程二还挺害怕他的。”

    “确实。”春汐点点头,“因为他妹妹的原因,我接受他的照顾。仅此而已。”

    “不过——”春汐顿了一下,眼神落在那支烟上,“程二他们以为安河喜欢我,所以才不敢动我,你能明白这串逻辑吗?”

    “明白......”月泠陷入沉思,将烟递了回去。

    这支烟和文森特给自己的那支很像,不过有所不同的是,春汐的这支,香味更浓郁一些,文森特的和这个相比略显寡淡。

    “我也见过这种烟。”

    月泠的率先开口让春汐有些出乎预料,她以为月泠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愿意相信自己呢。

    “哦?什么时候?”

    “我来这里之前。”月泠让自己的身子整个陷进沙发中,停顿着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我的母亲生病了,要花很多钱。当时有一个有钱人说可以资助我,作为交换,我要代替他的妹妹去一个地方。”

    “来之前我看见他抽过这样的烟。”月泠又补了一句,“锡箔纸上带着蜜蜂的图案。”

    春汐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她身体前倾,更加靠近了一些月泠。月泠默契地靠前,只听春汐压低声音道:“你一定在这之前就见过这个烟,快想想!”

    她说得急切,月泠也怔愣了一瞬,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两个月前就见过同样有着这个烟的人。”

    “那就对了......”春汐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那就对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才决定送你进来,但我现在才真的确定了你的身份。”

    月泠不明白春汐在说什么,不过自己倒是能回答一些春汐的疑问,“文森特的父亲死了,他才刚死,我就来了。”

    “他?怎么会是他?难道不应该是陆先生吗?”春汐见月泠满脸疑惑,也知道自己刚刚和她说的事情包含了太多信息,只能一点一点地解释给她听。

    “你是陆先生带过来的,程二为了自己的目的,本来应该让你死的。所以知道当时死的人是景心之后我非常惊讶。不过现在想想,应该是青姐故意放错了消息,这才让景心成了众矢之的。”

    “那我......”

    “没错,景心是替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