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距离月泠戒烟成功已经过去了七年。为了不让母亲知道自己的坏习惯，她只有在感受到巨大压力的时候才会有戒断反应。
可现在不却是什么适合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快感的时候。
月泠尖锐的指甲猛地戳刺了一下自己手心的伤疤，待到脑中清醒了一些的时候，她便就着杨奇的手将杯中的酒全部喝下。
坐在一旁的春汐看着两人的互动，自然也察觉到了月泠的细微变化。不过让她更加在意的是那个倒酒的男人，从杨奇端起酒杯开始，他整个人的身子就开始微微颤抖。
见月泠没有什么反应，杨奇也毫不留恋地松开了拦住月泠的时候，冷声道：“老三。”
“大......大哥。”月泠这才知道老三就是那个倒酒的男人。
她嘴角随意地勾了一下，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杨奇旁边的那个男人将自己和杨奇的酒杯调换了位置。而这个倒酒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紧张，可他又不像是被欺凌的角色。
可是月泠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群人，所以也只是在心中存了些疑惑而已。
不过，当杨奇非要让月泠喝下这杯酒的时候，月泠瞬间就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你向来是他们几个里面胆子最小的。我今天确实是对你抱了希望才听了你的提议来的这里。不过没想到你连在杀我这件事上，也那么窝囊。”
随着话音落下，酒杯就这样被杨奇重重地砸在玻璃桌上，就像法官判决时敲下的锤音，宣判了那个老三的死刑。
老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膝行到杨奇的脚边。
“大哥！大哥我糊涂啊！大哥！”老三连滚带爬地跪在杨奇脚边，不顾形象地抱着杨奇的小腿，甚至将旁边的春汐也挤到了一边。
他哭得凄惨，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拿出来给杨奇表忠心。月泠甚至有种他的鼻涕眼泪已经甩到自己脸上的错觉。
杨奇却没有和他扯犊子的想法，左脚一蹬就往老三的心窝子踹过去，老三被蹬在玻璃茶几上，连带着茶几也被推出去了半米。
不等杨奇说话，老三又捂着胸口冲了上来，接着抱住杨奇的腿开始哭嚎，“大哥！大哥我也是鬼迷心窍，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杨奇舔着嘴角，愣是没有把人踢出去，旁边两人见状上前将人拉到一旁，其中一人道：“大哥，杀了？”
“杀不得，杀不得。”杨奇像个笑面虎，就算是谈论起别人生死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没有下来一丝一毫。，“这里是他程老二的地盘，我要是在这里杀人，他能弄死我。”
“是不是，老三？”
老三被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哆哆嗦嗦着将那几句求饶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也是，那带回去处理了？”那人想了一下，低头看着老三，“你觉得怎么样？”
就像杨奇说的那样，老三这个人属实窝囊，几人在这里单是嘴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老三就被吓坏了，在身下的地板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一摊水渍。
“真是个废物。”另一人嗤笑一声，往老三心窝子上猛踹了一脚，这下老三像是没了半条命，连絮叨的力气都被这一脚踹散了。
杨奇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了瑟瑟发抖的月泠身上。
月泠虽然知道自己会被盯上，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妞，来。”说着他往前一步，将月泠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把她推到老三面前，“哥哥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好把握。”
“杨哥，我我我......”月泠看着那个男人，短裙下的腿因为恐惧几乎变成了两根面条，就快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杨奇看着她，笑道：“吓着了？”月泠赶紧点点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杨奇。
“那你来。”杨奇又拽起春汐，因为惯性她差点被这样的力道撂倒在地。她抖如筛糠，也说着自己不敢。
然而杨奇并没有就这样放过春汐，不屑道：“我看安先生好像很喜欢你，不过就一张脸罢了，胆子这么小，到时候被吓死了可怎么办？”
春汐没有接话。杨奇也并不介意，接着道：“现在哥给你机会，你好好干。女人，还是有特点的玩起来才有意思。”
“杀了他。”
春汐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一直低着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该死的男人。
见春汐没有反应，杨奇笑得残忍，一巴掌扇了上去，紧接着那双擦了鞋油保养得当的黑色皮鞋就落了个鞋印在春汐的小腹上。
她单薄的身影立刻就像破碎的蝴蝶那样跌落在一旁。
“杀了他。”杨奇又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春汐和月泠的态度让老三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又开始不顾胸口撕扯的疼痛嚎叫起来。男人杀猪般的嚎叫让这个安静到只剩下肉体踢打声的房间瞬间热闹了起来。
杨奇被春汐脆弱的模样勾起了凌虐的劣根性，他抄起刚才喂酒给月泠的空杯子就往春汐的额头上砸去。
那一瞬间，月泠看到了景心，那个被两个男人殴打的景心，那个代替她去死的景心。
容不得月泠去想什么，在监牢，她是没有办法，可此时此刻，她有办法，而且办法早就已经明确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她抄起桌子上被换走的那杯酒便冲了上去，那人被禁锢着，原本因为哀嚎求饶而张大的嘴被月泠冰凉的手指捏住，毒酒就这样被全部灌了进去。
月泠紧紧地抓着那个玻璃杯，沿着杯壁流下的酒液甚至没有她的体温冰凉，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尖发白甚至发疼都没有分走她一丝的注意力。
老三的身子就像被实验的小白鼠那样软绵绵地瘫软了下去，嘴角吐出的白沫还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老三死了。
月泠杀死了他。
杨奇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因为脱力而跌坐在地上的月泠，伸手将月泠拉了起来，和蔼地问道：“月泠？哪两个字？”
说着杨奇将自己的手心摊在月泠面前，月泠睁着自己还有些没有回过神的眸子看着杨奇，在他的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好名字。”杨奇的表情十分满意，又拉着月泠看了半天，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一般，“你要是没主，我肯定带你走。”
月泠不敢接话，杨奇的这句话带着深层的意思，可现在她的脑子已经僵硬了，根本无法去想别的东西。
杨奇抬手拍了拍月泠惨白的小脸，笑道：“别哭丧着个脸，哥哥很满意你，下次来，我还来见你，好不好？”
“......好”月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却让杨奇不满地皱起了眉。他舌尖抵着牙根，道：“重新说。我不喜欢美人哭丧着脸。”
“好。”月泠这下已经冷静了很多，肾上腺素停止快速分泌之后，她整个人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真乖。”杨奇让那两人拖着老三，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门被重重关上，月泠才跟着重重地松了口气。
“你疯了......你疯了......”
春汐死死地盯着月泠，双手按压着小腹，身上的伤并不轻，因而她说话的时候气息还有些不稳。
因为过度紧张，她那涂着口红的嘴唇早已经干裂起皮，此时她开口说话间，那伤口甚至还渗出了血丝，又凝成血珠，最后在嘴唇摩擦间又被抹到一边。
“我不做，我们都会死。”月泠也跪坐在地上，眸光平静地与她对视，而双手紧紧地接着她瘦削的肩膀，“我没得选，你明白吗？”
“可你杀了人！”春汐猛地将月泠的手挥到一边，几乎是从喉咙中讲这句话挤了出来，“你杀了人！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月泠打断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吼道：“可以继续求饶装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杨奇打死是吗？”
春汐恐惧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刚才差点被杨奇打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然而此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她知道月泠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月泠没有将那杯毒酒灌给那个男人，那她就会死，甚至月泠也会因为拒绝杨奇而被处罚。
可月泠杀了人，甚至可以说月泠是为了自己才杀的人。
安淼，在这里活着真的好难。
见春汐沉默下来，月泠也呼出一口浊气，将春汐的眼泪擦干净，道：“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莫月泠，你知道吗？在蜂巢，只要你杀了第一个人，就很难不去杀第二个人，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杨奇会把你当做刽子手，他不会放过你的。”
春汐的语气中满是绝望，看向月泠的眼神中也带着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的。没关系。”月泠将春汐扶起来，道：“可我们还是要向前看，要活着，就不能被这些东西绊住。”
月泠的语气严肃却也柔和，小脸冷若冰霜的模样就像冬日里的冷风，将春汐脑中蒙着的雾气吹散。
“我们现在要去见程二，一定要在杨奇之前。”
预定好的时间还没有到，因而林木并没有守在门口等着接两人。春汐抿着唇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月泠拉着她的手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将春汐带到了之前自己做了标记的那个房间。
春汐看出月泠走到这里之后就迷路了，她道：“跟我走吧。这里我就认识了。”
月泠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待会儿看到程二，你哭就行了。剩下的让我来说。”
春汐背对着月泠点了点头，因为走动牵扯伤口，春汐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程二看到二人的时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月泠看着程二，一颗心无限下坠，难道她们还是没有赶上吗？
“找我？”程二看着从进来开始就默默流泪的春汐，心里一阵厌恶。
月泠上前一步，对着程二道：“二哥，人是我杀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程二听完之后更是一头雾水，他看了看月泠，又看了看春汐，反而道：“林木呢？林木没有带你们回去吗？”
林木？林木不应该还没来吗？
春汐像是想到了什么，抹着眼泪冲了上来，语气急切到程二差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二哥，林木被杨奇带走了！呜呜呜，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林木。”
见程二表情微变，春汐知道自己说对了。
之前就有姐妹说杨奇这个人好像不喜欢女人，他身边最多的是年纪小的漂亮小男孩。可春汐也没想到杨奇居然敢在北馆杀了人之后还带走了程二最看重的林木。
可让春汐和月泠都没有想到的是程二居然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者有些别的表示，他只是问道：“刚刚说杀人，怎么了？”
程二主动转移话题，月泠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程二的话讲下去，从进房间开始说起，月泠将当时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了个明白。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隐藏了她早就知道酒杯被调换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那杯酒里面有毒？”程二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锐利的眼神扫向月泠，直接点出了最重要的一个点。
“我......我猜的。因为我喝了酒没有事，所以杨先生才朝那个人发怒的。而且当时桌子上的杯子只有那个是完好的，所以......”
非常完美的回答，程二再怎么怀疑也只能因为不在现场作罢了。月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运气很好的笨蛋，而春汐看上去就是另一个倒霉又可怜的笨蛋。
“知道了。先回去，别乱说话。”程二打发了二人，月泠和春汐两人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了程二的办公室。
“春汐——”月泠刚准备说什么，春汐就转身过来道：“嘘。回去说。”
可现在不却是什么适合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快感的时候。
月泠尖锐的指甲猛地戳刺了一下自己手心的伤疤，待到脑中清醒了一些的时候，她便就着杨奇的手将杯中的酒全部喝下。
坐在一旁的春汐看着两人的互动，自然也察觉到了月泠的细微变化。不过让她更加在意的是那个倒酒的男人，从杨奇端起酒杯开始，他整个人的身子就开始微微颤抖。
见月泠没有什么反应，杨奇也毫不留恋地松开了拦住月泠的时候，冷声道：“老三。”
“大......大哥。”月泠这才知道老三就是那个倒酒的男人。
她嘴角随意地勾了一下，刚刚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杨奇旁边的那个男人将自己和杨奇的酒杯调换了位置。而这个倒酒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紧张，可他又不像是被欺凌的角色。
可是月泠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这群人，所以也只是在心中存了些疑惑而已。
不过，当杨奇非要让月泠喝下这杯酒的时候，月泠瞬间就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你向来是他们几个里面胆子最小的。我今天确实是对你抱了希望才听了你的提议来的这里。不过没想到你连在杀我这件事上，也那么窝囊。”
随着话音落下，酒杯就这样被杨奇重重地砸在玻璃桌上，就像法官判决时敲下的锤音，宣判了那个老三的死刑。
老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膝行到杨奇的脚边。
“大哥！大哥我糊涂啊！大哥！”老三连滚带爬地跪在杨奇脚边，不顾形象地抱着杨奇的小腿，甚至将旁边的春汐也挤到了一边。
他哭得凄惨，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拿出来给杨奇表忠心。月泠甚至有种他的鼻涕眼泪已经甩到自己脸上的错觉。
杨奇却没有和他扯犊子的想法，左脚一蹬就往老三的心窝子踹过去，老三被蹬在玻璃茶几上，连带着茶几也被推出去了半米。
不等杨奇说话，老三又捂着胸口冲了上来，接着抱住杨奇的腿开始哭嚎，“大哥！大哥我也是鬼迷心窍，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杨奇舔着嘴角，愣是没有把人踢出去，旁边两人见状上前将人拉到一旁，其中一人道：“大哥，杀了？”
“杀不得，杀不得。”杨奇像个笑面虎，就算是谈论起别人生死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也没有下来一丝一毫。，“这里是他程老二的地盘，我要是在这里杀人，他能弄死我。”
“是不是，老三？”
老三被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哆哆嗦嗦着将那几句求饶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也是，那带回去处理了？”那人想了一下，低头看着老三，“你觉得怎么样？”
就像杨奇说的那样，老三这个人属实窝囊，几人在这里单是嘴上你一言我一语的，老三就被吓坏了，在身下的地板上甚至还能隐约看到一摊水渍。
“真是个废物。”另一人嗤笑一声，往老三心窝子上猛踹了一脚，这下老三像是没了半条命，连絮叨的力气都被这一脚踹散了。
杨奇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了瑟瑟发抖的月泠身上。
月泠虽然知道自己会被盯上，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小妞，来。”说着他往前一步，将月泠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把她推到老三面前，“哥哥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好把握。”
“杨哥，我我我......”月泠看着那个男人，短裙下的腿因为恐惧几乎变成了两根面条，就快要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杨奇看着她，笑道：“吓着了？”月泠赶紧点点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杨奇。
“那你来。”杨奇又拽起春汐，因为惯性她差点被这样的力道撂倒在地。她抖如筛糠，也说着自己不敢。
然而杨奇并没有就这样放过春汐，不屑道：“我看安先生好像很喜欢你，不过就一张脸罢了，胆子这么小，到时候被吓死了可怎么办？”
春汐没有接话。杨奇也并不介意，接着道：“现在哥给你机会，你好好干。女人，还是有特点的玩起来才有意思。”
“杀了他。”
春汐站在原地没有动，甚至一直低着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该死的男人。
见春汐没有反应，杨奇笑得残忍，一巴掌扇了上去，紧接着那双擦了鞋油保养得当的黑色皮鞋就落了个鞋印在春汐的小腹上。
她单薄的身影立刻就像破碎的蝴蝶那样跌落在一旁。
“杀了他。”杨奇又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春汐和月泠的态度让老三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又开始不顾胸口撕扯的疼痛嚎叫起来。男人杀猪般的嚎叫让这个安静到只剩下肉体踢打声的房间瞬间热闹了起来。
杨奇被春汐脆弱的模样勾起了凌虐的劣根性，他抄起刚才喂酒给月泠的空杯子就往春汐的额头上砸去。
那一瞬间，月泠看到了景心，那个被两个男人殴打的景心，那个代替她去死的景心。
容不得月泠去想什么，在监牢，她是没有办法，可此时此刻，她有办法，而且办法早就已经明确地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她抄起桌子上被换走的那杯酒便冲了上去，那人被禁锢着，原本因为哀嚎求饶而张大的嘴被月泠冰凉的手指捏住，毒酒就这样被全部灌了进去。
月泠紧紧地抓着那个玻璃杯，沿着杯壁流下的酒液甚至没有她的体温冰凉，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尖发白甚至发疼都没有分走她一丝的注意力。
老三的身子就像被实验的小白鼠那样软绵绵地瘫软了下去，嘴角吐出的白沫还带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老三死了。
月泠杀死了他。
杨奇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因为脱力而跌坐在地上的月泠，伸手将月泠拉了起来，和蔼地问道：“月泠？哪两个字？”
说着杨奇将自己的手心摊在月泠面前，月泠睁着自己还有些没有回过神的眸子看着杨奇，在他的手心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名字！好名字。”杨奇的表情十分满意，又拉着月泠看了半天，像是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中一般，“你要是没主，我肯定带你走。”
月泠不敢接话，杨奇的这句话带着深层的意思，可现在她的脑子已经僵硬了，根本无法去想别的东西。
杨奇抬手拍了拍月泠惨白的小脸，笑道：“别哭丧着个脸，哥哥很满意你，下次来，我还来见你，好不好？”
“......好”月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却让杨奇不满地皱起了眉。他舌尖抵着牙根，道：“重新说。我不喜欢美人哭丧着脸。”
“好。”月泠这下已经冷静了很多，肾上腺素停止快速分泌之后，她整个人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真乖。”杨奇让那两人拖着老三，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门被重重关上，月泠才跟着重重地松了口气。
“你疯了......你疯了......”
春汐死死地盯着月泠，双手按压着小腹，身上的伤并不轻，因而她说话的时候气息还有些不稳。
因为过度紧张，她那涂着口红的嘴唇早已经干裂起皮，此时她开口说话间，那伤口甚至还渗出了血丝，又凝成血珠，最后在嘴唇摩擦间又被抹到一边。
“我不做，我们都会死。”月泠也跪坐在地上，眸光平静地与她对视，而双手紧紧地接着她瘦削的肩膀，“我没得选，你明白吗？”
“可你杀了人！”春汐猛地将月泠的手挥到一边，几乎是从喉咙中讲这句话挤了出来，“你杀了人！你明明可以——”
“可以什么？”月泠打断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吼道：“可以继续求饶装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杨奇打死是吗？”
春汐恐惧的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刚才差点被杨奇打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然而此时，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她知道月泠说的都是对的。如果月泠没有将那杯毒酒灌给那个男人，那她就会死，甚至月泠也会因为拒绝杨奇而被处罚。
可月泠杀了人，甚至可以说月泠是为了自己才杀的人。
安淼，在这里活着真的好难。
见春汐沉默下来，月泠也呼出一口浊气，将春汐的眼泪擦干净，道：“别想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莫月泠，你知道吗？在蜂巢，只要你杀了第一个人，就很难不去杀第二个人，甚至第三个，第四个......”
“杨奇会把你当做刽子手，他不会放过你的。”
春汐的语气中满是绝望，看向月泠的眼神中也带着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的。没关系。”月泠将春汐扶起来，道：“可我们还是要向前看，要活着，就不能被这些东西绊住。”
月泠的语气严肃却也柔和，小脸冷若冰霜的模样就像冬日里的冷风，将春汐脑中蒙着的雾气吹散。
“我们现在要去见程二，一定要在杨奇之前。”
预定好的时间还没有到，因而林木并没有守在门口等着接两人。春汐抿着唇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月泠拉着她的手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将春汐带到了之前自己做了标记的那个房间。
春汐看出月泠走到这里之后就迷路了，她道：“跟我走吧。这里我就认识了。”
月泠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待会儿看到程二，你哭就行了。剩下的让我来说。”
春汐背对着月泠点了点头，因为走动牵扯伤口，春汐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程二看到二人的时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月泠看着程二，一颗心无限下坠，难道她们还是没有赶上吗？
“找我？”程二看着从进来开始就默默流泪的春汐，心里一阵厌恶。
月泠上前一步，对着程二道：“二哥，人是我杀的。你要罚就罚我吧。”
程二听完之后更是一头雾水，他看了看月泠，又看了看春汐，反而道：“林木呢？林木没有带你们回去吗？”
林木？林木不应该还没来吗？
春汐像是想到了什么，抹着眼泪冲了上来，语气急切到程二差点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二哥，林木被杨奇带走了！呜呜呜，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林木。”
见程二表情微变，春汐知道自己说对了。
之前就有姐妹说杨奇这个人好像不喜欢女人，他身边最多的是年纪小的漂亮小男孩。可春汐也没想到杨奇居然敢在北馆杀了人之后还带走了程二最看重的林木。
可让春汐和月泠都没有想到的是程二居然没有再追问下去，或者有些别的表示，他只是问道：“刚刚说杀人，怎么了？”
程二主动转移话题，月泠也只能硬着头皮顺着程二的话讲下去，从进房间开始说起，月泠将当时的情况完完整整地说了个明白。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隐藏了她早就知道酒杯被调换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那杯酒里面有毒？”程二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锐利的眼神扫向月泠，直接点出了最重要的一个点。
“我......我猜的。因为我喝了酒没有事，所以杨先生才朝那个人发怒的。而且当时桌子上的杯子只有那个是完好的，所以......”
非常完美的回答，程二再怎么怀疑也只能因为不在现场作罢了。月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运气很好的笨蛋，而春汐看上去就是另一个倒霉又可怜的笨蛋。
“知道了。先回去，别乱说话。”程二打发了二人，月泠和春汐两人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了程二的办公室。
“春汐——”月泠刚准备说什么，春汐就转身过来道：“嘘。回去说。”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