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陆琴寒要走了。
月泠并不熟悉这里，见门口洛陶不在便也知道约定好的一个小时还没有到。
“你先走吧。我不认路。”月泠无奈地冲陆琴寒笑了一下。
“那我走了。”陆琴寒扫了眼月泠手上已经凝住的伤口，“处理一下，别死了。”说完也不管月泠什么表情，开门就直接离开了。
这里是最靠近东庭的房间，陆琴寒刚走到拐角，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林岚看上去一副受伤的模样，眼眶带着水红，像是哭过。
“陆先生......”
陆琴寒就这样看着她，随手打开了一个旁边的房门，道：“进来说。”
他对林岚的做法很不满意，虽说这里的监控并不全都由程二管控，可林岚的行为无疑是增加了风险。
“陆先生，是我......是我提出想见你的。”林岚泫然欲泣，就像带着露珠的玫瑰，让人心生怜爱，“可你为什么去见了莫月泠？”
“我现在不是来见你了吗？”陆琴寒有些不耐烦，然而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林岚闻言摇了摇头，紧挨着陆琴寒坐下，娇柔道：“不是的，如果我没有来，你不会来见我的。”说着林岚将手放在了陆琴寒的腿上，凑近道：“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所以呢？”陆琴寒扫过林岚眼角几欲落下的泪水，问道：“多少人想见我见不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说过保护你，我没有做到吗？”
“林岚，”陆琴寒抬手拍拍林岚的脸，冷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程五弄死了。”
“可是林木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林岚颤抖着声音道，“他活着回来了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林岚和林木的这点事，根本瞒不住陆琴寒。
当年她背叛的时候可是眼睛都不眨，现在发现一切有脱轨的迹象之后又奢望陆琴寒会帮助自己。陆琴寒可不是冤大头，更何况重新接纳林岚，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你应该能猜到会发生这些事的吧？”陆琴寒将林岚的手拿开，耸肩道：“这么怕死，当初是怎么能这么爽快地背叛我的？”
“你也知道，我是赌局的操盘手之一。太偏袒一边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看着林岚越发僵硬的表情，陆琴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下，“你看你，这么聪明，已经有自己别的打算了，还来求我干什么？”
林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被陆琴寒三言两语直接道破。
安淼死之前不止对自己说了“景心”的事情，还说了蜂巢的秘密。虽然林岚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但在知道安淼是安河的妹妹之后，她便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我......”
“你好奇？”陆琴寒打断她的话，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又是我最重视的一颗棋子，告诉你也没什么。”
林岚拼命摇着头，用哀求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陆琴寒。
然而陆琴寒就像是看不懂林岚的意思那样，接着道：“安淼其实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其实我既是组成对局的人，也是下注的人。每一批带进来的人都是我的筹码。所以你们不要死，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奈何主人还有自己的想法。他喜欢看人斗人，想看斗蛐蛐，想看最后有谁能够摧毁蜂巢。”
看着林岚因为自己的话而微微缩小的瞳孔，陆琴寒笑道：“没错，主人建造蜂巢，就是为了看有没有人能够摧毁它。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
“你还想问什么？”陆琴寒大发慈悲地问道，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我能回答的都告诉你。”
“所以我们要杀了程二这件事，毫无意义是吗？”林岚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她不安地呼吸了两下，“杀了程二，我们也无法自由，是吗？”
“可以这样说。但我补充一点吧，杀掉程二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为了防止大家闲着没事干，主人看不到想看到的场面，所以我们参加对局的人都会给手下的棋子安排一点任务。”
“你原本是最有能力的。”陆琴寒可惜地摇摇头，叹道：“我特地把你从夜总会里捞出来，就是看你有潜力。可惜......”他啧啧叹息道。
林岚已经不敢去想陆琴寒话里的深层含义了。
莫月泠的出现早就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
那天从陆琴寒手上拿到莫月泠的照片的时候，林岚已经隐约有一种自己被放弃的预感了。可陆琴寒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清，再加上他出手帮自己解决了程五的麻烦，这让林岚不禁生出了侥幸心理。
“林岚，看在你帮我做事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劝你两句吧。”
“想两头通吃，也要看看对方的智商。不管是程二、程五......还是宁烨，都是这样。”
说完陆琴寒就起身离开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面色惨白的林岚身上。
在听到宁烨这两个字的瞬间，林岚脑子里只剩下了“完了”两个字。
瞒不住的，陆琴寒只用几句话就能告诉林岚一个道理，那就是她还不够资格去浑水摸鱼。
陆琴寒能知道安淼的遗言，能知道她的计划，能知道她的秘密，甚至还能知道她和宁烨暗地里的来往。而这不论是哪一条，都能让她陷入绝境。
再加上......那个秘密。
林岚猛地搓了两下自己的脸，直到冰凉的温度传到脑神经，她才感觉清醒了一些。
陆琴寒把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无疑是笃定了她不敢把这话说出去。她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会因为什么而死。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玉石俱焚的道理，她会亲自教给每一个人。
这边春汐在月泠走了没多久之后也接到了招待的工作。
不过来的人是晓真，见春汐凌乱着发的模样，她还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春汐你在忙吗？”
“没有没有，收拾一下。”春汐挡着门缝，问道：“怎么了？”
“安先生来见你了，收拾一下赶紧跟我走吧。”
春汐完全没有想到消失了这么久的安河会突然来找自己。这种不真实感一直到她真的见到安河的时候才稍微消失一些。
“怎么？忘了？”安河凑近离自己很远的春汐，笑道：“怎么感觉这么陌生？”
春汐看向安河，他跟之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多了几分随性，感觉他过得很好。
“那倒没有。就是之前你放我鸽子，现在有点记仇。”春汐主动靠近了安河，只是两人还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最近怎么样？你也知道我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安河说着这话，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渣男的感觉。
之前接触过的圈子里也不缺那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公子哥，他向来不屑于当那种来者不拒的人。
却没想到那些话现在也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春汐并不在意这些，她也谨慎地回答道：“托你的福，还挺好的。二哥对我也算不错。”
“跟别人的关系呢？”
安河说得随意，也并没有指名道姓，可春汐知道他说的是谁。
“和林岚还是老样子，和新来的月泠关系不错。”春汐靠在沙发上，接着道：“林岚之前跟安淼说过话，但她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安淼说了什么，说实话，挺讨厌她的。”
春汐这句话听上去像抱怨，实际上却在试探安河。
果然，安河听完春汐的话之后，拧了拧眉，问道：“安淼之前见过她？”
“你不知道吗？”春汐轻捂着嘴，惊讶道：“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好好说话。”安河看不得春汐做戏时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冷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安河在其他人面前，向来是随和的，这是他第一次对春汐冷下脸。
春汐像是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收敛了笑意，颤巍道：“安淼被枪决的前一天，曾经让二哥把林岚叫过去。”
“林岚回来之后感觉心情不太好，可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短短几句话，春汐把林岚和程二卖了个干干净净。
安河没有接话，只是斜睨着春汐，淡淡道：“没了？”
“没了。”春汐心跳如雷，却还要强撑着接受安河审视的视线。
“陆琴寒那小子今天去见莫月泠，而我来见你，你有什么想法吗？”安河起了逗弄春汐的心思，说话也拐弯抹角起来。
能有什么想法？只能说你们两个心有灵犀......不对。
春汐瞥见安河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心神。想起之前自己和月泠的猜想，以及陆琴寒出现的时机。春汐蓦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安河的眼神也跟看鬼一样。
“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安河和陆琴寒其实是一起的了。
知道安河也通过陆琴寒监听她们了。
知道安河其实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了。
“别那么紧张。”安河看着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春汐，安抚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其实我跟陆琴寒，说是一个阵营的，那也不是一个阵营的。我们就像......同事？”安河也没工作过，对这个词还比较陌生。他挥了挥手，春汐便坐了过去，将头靠在安河肩上。
“他不喜欢程二，但我还好。所以程二对我也算是尊敬。”安河的手轻抚着春汐的长发，接着道：“我对这里的一切其实并不感兴趣。因为这里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刺激，没有震动，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春汐摇摇头，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安河像是被气笑了，他轻拍了一下春汐的脑袋，“所以我才会把人放进北馆。不然看好戏，还得是最乱的南牢和西区。北馆太安静了。”说到这里，安河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你不一样。你虽然是我的金丝雀，但却跟陆老三的小宝贝走得很近。有点好奇你的立场是什么。”
“月泠不知道自己是陆先生的——嗯，‘小宝贝’。”春汐的嘴有点别扭，总觉得怪怪的。
“没关系，现在应该知道了。”安河听出了春汐的别扭，笑道，“如果莫月泠准备杀掉程二，你会帮她吗？”
春汐没有犹豫，她认真地看着安河，道：“不会。”
预料之外的答案，安河惊奇道：“帮忙而已，也不用你亲自动手。”
“朋友嘛，帮帮忙，也很正常。”
“可我不想死。”
“哦？原来是因为怕死啊。”
“那也不是。”春汐勾唇道，“死了不就不能知道安淼是什么原因死的了吗？总是不能让朋友不明不白死掉的。”
安河沉默了。
“如果知道了呢？”
“我会杀了那个人。”
“不管是谁？”
“不管是谁。”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跟安淼关系这么好。有你这样的朋友，安淼可真是幸运。”安河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他监视安淼，时刻关注安淼的动态，自然知道春汐和安淼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变成朋友的。
春汐可不像看起来那样。
故意忽视安河的语气，春汐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原来安淼有你这样一个富家哥哥。”一边说着，春汐想起了安淼信中的那句“我爱你”，看向安河的眼神也微变。
只是当安河看去的时候，春汐的眸色已然恢复正常，“你和安淼的关系好吗？”
安河看着她，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好的。”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吗？”
春汐露出一副口是心非的表情，淡淡道：“没有。”
“说谎。”
“你说是就是吧。我再怎么好奇，也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就算曾经怀疑过，也不会乱说。
安河紧盯着春汐的眸子，良久才失笑道：“陆琴寒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或者让月泠转告。”
安河拍拍她的脑袋，笑道：“他害羞。”接着他便道：“他让你离林岚远一点。”
月泠并不熟悉这里，见门口洛陶不在便也知道约定好的一个小时还没有到。
“你先走吧。我不认路。”月泠无奈地冲陆琴寒笑了一下。
“那我走了。”陆琴寒扫了眼月泠手上已经凝住的伤口，“处理一下，别死了。”说完也不管月泠什么表情，开门就直接离开了。
这里是最靠近东庭的房间，陆琴寒刚走到拐角，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林岚看上去一副受伤的模样，眼眶带着水红，像是哭过。
“陆先生......”
陆琴寒就这样看着她，随手打开了一个旁边的房门，道：“进来说。”
他对林岚的做法很不满意，虽说这里的监控并不全都由程二管控，可林岚的行为无疑是增加了风险。
“陆先生，是我......是我提出想见你的。”林岚泫然欲泣，就像带着露珠的玫瑰，让人心生怜爱，“可你为什么去见了莫月泠？”
“我现在不是来见你了吗？”陆琴寒有些不耐烦，然而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林岚闻言摇了摇头，紧挨着陆琴寒坐下，娇柔道：“不是的，如果我没有来，你不会来见我的。”说着林岚将手放在了陆琴寒的腿上，凑近道：“你说过会保护我的。”
“所以呢？”陆琴寒扫过林岚眼角几欲落下的泪水，问道：“多少人想见我见不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说过保护你，我没有做到吗？”
“林岚，”陆琴寒抬手拍拍林岚的脸，冷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程五弄死了。”
“可是林木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林岚颤抖着声音道，“他活着回来了只会让我死得更快。”
林岚和林木的这点事，根本瞒不住陆琴寒。
当年她背叛的时候可是眼睛都不眨，现在发现一切有脱轨的迹象之后又奢望陆琴寒会帮助自己。陆琴寒可不是冤大头，更何况重新接纳林岚，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你应该能猜到会发生这些事的吧？”陆琴寒将林岚的手拿开，耸肩道：“这么怕死，当初是怎么能这么爽快地背叛我的？”
“你也知道，我是赌局的操盘手之一。太偏袒一边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看着林岚越发僵硬的表情，陆琴寒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下，“你看你，这么聪明，已经有自己别的打算了，还来求我干什么？”
林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被陆琴寒三言两语直接道破。
安淼死之前不止对自己说了“景心”的事情，还说了蜂巢的秘密。虽然林岚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但在知道安淼是安河的妹妹之后，她便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我......”
“你好奇？”陆琴寒打断她的话，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又是我最重视的一颗棋子，告诉你也没什么。”
林岚拼命摇着头，用哀求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陆琴寒。
然而陆琴寒就像是看不懂林岚的意思那样，接着道：“安淼其实只是说对了一部分。其实我既是组成对局的人，也是下注的人。每一批带进来的人都是我的筹码。所以你们不要死，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奈何主人还有自己的想法。他喜欢看人斗人，想看斗蛐蛐，想看最后有谁能够摧毁蜂巢。”
看着林岚因为自己的话而微微缩小的瞳孔，陆琴寒笑道：“没错，主人建造蜂巢，就是为了看有没有人能够摧毁它。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
“你还想问什么？”陆琴寒大发慈悲地问道，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我能回答的都告诉你。”
“所以我们要杀了程二这件事，毫无意义是吗？”林岚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了，她不安地呼吸了两下，“杀了程二，我们也无法自由，是吗？”
“可以这样说。但我补充一点吧，杀掉程二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为了防止大家闲着没事干，主人看不到想看到的场面，所以我们参加对局的人都会给手下的棋子安排一点任务。”
“你原本是最有能力的。”陆琴寒可惜地摇摇头，叹道：“我特地把你从夜总会里捞出来，就是看你有潜力。可惜......”他啧啧叹息道。
林岚已经不敢去想陆琴寒话里的深层含义了。
莫月泠的出现早就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
那天从陆琴寒手上拿到莫月泠的照片的时候，林岚已经隐约有一种自己被放弃的预感了。可陆琴寒的态度始终暧昧不清，再加上他出手帮自己解决了程五的麻烦，这让林岚不禁生出了侥幸心理。
“林岚，看在你帮我做事这么长时间的份上，我劝你两句吧。”
“想两头通吃，也要看看对方的智商。不管是程二、程五......还是宁烨，都是这样。”
说完陆琴寒就起身离开了，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面色惨白的林岚身上。
在听到宁烨这两个字的瞬间，林岚脑子里只剩下了“完了”两个字。
瞒不住的，陆琴寒只用几句话就能告诉林岚一个道理，那就是她还不够资格去浑水摸鱼。
陆琴寒能知道安淼的遗言，能知道她的计划，能知道她的秘密，甚至还能知道她和宁烨暗地里的来往。而这不论是哪一条，都能让她陷入绝境。
再加上......那个秘密。
林岚猛地搓了两下自己的脸，直到冰凉的温度传到脑神经，她才感觉清醒了一些。
陆琴寒把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无疑是笃定了她不敢把这话说出去。她是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会因为什么而死。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玉石俱焚的道理，她会亲自教给每一个人。
这边春汐在月泠走了没多久之后也接到了招待的工作。
不过来的人是晓真，见春汐凌乱着发的模样，她还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春汐你在忙吗？”
“没有没有，收拾一下。”春汐挡着门缝，问道：“怎么了？”
“安先生来见你了，收拾一下赶紧跟我走吧。”
春汐完全没有想到消失了这么久的安河会突然来找自己。这种不真实感一直到她真的见到安河的时候才稍微消失一些。
“怎么？忘了？”安河凑近离自己很远的春汐，笑道：“怎么感觉这么陌生？”
春汐看向安河，他跟之前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多了几分随性，感觉他过得很好。
“那倒没有。就是之前你放我鸽子，现在有点记仇。”春汐主动靠近了安河，只是两人还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最近怎么样？你也知道我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安河说着这话，突然有一种自己是渣男的感觉。
之前接触过的圈子里也不缺那种换女人如换衣服的公子哥，他向来不屑于当那种来者不拒的人。
却没想到那些话现在也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春汐并不在意这些，她也谨慎地回答道：“托你的福，还挺好的。二哥对我也算不错。”
“跟别人的关系呢？”
安河说得随意，也并没有指名道姓，可春汐知道他说的是谁。
“和林岚还是老样子，和新来的月泠关系不错。”春汐靠在沙发上，接着道：“林岚之前跟安淼说过话，但她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安淼说了什么，说实话，挺讨厌她的。”
春汐这句话听上去像抱怨，实际上却在试探安河。
果然，安河听完春汐的话之后，拧了拧眉，问道：“安淼之前见过她？”
“你不知道吗？”春汐轻捂着嘴，惊讶道：“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好好说话。”安河看不得春汐做戏时那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冷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安河在其他人面前，向来是随和的，这是他第一次对春汐冷下脸。
春汐像是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收敛了笑意，颤巍道：“安淼被枪决的前一天，曾经让二哥把林岚叫过去。”
“林岚回来之后感觉心情不太好，可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短短几句话，春汐把林岚和程二卖了个干干净净。
安河没有接话，只是斜睨着春汐，淡淡道：“没了？”
“没了。”春汐心跳如雷，却还要强撑着接受安河审视的视线。
“陆琴寒那小子今天去见莫月泠，而我来见你，你有什么想法吗？”安河起了逗弄春汐的心思，说话也拐弯抹角起来。
能有什么想法？只能说你们两个心有灵犀......不对。
春汐瞥见安河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心神。想起之前自己和月泠的猜想，以及陆琴寒出现的时机。春汐蓦地睁大了眼睛，看向安河的眼神也跟看鬼一样。
“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安河和陆琴寒其实是一起的了。
知道安河也通过陆琴寒监听她们了。
知道安河其实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了。
“别那么紧张。”安河看着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春汐，安抚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其实我跟陆琴寒，说是一个阵营的，那也不是一个阵营的。我们就像......同事？”安河也没工作过，对这个词还比较陌生。他挥了挥手，春汐便坐了过去，将头靠在安河肩上。
“他不喜欢程二，但我还好。所以程二对我也算是尊敬。”安河的手轻抚着春汐的长发，接着道：“我对这里的一切其实并不感兴趣。因为这里就像一潭死水，没有刺激，没有震动，什么都不会发生。”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春汐摇摇头，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安河像是被气笑了，他轻拍了一下春汐的脑袋，“所以我才会把人放进北馆。不然看好戏，还得是最乱的南牢和西区。北馆太安静了。”说到这里，安河还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你不一样。你虽然是我的金丝雀，但却跟陆老三的小宝贝走得很近。有点好奇你的立场是什么。”
“月泠不知道自己是陆先生的——嗯，‘小宝贝’。”春汐的嘴有点别扭，总觉得怪怪的。
“没关系，现在应该知道了。”安河听出了春汐的别扭，笑道，“如果莫月泠准备杀掉程二，你会帮她吗？”
春汐没有犹豫，她认真地看着安河，道：“不会。”
预料之外的答案，安河惊奇道：“帮忙而已，也不用你亲自动手。”
“朋友嘛，帮帮忙，也很正常。”
“可我不想死。”
“哦？原来是因为怕死啊。”
“那也不是。”春汐勾唇道，“死了不就不能知道安淼是什么原因死的了吗？总是不能让朋友不明不白死掉的。”
安河沉默了。
“如果知道了呢？”
“我会杀了那个人。”
“不管是谁？”
“不管是谁。”
“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跟安淼关系这么好。有你这样的朋友，安淼可真是幸运。”安河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他监视安淼，时刻关注安淼的动态，自然知道春汐和安淼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变成朋友的。
春汐可不像看起来那样。
故意忽视安河的语气，春汐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原来安淼有你这样一个富家哥哥。”一边说着，春汐想起了安淼信中的那句“我爱你”，看向安河的眼神也微变。
只是当安河看去的时候，春汐的眸色已然恢复正常，“你和安淼的关系好吗？”
安河看着她，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好的。”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吗？”
春汐露出一副口是心非的表情，淡淡道：“没有。”
“说谎。”
“你说是就是吧。我再怎么好奇，也知道好奇害死猫的道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就算曾经怀疑过，也不会乱说。
安河紧盯着春汐的眸子，良久才失笑道：“陆琴寒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或者让月泠转告。”
安河拍拍她的脑袋，笑道：“他害羞。”接着他便道：“他让你离林岚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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