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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高手,寂寞如雪!

    从书房去花厅的路上,贾瓒本是要随侍在李守中的身旁,但李家子弟实在是太热忱了,将贾瓒围住,不停地问问题,贾瓒不得不一一解答。

    “师叔,我读至第三卷了,也有诸多疑惑之处,可否请师叔解答?”一个李家子弟谦逊地问道。

    贾瓒摇摇头道,“我还不曾读得那么远,待我读到那里,我们再切磋。”

    虽如此,贾瓒依然很谦逊,见此,李家多数子弟对贾瓒很是钦佩。

    梅鼎铭与李秉易并肩走,李秉简和李秉方兄弟心情复杂地看着被簇拥的贾瓒,其春风得意越发映衬得兄长的失意消沉。

    李秉方不由得气道,“哼,小人得志罢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了这些,就在这里卖弄。”

    梅鼎铭皱了皱眉头,道,“话不可这样说,我也看过不少《春秋》注解,均无如此全面,可见他是下了功夫的。我辈读书人对勤奋好学者不可不尊重。”

    李秉易道,“梅兄所言甚是,我不曾见过如他这般既博学又强记,还勤奋用功的人,此人在,将来科举一途,便是我等的劲敌呢!”

    梅鼎铭哈哈大笑,“李兄如此说,谬矣!实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他今日才开始读《春秋》,若要下场,至少三年,三年后我等难不成还不曾中式?既不同科,何来劲敌一说呢?”

    梅鼎铭等人也是少年进学的天才,平时也是心高气傲,此时能够不与贾瓒同科,竟也像是松了一口气。

    李秉简兄弟此时也不得不服贾瓒了。

    用过饭,也不容贾瓒小憩,李家子弟再次与贾瓒探讨学问,贾瓒应接不暇,待李守中午睡后再来,贾瓒原以为可以向李守中请教学问了,谁知李守中让他继续讲《春秋》。

    “老师,学生今日来,原是要向老师请教的。”

    李守中略沉吟,将贾瓒上午讲的点评一番,“你所讲的十分详尽了,这些年为师博览群书,也博采众家之长,所讲也不能出你之右,我又有何可以教你呢?”

    贾瓒很不甘心,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成了李家送上门来的家庭教师了,“可是,学生所讲也都是他人之见,学生还是想听老师讲,如此,印象方深刻一些。”

    贾瓒已是及时地调整了自己的学习方法,他依旧每五日前来一次,一是听李守中的讲解,二是请教不解之处,三若有时间与李家子弟切磋学问。

    不过,第三条怕是做起来有些难,迄今为止,他并没有看到李家子弟中能有与他相提并论者。

    高手,寂寞如雪!

    李守中哈哈大笑,看出贾瓒的心思来,“你既有过目不忘之能,何来印象深刻一说?你姑且讲之,若有不备之处,我会补充。”

    贾瓒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不得不在李家讲学一日,至黄昏方散。

    贾瓒告辞离开,李家子弟将他送至巷口,贾家的马车走远了,李家子弟依旧目送着,久久不肯离去。

    林之孝吃惊不已,他早就从李家的下人口中得知今日一天,竟是瓒六爷在给李家子弟讲课,而不是李家太爷在教授瓒六爷,这就让林之孝想不通了。

    回到荣国府中,贾瓒先去梦坡斋向贾政回话,林之孝跟在其后,贾政先问了贾瓒读书如何,贾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道,“先生命我五日后再去。”

    贾政又问了林之孝李家的一些情况,林之孝懂贾政的心思,一一备述,贾政听闻李家还送了回礼,心头百感交集,随口问道,“哥儿今日在李家求学,可勤谨?”

    林之孝犹豫,不知如何答话。

    屋里的清客相公们见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朝这边望过来,其中詹光笑道,“头一日,怕是有不习惯之处?”

    贾政的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扔,怒目道,“沈先生为了你费尽心思让你拜李家为师,你如何就不能用功读书?”

    贾瓒很是委屈地道,“今日先生并没有给我讲书。”

    贾政却是听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以为李守中还是计较前尘往事,不肯教贾瓒,不由得悲哀地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

    林之孝知他误会了,忙在一旁道,“并非老爷想的那一般,今日六爷在李家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

    贾瓒忍不住腹诽,他又不是鸟,何来不鸣则已?

    贾政睁开眼睛,脸上有了笑意,“发生什么事了?”

    林之孝笑等着贾瓒说,贾瓒只好道,“原说的是老师让我先讲,讲过之后,老师再讲,谁知老师不肯再讲了,非要侄儿讲,侄儿讲了一整天。”

    贾政越听越糊涂,林之孝只好在一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虽道听途说,可除了一成夸张外,九成都是属实,眉飞色舞道,

    “听说还有梅翰林家的公子也在听呢,李家子弟满满当当坐了一书房,都在听咱家六爷讲书,人人都心服口服,李老太爷都夸六爷讲得好,说再也没有比六爷讲得更好的了。”

    贾政自是大喜,众清客大惊之余纷纷上前恭维贾政,贾政素是端方君子,摆摆手,“他还年少,经不得你们这般夸!”

    又呵斥林之孝,“哪有你说的这般,他才多大,读了几天书,就没有比他讲得好的了,这些话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林之孝却是笑呵呵地,“老爷别不信,这样的话,我是编不出来呢。”

    贾政见贾瓒低着头不语,无骄矜之色,他心头很是满意,如此方是做学问的样子,也有了个念头,问贾瓒道,“你在《春秋》上既是有这般悟性,我贾家子弟将来也多要从科举入仕,依我看,以后不如也专治《春秋》如何?”

    贾瓒对此并无异议,不过,他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今日在李家不但没有学到任何知识反而反而费了一天口舌,他担心贾政起什么念头,难道将来自己还要给贾家子弟讲《春秋》不成?

    “老爷所虑,侄儿以为是家族百年大计,侄儿断无不支持。有件事,侄儿在心头已经思量很久,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不当说?”

    “侄儿以为,义学当再请个先生了。瑞大哥一病不起,太爷分身乏术,义学里难以顾及。而读书一事,头悬梁锥刺股尚且不够,又岂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再,太爷年岁已大,将来瑞大哥痊愈,太爷可专司启蒙,而传授书经时文的先生,侄儿以为当聘一个年轻力壮,又有功名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