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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铜业联合会

    诺大宽敞的办公室。

    正中吊灯,如倒悬的钻石宝塔,层层叠叠,晶莹剔透,据说耗资百万美元之巨。

    红木办公桌面,约有五米长三米宽,黄铜底座,古色古香。办公桌上有一铜牛雕像占据了四分之一面积。三部电话机依次排开。宽大的台式电脑屏摆放左侧,一台笔记薄电脑在正中。右侧摞一沓厚薄不一的书籍。

    太师圈椅,黄铜椅腿,底下有轮,腾挪旋转自如。

    桌后倚墙一排紫檀书柜,九节紧挨,十余米长,高与屋顶齐平。玻璃柜门,通透明亮,正中三节,摆满厚重硬质精装书籍,多为艾荷巴宝州州长施约缅兹讲话集成。

    再往左两节,世界各国诗歌文学名箸济济一柜,书香浓郁,让硕大办公室为之一亮。

    再往右两节,各种证书奖牌奖杯,耀眼醒目,什么文明大奖、创新金奖、安全褒奖、保密嘉奖等等,以及各种文艺、体育、工艺、技能等大赛竞赛奖杯奖牌奖状。还有各类个人奖项证书,如新时代资本家、博拉兹好人、艾荷巴宝洲楷模、优秀诗人、美食鉴赏家、品酒特级大师、高尔夫高级裁判等等。

    最左边一节,各种酒具和世界名牌名酒琳琅满目。

    最右边一节,悬挂着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各式鹅毛笔,下面叠放着空白纸张和书法作品。

    桌子对面四五米处一溜单人、双人及多人高档皮质和布艺沙发以及石制铜制茶几。

    办公室地面铺有精制金色地毯,图案丰富华丽。

    房间内花卉盆景不多,但多为名贵品种,显得大气幽雅。一盆硕大君子兰和一盆发财树格外茂盛鲜活。

    有两处套屋,分别在书柜和沙发一侧,有精致包铜花黎木门隔断里外。

    这是博拉兹市铜业联合会会长雷尔夫的办公室。

    安德烈斜倚在沙发拐角,双眼似睁似闭,左耳戴着蓝牙耳机,不知道听着什么音乐让他似昏昏欲睡。他不知道又为何事被他这位黄帮二哥请来。

    雷尔夫端坐办公桌前,毛呢夹克外套下雪白衬衫,金丝眼镜下目光深不可测。

    “到近前来,你我兄弟,不要离远了。”

    也许是雷尔夫按动了机关,办公桌与茶几之间的空地上,突然二三平米大小的一方块地毯连同花岗岩石砖被自动揭起,一把包皮铜转椅缓缓从楼下升起来,转椅下的地毯又严丝无缝。

    这是个巧妙设计,楼下空间有一转轮,有五把不同样式的椅子篏在转轮上,由电动控制,按纽板在办公桌上。不同的人,享用软硬档次不同的椅子,可由按纽板上不同的按键选择升降使用。

    包皮铜转椅可算是这机关中最上档次的一把了。雷尔夫有时也只坐这一把,如为显示亲近,坐此椅上,面对沙发上的贵客。当然,最尊贵的人光临,如州一级的官员,则要让出自己的宝座,屈尊坐此椅上,聆听教诲。

    安德烈似不情愿,但也不得不遵从,上前坐到了转椅上,与雷尔夫近了,不自由感和不舒适感显然增强了,好在耳机里的音乐不断,缓解了不适。又坐椅子上慢悠悠转了几转,以显示自己淡定从容,乐在其中。

    “好音乐,要同享。”安德烈在听雷尔夫说话间,听到了房间里响起了与自己耳机里一样的音乐,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

    房间四角装有音响设备,低音炮的效果非常好。

    “老三啊,听说你与布斯布夫湖的那个死鸭子有瓜葛?”雷尔夫调低了房间里音乐的音量。

    “娱乐娱乐,调节调节身心。”安德烈翘起了二郎腿。

    “玩腻了,扔了即可,何必要撕。”雷尔夫似有怨言。

    安德烈一听,一下子直起腰身,说道:“我从来不杀毫无价值的人和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亚布夫被人抽干了血。”雷尔天似在怀疑所有被杀的人都是安德烈干的。

    “杀他,我早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安德烈要转动转椅,却动不了了。看来是雷尔夫按了

    止转按纽,转来转去,让雷尔夫发晕,更捕捉不到安德烈的脸上表情。

    “我在警局的线人,给我发来一个视频。是布斯布夫湖的那个沉车被撞掉进湖里的景头。你的手下做事不干净,不利索,丢了尾巴让人揪住了。我发给你,你看看。”雷尔夫显出生气的样子。

    “漏网之鱼。‘一棵树’烧死的不是亚布夫的手下,那个从湖里捡了条命的东西还活着,还把视频捅给了警察。我绕不了他。”安德烈没看雷尔夫发给他聊信上的视频。

    “亚布夫说了谎,死有余辜!”雷尔夫拍了拍桌子,又平静的说:“还好,是个片断,留了一手,看不出什么。只是杀他的人究竟是何人,手段高超,不露痕迹,我们的人做不出来。”

    “白帮也没有那样的高手。他与白帮的人勾勾搭搭,白帮也没有理由杀他啊,会是谁呢?”安德烈若有所思。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我的《小艾琳》呢?”

    “小艾琳?你的小情人?我哪知道你的小情人。”安德烈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傻。

    “雷诺阿的《小艾琳》”

    “雷诺阿是谁?一会说是你的小艾琳,一会又说雷诺阿的。把我搞湖涂了。”

    “画家雷诺阿。”雷尔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噢,想起来了,我对画家不感兴趣,我只崇拜音乐家,像施特劳斯、贝多芬,格什温,对,现在响的曲子就是格什温的。那幅画,《小艾琳》送给市长菲仁了。你让我送的,二哥。”

    “撒谎!去过博物馆吗?你送过去的两幅画,静静的都挂在墙上,捐赠者安德烈。有《小艾琳》吗?”雷尔夫有点激动的说。

    “那幅名画还在。我早料到那不通人情世故的菲仁市长是不会收的,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让你戴上骚帽子。文物收藏行贿的路子走不通。我用一幅假画,一幅不太名贵的代替了。《小艾琳》我还你。”安德烈显得淡定。

    “不用了,送给你。送礼收藏都由你。”

    “那太好了。多谢二哥。”

    “大侦探鲍更的儿子呢?”

    “我不知道。”

    “你绑架的,你不知道?”

    “是我支使亚布夫干的。本来是白帮鲁道夫先策划的,半道上被我们截胡了。”

    “说来听听。”雷尔夫似来了兴趣。

    “牛圈埋尸案天下大白,迪波伦很不爽,早就计划报复大侦探,警告鲍更收手,莫与他们继续对着干,所以让鲁道夫出手搞。我们的人传消息过来。我这样想。不能让白帮得手。倒也提醒了我,这是筹码。进则威摄警局,退一步要点赎金。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先下手为强,先走一步,让亚布夫去弄。亚布夫还扭扭捏捏的。我告他,‘一颗树’烧焦的,到底是不是你手下?你乖乖听我的,我就认了,是你手下。亚布夫皮软了,这才去做。”安德烈一五一十的说。

    “放票。”雷尔夫语气干脆。

    “放?不可能。弟兄白折腾了。要放,也不是现在。”安德烈回应果断。

    “目光短浅,井底之蛙。啥时候都仅仅瞅着脚底下那一坨坨。我们这么大产业,为何去搞那些小偷小摸,上不了台面的行径。要有大格局。要把我们的社会形象扭转过来。向明云光已给我透了个底,州议长已干预,凯文的广场项目有望扳过来,还有更大的好消息,州里已要求市府着手开发东西城楼盘和公寓保障楼建设,商住楼与公寓楼各占百分之五十,市政资金注入公寓楼。上面有意让迪波伦的公司中标西城房地产开发,而我们承接东城项目。大哥已发话,瞩咐我们尽早拿出拿地方案。铜业联合会总包,凯文,还有你分包,蛋糕还是要分着吃。所以,大哥交代,在这关健时刻,咱们,黄帮要一条心,且不可三心二意。同时,要管好手下,不能在此刻出乱子,惹麻烦。”雷尔夫循循善诱。

    “我也不知关在哪里,亚布夫做的,可他已死。”安德烈无奈的说,又辩解道:“好在我授意过亚布夫要以白帮的名义去干,不要留下我们的痕迹。警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千方百计打探出来,解救,送他回家。不要小看博拉兹市警察,人家也不是吃醋的。有鲍更大侦探坐镇,况且,此次涉及到他自己儿子头上。另外,告密的亚布夫手下,暂且容忍一下。我会找到他,让他交出完整视频。”

    房间里又响起《蓝色的多瑙河》的优美旋律。

    “知道啦,二哥。没有您的命令,我只干好本职工作,挖铜炼铜。”安德烈取下自己的耳机。

    “你可还记得这个人?”雷尔夫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掉转方向,让安德烈看到屏幕上播放着的一则新闻,是有关某市政府会议的场面。画面上端坐的一个人,安德烈看着似曾见过。

    “有个印象,在哪见过?”

    “霍普考普市长菲尼摩术。”

    “噢。想起来了,怎么?他还活着!”安德烈显得很惊讶。

    “人家活得好好的,还大有前途。前些日子听说住了一阵子医院,后在家待了些日子。现在小道消息,想来咱博拉兹市。”雷尔夫一副神秘的表情。

    “来干什么?报仇?”安德烈瞪大了眼晴。

    “当市长!这些人只会当官,还会干什么。”雷尔夫调侃道。

    “那菲仁呢?不干了?不是还有咱们的向明云光副市长嘛。”

    “菲仁,哼!像他这种不像人的人,官场上混不长的,至少在这片土地上。他想沽名钓誉,一心只想博得清廉虚名,也不想想这旯旮什么样的土壤环境,什么样的氛围传统,什么样的规矩习惯。不想与我们相融与共、同心同志,只能离开,请他走。但我们不能放弃改造他,消极等候城头变换霸王旗,当他还在位的时间内,要主动尽力拉他上岸,以尽可能减少我们的损失,争取更多的获利。向明云光,当然会角逐市长之位,他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在此地深耕多年,人脉广泛,但也是我们艾荷巴宝州最高长官施约缅兹最忌讳的,团团伙伙,拉帮结伴。因此,他想胜出,要看他的造化,还有他的经营。我们在他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培育,当然回报也不少。我们还要继续拴住他。但要有两手准备,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不能为了一颗树,而失去整片森林。所以我的意思,也是大哥之意,你跑一趟霍普考普,向菲尼摩术道歉,取得他的凉解,送上丰厚礼物,赠些公司干股,争取把他拉过来,以备后续之需,与我们共勉共进退。”雷尔夫分明给安德烈开了个动员会。

    “使命光荣,使命必达。”安德烈知道该退场离开了。

    “三弟,你对菲仁这次把我们赠送的名画移交博物馆,而不是在市府大厅曝光,如何看待?”雷尔夫站起来相送。

    “二哥,还是听听您的高见。”安德烈表现出少有的谦逊。

    “很出我的意外,也许这就是分水岭。独木难支。他会一步步妥协。我们要加把柴,推他一把,男人孤立他,美女去安慰,孤寂落莫时,悲悯的情怀是一把锋利之刃。可以关注关注他的身边人,市府办公室女主人,弄清他们之间的确切关系,对症下药。”雷尔夫扶了扶眼镜框,似在表明他有眼光。

    “明白,明白。大哥的音响设备不错,音色很正,听着舒服,哪家装的?改天我也来一套。”安德烈指指自己的耳朵。

    “明天,让他们过去给你装。等等,我还要送你一首诗。”雷尔夫要去取纸笔。

    安德烈赶紧拦住,忙说:“感谢,感谢。我脑瓜子笨,上次送我的,我还没悟透。你先好好想一首简单有意义的诗,写好后,我过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