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蜮界限
砰！砰！砰！……
机械的敲击声，如同命运的回响，晃动着生命最后游丝般的残焰。
刺耳的声响，听在他逐渐腐朽耳中却越来越小，仿佛遥远处传来的丧钟……
不规则的粗糙石块表面撕裂残破不堪的掌心，鲜血沿着石块棱角边缘流下、滴落——
铿！
与之前不同的敲击声响在仿佛隔了一层牛皮的听觉中响起，浑浊的双眼有些迟钝的转动，凝望向青铜色祭坛表面——石块尖端之下的裂痕，沾染了血迹的裂痕！
恍惚间，尚未来得及其它反应，周遭一切模糊颤动，好似一张被剧烈摇晃的镜面。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沉沦的天地，腐朽的建筑陈列，一方青铜色祭坛位于中央，似乎有一声仿佛落满了尘埃的叹息在耳畔响起……
转瞬，又似很久。
视野重新凝聚，一切依旧，却又似发生了一些不同。
潮湿清冷的空气沁入鼻腔，被深深吸入胸口。
感受着这明明不久前还视若寻常，此刻却仿佛久违一般清晰触感，纪忆抬起双手，光滑结实的皮肤几乎让他以为片刻前那腐朽绝望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幻。
然而祭坛表面的裂痕，以及上面的血迹，却证实着这一切的真实。
抛下石块，伸展十指，复又紧握。
双掌猛地捂住脸颊，半跪在祭坛上少年身体微微颤动。
片刻，又强自镇静下来。
手掌按在冰冷的祭坛表面撑起身体，重新打量起四周。
扭曲着将“视线”投注向祭坛的众多尸体依旧，却不见了原本笼罩此间的莹莹绿色幽光。
这让这处祭坛变得如同山林其它地域一样幽暗。
隐隐虫鸣自幽暗密林中传来，他转过身体，视野中却映入了之前不曾存在的景物————
一点点光亮从树木之间的幽暗中透出，溟濛如同蜡烛熄灭后残留在视野中的余晖。
瞳孔微缩，纪忆紧绷神经，向光亮处小心翼翼走去。
光亮传来的位置距离祭坛并不算远，而无论是在片刻前突兀出现，抑或是一直便在那里却被自己视而不见，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它们的不同寻常。
极力压抑的脚步声响中，光亮的来源逐渐展现在他的眼中，令纪忆的身体不由微微僵硬。
那是一朵朵巴掌大小，悬浮在半空，蜉蝣一样游动着的火焰。
它们三三两两，环绕在树干枝叶之间。
如若来自死亡之界的鬼灵！
然而这并非是令他震惊失态的根源——他的视线延着这一朵朵火焰向一侧延伸，彼此簇拥着如同巨灵打造的墙壁一样的一朵朵火焰，划过一道弧线，直至消失在远处一座山头之后。
另一边同样如此。
“这是……”
他无声喃喃，一个猜测出现在心中。
于是他借着这苍白泛灰的光亮，沿着坡地爬上附近一处山丘，回首四顾。
不出意外却又格外震撼的一幕映入眼中——
十余米高的，由一朵朵火焰所组成的“墙壁”，蔓延收拢，虽然有些部分被更高的山头遮挡，然而却可以大致看出整体轮廓——笼罩了附近一片山脉的圆环，苍白通透的色泽，似乎一幕屏障，将此间从这片大地之上分割而出！
呼吸微微沉重了些，他的视线又在“光墙”之内幽暗的山林间游移，脸上神色微动。
“原来是这样……”
在醒来之后，自己看似‘迷失方向’的‘逃离’，在神秘未知的力量影响下，不知不觉地始终在朝向背离光墙的方向行进——只是在这片光墙的内部，绕着圈子而已……
难怪最终鬼打墙一般又回到了祭坛那里。
半响，纪忆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光墙”之前。
盯着眼前一朵朵缓缓浮动的苍白泛灰色泽的火焰，深吸口气。
从自己之前的遭遇来看，被这片“光墙”圈在内部的这片山林，显然并非一处善地。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即便漂浮在眼前的火焰，隐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心神紧绷至极致，他蜷缩起腰背，竭力关注估算着四面八方苍灰色火焰的轨迹，踏入这道分割了内里的诡谲与未知外界的鬼蜮界限……
…………
脑海中已经传来阵阵刺痛。
长时间精神的极度紧绷，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对外界感知上的怪异疏离。
自进入“界限”以来，便再没有了鸟叫虫鸣，一切安静如同凝固。
脚下踩断每一根枯枝的声音，在他耳中，都清晰而又遥远。
甚至没有余力计算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不得不竭力避让浮动的灰焰，近乎龟速一样的移动，这片鬼蜮一样的林间在他的面前，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唯有灰焰接近时，瞬间刺骨的危急感，让他有些涣散的眼中光彩为之一清。
蓦地，一种毛骨悚然自心头升起。
那种熟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不久前让他绝望的那段时间。
视线之中的一切不知何时变得朦胧，似乎有另一片枯灰死寂的世界不断重叠过来，细碎的踏断枯枝声响入耳，本能地，他转头望向身后一侧的方向……
两道低垂的深灰近黑色的兜帽遮住了面容的身影，向这边接近着。
苍灰色的火焰在二者面前，变得温顺驯服，自主地环绕避让，如同两道幽灵掠过苍白的海洋。
斗篷人的位置是在相邻两座山丘间的山坳，很奇怪，明明存在着山体、树木的阻隔，纪忆的视线却似乎穿透了这一切，听到了微不可查的脚步声。
不同于真实肉眼中的世界，景象细节模糊不清，更像是以某种超感的方式，将直观的信息灌输入他的脑海。
又是一个恍惚，眼中的一切恢复正常。
然而那两道身影和彼此之间算不上遥远的距离，却让他的心中生出了迫在眉睫的危急感。
甚至随着他们的接近，附近的苍灰色火焰都躁动起来。
“那两个人……一定和那片荒芜死寂的世界存在某种联系！”
“他们是来找我的！”
纪忆无声自语，一丝丝凉意沁入心底。
机械的敲击声，如同命运的回响，晃动着生命最后游丝般的残焰。
刺耳的声响，听在他逐渐腐朽耳中却越来越小，仿佛遥远处传来的丧钟……
不规则的粗糙石块表面撕裂残破不堪的掌心，鲜血沿着石块棱角边缘流下、滴落——
铿！
与之前不同的敲击声响在仿佛隔了一层牛皮的听觉中响起，浑浊的双眼有些迟钝的转动，凝望向青铜色祭坛表面——石块尖端之下的裂痕，沾染了血迹的裂痕！
恍惚间，尚未来得及其它反应，周遭一切模糊颤动，好似一张被剧烈摇晃的镜面。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沉沦的天地，腐朽的建筑陈列，一方青铜色祭坛位于中央，似乎有一声仿佛落满了尘埃的叹息在耳畔响起……
转瞬，又似很久。
视野重新凝聚，一切依旧，却又似发生了一些不同。
潮湿清冷的空气沁入鼻腔，被深深吸入胸口。
感受着这明明不久前还视若寻常，此刻却仿佛久违一般清晰触感，纪忆抬起双手，光滑结实的皮肤几乎让他以为片刻前那腐朽绝望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幻。
然而祭坛表面的裂痕，以及上面的血迹，却证实着这一切的真实。
抛下石块，伸展十指，复又紧握。
双掌猛地捂住脸颊，半跪在祭坛上少年身体微微颤动。
片刻，又强自镇静下来。
手掌按在冰冷的祭坛表面撑起身体，重新打量起四周。
扭曲着将“视线”投注向祭坛的众多尸体依旧，却不见了原本笼罩此间的莹莹绿色幽光。
这让这处祭坛变得如同山林其它地域一样幽暗。
隐隐虫鸣自幽暗密林中传来，他转过身体，视野中却映入了之前不曾存在的景物————
一点点光亮从树木之间的幽暗中透出，溟濛如同蜡烛熄灭后残留在视野中的余晖。
瞳孔微缩，纪忆紧绷神经，向光亮处小心翼翼走去。
光亮传来的位置距离祭坛并不算远，而无论是在片刻前突兀出现，抑或是一直便在那里却被自己视而不见，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它们的不同寻常。
极力压抑的脚步声响中，光亮的来源逐渐展现在他的眼中，令纪忆的身体不由微微僵硬。
那是一朵朵巴掌大小，悬浮在半空，蜉蝣一样游动着的火焰。
它们三三两两，环绕在树干枝叶之间。
如若来自死亡之界的鬼灵！
然而这并非是令他震惊失态的根源——他的视线延着这一朵朵火焰向一侧延伸，彼此簇拥着如同巨灵打造的墙壁一样的一朵朵火焰，划过一道弧线，直至消失在远处一座山头之后。
另一边同样如此。
“这是……”
他无声喃喃，一个猜测出现在心中。
于是他借着这苍白泛灰的光亮，沿着坡地爬上附近一处山丘，回首四顾。
不出意外却又格外震撼的一幕映入眼中——
十余米高的，由一朵朵火焰所组成的“墙壁”，蔓延收拢，虽然有些部分被更高的山头遮挡，然而却可以大致看出整体轮廓——笼罩了附近一片山脉的圆环，苍白通透的色泽，似乎一幕屏障，将此间从这片大地之上分割而出！
呼吸微微沉重了些，他的视线又在“光墙”之内幽暗的山林间游移，脸上神色微动。
“原来是这样……”
在醒来之后，自己看似‘迷失方向’的‘逃离’，在神秘未知的力量影响下，不知不觉地始终在朝向背离光墙的方向行进——只是在这片光墙的内部，绕着圈子而已……
难怪最终鬼打墙一般又回到了祭坛那里。
半响，纪忆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光墙”之前。
盯着眼前一朵朵缓缓浮动的苍白泛灰色泽的火焰，深吸口气。
从自己之前的遭遇来看，被这片“光墙”圈在内部的这片山林，显然并非一处善地。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这样对自己说道。
即便漂浮在眼前的火焰，隐隐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心神紧绷至极致，他蜷缩起腰背，竭力关注估算着四面八方苍灰色火焰的轨迹，踏入这道分割了内里的诡谲与未知外界的鬼蜮界限……
…………
脑海中已经传来阵阵刺痛。
长时间精神的极度紧绷，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对外界感知上的怪异疏离。
自进入“界限”以来，便再没有了鸟叫虫鸣，一切安静如同凝固。
脚下踩断每一根枯枝的声音，在他耳中，都清晰而又遥远。
甚至没有余力计算究竟过了多长时间，不得不竭力避让浮动的灰焰，近乎龟速一样的移动，这片鬼蜮一样的林间在他的面前，似乎漫长得没有尽头。
唯有灰焰接近时，瞬间刺骨的危急感，让他有些涣散的眼中光彩为之一清。
蓦地，一种毛骨悚然自心头升起。
那种熟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不久前让他绝望的那段时间。
视线之中的一切不知何时变得朦胧，似乎有另一片枯灰死寂的世界不断重叠过来，细碎的踏断枯枝声响入耳，本能地，他转头望向身后一侧的方向……
两道低垂的深灰近黑色的兜帽遮住了面容的身影，向这边接近着。
苍灰色的火焰在二者面前，变得温顺驯服，自主地环绕避让，如同两道幽灵掠过苍白的海洋。
斗篷人的位置是在相邻两座山丘间的山坳，很奇怪，明明存在着山体、树木的阻隔，纪忆的视线却似乎穿透了这一切，听到了微不可查的脚步声。
不同于真实肉眼中的世界，景象细节模糊不清，更像是以某种超感的方式，将直观的信息灌输入他的脑海。
又是一个恍惚，眼中的一切恢复正常。
然而那两道身影和彼此之间算不上遥远的距离，却让他的心中生出了迫在眉睫的危急感。
甚至随着他们的接近，附近的苍灰色火焰都躁动起来。
“那两个人……一定和那片荒芜死寂的世界存在某种联系！”
“他们是来找我的！”
纪忆无声自语，一丝丝凉意沁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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