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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原是故人

    踏入修行这个诱惑对姜孤来说太大了,容不得他不答应,即使他明知道自己的实力根本不配成为这修行教师组的老师。

    王守仁又引来一注热水灌入姜孤的茶盏中,测斜手掌伸于茶盏一旁,微笑道:“不用这么激动,坐下吧,关于你的灵脉,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还有?”姜孤双腿不断抖动,强压住心中的兴奋之意坐下。

    “嗯,你知道的,人呼吸的空气并不干净,其中也会有杂质污秽。”

    王守仁浅喝一口茶水,继续道:“天地间的灵气就好似你呼吸的空气一样,一般来说,修士将灵气引入灵脉转化成灵力时,灵气中的杂质会驳杂修士的灵力,如此发挥出的武技效果也会打折扣。”

    “但这并不是它最大的危害。最要命的是,这些杂质会在修士的灵脉之中不断积累,堵塞灵脉,严重时甚至会毁掉一个修士的修为,不管你修为有多高,哪怕是天璇境界也不例外。”

    “这么严重!?”

    姜孤有些被吓到了。天璇境修士那是什么人,那个个都是能在大世界横着走的存在,结果他们竟然也会灵气中的杂质而修为尽失。

    王守仁笑了笑,道:“结果虽是这么严重,但是你不用担心,依靠着各种各样的引气法门,法阵、法宝、丹药等方法,都能帮助修士在引气时过滤掉大部分杂质。”

    祭酒大人话语虽然轻松,可姜孤心中已然有了些不妙的猜测,方才激动抖动的双腿也停止了动作,忧心忡忡道:“祭酒,不会我灵脉里的灵力全是杂质吧。”

    “不!正好完全相反!”

    王守仁怪异地看了姜孤一眼:“你灵脉虽然细如发丝,其中的灵力却十分精纯,其中没有一丁点的杂质。说出来你别骄傲,我活到现在,从来没见过任何修士的灵脉内有你这般精纯的灵力。”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姜孤顿时松了一口气,双手捧起茶盏,压惊似地抿了口茶。

    王守仁又道:“所以说,我现在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嗯?”姜孤竖起耳朵。

    王守仁的手上的茶盖频点茶沿,道:“鉴于你的灵脉坚韧,灵力又精纯,我想三日后待你身上的闭灵符失效后,让你尝试着引灵气入脉,使用一下灵力,看看对你到底有什么影响。”

    说到这里,王守仁的面色逐渐凝重,道:“不过有道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只是提议一个方案,而且最终结果是好是坏,你能不能活下来,你我都不清楚。做与不做,最终决定权在你。”

    “哎哎哎祭酒不带这样的啊,既然没把握您提出来干嘛,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姜孤抗议道。

    王守仁笑眯眯地看着姜孤:“在我说之前,你应该已经有了类似的想法吧?”

    “唔……”

    姜孤的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搓动,颇有些小朋友被家长提前道出恶作剧计划的窘迫。他确实有类似的想法,而且早在听到自己灵脉坚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如果不是王守仁将这个想法摆到明面上,姜孤说不定三天后头脑一热就偷偷干了。

    试一试?还是缩一缩?

    死一死?还是活一活?

    姜孤从来就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真正涉及到生死,他不得不承认,他胆小了。

    “我为什么会胆小呢?我在害怕什么呢?”姜孤低声自问道。

    虽然姜孤的声音很低,但王守仁还是听到了姜孤的问题,却并没有给他答案。他知道,这次选择对姜孤来说并不只是生死,还有未来。

    姜孤颔首思考了好一会,沉默了好一会,忽然自嘲笑道:“姜孤啊姜孤,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吗?”

    “祭酒。”

    姜孤抬头直视着王守仁,目光坚定道:“我决定试试。”

    王守仁认真回应:“你确定?”

    “确定。”姜孤地目光依然坚定。

    “好。”

    王守仁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严肃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试试,那我就不多说了,接下来的这三天,你每日都要来一趟国子监,出行问题不用担心,每日卯时,我的马车都会在霞楼门口等你。”

    姜孤疑惑道:“祭酒,我来国子监干嘛?”

    “你忘了你现在的另一个身份了?”

    王守仁严肃道:“这三日,不,从今天下午开始,你每天都要去修行教师组整理你的修行新感悟新思考,我和修行教学组的其他老师会为你每日检查灵脉,想办法在你三日后使用灵力的时候,尽量保护好你的灵脉。”

    “霞楼的建设那边你不用担心,工部的建筑队伍都很专业,不会出错的。”

    “严家如果这几天想找你麻烦你也不用怕,太子殿下会管,我也会管。”

    听着王守仁的条条叮嘱,姜孤的心底顿时淌过一道暖流,起身离席,对王守仁揖手道:

    “学生谢祭酒。”

    “你这是干嘛?不都早就说过了不必多礼嘛。”

    还没等姜孤拜下,王守仁便起身扶起姜孤,笑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一个一念洞明的天才,一个有心为民的少侠埋没而已。”

    “不管祭酒是怎样想的,但忙确实是实打实的帮在我身上。”

    姜孤眼眶微红,言辞诚恳道:“学生出身卑鄙,既无高才,也无家资,来到应天城却处处受您的照顾,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您,所以还请您无论如何都要让学生真正地为您行个礼。”

    说完,姜孤整理好衣冠,后撤一步,郑重地对着王守仁一躬到地。

    有道是人间自有真情在,即使这人世间有再多的阴暗,再多的诈险,人们的心灵深处也永远会被一份真挚的感情触动。

    王守仁这次没有仓促扶起姜孤,待到姜孤直起腰来后,他上前拍拍姜孤的肩膀,欣慰笑道:“好了好了,礼也拜了,事情也搞清楚了,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去膳堂吃午膳吧。”

    姜孤连忙摆手道:“祭酒,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哎,不要紧……”

    “喵!”

    “喵!”

    门外忽然传来两声高亢的猫叫,王守仁放出神识一查,顿时失笑道:“她们怎么来了?”

    “祭酒,是谁啊?”姜孤问道。

    “晋姑娘和我那孙女。”王守仁微笑道。

    姜孤大吃一惊:“晋鹤?她们来干嘛?”

    “谁知道呢?走吧,一起问问她俩。”

    说着,王守仁带着姜孤穿过屏风,大步走出正屋,走到门房的时候就听前门外的吵闹声。

    “呜——喵!”

    “呜——喵!”

    “不对啊,王爷爷的两只猫平常都懒得很,虽然不喜与人玩闹,但也不会这么凶人啊。”

    “喂,我们可是看你们两个可爱才给你们鸡腿吃的,别不识好歹,快让开!”

    姜孤听出来后一句是晋鹤的声音,开门一瞧,只见两位美丽女子正站在心学舍门口,为首身穿粉色袍裙,正对两只猫儿厉声厉色的正是晋鹤,而在她身旁那位身穿海蓝袍裙,手捧着一个小木盒的温婉少女应当就是王守仁夫人的妹妹的孙女。

    而那一黑一白两只狮子猫则站在二人面前呲牙咧嘴,好似在威胁晋鹤二人赶快离开它们猫儿的领地,对脚底下的两只鸡腿看都不看。

    两只猫儿听见开门声后回头看见姜孤,立马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反跑到姜孤脚底下左蹭右蹭喵喵叫了起来,仿佛两个小弟保卫了地盘后向老大邀功一般。

    晋鹤此时也顺着猫儿跑去的方向看见了姜孤,顿时黛眉竖起,叉腰道:“姜孤,是不是你让它俩拦着我们的?”

    姜孤还没瞧明白这是什么个情况呢,闻言顿时无奈道:“拜托,晋大小姐,我还没这么无聊好吗?再说了,它们能听懂我说话吗?”

    两只猫儿点点头。

    晋鹤脸色一黑:“你看。”

    “这……”姜孤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反驳了。

    “好了好了,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小白小黑这么亲人呢。”

    王守仁此时从姜孤身后出现,对晋鹤二人笑道:“晋姑娘,小奇,你们来找我有何事啊?”

    小奇正是海蓝袍裙少女的名字,少女全名徐小奇,给她起名之人与大明国皇帝的起名水平真是不相上下。

    晋鹤与徐小奇对王守仁行了个福礼,晋鹤道:“祭酒,我们不是来找您的,而是来找姜孤的。”

    “哦?”王守仁倒是有些好奇了。

    “找我?”

    姜孤一指自己:“找我作甚?”

    晋鹤一指徐小奇,道:“徐小奇要问你一件事。”

    “问我?”

    姜孤看向徐小奇,并没有在记忆里寻到这位温婉少女的丁点印象,疑惑道:“徐姑娘要问在下何事?”

    徐小奇手捧木盒,上前微行福礼,微笑道:“请问姜先生是否在来应天城的路上遇到过一队劫匪?”

    姜孤点头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准确来说,我只清理了半队劫匪,剩下的那……哦!”

    姜孤忽然想起了后来送金元宝的护卫,恍然大悟道:“莫非徐小姐当时就在后面那车队里?”

    “正是我让护卫给您送二十两金以表谢意,不过那日姜先生说自己有一马车的金子,拒绝了我的谢礼。”

    徐小奇微笑颔首,将纤手中的小木盒双手递给姜孤,道:“我没有欠人人情的习惯,今天特意将金子换成了芥子戒,还请您务必接受。”

    姜孤怔怔看着徐小奇,心道你这女人看着挺漂亮的,怎么跟郭映那货的理解能力一样肤浅,老子当初说有一马车的金子那是比喻,是比喻懂吗?我是在说我书中的知识值钱,不是特指金子啊。

    真是个美丽的蠢货。

    正在姜孤发愣的时候,王守仁已经将徐小奇手中的木盒取过,塞进姜孤手里。

    “祭酒,这使不得啊。”

    姜孤说着就要把木盒往回送,可徐小奇已经转身躲到晋鹤背后了,并对王守仁甜甜一笑道:“谢谢王爷爷。”

    “哎呀人家送你的谢礼你就拿着是了。”

    姜孤还要往回送,王守仁却一把夺过木盒,并顺便从姜孤手指上取过一滴鲜红精血,没等姜孤反应过来,那滴精血便滴在了盒内的天蓝戒指上。

    只听嗡的一声,天蓝戒指闪过一抹蓝绿色光芒,姜孤瞬间感觉自己跟这枚芥子戒有了一道摸不着看不见的联系。

    王守仁将木盒放在姜孤手里,笑呵呵道:“这芥子戒已经跟你滴血认主了,你要是再还给小奇她也拿着没用了。”

    姜孤顿时哀叹一声,正要再说几句,王守仁却一把搂过姜孤的肩膀,背身小声道:

    “我虽然不清楚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但你肯定帮过小奇。”

    “祭酒,事儿是这么个事儿,可当时就算没有我,徐小姐也不会有危险啊。”

    “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重点不在这里!”

    王守仁朝后指了指,继续道:“我这孙女只是看起来温柔,性格却倔强的很,一向都是人可欠她,她不可欠人的脾性。你如果此时不收,那她肯定每天都会想办法缠着你送谢礼的,到时候你更加麻烦。”

    姜孤举了举手中的木盒,迟疑道:“那……我就收下?”

    “收下吧,芥子戒就是一个空间储物法宝,不是什么珍贵的法宝。”

    王守仁拿过木盒,亲自把天蓝色芥子戒给姜孤戴到左手食指上,解释道:“法宝在滴血认主之后就相当于锁找到了钥匙,只能由血源主人使用,所以我刚才说你就算还给小奇,她拿着也没用了。”

    说完,王守仁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全面,继续道:“当然了,也有修士能破解法宝与血源主人之间的联系,不过很费功夫就是了。对于法宝我不是专业的,国子监有专门的炼器教师组,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们,毕竟你们以后也算是同僚了。”

    姜孤点点头,接受了这枚芥子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