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是运气比较好
望着沉思中的李寻欢，李思乐好奇道：“寻欢，想什么呢？”
李寻欢望着刚才站立的位置道：“大哥有没有发现赵正站的方向很奇怪。”
“站的方向？”李思乐回忆刚才看见那位中年道人的一幕：“你是说他始终背对着夕阳？”
“正是，”李寻欢道：“值此夕阳余辉漫天之际，正常人在等待的时候都会面对夕阳，欣赏美景，那赵正却没有。”
李思乐一怔，正是如此，人在等待时候总会望向美好的事物，此刻正是夕阳最美的时候。
“他不肯面对夕阳，是为了不让让阳光落进眼睛。”李寻欢缓缓道。
“为什么？”
“他随时都准备拔剑——”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因为随时准备拔剑，所以始终不肯面对夕阳，那样会影响视线，影响出剑。”
“......”李思乐赞叹道：“武学之道还有这些讲究！”
“大哥我出去一趟。”李寻欢望着天边的夕阳道。
“你想去吴山第一峰看一看？”李思乐皱眉道，他记得自己考试时，也会提早一天去考场看一看。
李寻欢道：“总不能等我明天找到地方时，赵正已经拔剑相待了。”
*****************
夕阳将落之际，李寻欢顺着吴山十二峰到了峰顶的二层八角亭前。
眼见此地视野开阔，既可近望西湖又能远眺望钱塘江，李寻欢心中为之一阔。
“李少爷——”眼见一抹熟悉的红色，李寻欢尚未开口，远处着红色披风的柳青青已经向他招手：“不想能在此处遇见你。”
李寻欢呆了一下，原来天下这么小，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遇见柳青青了。
“柳姐姐怎会在此？”李寻欢问道。
柳青青目中有几分无奈之色：“少年时代仗剑江湖的梦结束了，要回家了。”
李寻欢望着柳青青身上的红色披风：“柳姐姐想必也是出身豪门大户。”
柳青青道：“豪门大户算不上，家中有些田产，不至挨饿而已。”
“谢大哥和厉大哥呢？”
“你若是早来一个时辰，还能见到他们，这会估计都快回到家了。”
“都回家了？”
“十年前，我们青春正年少，怀揣着仗剑江湖的梦想在此结拜出发，踏上江湖路；十年后，我们又在此处决定回家孝敬父母，从此退出江湖。”柳青青道，目中有几分淡淡的遗憾。
李寻欢望着远处的钱塘江水默然不语，自己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厌倦这个江湖？
“上次幸亏李少爷出手相助，我们还清了欠债，也治好了二哥的伤。”柳青青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几日就将这笔钱汇到保定李家。”
“区区钱财，何必在意。”李寻欢笑道：“恭喜各位回家，从此承欢膝下，朝看日出暮看云，岁月静好，令人羡慕。”
“李少爷你呢？”柳青青目中闪动好奇：“怎么会来到这吴山之顶。”
“我本是到杭州探望大哥的。”
“大李公子在杭州吗？”
“我大哥任杭州知府已经七年了。”
柳青青掩住嘴巴，吃惊地望着李寻欢道：“原来知府大人是大李公子，难怪能将西湖治理得这么好。”
李寻欢望向西湖，脸上尽是满足之色，别人夸大哥是他最开心的事。
李寻欢笑着将赵正那封战书递给柳青青。
“想不到翁老大的报复来得这么快。”话音刚落又惊呼一声：“赵正，剑痴赵正！”
“这个赵正很厉害？”
“点苍曹云冲、武当方青子、崆峒俞不白、甚至连唐家的唐小天都已经败在赵正剑下。”
李寻欢苦笑道：“这么看来这位赵正的剑法好像还不错。”
“岂止是还不错，当世剑法名家剑痴赵正的名字至少能排进前十。”柳青青正色道。
李寻欢望了一眼即将下山的夕阳，又望向远处钱塘江缓缓东流的方向。
明天日出，正是从钱塘江入海的方向升起，以赵正不肯让阳光落进眼睛的习惯必定不会面向东方。
望着李寻欢出神的身影，柳青青试探着道：“剑痴的剑法虽然不错，但李公子那天的飞刀......”柳青青至今想起那一道比闪电还快的刀光犹自震撼不已：“你的飞刀若是忽然出手，剑痴也未必能避开。”
李寻欢道：“我从没有偷袭的习惯。”
“飞刀本就是暗器，难道出手前还要先告诉别人，喂，请注意，我的飞刀要来了？”柳青青夸张地道。
望着柳青青夸张的表情，李寻欢笑道：“我应该不会那么做。”
“那就得了。”柳青青道：“你若是还能使出和那天一样的飞刀，剑痴也未必能躲开你那一刀。”
李寻欢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开始观察地形。
柳青青望着全神贯注的李寻欢，忽然出声道：“你一定不会输。”
“哦？”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仔细的人，决斗前一天就先来观察地形。”柳青青道。
“因为心里没把握，所以才会提早来看地形。”李寻欢道。
“至少，”柳青青咬着嘴唇道：“我们以前跟人决斗就从没想过提前一天去决斗现场观察地形。”
“明天我们三人都来给你助阵。”柳青青道。
“你们不是今天就宣布退出江湖了吗？”
“今天的不算，等你明天赢了剑痴我们再退出江湖。”
李寻欢无语道：“都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当真一点没错。”
“哼。”
“哼是什么意思？”
“哼的意思就是说你明天必须赢。”
“万一输了呢？”
“义薄云天，豪情盖世的李少爷怎么会输。”柳青青笃定道。
“承蒙吉言。”
柳青青咬着嘴唇道：“我从没见过有人将数千两银票送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们应该不算陌生人了吧。”
“当然不算。”柳青青道：“所以明天日出之时，我们三人一定到。”
李寻欢望着柳青青道：“你们想干什么？”
“如果那个赵正不讲江湖道义带人来，我们正好可以替你挡住那些人。”
李寻欢摇头道：“剑痴与人决斗并非第一次，你可听说他带人参加决斗？”
柳青青沉默不语，剑痴与人决斗的确从不带人。
李寻欢忽然伸手道：“柳姐姐请将你短剑借我一用。”
尽管疑惑，柳青青还是袖中短剑抛给了李寻欢。
李寻欢接剑在手，望着寒光森然的剑身道：“柳姐姐能否与我过几招？”
柳青青奇道：“原来你也会使剑？”
李寻欢淡淡笑道：“请。”
“请”字出口，斜斜一剑刺向柳青青身前二尺处。
柳青青一呆，这一剑刺向空气是什么意思？
正自疑惑间，眼中突然一片红光闪耀，骤然之间被照得睁不开眼睛。
柳青青心底一慌，脚下却是不乱，倒踩七星，瞬间退出三、四丈远近。
李寻欢赞道：“好轻功。”
柳青青低头看时，脸色顿时一红，不知何时李寻欢已经将短剑塞回了她手中。如果李寻欢不是将短剑塞给她，而是出剑，身上也不知要中几剑了。
柳青青最骄傲的就是轻功，女孩子嘛，最喜欢的就是轻功，因此她在轻功上下得苦功最多，练得也最好。
吉祥三宝中，轻功原是以她为最。
可是这样的轻功在眼前这位小李少爷面前就像是小孩子在搞着玩一样，刚才那一剑若是别人的剑，她只怕已经倒下了。
“原来你剑法这么好！”柳青青脱口道。
李寻欢望向天边的夕阳，摇头道：“不是我剑法好，而是夕阳太美，姐姐不敢看。”
柳青青这才想起刚才眼前一红，一片茫然，原来是李寻欢借用剑身将阳光反射到了自己眼睛上。
世上还有人能这样用剑？
柳青青痴痴立在原地，原来不止是轻功，这位李少爷的剑法也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柳青青摇头苦笑道：“亏我还担心你会输给剑痴，像你这样的剑法，剑痴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李寻欢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站在李园碎石小径上，只是静静站着便似天下无敌的白衣人，目中露出了感激之色，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白衣人教给他的是和青衫人截然不同的东西。
青衫人防守第一，白衣人则是进攻无敌。
白衣人片刻之间教给他的东西，带给他的震撼竟能让他每想起一次就多一份领悟。
李寻欢喃喃道：“我只是运气比较好。”
天下间除了他还有谁能同时得到青衫人和白衣人的传授？
李寻欢望着刚才站立的位置道：“大哥有没有发现赵正站的方向很奇怪。”
“站的方向？”李思乐回忆刚才看见那位中年道人的一幕：“你是说他始终背对着夕阳？”
“正是，”李寻欢道：“值此夕阳余辉漫天之际，正常人在等待的时候都会面对夕阳，欣赏美景，那赵正却没有。”
李思乐一怔，正是如此，人在等待时候总会望向美好的事物，此刻正是夕阳最美的时候。
“他不肯面对夕阳，是为了不让让阳光落进眼睛。”李寻欢缓缓道。
“为什么？”
“他随时都准备拔剑——”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因为随时准备拔剑，所以始终不肯面对夕阳，那样会影响视线，影响出剑。”
“......”李思乐赞叹道：“武学之道还有这些讲究！”
“大哥我出去一趟。”李寻欢望着天边的夕阳道。
“你想去吴山第一峰看一看？”李思乐皱眉道，他记得自己考试时，也会提早一天去考场看一看。
李寻欢道：“总不能等我明天找到地方时，赵正已经拔剑相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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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落之际，李寻欢顺着吴山十二峰到了峰顶的二层八角亭前。
眼见此地视野开阔，既可近望西湖又能远眺望钱塘江，李寻欢心中为之一阔。
“李少爷——”眼见一抹熟悉的红色，李寻欢尚未开口，远处着红色披风的柳青青已经向他招手：“不想能在此处遇见你。”
李寻欢呆了一下，原来天下这么小，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遇见柳青青了。
“柳姐姐怎会在此？”李寻欢问道。
柳青青目中有几分无奈之色：“少年时代仗剑江湖的梦结束了，要回家了。”
李寻欢望着柳青青身上的红色披风：“柳姐姐想必也是出身豪门大户。”
柳青青道：“豪门大户算不上，家中有些田产，不至挨饿而已。”
“谢大哥和厉大哥呢？”
“你若是早来一个时辰，还能见到他们，这会估计都快回到家了。”
“都回家了？”
“十年前，我们青春正年少，怀揣着仗剑江湖的梦想在此结拜出发，踏上江湖路；十年后，我们又在此处决定回家孝敬父母，从此退出江湖。”柳青青道，目中有几分淡淡的遗憾。
李寻欢望着远处的钱塘江水默然不语，自己是不是也会有一天厌倦这个江湖？
“上次幸亏李少爷出手相助，我们还清了欠债，也治好了二哥的伤。”柳青青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过几日就将这笔钱汇到保定李家。”
“区区钱财，何必在意。”李寻欢笑道：“恭喜各位回家，从此承欢膝下，朝看日出暮看云，岁月静好，令人羡慕。”
“李少爷你呢？”柳青青目中闪动好奇：“怎么会来到这吴山之顶。”
“我本是到杭州探望大哥的。”
“大李公子在杭州吗？”
“我大哥任杭州知府已经七年了。”
柳青青掩住嘴巴，吃惊地望着李寻欢道：“原来知府大人是大李公子，难怪能将西湖治理得这么好。”
李寻欢望向西湖，脸上尽是满足之色，别人夸大哥是他最开心的事。
李寻欢笑着将赵正那封战书递给柳青青。
“想不到翁老大的报复来得这么快。”话音刚落又惊呼一声：“赵正，剑痴赵正！”
“这个赵正很厉害？”
“点苍曹云冲、武当方青子、崆峒俞不白、甚至连唐家的唐小天都已经败在赵正剑下。”
李寻欢苦笑道：“这么看来这位赵正的剑法好像还不错。”
“岂止是还不错，当世剑法名家剑痴赵正的名字至少能排进前十。”柳青青正色道。
李寻欢望了一眼即将下山的夕阳，又望向远处钱塘江缓缓东流的方向。
明天日出，正是从钱塘江入海的方向升起，以赵正不肯让阳光落进眼睛的习惯必定不会面向东方。
望着李寻欢出神的身影，柳青青试探着道：“剑痴的剑法虽然不错，但李公子那天的飞刀......”柳青青至今想起那一道比闪电还快的刀光犹自震撼不已：“你的飞刀若是忽然出手，剑痴也未必能避开。”
李寻欢道：“我从没有偷袭的习惯。”
“飞刀本就是暗器，难道出手前还要先告诉别人，喂，请注意，我的飞刀要来了？”柳青青夸张地道。
望着柳青青夸张的表情，李寻欢笑道：“我应该不会那么做。”
“那就得了。”柳青青道：“你若是还能使出和那天一样的飞刀，剑痴也未必能躲开你那一刀。”
李寻欢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开始观察地形。
柳青青望着全神贯注的李寻欢，忽然出声道：“你一定不会输。”
“哦？”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仔细的人，决斗前一天就先来观察地形。”柳青青道。
“因为心里没把握，所以才会提早来看地形。”李寻欢道。
“至少，”柳青青咬着嘴唇道：“我们以前跟人决斗就从没想过提前一天去决斗现场观察地形。”
“明天我们三人都来给你助阵。”柳青青道。
“你们不是今天就宣布退出江湖了吗？”
“今天的不算，等你明天赢了剑痴我们再退出江湖。”
李寻欢无语道：“都说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当真一点没错。”
“哼。”
“哼是什么意思？”
“哼的意思就是说你明天必须赢。”
“万一输了呢？”
“义薄云天，豪情盖世的李少爷怎么会输。”柳青青笃定道。
“承蒙吉言。”
柳青青咬着嘴唇道：“我从没见过有人将数千两银票送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我们应该不算陌生人了吧。”
“当然不算。”柳青青道：“所以明天日出之时，我们三人一定到。”
李寻欢望着柳青青道：“你们想干什么？”
“如果那个赵正不讲江湖道义带人来，我们正好可以替你挡住那些人。”
李寻欢摇头道：“剑痴与人决斗并非第一次，你可听说他带人参加决斗？”
柳青青沉默不语，剑痴与人决斗的确从不带人。
李寻欢忽然伸手道：“柳姐姐请将你短剑借我一用。”
尽管疑惑，柳青青还是袖中短剑抛给了李寻欢。
李寻欢接剑在手，望着寒光森然的剑身道：“柳姐姐能否与我过几招？”
柳青青奇道：“原来你也会使剑？”
李寻欢淡淡笑道：“请。”
“请”字出口，斜斜一剑刺向柳青青身前二尺处。
柳青青一呆，这一剑刺向空气是什么意思？
正自疑惑间，眼中突然一片红光闪耀，骤然之间被照得睁不开眼睛。
柳青青心底一慌，脚下却是不乱，倒踩七星，瞬间退出三、四丈远近。
李寻欢赞道：“好轻功。”
柳青青低头看时，脸色顿时一红，不知何时李寻欢已经将短剑塞回了她手中。如果李寻欢不是将短剑塞给她，而是出剑，身上也不知要中几剑了。
柳青青最骄傲的就是轻功，女孩子嘛，最喜欢的就是轻功，因此她在轻功上下得苦功最多，练得也最好。
吉祥三宝中，轻功原是以她为最。
可是这样的轻功在眼前这位小李少爷面前就像是小孩子在搞着玩一样，刚才那一剑若是别人的剑，她只怕已经倒下了。
“原来你剑法这么好！”柳青青脱口道。
李寻欢望向天边的夕阳，摇头道：“不是我剑法好，而是夕阳太美，姐姐不敢看。”
柳青青这才想起刚才眼前一红，一片茫然，原来是李寻欢借用剑身将阳光反射到了自己眼睛上。
世上还有人能这样用剑？
柳青青痴痴立在原地，原来不止是轻功，这位李少爷的剑法也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
柳青青摇头苦笑道：“亏我还担心你会输给剑痴，像你这样的剑法，剑痴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李寻欢突然想起来几年前站在李园碎石小径上，只是静静站着便似天下无敌的白衣人，目中露出了感激之色，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白衣人教给他的是和青衫人截然不同的东西。
青衫人防守第一，白衣人则是进攻无敌。
白衣人片刻之间教给他的东西，带给他的震撼竟能让他每想起一次就多一份领悟。
李寻欢喃喃道：“我只是运气比较好。”
天下间除了他还有谁能同时得到青衫人和白衣人的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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