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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1 a smile that sink down in your pupils

    白鹿高高抛起一枚硬币,硬币在霓虹灯下闪闪发亮。

    硬币在高空翻转,白鹿的手背在下方。

    一切仿佛都成了慢动作。

    真是一个悲剧。

    怪物没多久就挣脱了。

    拜托,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一把威力大的手枪,不是每个人都真的敢去插上一刀。

    不过已经足够好了。

    那怪物已经重新站稳,它对着其中一个杯教徒伸出两只手臂,另外两只则垂在一旁,时不时把旁边那些普通人给扼杀。那杯教徒从腰间甩出一根细长的银鞭子,垂在地上的尾端是一个巨大的红石吊坠,挥舞起来带起沉重的风声。

    【要是被这东西打到的滋味大概不错。】玛丽莲在靠着司机座的位置,饶有兴致地舔了舔唇,其实岂止是不错,大概是血肉模糊。

    那教徒手一抖,长鞭便向怪物的双臂卷了过去,只听好几声闷响,粗壮的手臂已是血肉模糊,被那吊坠抽得不成样子。怪物吃疼,片刻便放下手里的尸体,四臂同时袭向教徒。

    那教徒只得用全部注意力抵抗,又是刷刷数声,一鞭鞭力道沉稳,时不时打在车厢,金属屑与火花四溅,她不断挥动鞭子,迫得怪物一时无法靠近。

    “就是现在!”玛丽莲见那耍鞭的教徒逐渐支撑不住了,便焦急的大喊。

    另一个杯教徒点了点头,略显吃力地把双手用力合在一起,当双掌肌肤成功触碰,她的脸上也不可竭止地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一个光滑的玉石质感小杯子从她手掌心中长出,与皮肉丝连。

    这便是“笑杯”。

    “在其他世纪和其他国家,忧郁和渴望被认为是有机体条件的自然组成部分。现在,它们是一种道德上的失败,是向世界发出的信号,表明你是一个失败者和放弃者。你必须改变你的态度,与他人友好相处,即使这意味着你要在每次互动中胡说八道。每个人都想看到你把皱眉头的样子颠倒过来。笑一笑,每个人,笑一笑!就像你这次是认真的。”教徒笑着对怪物说,晕眩的芳香从手心流动,迅速扩张,钻入怪物的鼻孔里。(是的,他有鼻孔)

    其余众人早已捂着鼻子,向后朝着司机的位置撤退。至于那些普通人,已经没有时间去管他们了。

    这只能短暂使怪物损失方向感,它不需要多久就会自行恢复过来,可是已经足够好了。

    耍鞭子的教徒把鞭子别回腰间,然后抽出一把祭用匕首交给她的同伴,口中大喊者古希腊语,没有人听的明白她的话,那些话语只往怪物而去,在对方的脑子下细细攀爬蠕动,青筋突突。

    反正奏效了。

    怪物眼睛逐渐猩红,鼻孔喷出阵阵热烟,它已经头昏脑胀,可是它看到自己的敌人。

    它往前冲去,尖利的爪子与骨翅前进。

    它那黝黑笸箩大小的爪子,正要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口,把对方用它对付其他人的一贯招势用力绞拧。

    不只是窒息死亡,而是要让肉像炸开的玫瑰一般毁灭,喷出血液的洗礼。

    为了做到这点,这怪物把其他几只手放进用途,其中一只向男人的太阳穴狠狠抓去,看来是已经发了疯癫。

    男人本能地低下头,避开太阳穴的一抓,然而事情总不能如此顺利,他的额头还是留下血痕,几滴介于红色与黄色的血飞溅而出。顾不得疼痛,他飞快地用双手抓住怪物另外的一只手,猛烈顺势反拧,伴随断裂的声音,他把自己的身体以恐怖的抛物线顺势抛出,从怪物的肩膀越过到达其后。

    他可以感觉到决心在燃烧;有那么多的光要吃。

    怪物另外两只手可没有受伤,就要往男人的背影抓去——

    “我们拜请守夜人,无怜悯心之神,守夜人对我们和阻拦我们的障碍都不会容情。我们能否通过要看运气。”

    男人皮肤泛起黯淡的金色光辉,从内到外,这星火从心脏位置蓬勃跳动,顺流而下,充盈全身。

    在最后一瞬,他以奇异的角度扭过身子,用脚跟把地上一个滴着汽水的铝罐大力一踢——

    怪物只抓住了铝罐,罐子爆破了,与泛着光的汽水一同落地,染上了黄色,男人成功落地。

    粗壮的黝黑手臂随后“啪嗒”落地,散发着汽油味的恶臭。

    “走运了。”

    公鹿的头应愤怒而颤抖,所有的眼睛都落在男人身上,三只手臂蠢蠢欲动,鹿角锋利笔直。

    男人的笑容消失了。或者没有那么走运。

    白鹿抬头看着凝滞在空中的硬币,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自主思考。

    不觉得奇怪吗?生活被描述得如此丰富和充实,是一条冒险的骆驼小道,却缩减到这个硬币大小的世界?一边是脑袋,一边是故事。你所爱的人和所发生的事情。这就是你在口袋里挖掘的全部内容。最重要的东西是别人的脸。除了[他们],还有什么压印在你的手上?

    他随即咬了一口碟子上的甜甜圈,即使他带点猥琐的把融化的巧克力舔掉,身边依旧没有人移动。

    “低头!”

    男人来不及多想,便伏低在地。

    莹白圆形中空的冷硬枪口绽放出火舌,弹头推进,撕裂空气,冒出一股悠悠灰烟。

    男人再抬头是因为听见血液里泊泊的回音,听见孱弱的呼吸声,听见一股毁灭的具象,哪怕非常微弱闪逝。

    一颗子弹再次命中怪物的脑壳,看来玛丽莲对脑子独有情钟。子弹镶嵌在怪物眉心,在男人的角度看的非常清楚,发现子弹旁的复杂血管好像有生命一样,慢慢包围挤压那颗银亮的子弹,好像想将它吐出来,但子弹却仿佛有种怪异的力量,总能将细微的血管推开,不让他们将其缠绕。

    这颗子弹在公鹿头中留下的痕迹都是难以磨灭的灼伤,以子弹停留的位置尤甚。

    “嘿!公鹿头。”玛丽莲的声音在司机位置附近传来。

    男人知道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计划,由玛丽莲负责挑衅,可是看见怪物那双眼充血面目狰狞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为她捏了把汗。

    公鹿摇摇晃晃转过身,对玛丽莲咧嘴露出黄色尖牙,它昂首阔步沿着走道前进,红红的火花就在它身边跳动着。

    它咆哮着。

    面对威势,玛丽莲即使面上不惧,可还是轻轻颤抖。“我们拜请燧石......呸”

    她晃了晃头,她不是信徒,不常借助司辰的力量,这不现在就紧张到口误了。

    “我們拜請白日鋳炉,以火再造之神。”我们或许能赢,运气好的话。她举起手枪。

    怪物以为玛丽莲准备了什么杀招,迟疑了一下。它曾经尝过那子弹的威力,现在还卡在自己的头颅中,显然它不想在看到这种可悲的未来再次发生。

    “屈服吧,给予我吧,”它嘶嘶低吼:“这样你和你的同伴就不会遭受如此多的痛苦。”

    “说得好像我有考虑过这种选项似的。”玛丽莲对它说。

    “玛丽莲,小心!”怪物的巨大尾巴不知何时已经从乘客位置溜到玛丽莲后心,居然想要偷袭。

    那掌心生出杯子的教徒大喊,她们想要帮忙,可是并不是战斗的好手,速度也不是特别的快,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未必是产生了什么战斗同伴的情怀,而是没有玛丽莲的牵制,他们加起来大概也不是着怪物的对手。

    “法科!”另一个教徒只好挥动鞭子缠住怪物仅剩的手,希望怪物可以短暂分神。结果就是,那怪物反手就把鞭子扯过来,她的手像是被熔化的铅固定住,但她努力稳住不让自己被扔下。

    “安!”另一个教徒没什么好做的,只能像个凡人一般抱着她的腰,试图把安拉回来。

    这迟早无济于事。

    不过已经足够了。怪物距离过近,玛丽莲不适合用枪,不然可能回误伤那边缠着怪物的教徒。

    她用力甩了一下手枪,从另一侧的尾端竟生出了一个锐利的刀锋!她把手枪当成剑柄,起身而上,刺向怪物左边脖子,留下一行血痕;接着,她在空中转身劈开右边的鹿角,当剑刃接触那凶猛的角时,那怪物尖叫着,一团火焰冒出,把一边的角爆开化成灰。

    男人则像摔角手一样跳高从背后抓住怪物,猛力试图将怪物的头往后拉,直至玛丽莲击中另一只鹿角,使其像一个玻璃制品一样爆碎开。

    那怪物努力想将手臂上的两个教徒甩下来,又用了爪子,嘶吼乱咬,安受了打击,与鞭子一同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椅子上。

    可是抱着她的教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为安挡了那怪物的攻击,爪子大半都落在她身上,顿时腹部血流不止。

    “塞西莉!”安担忧地大喊。

    塞西莉却依然像疯了一般仍然紧抓不放,怪物这才发现了不对。那怪物低头,不知何时,她手心中长出的杯子已经不见了,而是额头鼓了起来,有一个弧形突出的光滑轮廓,红光时不时从她额头、眼睛、鼻孔中流泻出来。

    “此为阴杯。”她猖狂地笑,时不时不可自制地仰头喷出血红的光线。即使疼痛无比,可她根子里对苦痛的渴望和身为杯的教徒依然使她乐在其中。她现在没有死亡也没有昏厥,便是因为这阴杯的共同苦痛落在了怪物身上,维系了她的生命力。

    怪物的腹部同样出现了一比一的抓痕,渗出乌黑的血迹来。

    “你们得扒开她!”

    玛丽莲一边与怪物缠斗,一边大喊到。突然又想起什么,朝他们提醒到:“记得捂住她的腹部,别让她的肠子有机会掉出来…”

    “她在勉强使用阴杯……”玛丽莲弯腰低头避开怪物一拳,“那个安,你副修的是心吧?”

    安是塞西莉的搭档,如果塞西莉持有祭祀刀,这代表她已经成长到足以使用阴杯的高度,在教团中,必定会安排一个在关键时刻(例如自残使用阴杯的共同苦痛时)可以治疗同伴的人。

    这自然只能是尚未学会杯术的安。

    闻言,男人和安两个用力从塞西莉背后一拉,将她拉倒在走道上。她依旧维持着阴杯,好减轻玛丽莲面对的压力。

    另一边,公鹿想要爬起来把塞西莉先解决掉,却没有足够空间展开翅膀,只能继续与玛丽莲互殴。

    …

    白鹿常会想,时间像狗一样咬着我们的脖子,咬着炖肉的骨头。它用它的白牙将我们削去。

    它把我们送走,在尘土飞扬的路上不留下任何脚印。这是一种说法。

    另一种想法,时间,像一枚金币,躺在我们的舌头上。我们在黑水的牙齿间滑动它。

    莫名的预感叫他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事情。

    白鹿站了起来。

    玛丽莲见时候已经差不多了,刚刚拜请白日鋳炉的术终于可以发挥效用。她咬了咬牙,用右手拍了拍腰腹,随后她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在空中扭转,到达怪物后方,身体的许多筋肉甚至像两股藤蔓一样扭结起来——她把自己的腹部改造了。

    轰的一声爆震。

    她把自己的第一把枪化为了柔软的水银,套在怪物脖子上,暴走的空气往外爆开,她已经蜷缩起来,把自己如炮弹一般狠狠撞入怪物的后心。

    怪物倒向司机座。

    她的整个人往上弹起,在空中后空翻了下,直到已经三米远才停下。

    多亏她改造的小蛮腰。

    “咔嚓。”

    这声音竟然是从玛丽莲的口中发出的,只是沙哑之极,仿佛是两块粗糙的机器在摩擦一般,尖利可怖。怪物心中忽然泛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可水银化成的绳子把它连接在原地。

    弯曲的金属脊椎状机器从头顶降下,不停冒着火舌与弹头,把怪物打得百孔千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