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陷绝境
我感到非常虚弱。我是个白血病患者，我是在陆曼死后，准备离开城市找个内陆乡村隐居的时候检查出来的。沙琳也是癌症患者，我们此行非洲的目的，就是应癌症基金会的邀请赴非洲看望非洲癌症患儿的。我准备在此次非洲之行之后就去云南找蒋予，听说他在那边一个村子里开了一个酒吧，他临走的时候说我终于要越狱了！
我爬到不远处的水边，捧了几口海水漱口。并计划好，漱完口之后我先找点吃的，现在如果小斯的尸体在我身边，我会照吃不误；吃完后再去找沙琳，不管是死是活，我不能扔下她不管。我溜着海边看过去，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几条死鱼，个头还不小，有几只象是猴子一样的东西正在上蹿下跳地捡鱼。我冲过去，轰走了猴子，拣起了三条死鱼，找了一条看起来不太新鲜的直接下口。一口咬下去，咬了一口鳞片，再咬，终于咬到鱼肉。以前我从来不吃寿司刺身之类生的海鲜，今天第一次觉得日本人真是会吃，这东西确实美味，心想要是有点芥末就齐了。
一条鱼不到两分钟就被我消灭了，没忍住，把第二条也吃了。心想剩下一条再不能吃了，要留给沙琳。
我回头看见身后大概五十米处就是一片灌木丛，我隐约看到似乎里面有黄色的果实，有点像香蕉。心想还有餐后水果，生活一下子美好了不少。
我来到灌木丛，发现黄色的果实真的是香蕉。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下满把香蕉就往嘴里塞。
我正吃着，忽然看见前面的灌木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静止不动，怕别是什么狮子老虎之类的东西。果然，我看清了那个东西像一只巨大的花猫，我想不管是什么东西，肯定是猫科动物，我惹不起它。我刚想蹑手蹑脚溜掉，忽然我发现大猫对面不远的地方正对着一个人，她浑身颤抖表情凄凉。
沙琳脸上有垂死的恐惧。她看到了我，脸上掠过一丝惊喜。
我握着一条死鱼，有点矛盾了，我估计我大概干不过这只大猫，弄不好我们两个都要被它当成午餐了。我想趁沙琳还在吸引着它的注意力，我应该能轻松逃脱，而且沙琳成了午餐，也没有机会怪罪我了，这事就算鬼使神差地过去了。我悄悄转过身准备遛，但想想沙琳虽然也没多少日子了，但总归不至于死地这么惨，不知道要被这畜生撕成多少片才能断气，那么漂亮的女人，撕碎了可惜啊。算了，我自己反正也没有几天了，没被鲨鱼撕了，就便宜了这畜生了吧，便宜谁都一样。
我低下头，看到一截树枝和几块石头，我计划好了，先猫在树后面扔石头打这畜生，能打跑最好，打不跑我再用树枝。先射击再肉搏，这是常识。
我找好位置，一个大石头扔过去，这家伙警惕地跳了一下，往我这边看过来，我没给它喘息的机会，第二个大石头扔过去，这家伙跳出十米远，继续往这边看，我蹲着不动，这家伙看了一会，转过头准备离开，我第三块石头扔过去，正好打在了它屁股上，这家伙一路哀嚎就跑掉了。
我还没想明白，忽然灌木丛里蹿出来一个东西直接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倒在地。
沙琳两手各握着一把香蕉，趴在我胸前呜呜大哭。
我艰难地推开她，说先别哭了，给你带了海鲜，先吃完再吃水果。说完我从背后掏出那条死鱼，可惜被压扁了，血肉模糊。沙琳看了看说算了吧，我还是继续吃香蕉吧。然后费力把我拖了起来。
我说我估计我们被龙卷风刮到荒岛上了。她说胡说，根本不是龙卷风，那是一条龙，我看见了，是用爪子把我们抓起来扔到这里的。
我说行吧，龙就龙吧，怪不得这龙这么黑，原来是条非洲龙。
我带她到水边的沙滩上商量对策。之所以选在这，是因为怕那只大猫再过来，它一过来我们就直接跑到水里，浅水区也不用怕鲨鱼。
我们一致认为我们现在大概是在非洲海岸的一个岛子上。这时候我才歇口气，有工夫看看周围的情况，天蓝得吓人，妖冶得很，云不云雾不雾的东西在低矮的天上不停翻滚。沙琳半闭着眼睛说，太美了，要是我们能一直享受这种美景该有多好。
我们在水边坐了两个小时仍然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办，显然那只大猫及茂密的树丛中隐藏着的它的同伙随时有拿我们打牙祭的危险。
我们最后讨论的结果，是赶紧找来干草和干柴，想办法在这海滩上生起火，畜生大多都怕火，正好也好烤东西吃。
我艰难地站起来，说你老老实实呆在这，没事别乱动，我去找柴火。没想到沙琳竟然企图把我按倒，她说她腿脚利索，她去找。我说算了吧，看你刚才那样，我再不把它打跑，你恐怕没被咬死也被吓死了。她说你还说，我还忘了，你刚刚看到我之后却转身，是不是想跑？你当时要是真跑了，我一定变成厉鬼弄死你。我说我要不转身，到哪弄武器干跑它？还厉鬼呢，我们俩谁先死还不知道呢，医生说我还有半年，你呢？她一脸沮丧地说，五个月。我说现在好了，这样折腾，而且也没有药，我们都得论天来算了。
趁着她发愣，我赶紧走开，她要追上来，我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别动。她小声说不是啊，你看你身后。沙琳的表情有点吓人，我慢慢地转过头，发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三只刚刚被我打跑的那种豹不豹虎不虎的东西，离我大概只有二十米！
我慢慢往下蹲，三头畜生大概以为我要攻击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前腿蹲下来，下巴往地上贴。我猛地转过身，边跑边对沙琳大喊，我说快跑啊！
幸好我们离水边只有大概五米远，我们跑到海里直到海水没到脖子。三头畜生往里面追了几米就停下了脚步，然后退了回去，沙琳说我们往外走走吧，我的脚快抽筋了。我说不行，走近了它们说不定还会追来。她说那我怎么办。我说你别动，我过来，你抱紧我。三头畜生等累了，竟然躺了下来，看来它们是深谙好饭不怕等的道理。沙琳顺从地抱着我的脖子，双腿环绕着我的腰。她说要不算了吧，死了算了，我累了。这话让我想起了陆曼，心里一阵难受。沙琳还不消停，挣扎着要跳下去寻死。我搂紧她的腰，说大歌星，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啊，我两只脚都陷进沙子有十厘米了，咱们都已经这样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被三头畜生逼死了，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你觉得有意思吗？
三头畜生在岸边趴了有三个小时，幸亏海水浮力大，不然我早累死了，我渐渐有点吃不消了，忽然沙琳说你看，海面上的夕阳，真美。我心想我都快挂了，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夕阳。我本来想吟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是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我不想浪费。她忽然哀怨地说，老天爷真不公平，让我们得了绝症不说，还要这样折腾我们，连个好死都不给我们。一句话说得我心里一阵酸，我刚想安慰她，可她趁我不注意，忽然从我身上跳了下来，我说你要干什么？她向岸边游去，边游边说，我想明白了，这样死也值了，我去把它们引开，你赶快逃吧。
我两脚被沙子埋住，我一用力，差点倒下去，等我重新站稳，沙琳已经游出去有十米远了。我的眼泪都快流出以来了。她毅然决然游走的样子，像极了陆曼的某些时刻。人的一生有人可以为你去死，我想大多数人不知道那种感觉。既温暖又痛彻心扉。我此刻只能声嘶力竭地喊她，然后就开始骂，穷尽这一生对傻子的所有恶毒都咒骂都用在她身上，可是她仍然不为所动。她费力地说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两个人的希望，不能让我白死。我一边喊，一边泪流满面。我怎么能好好好活下去？
三头畜生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沙琳。
陆曼也跟我说过死了算了，我累了。那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仇天杀的时候。我们请他去潮楼吃海鲜，他居然带了三个人过来，本来两千块就能搞定，结果花了我六千块。吃完饭仇天杀咂咂嘴搂着三个女人说我们再找个地方唱唱歌，我这两个妹妹可是歌星呢，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想让陆曼先回去，我自己陪他们去，可是仇天杀挥舞着粪叉一样的赃手说同去同去，今天谁也不准缺席。我咬咬牙，心想拼了，六千都砸了，再砸四千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三个骚女像酒缸一样，造了我五瓶洋酒，最后一结账，又是六千多。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这一分一分都是我借蒋予的，那都得我一分一分地还啊！
唱歌途中，仇天杀好几次问陆曼为什么老戴着帽子，陆曼每次都委婉地躲开，最后一次仇天杀火了，直接冲上来掀掉了陆曼的帽子，陆曼的光头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三个女人笑成一团，陆曼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到角落里，用手捂着头。我握了握拳头，还是忍了，低头拣起了陆曼的帽子，给陆曼带上。我说仇总，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老婆她得了癌症了……仇天杀打断了我，说操，我最近点够背的了，你还领个丧门星来晦气我！不过我还没玩过得绝症的女人呢。我赶紧端起杯子说仇总，来干了干了。我话没说完，陆曼就哭着跑了出去。一屋子人都愣住了。仇天杀说哎哟，是不是我玩笑开过了？你不出去追？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他这句话再说得不好听，我就用瓶子把他撂倒，然后带陆曼回老家，永远离开这座监狱一样的城市。可是没想到他还有一点恻隐之心。我狠狠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然后一口灌进去一杯芝华士。我说没用的女人，一个玩笑都开不得，让她滚好了！仇天杀愣了一下，也跟着干了一杯，说兄弟，是条汉子！
从夜总会出来，我狂打陆曼电话，可她就是不接，我玩命地催出租车师傅，就差把他赶下去我自己开了。到家的时候，发现陆曼已经躺下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又去了仇天杀公司，他正在打迷你高尔夫，打了几次球都没进，他狠狠地扔下球杆，说谁发明得这玩意，是不是有病？一个大老爷们没事弄根棍子往洞里打弹珠，日，这分明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吗？然后几脚把塑料草皮踢得乱七八糟。我想我选了一个不好的时候来。忽然仇天杀说我还没下过场呢，现在上海哪个高尔夫球场好？我心想完了，问到我的短板了。我说仇总，那么高级的东西，也只有您这样层次的人才玩得起，我不够档次，不过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您研究一下。
他摆摆手，说快去快去。
研究个屁，他不就是想要一张会员卡吗？
我想这样也好，直接给他，一了百了，给他之前逼他把合同签了，也省事了。
我马上行动，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后花四万八打点关系，以十万块的价格买了一张市值二十万的卡，并且还有升值空间。这样我还剩个几万块，陆曼化疗不能不用钱。
一个周之后，我把卡放到仇天杀的办公桌上，他剔着牙说宋涛，你他妈出手还真大方。我说不就几十万嘛，交您这样的朋友，多少钱都值。仇天杀说钱倒是小事，你连得癌的老婆都舍得出，你真是个爷们，纯的！他说着掏出一份合同，我却愣住了。
仇天杀敲着桌子，说你他妈还签不签了？我这才回过神来，说我签，我签！
我爬到不远处的水边，捧了几口海水漱口。并计划好，漱完口之后我先找点吃的，现在如果小斯的尸体在我身边，我会照吃不误；吃完后再去找沙琳，不管是死是活，我不能扔下她不管。我溜着海边看过去，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几条死鱼，个头还不小，有几只象是猴子一样的东西正在上蹿下跳地捡鱼。我冲过去，轰走了猴子，拣起了三条死鱼，找了一条看起来不太新鲜的直接下口。一口咬下去，咬了一口鳞片，再咬，终于咬到鱼肉。以前我从来不吃寿司刺身之类生的海鲜，今天第一次觉得日本人真是会吃，这东西确实美味，心想要是有点芥末就齐了。
一条鱼不到两分钟就被我消灭了，没忍住，把第二条也吃了。心想剩下一条再不能吃了，要留给沙琳。
我回头看见身后大概五十米处就是一片灌木丛，我隐约看到似乎里面有黄色的果实，有点像香蕉。心想还有餐后水果，生活一下子美好了不少。
我来到灌木丛，发现黄色的果实真的是香蕉。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摘下满把香蕉就往嘴里塞。
我正吃着，忽然看见前面的灌木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我静止不动，怕别是什么狮子老虎之类的东西。果然，我看清了那个东西像一只巨大的花猫，我想不管是什么东西，肯定是猫科动物，我惹不起它。我刚想蹑手蹑脚溜掉，忽然我发现大猫对面不远的地方正对着一个人，她浑身颤抖表情凄凉。
沙琳脸上有垂死的恐惧。她看到了我，脸上掠过一丝惊喜。
我握着一条死鱼，有点矛盾了，我估计我大概干不过这只大猫，弄不好我们两个都要被它当成午餐了。我想趁沙琳还在吸引着它的注意力，我应该能轻松逃脱，而且沙琳成了午餐，也没有机会怪罪我了，这事就算鬼使神差地过去了。我悄悄转过身准备遛，但想想沙琳虽然也没多少日子了，但总归不至于死地这么惨，不知道要被这畜生撕成多少片才能断气，那么漂亮的女人，撕碎了可惜啊。算了，我自己反正也没有几天了，没被鲨鱼撕了，就便宜了这畜生了吧，便宜谁都一样。
我低下头，看到一截树枝和几块石头，我计划好了，先猫在树后面扔石头打这畜生，能打跑最好，打不跑我再用树枝。先射击再肉搏，这是常识。
我找好位置，一个大石头扔过去，这家伙警惕地跳了一下，往我这边看过来，我没给它喘息的机会，第二个大石头扔过去，这家伙跳出十米远，继续往这边看，我蹲着不动，这家伙看了一会，转过头准备离开，我第三块石头扔过去，正好打在了它屁股上，这家伙一路哀嚎就跑掉了。
我还没想明白，忽然灌木丛里蹿出来一个东西直接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倒在地。
沙琳两手各握着一把香蕉，趴在我胸前呜呜大哭。
我艰难地推开她，说先别哭了，给你带了海鲜，先吃完再吃水果。说完我从背后掏出那条死鱼，可惜被压扁了，血肉模糊。沙琳看了看说算了吧，我还是继续吃香蕉吧。然后费力把我拖了起来。
我说我估计我们被龙卷风刮到荒岛上了。她说胡说，根本不是龙卷风，那是一条龙，我看见了，是用爪子把我们抓起来扔到这里的。
我说行吧，龙就龙吧，怪不得这龙这么黑，原来是条非洲龙。
我带她到水边的沙滩上商量对策。之所以选在这，是因为怕那只大猫再过来，它一过来我们就直接跑到水里，浅水区也不用怕鲨鱼。
我们一致认为我们现在大概是在非洲海岸的一个岛子上。这时候我才歇口气，有工夫看看周围的情况，天蓝得吓人，妖冶得很，云不云雾不雾的东西在低矮的天上不停翻滚。沙琳半闭着眼睛说，太美了，要是我们能一直享受这种美景该有多好。
我们在水边坐了两个小时仍然没有想出来该怎么办，显然那只大猫及茂密的树丛中隐藏着的它的同伙随时有拿我们打牙祭的危险。
我们最后讨论的结果，是赶紧找来干草和干柴，想办法在这海滩上生起火，畜生大多都怕火，正好也好烤东西吃。
我艰难地站起来，说你老老实实呆在这，没事别乱动，我去找柴火。没想到沙琳竟然企图把我按倒，她说她腿脚利索，她去找。我说算了吧，看你刚才那样，我再不把它打跑，你恐怕没被咬死也被吓死了。她说你还说，我还忘了，你刚刚看到我之后却转身，是不是想跑？你当时要是真跑了，我一定变成厉鬼弄死你。我说我要不转身，到哪弄武器干跑它？还厉鬼呢，我们俩谁先死还不知道呢，医生说我还有半年，你呢？她一脸沮丧地说，五个月。我说现在好了，这样折腾，而且也没有药，我们都得论天来算了。
趁着她发愣，我赶紧走开，她要追上来，我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别动。她小声说不是啊，你看你身后。沙琳的表情有点吓人，我慢慢地转过头，发现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三只刚刚被我打跑的那种豹不豹虎不虎的东西，离我大概只有二十米！
我慢慢往下蹲，三头畜生大概以为我要攻击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前腿蹲下来，下巴往地上贴。我猛地转过身，边跑边对沙琳大喊，我说快跑啊！
幸好我们离水边只有大概五米远，我们跑到海里直到海水没到脖子。三头畜生往里面追了几米就停下了脚步，然后退了回去，沙琳说我们往外走走吧，我的脚快抽筋了。我说不行，走近了它们说不定还会追来。她说那我怎么办。我说你别动，我过来，你抱紧我。三头畜生等累了，竟然躺了下来，看来它们是深谙好饭不怕等的道理。沙琳顺从地抱着我的脖子，双腿环绕着我的腰。她说要不算了吧，死了算了，我累了。这话让我想起了陆曼，心里一阵难受。沙琳还不消停，挣扎着要跳下去寻死。我搂紧她的腰，说大歌星，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啊，我两只脚都陷进沙子有十厘米了，咱们都已经这样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被三头畜生逼死了，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你觉得有意思吗？
三头畜生在岸边趴了有三个小时，幸亏海水浮力大，不然我早累死了，我渐渐有点吃不消了，忽然沙琳说你看，海面上的夕阳，真美。我心想我都快挂了，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夕阳。我本来想吟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是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我不想浪费。她忽然哀怨地说，老天爷真不公平，让我们得了绝症不说，还要这样折腾我们，连个好死都不给我们。一句话说得我心里一阵酸，我刚想安慰她，可她趁我不注意，忽然从我身上跳了下来，我说你要干什么？她向岸边游去，边游边说，我想明白了，这样死也值了，我去把它们引开，你赶快逃吧。
我两脚被沙子埋住，我一用力，差点倒下去，等我重新站稳，沙琳已经游出去有十米远了。我的眼泪都快流出以来了。她毅然决然游走的样子，像极了陆曼的某些时刻。人的一生有人可以为你去死，我想大多数人不知道那种感觉。既温暖又痛彻心扉。我此刻只能声嘶力竭地喊她，然后就开始骂，穷尽这一生对傻子的所有恶毒都咒骂都用在她身上，可是她仍然不为所动。她费力地说你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两个人的希望，不能让我白死。我一边喊，一边泪流满面。我怎么能好好好活下去？
三头畜生都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沙琳。
陆曼也跟我说过死了算了，我累了。那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找仇天杀的时候。我们请他去潮楼吃海鲜，他居然带了三个人过来，本来两千块就能搞定，结果花了我六千块。吃完饭仇天杀咂咂嘴搂着三个女人说我们再找个地方唱唱歌，我这两个妹妹可是歌星呢，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想让陆曼先回去，我自己陪他们去，可是仇天杀挥舞着粪叉一样的赃手说同去同去，今天谁也不准缺席。我咬咬牙，心想拼了，六千都砸了，再砸四千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三个骚女像酒缸一样，造了我五瓶洋酒，最后一结账，又是六千多。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这一分一分都是我借蒋予的，那都得我一分一分地还啊！
唱歌途中，仇天杀好几次问陆曼为什么老戴着帽子，陆曼每次都委婉地躲开，最后一次仇天杀火了，直接冲上来掀掉了陆曼的帽子，陆曼的光头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三个女人笑成一团，陆曼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到角落里，用手捂着头。我握了握拳头，还是忍了，低头拣起了陆曼的帽子，给陆曼带上。我说仇总，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老婆她得了癌症了……仇天杀打断了我，说操，我最近点够背的了，你还领个丧门星来晦气我！不过我还没玩过得绝症的女人呢。我赶紧端起杯子说仇总，来干了干了。我话没说完，陆曼就哭着跑了出去。一屋子人都愣住了。仇天杀说哎哟，是不是我玩笑开过了？你不出去追？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他这句话再说得不好听，我就用瓶子把他撂倒，然后带陆曼回老家，永远离开这座监狱一样的城市。可是没想到他还有一点恻隐之心。我狠狠地碰了一下他的杯子，然后一口灌进去一杯芝华士。我说没用的女人，一个玩笑都开不得，让她滚好了！仇天杀愣了一下，也跟着干了一杯，说兄弟，是条汉子！
从夜总会出来，我狂打陆曼电话，可她就是不接，我玩命地催出租车师傅，就差把他赶下去我自己开了。到家的时候，发现陆曼已经躺下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又去了仇天杀公司，他正在打迷你高尔夫，打了几次球都没进，他狠狠地扔下球杆，说谁发明得这玩意，是不是有病？一个大老爷们没事弄根棍子往洞里打弹珠，日，这分明是小孩子玩的东西吗？然后几脚把塑料草皮踢得乱七八糟。我想我选了一个不好的时候来。忽然仇天杀说我还没下过场呢，现在上海哪个高尔夫球场好？我心想完了，问到我的短板了。我说仇总，那么高级的东西，也只有您这样层次的人才玩得起，我不够档次，不过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您研究一下。
他摆摆手，说快去快去。
研究个屁，他不就是想要一张会员卡吗？
我想这样也好，直接给他，一了百了，给他之前逼他把合同签了，也省事了。
我马上行动，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最后花四万八打点关系，以十万块的价格买了一张市值二十万的卡，并且还有升值空间。这样我还剩个几万块，陆曼化疗不能不用钱。
一个周之后，我把卡放到仇天杀的办公桌上，他剔着牙说宋涛，你他妈出手还真大方。我说不就几十万嘛，交您这样的朋友，多少钱都值。仇天杀说钱倒是小事，你连得癌的老婆都舍得出，你真是个爷们，纯的！他说着掏出一份合同，我却愣住了。
仇天杀敲着桌子，说你他妈还签不签了？我这才回过神来，说我签，我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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