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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转眼到了琴会雅集的日子,昌陵亭侯府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一辆两驾马车停下,两个侍女安顿好脚蹬,撩起车帘,司马晓杏脸桃腮、玉面蛾眉、朱唇皓齿、髻发如云,扶着侍女的手下车来,登上台阶缓步到府门前,身边侍女施施然递上名帖。

    府门前小厮一看帖子便恭敬行礼迎接,朗声报道:“中将军府荀少夫人到——”

    “阿姐!”司马玥闻声望向府门,喜出望外,连忙迈着小步迎上去。

    司马晓闻声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妹妹肤如凝脂,眉如远黛,唇似朱樱,明眸皓齿,顾盼神飞,头上簪星髻,耳著明月珰,白纱为下裙,素绮为上襦,足下蹑丝履,腰佩蓝田玉,坠着金色的玉穗流苏,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圆脸大眼的丫头。

    司马晓欣然拉起司马玥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莞尔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司马玥皱了皱鼻子,嘟囔道:“阿姐就别取笑我了,二嫂嫂多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你也知道,被她教导的这些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这才教导了多久,举手投足都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不枉二嫂嫂这番精心教导。”司马晓含笑点了点头,又看向司马玥身后圆脸大眼的丫头道:“二嫂嫂还派了最妥帖的圆影跟你来,想必万无一失了。”

    圆影恭敬笑答道:“承蒙晓姑娘、二少夫人抬爱,能随玥姑娘前来是圆影之幸。”

    司马晓听到久违的一句“晓姑娘”,想起出嫁前在家的日子,心中一暖,看着圆影的目光越发柔和了些。

    司马玥不以为然道:“嫂嫂嘱咐我少言多笑,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不说自然就不会说错咯。”

    “那也不是让你当个木头呀。”司马晓忍俊不禁,拉着妹妹往花园里人少的地方走,寻了处僻静的亭子坐下,吩咐三个侍女分散望风。

    “阿姐,你近来可好?”司马玥关切问道:“之前看你匆匆回荀家,想必平日事务繁多,你要注意身子别太操劳了。”

    “嗯,”司马晓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一切还好,就是记挂你,听二嫂说父亲在考虑你的婚事了,知道昌陵亭侯府办雅集你会来,所以趁此机会来寻你说说话。”

    司马玥瞬间泄了气。

    司马晓看出了妹妹的不乐意,解释道:“当年杜家叔父跟爹一同被荀家世伯举荐,同期入朝为官,虽然政见有些分歧,但两家也是颇有渊源的,如今杜家也算经历了大起大落,杜元凯年轻轻就进了尚书台,前途不可限量,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父亲这么为你考虑足见心里很是疼你。”

    “父亲不过是为司马家考虑,”司马玥嘀咕道:“哪里是为我考虑。”

    “你这话说得可傻?”司马晓嗔怪道:“难道还有人不希望自己孩子嫁个好人家、得个如意郎君?”

    司马玥反驳道:“难道只有杜家一个好人家,只有杜元凯才是如意郎君了吗?”

    司马晓看着妹妹闪躲的眼神,迟疑问道:“你有中意的人了?是谁?”

    “哎呀不是。”司马玥连忙解释道:“只是我也不中意他啊,他也不中意我,怎么能两眼一抹黑就凑一块过日子呢。”

    “但凡有点门第的,婚姻大事多是父母做主,婚前不相识的大有人在,不也一样过得好好的吗?就算相看过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到底还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司马晓规劝道:“第一眼看到的不过是皮相,一时吸引你的可能是才华,但长久相处靠的终究是品行,父兄看人察品必然比我们更准确。”

    司马玥低声反问道:“那叔夜公子呢?”

    司马晓不由蹙眉道:“不是让你不要再提了吗?”

    司马玥不依不饶道:“难道阿姐心里没有一点点的遗憾吗?”

    司马晓释然地笑了笑:“世间有诸多的遗憾,这点遗憾算什么,若听从安排对族家有利,那也不枉父母兄弟疼我一场。”

    司马玥不以为然,但真实想法却也不敢同姐姐讲,迟疑了会关切问道:“阿姐,姐夫待你好吗?”

    “好。”司马晓毫不犹豫地回答:“很好,好得我都担心事务处理不当而辜负他的这份好。”

    司马玥困惑道:“阿姐,你怎么说的像在做差事。”

    “傻妹妹,就是要像做差事一样去经营家事呀。”司马晓笑了笑,语重心长道:“这女子不比男子,在外有广阔的天地可拼搏,嫁了人就是相夫教子,当然是男主外女主内,各司其职,尽忠职守,才能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啊。”

    司马玥不满道:“既然都是营生,那我大可找别的差事谋生,跟情投意合的人过日子,多好啊,若是不能自由婚配那还不如寻常百姓。”

    司马晓耐心劝解道:“你以为寻常百姓就都是情投意合的了?就算开始情投意合,久而久之色衰爱弛,移情别恋的大有人在,贫贱夫妻百事哀,日子只会比世家大族更艰难罢了,”

    司马玥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真心相爱是不会时过境迁的。”

    司马晓好笑地看着司马玥,无奈地摇了摇头,质疑道:“你知道什么是真心相爱?”

    司马玥眨了眨眼睛,托着下巴想了想,缓缓道:“真心相爱应该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司马晓闻言不禁笑出了声,抬眼看到司马玥一脸认真的样子,心念一动低声道:“实话告诉阿姐,你到底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没有没有。”司马玥连忙摇头摆手道:“我只是觉得阿姐说的那样不是我想过的日子,我也不像阿姐这么会经营。”

    司马晓不解道:“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司马玥又想了想,坚定道:“自由自在!”

    司马晓叹了口气,妹妹到底还小,转念却又羡慕起这份异想天开,低声道:“哪有人是自由在在的?”

    “我觉得以前就挺自由自在的呀。”司马玥眨了眨眼睛,欣喜转瞬消散,沮丧道:“现在不行了,阿姐,府里多了好多我见都没见过的侍女小厮,四处都有看守,感觉都不像家了,越来越像一个囚笼。”

    “胡说。”司马晓轻声嗔道:“那都是赏赐,你可曾想过,你觉得自由自在的那些日子里,父亲母亲哥哥嫂嫂是如何渡过的吗?”

    司马玥心头一震,是啊,那些她觉得无拘无束的日子,却是父亲哥哥们卧薪尝胆的痛苦岁月,如今她觉得处处受制的境况对于司马家来说才是柳暗花明,而且以前又何尝不是在父兄的庇护下她才无忧无虑。

    司马晓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抚道:“再说了,哪有人天生就会经营的,日子过下去慢慢就学会了。”

    “噢。”

    司马晓看妹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又说道:“但你若是心里另有其人了,一定要告诉阿姐,阿姐帮你参谋,若真比杜家好,阿姐帮你去跟父亲说。”

    司马玥看着姐姐关切地目光,不禁有些动容,笑道:“还是阿姐对我最好了。”

    “少夫人。”司马晓的贴身侍女依依匆匆过来禀告道:“霏霏传话来说姑爷的姑母带了个人到荀府,请您快回去看看。”

    司马晓明眸里的光略暗了暗,淡淡道:“知道了,他呢?”

    “姑爷不在府里,霏霏已派人去寻了。”

    “怎么了?”司马玥茫然道:“什么人啊?”

    依依迟疑地看了司马玥一眼,又询问地目光看向司马晓,便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没事,来了个亲戚而已。”司马晓拍了拍妹妹的手,起身道:“我先回去招呼,你若有事尽可来荀府找我。”

    司马玥点了点头,目送姐姐领着两个侍女离去,缓缓靠着倚栏坐下,冲圆影招了招手道:“咱们再歇会。”

    “是。”圆影走到司马玥身旁,静静立着却不坐下。

    司马玥转头看了一眼,一把拉着圆影坐下。

    圆影心中一惊想要起身,却被司马玥有力地拽住,只能憋红了脸坐着,忐忑四顾,低声道:“姑娘,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怕什么,这里僻静的很没人来,来了我们再走就是。”司马玥呵呵一笑,满意地转过头望着园中秋高气爽的一派景象,深深吐了口气。

    圆影嗫嚅道:“那也不太妥,二少夫人知道了要罚的。”

    “你不说我不说她才不会知道呢。”司马玥不以为然,随口闲聊起来:“浮香绕曲岸,圆影照华池,你的名字是二嫂嫂起的吧?”

    圆影轻声答道:“是先少夫人起的。”

    司马玥一怔,复述着圆影的话思索了一番才恍悟道:“你说的是夏侯大嫂啊?”

    圆影点了点头,小声回道:“是。”

    这位夏侯大嫂去世后一年司马玥才出生,所以从没见过这位美名盛誉的大嫂,但也有所听闻,只是已过去了这么多年,几乎没人再提起,想不到圆影竟是她的人。

    司马玥好奇道:“夏侯大嫂什么样啊?她跟二嫂嫂谁更好相与啊?”

    圆影抬眼看了看司马玥,又低下了头轻声道:“那时年纪尚小,奴也记不清了。”

    司马玥微微蹙眉,转头趴在栏边轻轻叹了口气。

    隐隐传来脚步声,圆影连忙起身收整了下。

    “杜尚书!”另一个急促的脚步追上来,低声道:“夏侯将军请您到偏厅一叙,请随奴来。”

    一个低昂的声音响起:“好。”

    司马玥立马精神抖擞,竖起了耳朵,轻手轻脚地起身,转头对圆影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寻着脚步声跟了上去,心中盘算起来。

    圆影见状急得团团转,左顾右盼只能轻轻去拉司马玥的衣袖。

    所幸跟了不久后到了一个岔路口,司马玥却转向去了另一条路,圆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裙子都被你拽歪了。”司马玥瞪了圆影一眼,假装生气道:“你在门外守好,我进去整理一下。”

    “啊?”圆影呆呆地看着司马玥走进一间厢房关了门,只好乖乖地守在门外。

    司马玥摆脱了圆影,从厢房后窗翻出,寻到了杜元凯所在的偏厅后方窗外,轻轻推开一点窗缝往里探听。

    小厮端上一杯茶,有些不好意思道:“夏侯将军还有点事务在处理,杜尚书请稍坐歇息。”

    低昂的声音答道:“无妨。”

    小厮告退后,偏厅里安静得只有饮茶声,当司马玥的声音突然响起时,吓得杜元凯手一抖,茶水差点翻洒出来。

    “杜尚书。”司马玥站在屏风后,透过微光隐隐看到那挺拔的身姿正经危坐如临大敌,不禁忍着笑意道:“不必惊慌,我家姑娘想跟你谈笔交易。”

    杜元凯呛了口茶水,咳嗽着放下茶盏,平复气息道:“你家姑娘是谁?想与我谈何交易?”

    司马玥飞快说到:“我家姑娘是谁不必知道,她帮杜尚书立功请恩接回双亲,杜尚书只需答应不与司马家联姻即可。”

    杜元凯轻笑了一声,道:“我连你家姑娘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她能帮我?一个姑娘家又如何帮我立功请恩?”

    司马玥胸有成竹道:“前些日子有个罪臣之子逃脱,带走了一样不属于他的东西,这个东西很重要,找回来了大功一件。”

    “什么东西?”

    “杜尚书不必知道,我找到给你即可。”

    “一个重要的东西丢了,却不敢声张,想必不是印就是符吧,不是奉命搜寻的人找到了岂不是引火烧身?”

    好聪敏啊,司马玥心下感叹着,嘴上却一点不耽误:“旁人也许会,但杜尚书珠玉在前不必担心,不管是陛下还是司马家都盼望此物回归朝廷,跟杜尚书洛水解围异曲同工。”

    杜元凯又轻笑了声,透过缎面屏风依稀可见高冠潘鬓,轮廓分明,意气风发:“如此隐秘又重要的事物,朝廷都尚未找到,你,们就如此胜券在握吗?”

    真是啰嗦,司马玥有些不悦:“能不能找到是我,们的事,你若不明确反对便是答应了。”

    “走。”杜元凯突然压低声音道:“快走。”

    司马玥正要怒上心头,转念领悟了意思,连忙从后窗翻出,刚合上窗门便听到脚步声走进偏厅。

    夏侯玄叹道:“哎,让贤弟久等了。”

    杜元凯起身贺道:“恭喜夏侯大哥班师回朝,多年不见越发威风八面了。”

    司马玥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窗上,心想来都来了,不听白不听,没准还能听到什么要紧的消息呢。

    “呵呵,你才是越发英姿勃发了,难怪妍儿昨儿还央求我,今儿你来了一定要及时告知她,你别忘了走之前跟她见见。”

    妍儿?谁是妍儿?司马玥揣摩着难道是夏侯玄的女儿吗?

    “呵呵,之前答应给妍儿妹妹寻本书,后来事情太多一直没能寻到,这铁定是找我问责来了,夏侯大哥帮帮我,一会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寻到了书再向妍儿妹妹赔罪。”

    “嗐,书寻没寻到不打紧,妍儿许久没见你了却也听闻了一些你的难处,虽然她被我叔叔宠坏了,平时骄纵得很,但妍儿待你可不同,此时断不会无理取闹的,你且放心。”

    司马玥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夏侯妍是夏侯霸的女儿,那他们年龄应该相仿,听起来关系还不错,没准是青梅竹马。

    想到这司马玥有些懊恼,到底是自己着急了,若再多探听一些,也许利用夏侯妍来阻止联姻可比找桓楷的下落容易多了。

    算了算了,落子无悔,桓楷总有法子找到,司马玥思索着,既没听进去杜元凯说了什么,也没察觉有人靠近,待听到两边转角都来脚步声时已经晚了,一时间进退两难。

    一只手突然搭在司马玥的肩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司马玥的嘴。

    司马玥吓得一激灵也未能惊呼出声,便被环挟着带离了偏厅后窗,藏身在不远处的假山石后,躲过了巡逻的府兵。

    待府兵走远,那人才松了手,司马玥连忙回过身却在方寸之间只能看到清晰的下颌线和喉结近在咫尺。

    那人也感觉到了局促,连忙往后退了半步紧紧贴着背后的假山石。

    两人之间一步之遥,司马玥抬眼望去,撞进那双熟悉的凤眸之中,脱口而出道:“怎么又是你。”

    王濬冲侧过头,冷哼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司马玥也侧过头,冷哼道:“上次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王濬冲闻言转过头来俯视司马玥,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低声道:“上次救你一命,这次又救你一次,你说怎么算?”

    “你…”司马玥恼羞成怒地瞪向王濬冲,转头间鼻子划过王濬冲的下巴,热气呼到了王濬冲的脖颈上,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一怔,四目相对的瞬间两脸通红。

    王濬冲的目光扫过司马玥翘翘的鼻尖,落到那柔润微翕的朱唇之上,失神的片刻心头涌上一股冲动,顿觉口干舌燥。

    司马玥连忙往旁边挪了一步,转过身来与王濬冲并排站着,清了清发紧的嗓子道:“你,你来别人偏厅后墙干嘛?”

    王濬冲回过神来,笑道:“这话应该问你才是。”

    “那你问啊。”

    王濬冲疑惑地看向司马玥,一时语塞。

    “快问啊。”司马玥不依不饶道:“再不问就回答我。”

    王濬冲有些不情愿:“你来别人偏厅后窗干嘛?”

    “偷听啊。”司马玥理所当然地答道:“到我问你答了,你也要像我一样如实回答。”

    王濬冲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羞赧:“我……”

    司马玥倾身逼视道:“你知道桓楷的下落吗?”

    王濬冲瞬间冷脸,沉声道:“你要问的是这个?”

    司马玥眼见这般下套要惹恼了王濬冲,连忙举手发誓赔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伤害他,我只是想找回他带走的一样东西,不是他家的东西。”

    王濬冲目光凛冽地盯着司马玥好一会,才缓缓道:“你是说,桓楷带走了大司农绶印?”

    司马玥想着反正在高平陵的时候王濬冲在场也听到了桓范所言,便不再遮掩了,点头道:“我相信你只是想救那个孩子,但把孩子带走的人却是为了绶印,所以当时才不惜拿桓楷的命来算计我,我保证,我一定保桓楷周全。”

    王濬冲淡然冷声道:“那又如何?你要印或要桓楷的命又与我何干。”

    司马玥不解:“你不是想救他吗?”

    王濬冲冷笑道:“他不是已经得救了吗?”

    司马玥倒吸一口凉气:“那,那印,于公于私你也应该帮我找回来啊。”

    王濬冲挑眉道:“什么公什么私我应该帮你?”

    司马玥边想边说道:“于公…于公是为了朝廷社稷,于私…于私是为了家族的富贵,国泰民安,王侯将相才能长享富贵。”

    王濬冲侧身负手而立,冷笑着不回应。

    司马玥一看药不对症,立马神情楚楚可怜地拉起王濬冲的袖角晃了晃:“哎呀,你要怎么才肯告诉我嘛。”

    王濬冲身子一僵:“那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找回绶印,你帮我做一件事。”

    “好啊好啊!”司马玥忙不迭点头,心中狂喜。

    王濬冲不可思议地回过身:“你不问问是什么事?”

    司马玥笑吟吟道:“什么事啊?”

    王濬冲欲言又止:“现在还不知道,将来再找你兑现。”

    “好啊好啊。”司马玥一听更高兴了,空手套白狼啊。

    王濬冲微微蹙眉道:“你就不怕我让你做什么…坏事吗?”

    司马玥呵呵笑道:“你相信我,我也相信你啊。”

    司马玥这话说了一半,一是她赌定不会是什么荒唐过分的事,二是将来才要兑现,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啊。无论如何,今儿这两笔交易都太划算了!

    可王濬冲听在耳里却是另一番意思,看着司马玥的目光也柔和了起来,轻声道:“一言为定。”

    司马玥欣然附和道:“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