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林红老家
当最初的新鲜感逐渐被日复一日两点一线的平淡取代时，第一个学期已经快要过去了。对于即将到来的寒假，几个女生早已有了安排。她们打算约伴去林红的老家玩。
林红来自西南边陲的一个山村。据说那里雪山环绕，湖泊澄明，空气纯净。林红说，小时候她和二姐去放羊，经常一爬几个山头，寻到一泓碧绿的海子后，便趁羊儿吃着草，两人惬意地躺在旁边的草甸上，吹着凉爽的山风，看远处的雪山顶上云卷云舒，那一刻，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听到这里，其他几个人的内心都蠢蠢欲动了。王一木的老家属于内陆丘陵地貌，程仕则来自邻近S市的沿海平原地带，两个人都从来没有见过雪山海子草甸之类的景色。丁曼在欧洲游玩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但她似乎对林红描述的放羊经历以及后者的家庭生活特别好奇，第一个跳出来建议：
“要不等放寒假了我们去林红老家玩？我正好可以找找摄影灵感哎！”
林红开心地说：“好啊！你们还别说，每年旅游旺季的时候，真有不少人从全国各地跑去我们那边徒步旅游啥的。”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又变得不安起来，“只是我家地方不大，人又多，我原来和大姐二姐三个人共享一间卧室，大姐单独睡一张床，我和二姐睡一张床。大姐出嫁后，我就改睡她的床了。你们去的话，我倒可以又去跟我二姐睡，但你们仨介意挤一张床吗？”
“不介意不介意，”丁曼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林红，转头看向王一木和程仕，嘻笑道，“这体验可太难得了，你们说是吧？”
对于丁曼提出的去林红家玩的建议，王一木的确心动了，她能看出来程仕也是。但后者并没有立即回应，她想了一下，说，
“林红的顾虑也有道理，要不我们买个帐篷带上？万一真睡不下，或者有其他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派上用场。”
“这个主意不错，”丁曼说，“这样好了，我等下就给诚佑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去买。男生嘛，比较擅长挑选这些东西。”
晚上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又聊到了寒假出行计划。丁曼说，她打过电话了，许诚佑很爽快就答应了，还说要买两个帐篷，因为他也打算跟着一起去。丁曼接着摇了摇头，嘀咕道：
“真奇怪，以前拉他出去玩，他都是百般不情愿，还得我威逼利诱的，这次竟然这么主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一木悄悄瞄了一眼斜对面，程仕正一声不吭地埋头扒着饭。
出发前一天，丁曼回了家，说先去收拾一下装备，第二天早上和许诚佑过来与她们汇合，然后再一起去机场。与此同时，其他三个人也没闲着，把行李又清点整理了一遍。因为此前林红提到过她老家属于高海拔地区，程仕还特意查询了注意事项，做好了详细攻略，连药品都备得齐齐全全的，从消炎到退烧再到各种抗高反的药，足足挤满了她箱子的四分之一。她甚至还塞了两个小型氧气瓶。林红见状，打趣说：
“你这是带了一个移动药店啊！背来背去的不嫌重嘛！”
程仕嘿嘿一笑：“没事儿，用不到最好，到时候就留你家呗，反正你们那儿买药也麻烦。”
熄灯就寝后，三个人实在按捺不住兴奋劲儿，聊到凌晨两点才沉沉睡去，结果第二天闹钟响了三次才把她们叫醒。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离约定见面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了。她们慌忙滚下床，洗漱完毕，带上行李就往集合地点狂奔而去。
三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宿舍区大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迟到了，结果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马路左方急急驶来一辆黑色的奥迪。
车刚在她们面前停定，双侧的门就打开了，一男一女分别跳了下来。定睛一看，正是丁曼和许诚佑。两人都穿着时尚感拉满的运动装，戴着帽子和墨镜，看起来活力四射，宛如冬日的两枚暖阳，让人眼前一亮。丁曼似乎还化了一点淡妆，其精致的造型与对面三人在风中凌乱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王一木注意到，一向镇定自若的程仕好像有些不自在了，她双手插进裤兜，有意无意地往王一木背后移了两小步。
丁曼大约也觉察到了三人狼狈的模样，她取下墨镜，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后笑问：
“你们几个是为了提前适应环境，通宵跑步去了吗？”
不过，没等她们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我和诚佑本来想直接叫个商务车过来的，这样大家都能坐得下。但我爸妈特烦人，说我们东西太多不放心，非要刘叔送我们去机场，然后又唠叨交代了好久，耽误了时间不说，等下我们只能再叫一辆的士了。”
王一木这才注意到，奥迪车的驾驶位上坐了一位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被丁曼称作“刘叔”的这个男人相貌平平无奇，但当他跨出车门的时候，高大健硕的身材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刘叔神情冷淡地冲大家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王一木内心微微一震。事实上，虽然丁曼从来没有特意谈论过她的家世，经过一个学期的亲密相处，其他三个人多少也得知了她的“官二代”身份。只是王一木没有料到，丁曼家里居然还配备了专职司机。这下子，即使政治常识储备再有限，她也能推测出丁曼来自一个级别相当高的官员家庭了。
“诚佑，你来叫车吧。”丁曼说，“刘叔这辆车的后座上放了太多东西，勉强还能坐两人。你打车带一人，再加上她们仨的行李，正好。”
“好，我现在就叫。”许诚佑拿出手机，拨通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今天出发比计划的迟了，我们得抓紧点。”环视了一周，丁曼补充道，“这样，一木和林红跟我去坐刘叔的车吧。程仕，你个儿高，就跟诚佑两个坐的士好了，没那么挤。”
许诚佑正好打完了电话，他飞速瞟了一眼程仕，笑着说：“的士五分钟就到。”众人跟着也松了一口气。然而王一木直觉，许诚佑的这个笑容，可能不只是因为顺利叫到了车而释然那么简单。
出租车来得很准时。由于正值周末，高架上也一路通畅。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五个人已经大包小包地出现在值机大厅里了。凭借持有的航空公司白金卡，丁曼和许诚佑带着其他人走了不用排队等候的贵宾通道。如此一来，等他们抵达登机口时，离开始登机的时间还有近半小时，正好可以稍微休整一下再上飞机。
从S市飞离林红老家最近的机场是三个半小时。到了机场，如果是独自回家，林红一般会先拼个车到临近的市区，在她大姐家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坐八个小时的大巴回去。丁曼嫌这样太麻烦，决定到机场后租辆面包车，然后让司机直接开去林红家。
“这样的话还能蹭到你家的晚饭。”丁曼笑嘻嘻地说，仿佛巨额的租车费比起一顿便饭来远远算不了什么。
林红来自西南边陲的一个山村。据说那里雪山环绕，湖泊澄明，空气纯净。林红说，小时候她和二姐去放羊，经常一爬几个山头，寻到一泓碧绿的海子后，便趁羊儿吃着草，两人惬意地躺在旁边的草甸上，吹着凉爽的山风，看远处的雪山顶上云卷云舒，那一刻，时间仿佛也静止了。
听到这里，其他几个人的内心都蠢蠢欲动了。王一木的老家属于内陆丘陵地貌，程仕则来自邻近S市的沿海平原地带，两个人都从来没有见过雪山海子草甸之类的景色。丁曼在欧洲游玩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但她似乎对林红描述的放羊经历以及后者的家庭生活特别好奇，第一个跳出来建议：
“要不等放寒假了我们去林红老家玩？我正好可以找找摄影灵感哎！”
林红开心地说：“好啊！你们还别说，每年旅游旺季的时候，真有不少人从全国各地跑去我们那边徒步旅游啥的。”但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语气又变得不安起来，“只是我家地方不大，人又多，我原来和大姐二姐三个人共享一间卧室，大姐单独睡一张床，我和二姐睡一张床。大姐出嫁后，我就改睡她的床了。你们去的话，我倒可以又去跟我二姐睡，但你们仨介意挤一张床吗？”
“不介意不介意，”丁曼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林红，转头看向王一木和程仕，嘻笑道，“这体验可太难得了，你们说是吧？”
对于丁曼提出的去林红家玩的建议，王一木的确心动了，她能看出来程仕也是。但后者并没有立即回应，她想了一下，说，
“林红的顾虑也有道理，要不我们买个帐篷带上？万一真睡不下，或者有其他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派上用场。”
“这个主意不错，”丁曼说，“这样好了，我等下就给诚佑打个电话，让他帮忙去买。男生嘛，比较擅长挑选这些东西。”
晚上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又聊到了寒假出行计划。丁曼说，她打过电话了，许诚佑很爽快就答应了，还说要买两个帐篷，因为他也打算跟着一起去。丁曼接着摇了摇头，嘀咕道：
“真奇怪，以前拉他出去玩，他都是百般不情愿，还得我威逼利诱的，这次竟然这么主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一木悄悄瞄了一眼斜对面，程仕正一声不吭地埋头扒着饭。
出发前一天，丁曼回了家，说先去收拾一下装备，第二天早上和许诚佑过来与她们汇合，然后再一起去机场。与此同时，其他三个人也没闲着，把行李又清点整理了一遍。因为此前林红提到过她老家属于高海拔地区，程仕还特意查询了注意事项，做好了详细攻略，连药品都备得齐齐全全的，从消炎到退烧再到各种抗高反的药，足足挤满了她箱子的四分之一。她甚至还塞了两个小型氧气瓶。林红见状，打趣说：
“你这是带了一个移动药店啊！背来背去的不嫌重嘛！”
程仕嘿嘿一笑：“没事儿，用不到最好，到时候就留你家呗，反正你们那儿买药也麻烦。”
熄灯就寝后，三个人实在按捺不住兴奋劲儿，聊到凌晨两点才沉沉睡去，结果第二天闹钟响了三次才把她们叫醒。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离约定见面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到了。她们慌忙滚下床，洗漱完毕，带上行李就往集合地点狂奔而去。
三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宿舍区大门口的时候，还以为迟到了，结果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马路左方急急驶来一辆黑色的奥迪。
车刚在她们面前停定，双侧的门就打开了，一男一女分别跳了下来。定睛一看，正是丁曼和许诚佑。两人都穿着时尚感拉满的运动装，戴着帽子和墨镜，看起来活力四射，宛如冬日的两枚暖阳，让人眼前一亮。丁曼似乎还化了一点淡妆，其精致的造型与对面三人在风中凌乱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王一木注意到，一向镇定自若的程仕好像有些不自在了，她双手插进裤兜，有意无意地往王一木背后移了两小步。
丁曼大约也觉察到了三人狼狈的模样，她取下墨镜，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后笑问：
“你们几个是为了提前适应环境，通宵跑步去了吗？”
不过，没等她们回答，她又自顾自地嘟囔起来：
“我和诚佑本来想直接叫个商务车过来的，这样大家都能坐得下。但我爸妈特烦人，说我们东西太多不放心，非要刘叔送我们去机场，然后又唠叨交代了好久，耽误了时间不说，等下我们只能再叫一辆的士了。”
王一木这才注意到，奥迪车的驾驶位上坐了一位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被丁曼称作“刘叔”的这个男人相貌平平无奇，但当他跨出车门的时候，高大健硕的身材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刘叔神情冷淡地冲大家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王一木内心微微一震。事实上，虽然丁曼从来没有特意谈论过她的家世，经过一个学期的亲密相处，其他三个人多少也得知了她的“官二代”身份。只是王一木没有料到，丁曼家里居然还配备了专职司机。这下子，即使政治常识储备再有限，她也能推测出丁曼来自一个级别相当高的官员家庭了。
“诚佑，你来叫车吧。”丁曼说，“刘叔这辆车的后座上放了太多东西，勉强还能坐两人。你打车带一人，再加上她们仨的行李，正好。”
“好，我现在就叫。”许诚佑拿出手机，拨通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今天出发比计划的迟了，我们得抓紧点。”环视了一周，丁曼补充道，“这样，一木和林红跟我去坐刘叔的车吧。程仕，你个儿高，就跟诚佑两个坐的士好了，没那么挤。”
许诚佑正好打完了电话，他飞速瞟了一眼程仕，笑着说：“的士五分钟就到。”众人跟着也松了一口气。然而王一木直觉，许诚佑的这个笑容，可能不只是因为顺利叫到了车而释然那么简单。
出租车来得很准时。由于正值周末，高架上也一路通畅。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五个人已经大包小包地出现在值机大厅里了。凭借持有的航空公司白金卡，丁曼和许诚佑带着其他人走了不用排队等候的贵宾通道。如此一来，等他们抵达登机口时，离开始登机的时间还有近半小时，正好可以稍微休整一下再上飞机。
从S市飞离林红老家最近的机场是三个半小时。到了机场，如果是独自回家，林红一般会先拼个车到临近的市区，在她大姐家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坐八个小时的大巴回去。丁曼嫌这样太麻烦，决定到机场后租辆面包车，然后让司机直接开去林红家。
“这样的话还能蹭到你家的晚饭。”丁曼笑嘻嘻地说，仿佛巨额的租车费比起一顿便饭来远远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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