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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调虎离山

    昏暗的教室里。

    “赵爷爷,你不是说你们夜魔族无法亲手杀人吗?”罗妄问道。

    “一开始,我也非常意外,本是做好了受天罚准备的我,居然毫发无损。我想,如果让我解释的话,那便是以现在琉璃星的状况,已经无力去维持上古时期的那些诅咒了。”赵厉看着天花板悠悠地说道。

    “那么……对可怕种族的一些诅咒,也已经消除了吧。”罗妄眉头紧皱地说。

    “目前还不确定,总之,我们需要保守着这个秘密。”此时,赵厉拿起了讲台上的教尺,对其他学生说道:“对你们的授课,到此结束了。”说完,他敲了下去。

    学生们陷入了安静的睡眠之中,而罗妄和多依那走上讲台,来到了赵厉身边。

    “赵爷爷,我们和你一起去。”罗妄对赵厉说。

    “好,既然老天爷留了我一命,我就一定要用这条命创造出更多的价值!我不会再冒险了,年轻人们,帮帮我这个老头子吧。”赵厉用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两人。

    “我们一定会帮您老的,请放心,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走呢?”罗妄问道。

    “现在。”赵厉说道,“越晚去,越容易发生变故。”

    罗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走出了教室门,此时,一个在旁等候多时的人迎了上来。

    “老厉,情况有变。”他对罗妄一行人说道。

    “怎么又是你啊?”罗妄看着那个熟悉的人,没错,又是那个校工。

    “小离啊,你怎么又不听劝来管这些事呢?快回去。”赵厉严肃地对他说。

    “老厉,这次的情况我不得不说,这关系着你们往后整个行动的成功与否。”莫离转头对着罗妄说:“据我所知,任职‘贪婪’课的那个人,虽然极其心狠手辣,但是他的实力不强,只需老厉和这位多依那姑娘联手就能打败他。”

    赵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而另一个人,则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杀了。”莫离握紧了拳头。

    “谁?”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任职‘傲慢’课的‘言灵神’须佐龙马。”莫离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我们三个联手机会也微乎其微,你还要我们兵分两路吗意思是?”赵厉不解地问。

    “因为,如今的他正是处在衰弱期。”莫离一字一顿地强调着。

    “那是什么?”罗妄与赵厉问道。

    “万般造物的天赐能力皆有其双面性,言灵神也是如此,他的弊端,便是一个月内有一天都不能使用能力。”莫离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如此好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赵厉与罗妄同时兴奋地说道,一旁的多依那也看着三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发吧……诶?我们这样大摇大摆走出去不是必然被发现吗?”

    已经走出好几步的罗妄赶紧退了回来。

    “我作为一个活了这么久的夜魔,难道连个短程传送魔法都不会吗?”赵厉不开心地说道。

    随着传送法阵的刻印在地上显现,3人离开了学校,到达了校外不远处。

    莫离看着他们离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剩下的六盏灯。

    “啊~这次能灭掉几盏呢?真是令人期待呢。”他已然沉醉于自己的幻想之中无法自拔,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与赵厉之间,有一个天大的误会未被解开,因为这个误会,三人的命运,也产生了巨大的波动。

    校外。

    罗妄与多依那还有赵厉互相交代要小心行事后,独自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如果莫离说的没问题,那罗妄就对这次的行动有着十足的自信心,可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朵疑云始终漂浮在自己的心头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罗妄以手扶额思考着,可他得不到结果。

    最后,他放弃了思考,选择做好眼前的事。

    很快,罗妄到达了目的地。

    须佐龙马的住址与淫魔不同,他住着的,是座大别墅,而且装修得十分典美古雅。

    “说起来,他所出生的地方还是造成现在琉璃星惨状的罪魁祸首呢……”罗妄嘀咕道,不过,他听说那个地方早已被愤怒的人们给消灭了,罗妄还从书中了解道,他们一开始嘴硬说他们的行为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继续做了三十年。可是,最后造成的后果严重到,即使他们灭族也无法抵消罪孽的地步。

    不过,罗妄不会这么做。

    一个群体的决定,即使确实是由大多数人决定的,那也有少数人坚决地不同意。

    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求清醒的人为不清醒的人陪葬,那样只会徒增世间的冤魂罢了。

    罗妄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别墅的门口,他做了个深呼吸,并做好了被恶心到的准备,打开了门。

    一阵清香亲吻了罗妄的鼻子。

    他有些意外地张大了眼睛,看着这堂皇气派的大厅。

    大厅里并没有一丝他想象中的血腥味,画艺精湛的墙画上画着富世删,靠墙的架子上放着精美的陶瓷艺术品,一排排整齐地放着竹筒古籍的书架横在不远处,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的别墅,反倒像一个恋旧的文人的别墅。

    罗妄很小心自己脚步的声音和脚下的地面,但这里很明显没有设置什么防人的机关。他缓缓扫视了一眼楼下,还摆弄了几下书架,花瓶和山水画,确认没有密室后,走上了楼。

    楼上有不少房间。

    罗妄把耳朵凑到了一个房间的门上,仔细听着里面有没有声音。

    很快,他便走到了左数第四个房间,也就是最中间的房间。

    他听见了一阵呼噜声。

    “原来在睡觉啊……虽然趁人之危不太好,但是,让他死在自己的睡梦中倒也是对他好像没杀太多人的仁慈了。”

    罗妄轻轻推开了门。

    同样典雅而宽大的床上,一个霓虹标准打扮的人出现在罗妄的视野中。

    “他睡的好香啊……”罗妄心想。

    “我就操控他的心脏爆裂吧,这样应该没啥痛苦。”罗妄抬起了手说干就干,他的手腕处出现了细微的纹路,准备完毕后,罗妄深吸了口气,将手握成拳。

    没有任何反应。

    罗妄诧异地张开手,加重力度后再次狠狠一握。

    还是没有。

    不过,空气中的一阵波动倒是引起了罗妄的注意,他立刻看向头顶。

    一个微不可察的光圈正罩着须佐龙马。

    “这是……”他看着这奇妙的光景,竟一时迷失了。

    与此同时,多依那与赵厉也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以下为多依那视角)

    我们下车后,发现“贪婪”居住的小区前有一大片花坛。

    “赵厉,那家伙名字叫什么?”我问道。

    “小泉一郎。”

    “什么?!”我惊呼道,声音大到出乎了我自己的意料。

    “怎么了,多依那姑娘。”

    此刻,我已无心去听赵厉的话,我久久地因为这个名字震惊着……

    他,就是五年前亲手杀害罗妄父母的人,千真万确,因为,我就是目击者之一。

    “多依那姑娘,多依那姑娘!”

    脑海之外的振动终于把我唤醒了。

    “多依那姑娘,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们该走了,不然他可能会听到消息跑掉。”

    赵厉劝着我,看来他对这些家伙很是痛恨呢。

    “我没事了,赵厉,我们走吧。”我习惯性地走在了前面,余光瞥见了赵厉的一丝惊讶,他应该是觉得我各方面都很老成吧,还直呼他这个“老者”的名字,嘛,这也难怪。

    走到了花坛前,花坛里花的组成吸引了我的注意。

    “百合花、彼岸花、甚至还有曼陀罗花……”我意识到,这压根不是能种在一个居民小区旁的花,这显得一整个花坛……

    简直就像个美丽的坟墓。

    在我们两人都踏进花坛时,一辆跑车停在了我们的正对面,从里面下来的男人抱着一把剑向我们缓步走来。不知为何,我从那把剑上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难道说……

    “哈哈哈,你们果然来了,看来‘暴怒’提供的消息确实不假。”男人,不,小泉一郎,这个全世界最危险的人,此刻站在了花坛的对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背叛了罗妄父母,并且亲手杀死他们的人。罗妄父母早在十年前就收留了逃亡至c国的他,因为所有人都想杀他这个霓虹人,所以,罗妄父母本着博爱的理念救助了他,可没想到……

    小泉一郎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可惜啊,你们再也走不了了。赵厉,你这个死老头会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在这里死去,而这位美丽的小姐,”他令人作呕地用舌头舔了舔手指说道,“会华丽丽的葬在这里,和圣洁的百合花,凄美的彼岸花,艳丽的曼陀罗葬在一起,啊……那景象想想就实在是太美了。”

    “小泉一郎,你手下冤魂无数,不择手段,不择善恶的杀人,你简直和那死淫魔一样可恶!”赵厉他向小泉一郎怒骂道。

    “哈?那个废物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杀个人还要小心不被反杀,多可怜可悲的废物啊,也配和我这个正义之人相比?”小泉一郎摆着嬉笑扭曲的表情说道,“我帮全世界的人杀尽了家乡霓虹的罪人,可他们依旧要追杀我,没办法,我只能转头杀了他们呢。”

    “小泉一郎!你以前就是个废物,靠着背叛救助你的人才能得到罗理的关注并成功上位,现在,依旧也是!”赵厉对着他不屑地说道。

    “哈?死老头,你说的太好了,我转变想法了,我要把你好好地折磨一番,而不是简单的不留痕迹。”小泉一郎说着拔出了他手中的剑。

    “这是……”

    不会错的,这就是那把剑。

    对所有魔族有着血脉压制极的杀伤力,同时也能对所有灵魂之类的事物造成毁灭性打击的,藏在八岐大蛇尾部的……

    天丛云剑!

    他怎么可能有这把剑?八岐大蛇自霓虹陷落后便不知所踪,他是怎么找到他或者说他的尸体的?

    “很惊讶吧,不过你们估计也不认识这把剑。”那个杀人魔露出了陶醉似的表情。

    我忍不下去了。

    “小泉一郎!不就是把破天丛云吗?”我指着他说,“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拿到这把剑的,你这样的人,不可能发挥他的真实实力!”

    “是吗?”小泉一郎的笑容变得越来越阴险,“那如果说,言灵神教了我如何使用这把剑呢?”

    杀人魔讲起了他与言灵神的交易。

    “10年前,我和八岐大蛇一同逃亡到了这里,他当时已经是重伤状态,说来可笑,你们知道他这么强的存在怎么会重伤吗?他压根不对追杀他的人进行反击,说着什么‘为愚蠢的子民赎罪’之类难懂的话,不肯变为神形态将那群无知之人全杀了。我们俩有罪吗?没有啊!我们都是坚决反对他们做那种事的,我们是清醒的霓虹子民!为什么不把那些人杀光!”

    “最后,他还是被人杀了,我抱着他的尸体痛哭,直到他的尸体变回神形态。就是在此时,我注意到了这把剑。”

    “于是,我便一直带着这把剑,直到言灵神也来到了这里,我立刻找到了他。”

    “我威胁他,如果他不肯帮我激活这把剑的神力,我就把这把剑毁了。哈,你知道他当时的表情吗?疑惑,震惊,愤怒,最终妥协,那可真是令人愉悦的表情,他答应了我。”

    “从此,我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追杀曾想杀害我的人,我甚至在大街上公布我霓虹子民的身份,如果有人想对我动手的话……”

    他抚摸了一下天丛云……

    “我就把他,杀了。”

    杀人魔的独白结束了。

    比我更加忍耐不住的赵厉已经先一步冲向了他。

    “杀——人——魔,拿——命——来!”赵厉红了眼冲向了他。

    “回来!赵厉,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急忙伸手想要制止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迅速地进入隐身状态,并使用中级力量强化魔法强化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再附加了隐藏声息的魔法,拐了个小弯向小泉一郎冲去。

    他精妙的战术让我一时间竟然觉得他能赢。

    可是下一秒,天丛云就准确无误地砍向了他。

    “赵老头!以后在地狱里记住了,霓虹的精英,哪怕只有一丝声响,我们也能精准地判断出敌人的位置!”小泉一郎以闪电般的速度出剑并砍中了赵厉,赵厉的胸前立刻被劈开了一个巨大的血口子。

    完了。

    天丛云对魔族的克制,是极其霸道而恐怖的,他不仅会伤到魔族的身体,更重要的是,对魔族灵魂的特攻性。

    赵厉瞬间倒在了地上,一阵抽动后再也没有了声响。

    我立刻冲到了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心跳,还好,还活着。

    随后,我缓缓起身,愤怒地瞪着小泉一郎。

    “怎么了,e国小美女,你要为他报仇吗?”杀人魔充满自信地对我说。

    “是啊。”我握紧了拳头,并将自己表层和内层的意识置换了。

    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胜他,但是,以他虚伪的正义根本无法激发天丛云的全部力量,我想我可以一试。

    “你确定吗?”他轻蔑地看着我,我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那个眼神,无疑是对年轻女人的蔑视。

    趁他没注意,我置于后背的手已经悄然凝结了魂力。

    “我不确定……算了,我不反抗了,求你不要杀我。”我边说着边向他走去。

    我想降低他的防范心。

    只剩10米了,我果断甩出了凝结完毕的灵魂之刃,它在瞬间便击中了小泉一郎。

    “额……什么……你这招式是……”他按住被划过的身体,痛苦地说:“你怎么会灵魂类法术……那东西,怎么可能有人学的会……”

    “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低贱的法师呢。”我将手伸向了天丛云,我想亲手用天丛云杀了他,罗妄的仇,就由我来报吧,回去再跟他解释,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了。

    然而,在我触碰到天丛云的一瞬间,它便插入了我的胸口。

    我的意识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在最后的光芒还在的时候,我仿佛见到了老主人的脸……

    “主人……救我……”

    我无谓地呼救着。

    (回到正常视角)

    “言灵神,果然,让你留下言灵之力是对的。既保护了我,又保护了天丛云,何乐而不为呢?”小泉一郎恢复后缓缓爬起,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多依那,接着说道:“这个女人身上有大秘密,我一定要探究个干净,然后……”

    “好好的享用她。”

    10分钟前,罗妄已经回到了家中,他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斩魔刀,同时,他回想起了言灵神醒来后对他说的话。

    “这是我的守护屏障,它也是由言灵发动的。我确实在今天进入了虚弱期,但是,我可以在昨天用言灵之力构筑保护屏障。没有超越我能力的人,是不可能打破它的。”言灵神须佐龙马坐在床上说道。

    “我不是大恶之人,我只想找个地方活下去,至于罗理想干什么,我陪着他干就是了,对我来说,只要自己没有危险就无所谓。”

    “今天你就这么回去吧,啊对了,提醒你一下,小泉一郎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你想杀他,我举双手支持。但是,他的天丛云剑上有我的神力,希望你带上能匹敌天丛云剑的武器与他对战。最后一句,下次见面,我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了。祝你好运,再见。”

    罗妄立即出门坐上了出租车,他此刻深深后悔着自己的疏忽。

    这七个人,一定是一个比一个强的,“贪婪”小泉一郎,又怎么可能没有什么秘密呢?赵老爷子和多依那,是肯定不能战胜他的。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内心响起。

    “主人……救我……”

    那是多依那最后的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