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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主街

    王光林家不难找,即使不认识他家,在镇中心闹市里,拉一个本地人,稍微打听,便可得知确切地址。

    本地人一般都会惊诧地看一下问话人,然后一脸不屑地用手指一下那个方向,说道:呐,往那个方向直走,过了十字路口,看到红砖大围墙,四栋楼,第二栋便是他家。

    王光林四兄弟,他排行老二,听说他年轻时候喜欢到县城“洗头”,染上淋病,被村里人起一个外号——菜花淋。这个外号还闹过一次笑话。

    有一天,他上街买菜,不知哪个不怕死的喊一句:“菜花淋”,他也是脑短路,应一声。一个穿着某某加工厂制服员工正在采购蔬菜,他觉得最近蔬菜价格偏高,尤其是菜花。听到有人喊菜花淋。他看见菜花淋应答,以为应答的人是卖菜花。于是上前问菜花淋——大哥,菜花多少钱一斤?周围菜客憋得肚子疼死,等菜花淋一脸猪肝色离开后,一阵爆笑。那位蔬菜采购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从那件事后,菜花淋再也不去买菜。和他过往过的人都知道菜花淋心中有两个禁忌,一个是菜花,一个是花。和他吃饭,不能点菜花,甚至有菜花这道菜的饭馆,他绝对不进去。他家里没有一朵花,院子里有野花,一脚踩烂。他曾经醉酒后,或者说借着醉酒名义,把隔壁邻居家菜园子里种的一百多颗菜花全部踩烂,最后赔人家一百多块。如果拿去卖,起码可以卖个两百块。菜花淋夫妻说那些菜花还没成熟,就值几十块,给一百多块已经够多了。他们还威胁人家邻居,如果再纠缠,菜花淋四兄弟就揍邻居家一顿。在农村生态圈里,兄弟多代表拳头硬,往往比法律更加好用。

    菜花淋家在乡主干道边上,接近两米高红砖围墙,包围四栋二层小楼,其他三栋小楼外墙贴上马赛克小方块瓷砖,第二栋外墙依旧是红砖,日晒雨淋,已有青苔附着外墙,多处发黑。看样子,其他兄弟发展比王光林好。他家大门紧闭,铁门上挂一个掉漆铁锁,不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打开。

    在农村,看一家子兴不兴旺,看那家院子,也可以大致看得出一二。一般兴旺之家,持家之人必定注重院子环境。王光林家院子有股挥之不去的死老鼠气味。这些气味大概率从旁边柴堆里散发出来,如果翻开那些柴堆,保证会发现早已生蛆的死老鼠。柴堆下,还可能会发现几条蛇。

    肖勇越想,背脊越发凉。平生不怕鬼,不惧神,最怕蛇,无论三角头毒蛇还是常见赤链蛇。

    王光林的哥哥和两个弟弟都是方脸阔嘴,双眼犀利,身材魁梧。他们往前面一站,身上散发一种不可侵犯的攻击性。他们三人双手叉腰,把肖勇二人围在中间,活脱脱三座瘟神像,加上不远处,他们三人一共六个儿子或站着或蹲着,观察这边状况。

    大哥粗犷的声音率先说:“什么事,找我家人干嘛?”,语气生硬,口中含着一口陈年老冰一样。

    肖勇看这架势,保命要紧,可不敢激怒他们:“不是什么事,按照县公安局指示办事。我们来调查……”

    一个特别胖的男人冷笑道:“别把县公安局这个名头压我们,我们家上头也有人。有事说事。”这个应该是王光林最小弟弟。他是货运司机,啤酒肚是他特别明显特征。

    陈晓冰并不示弱:“一对兄妹失踪了,你们知道吧。”见他们默然,继续说:“我们怀疑这起失踪案与很多年前发生的案件有联系。希望你们配合调查。王光林老婆和儿子呢?我们想找他们了解情况。”

    另一个没那么胖的弟弟并不把陈晓冰放在眼里,还是对着肖勇说:“我哥都死好几年,还需要调查什么。他坐过牢,受过很多苦。”

    王光林大哥冷冷地说:“我老弟女儿和弟妹很少回家。你要问什么,问我们几个就可以。我们知道的,那俩母女也知道。我们不知道的,那俩母子也不知道。”

    肖勇听到这话,就知道必须要找到俩母女调查。说这种话的人要么过于自信霸道,要么愚蠢,自以为别人在自己掌握中。在农村,这类人往往比较吃得开。于是以退为进先哄他开心,然后再进一步找线索:“那好,那就麻烦各位咯。”每人分一支烟,把剩下烟全部塞给王光林大哥。

    “王光林怎么去世?”肖勇直截了当地问。

    “他出狱几年后,就去世。”菜花淋大哥说。

    陈晓冰说:“我们问他怎么去世,不是问他什么时候去世。”

    大哥横一眼陈晓冰:“病死的。”

    肖勇挡在陈晓冰面前问:“出狱后,你弟如何谋生?”

    特别胖那位弟弟准备说什么,立马被他大哥打断,说:“在家务农啊,还能干嘛。到了收甘蔗期,就去帮人家砍甘蔗,扛甘蔗。他这个身份,哪能找得到像样的正经工作。”

    肖勇看见他弟弟神奇,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道:“你们兄弟那个案子,你们了解吗?”

    几个人脸色不悦冷冷地说:“不知道。他犯事,又不是我们犯事。他坐过牢了。”

    肖勇二人听到他们说坐过牢。失踪以来,已经听见好多次——坐过牢。在他们这些家属心中,坐过牢相当于抵消曾经犯下的罪过。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些罪行给被侵害人以及被侵害人家人留下永不可愈合的伤口,无论精神还是身体。被侵害者每活一天,身体特别是精神上无时无刻都受到无尽地在折磨。这些罪犯与他们的家属却以坐过牢为借口,试图逃避乃至完全洗刷掉自己曾经做过的恶。坐过牢倒成了金光闪闪的十字架,一旦遇到有人提醒他们给别人造成伤害时,他们与他们的家属就把十字架抬出来,提醒别人,自己已经忏悔受过苦,至少形式上的受苦。鬼知道,偶尔他们有无怀念监狱里的生活。

    以至于,他们现在听到“坐过牢”三个字,心理上反胃。他们偶尔还期待李思文还没死,甚至期待……,职业操守与法律观念,不允许他们如此观念,即使他们认为这起失踪案大概率和“死去李思文”有某种联系。

    三兄弟口很大,嘴唇比较厚,嘴却把得很紧,很难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到最后,来来回回都是那些车轱辘话。肖勇二人无奈只好离开。二人离开后,都松一口气,在他们家,有一种无形压力,不知是来自四面高高围墙,还是三兄弟和他们儿子虎视眈眈的气势。

    乌蛇镇,公务人员被打,可不是什么新闻。前些年,有一队查计划生育公务人员,被一个家族围住打个半死,差点连院子都出不来。县计生办的人,一听到要去乌蛇镇,要求公安局和救护车一同前去,就算这样,绝大部分人不敢去执行公务。

    每到夏季,市县都开展扫黄运动。肖勇二人也被临时借调到县市参与扫黄。市区依托深水港,零零年后,遍地中小加工厂。加工厂密集地方,黄色产业比较兴旺。

    肖勇二人参与好几次大扫黄。这一次,他们分配到市区“公主街”。听说市县人民医院皮肤科业绩和公安局扫黄有极大关系,尤其是与“公主街”的扫黄最为密切。公主街原名叫潮龙街,洗头店按摩店遍地开以后,便成了公主街。经过那里偶尔会看到一个脱得赤条条男人被一个女人从某个按摩洗头店里推出来,男人满大街跑,女人则边哭边骂。这个时候女人身边一般都有娘家那边人,男人只有逃跑的份。

    扫黄工作很轻松,偶尔某个不自量力嫖客逃跑,很快就被追上。夜里抓完人,开夜工,审人,罚款。某些“熟人”还要验尿抽血,是否需要移交其他部门进一步处理。当时审理错开属地审理,目的就是避免属地包庇行为。规则的确如此,但是一般没那么死。如果人太多,也管不了太多,尤其是像这类扫黄行动,不涉及命案等敏感案件时,一般不管这些规则。

    到了后半夜,看着所里还有十几个抱头蹲地上的人,肖勇实在顶不住,自己休息,陈晓冰继续。年轻人精力旺盛,深夜时分,效率高,很快就审理一大半。失足妇女和嫖客,审理比较简单,身份证登记,口头教育,罚款。按照流程,收集这些人信息。

    陈晓冰审讯一位女人,要求登录她信息,登录完后,还没开始问话,他记得见过这个女人个人信息。他在乌蛇镇所查看王光林家庭信息时候,见过这个女人信息。吕秀玲,籍贯XX省XX市乌蛇镇沙白村XX第二大队。

    陈晓冰赶快去宿舍叫醒肖勇。肖勇一听,立刻起床,脸都没洗,赶忙来到吕秀玲面前。

    吕秀玲,三十七岁,面容姣好,皮肤不是很白,这年纪居然连鱼尾纹没那么显见。她化了一点淡淡妆容,口红没那么艳丽。这个女人眼睛里可以长出钩子,它们把男人紧紧抓住。嘴唇微翘,她时不时撩一下挂脸前的一缕秀发。黑色丝袜双脚交叉于前,紧身T恤撑起饱满胸部。其他失足妇女站在她面前,价格估计都要减半不止。如果不看她身份证,应该没人认为她已快四十岁大姐。

    系统上显示她第一次被抓,没有前科。不过看她这种状态,可不像新手,比很多“熟人”更加镇定。她见另外一位警察进来,丝毫不管肖勇脸部有无表情,倒是问:“我没犯事,别把我和她们混在一起。”说完她用手指一下外面。她继续:“时候不早,我也是为了吃一口饭,才出来卖点小玩意。卖这玩意又没犯法。”

    肖勇二人嗤之以鼻,明明在“按摩店”被抓,这一身打扮,还说不和那些失足妇女一个样子。做人太不要脸。敢做不敢当。真不是男人,她本来也不是男人。

    肖勇向她介绍自己,然后问她:“你叫吕秀玲?乌蛇镇沙白村人?”看她点头,继续说:“你丈夫叫王光林?家住乌蛇镇市场附近?你老公四兄弟?”

    她把二郎腿放下,把那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说:“你们警察当然知道我事情。别拐弯,直接问。我生意人,喜欢直来直往。你们要问什么?死鬼老公又有旧案?他都死去好几年。别让我回忆我老公死时候的画面。那脸比白馒头还肿。”

    肖勇听到生意人这三字,觉得有点好笑。她竟然真的把自己当生意人。当然的确佩服她心理素质,镇定自若,看来混这行心理素质就是好,“审讯室今晚比较忙。交接完,我外面等你。需要向你了解一点有关你丈夫的情况。”继续说:“我肚子饿,我请你吃东西。我们四人边吃边聊。”

    她说:“三更半夜,我不吃东西。对肠胃不好。明下午四点,再谈吧。法院旁边那个小区,你知道吧。”她见我们点头,继续说:“我在门口那里等你们。我就等你们十五分钟。过了就不再等你们。晚上,我要工作。”

    肖勇和陈晓冰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很有趣,一个从事违法行业的人住在法院旁边小区里。那个小区十几年后,房价飙到两万多。吕秀玲估计大赚一笔。

    二人回去休息到下午三点多,乌蛇镇距离市区七八公里,开车很快便来到约定地点。三人远远便望见吕秀玲在制鞋厂门口等候。白色连衣裙,绑着头发,脸上同样化着淡淡的妆,但没涂口红。今天打扮和昨晚打扮,完全两种风格。二人轻松很多,否则面对一位衣着性感女性说话,多少有点不自然。

    她前头带路,左拐便到小区。小区不大,几栋没有电梯七层单元楼紧凑一起。她家住在五楼,家里干净整洁,不像是临时整理,而是常年保持如此。茶几上早就泡好茶。

    “各位有话直说,我答应别人,约好人家六点。那边工作五六点下班。他们要快活。”她说。

    “行。王光林怎么死的。”肖勇问。

    “九五年,他开车回家,喝了酒,掉到河里,淹死的。等我知道时候,就是去太平间认尸体。”她说。

    “乌蛇镇的派出所办理的案件?”肖勇问,

    “不是。他不是死在乌蛇镇。他死在北林镇。那里有条不大不小的河。”吕秀玲喝一口茶。

    “你丈夫死之前是从事什么工作?”陈晓冰问。

    吕秀玲问二人,“你们真的不知道王光林干什么的?你们派出所应该有记录才对。”,她见二人真的不知道,“他出狱后,大工厂不要他这类有前科人,找不到轻松钱多的工作。不知他在哪找一份开车工作。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他没和我说。他犯事后,我们俩感情名存实亡。”

    她喝一口茶,继续说:“说好听是开车,其实就是运尸体,运棺材。”

    听她这么一说,肖勇二人立刻想起,王光林兄弟说起他工作时候,他们遮掩的样子。

    “这份工作,收入应该很不错才行。毕竟忌讳。”肖勇说,心想看来又要去北林镇派出所一趟,也不知道有无有效线索。

    “收入的确不错。一年挣的钱都可以盖一栋两层的楼。”她叹一口气,“无论什么尸体,无论运去哪里,只要给钱,他都干。为什么?还不是好赌,在外面欠一屁股债。别人知道他搞这个收入高,经常找他赌钱。他控制不了自己。哪有庄家输的赌局。真是鬼迷心窍。活该欠债。”

    肖勇扫一眼一百多平楼房,说:“我还以他把钱给你买这套房子。”

    “这可是我自己挣的钱。熬夜的辛苦钱。”她一脸骄傲地说。

    二人看到她骄傲的姿态,深感世界不公平,自己加班加点,也经常熬夜,就那点工资。自己何时可以在市区买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那行竟然这么挣钱。怪不得抓都抓不完。

    “你知道你丈夫之前犯那件事吗?”肖勇问。

    “知道,当然知道。那时候我和他刚结婚两年吧。我肚子怀着我女儿。出事后,我是想着离婚,但是我前夫他几个兄弟太霸道,不给我离婚,说要是离婚,就去我娘家打我家人。你本地人,应该知道他们几兄弟作风,不用我多说。我也是眼瞎才嫁给他。”

    她话很多,毫无忌讳,有什么说什么。

    “他在里面表现很好,获得减刑。我猜应该是他们家有人花钱疏通关系。反正我没生儿子,人家不会什么事情都通知我。他出狱后,一直要和我生一个儿子。我不肯,不能为这种人怀孕。于是就偷偷带着女儿出来,去省城打工。”

    她喝一口茶,又给其他三人倒满茶水,继续说:“打工没法挣钱。我带着女儿回市区生活工作。”

    “每一次想起和这样人生活在同一屋子里,我都感到反胃。他出狱后一直到死,我们两个很少在一起。即使我回市区做生意,也不会让他知道。”

    “按道理来说,你与你老公已经不联系。他兄弟们怎么找到你收尸的?”陈晓冰接过话。

    “他在河里泡一晚上,早上被人发现。报警,拉到太平间,太平间的人好像见过他,毕竟他经常到太平间拉货。干哪一行都要人情关系,时不时要请太平间的人吃饭喝酒,好让人家介绍业务。他运完尸体,要拿什么单给回太平间或者火葬场之类手续。现在又找不到他人。打他BB机,又在他身上找到一沓湿透的单据。于是确定是他。”

    “他干运死人这行。他那几位兄弟觉得晦气,不肯去收尸。他们找到我父母,我父母又找到我。我才去收尸。确定是他,不要怀疑,毕竟我和他曾经是夫妻。虽然脸肿了,样子没太多变化。”

    她满不在乎地说:“当天我就签字火化。骨灰不知葬哪里。肯定不在他们家祖坟里。那几个兄弟不会让他运死人兄弟进入祖坟。他死后,我心中石头落地,不用担心有人找我麻烦。再也没回过乌蛇镇。”

    她看一下钟表说:“各位,我要开工了。我知道就这些。没有半句假话。如果我对你们撒谎,你们就去公主街梦露情趣成人用品店找我。不认识随便找一个公主,一问就得知地址。”

    二人一听,原来她是卖成人用品。

    她估计知道二人误解她,则说:“没事啦。卖这玩意,经常被人误解。我需要学着像那些“公主”,这样人家才来照顾我生意。要吃这碗饭,就要牺牲一些东西,面子,体面,还有别人的理解。”

    “你女儿不介意吗?”肖勇问。

    “她现在还小。大了,十有八九介意。我把她寄养在我哥哥家,不在本地。趁现在行情好,我多挣一点本钱。等她大了,就不弄这一行。”一同下楼梯时候,她开玩笑地说:“你们需要卧底,来找我。公主街可是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不光公主街啦,还有这个街那个街。我很快就成了爱味儿成人用品本市总代理。趁我现在还不是很忙,给你们当卧底,赚一点外快。”

    肖勇也笑着说:“卧底可没有工资拿。全凭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

    吕秀玲说:“没工资啊,那别谈。为人民服务,也要吃饱饭。”

    吕秀玲送二人离开后,她也往公主街方向去。

    第二天,二人开车去北林镇派出所,找办理王光林这起案件的警员,想要了解更多细节。

    北林镇派出所警员三十多岁,正值警察黄金年龄,说话有力干练,知道肖勇二人来了解旧案后,早就把当年资料调取出来。

    “九五年,上早,我接到报警,尸体飘在小湖水面。那个小湖上通流向市区几十米宽河流,下面连接十米左右宽度溪流,这条溪流则是流向下游大片农田,多用于灌溉。上游河流经常漂来死鸡,死鸭,死猪,当然也有死人。这些本地见怪不怪。每到夏季,总有几个不听劝的,溺死在河里湖里。”

    “你意思是,目前没法判断,王光林尸体究竟是从上面大河上漂下来,还是本来就溺死在湖里?”陈晓冰说。

    “就是这个意思。发现尸体是本地渔民,他们夫妻每天都在那里打鱼。两人身上没有任何疑点。平常如何生活工作,那天照常。法医检查后,他死前喝了不少酒。喝醉酒掉入河中湖中的人并不少见,差不多半年就有一两具尸体。不过一部分人都活下来。一部分人面朝下,溺水死了。他运气不好,面朝下。”那位警察回答。

    “你还有印象王光林他老婆吗?也就是来认领尸体的人。”肖勇问。

    “好多年,很多东西不记得。我记得当时找人认领尸体,找了好久。他运送尸体。家里人好像都不肯来接受签字。第二天,她老婆才从外地赶回来签字火化。”

    三人交流几个小时,把该问的情况全部问明白。目前几个人掌握所有证据都表明王光林死于醉酒溺水而亡。但是两人经历过调查王智斌和廖军案件后,似乎进入一种症状中——越是证据确凿,越要怀疑。

    两兄妹失踪已经四天,依旧没有任何信息线索表明可以找到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