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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五鬼

    李思文出门前,摸一摸口袋,确定里面有制糖厂票子,还有几十块钱。

    砍甘蔗并不是当地人想砍就可以砍。根据产能、销售波动以及国内海外出口量,乌蛇制糖厂制定好收甘蔗时间,并且还规定每一片区域的甘蔗种植时间。去交甘蔗时候,就要凭这张制糖厂发的票子。没这票子,把甘蔗拉到厂门口,人家叫你拉回去,不会让车进厂。

    制糖厂给当地人的票子有时可以当钱花。村民提前把票子给运甘蔗司机,或者跟车一起去制糖厂,把甘蔗一交,领了欠条,这一季度甘蔗种植才不算白费工夫。

    康海镇的李思文便是一名22岁货运司机。今天,他要帮村里五保户运送甘蔗到隔壁乌蛇制糖厂。

    “买煤气灶时候,先试一下,再给钱。其他零零碎的东西,也要记得买。”母亲走到小货车前叮嘱,“冬梅,带她去买一件大衣。她说宿舍有点冷。”

    李冬梅,父母不知道是谁。她被丢弃在李思文家甘蔗地里,哇哇大哭,被到地里除草的李思文母亲发现,捡回来当自己女儿养着。现在她在乌蛇镇化肥厂当一名统计员。

    上午出发,中午便到达乌蛇镇制糖厂。今天踩了狗屎运,厂门前只有十几辆车排队。李思文加大油门便跟在车队后面。突然右侧窜出一辆也是运甘蔗的小货车,直插队伍。李思文车子差一点就被撞,不过他占据优先位置,就不管右边那辆车的喇叭声,坚决不让半点路。本来他就是先到这个位置,凭什么让给后面那辆车。

    到了卸货点,李思文下车打开侧板,工人把甘蔗卸掉。后面那辆车紧跟着他停到卸货区,下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口叼着烟,走到李思文旁边,其中一个用肩膀撞一下他,说道:“你他妈谁。不给我们让路。下一次,再这样,我撞死你。”

    李思文看一下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人,又看看车,原来是刚才那辆想要插队的车。他也用肩膀撞回去,反击:“下一次,我还是不让。这路跟你姓啊。你叫它一声爸。它答应,我就让给你。”

    旁边一个人准备上前动手抓李思文。李思文手拿一条甘蔗护住胸前,丝毫不惧怕。先前那个人看见远处保卫科人正走过来,冷笑一声,便回到自己车上。

    李思文车上的甘蔗已经卸完货,便自个开车离开,远离两个神经病。车子兜兜转转,便来到化肥厂。此时已经下班,员工陆续从化肥厂中出来,有骑自行车,有开摩托车。门口早就有青年男女相约于此。化肥厂离乌蛇镇不算远,骑自行车,半个小时便到。

    李冬梅早就在那里等着李思文,一见车子,便开心跑过来,拉开车门,上车。两人去乌蛇镇买煤气灶和棉被冬装,一起回家庆祝父亲生日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便进去市场里挑选商品。难得假期,李冬梅心情愉悦,唱着歌,嘻嘻哈哈,左看看右瞧瞧。她给每一个人都挑一件冬衣。李思文则自己去买煤气灶。

    两兄妹回去康海镇,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是经过穿过县城。这条路比较远,相当于绕半个县城再回到康海镇。另外一条路穿过一大片甘蔗林,乡间小路回到康海镇,比第一条路省下差不多一个小时车程。这条路一般都是运甘蔗的司机才熟悉,平常走的人不多。现在天色已暗,走的人和车子更加不多。

    李思文很熟悉第二条路的情况,对妹妹打保票,闭着眼睛都可以开回去。李冬梅没有什么意见。司机想要去哪,他说的算,哥哥也不是新手司机。

    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各自谈起最近遇到的有趣事情。李冬梅谈起有个新进厂的小伙子对她有好感,时不时找她说话,聊天,逗她笑,还请她吃冰淇淋。李思文听到妹妹如此说,心中盘算要多挣钱,到时候妹妹出嫁,搞得风风光光。他嘴说,后天送她来上班时候,把那小伙指出来,让他看看,提前给大舅哥把把关。李冬梅则叮嘱他,别太挑剔。看样子,她很是满意那个小伙子。

    还没出乌蛇镇,一辆同样是运输甘蔗的小货车跟在后面。两人说也好,这个时间点,这条路车少人少,多辆车作伴,或许还是他们康海镇的司机。

    车到甘蔗林中间位置,李思文发现路中间摆着两辆单车,它们横停路中间。车道并不宽。对面要是来一辆车,两辆车要互相谦让磨叽半天才能开过去。李思文本以为有人把停车这里,而人跑到甘蔗林里拉屎拉尿。他否定这种想法,没人会把自行车横停路中间挡人去路,会不会是搞恶作剧的人故意把单车停在路中间。于是他就狂按喇叭,让车主把自行车搬走,按了一会,没人出来搬自行车。

    后面那辆小货车开始按喇叭催着李思文开走。两人看在车里等人总不是办法。李思文只得自己下车,动手挪走摆在路中间的两辆自行车。他刚把两辆自行车挪到路边。

    他听到甘蔗林里有动静,那是人快速跑动,衣服与甘蔗叶摩擦的声响李思文刚一回头,想埋怨几句。两个人从甘蔗林中飞速跑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子就被一个人扑倒在地。另外一个人快速抱住他的腿,不让他挣扎。后面那辆车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个人跑上去控制李思文,并且拿出早就准备好绳子,他们麻利地捆绑住李思文,像捆甘蔗一般,然后他们毛巾堵住李思文嘴,套上麻袋,几人合力把他扛到后面那辆车上。两人后退开车离开。

    另外一个人跑到车内用刀子镇住副驾驶的李冬梅。原先在甘蔗林里埋伏好的两人用同样手法捆绑李冬梅并且毛巾塞住嘴,套上麻袋。两人立刻下车,分别骑走两辆自行车。车内的那个人则开着李思文的车掉头开向甘蔗林深处。

    对于这两兄妹而言,这个夜晚无比黑暗。他们在麻袋中,惊恐万分,想哀求那些人放过两人,可是口中塞住毛巾,发不出任何声音。即使能发出声音,那些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走他们。

    李思文两人一直被黑布蒙着脸,想必妹妹也是这个样子。汽车走的路并不是平坦路,左右颠簸。甘蔗叶与车子摩擦声音,一直不停。三个男性声音在旁边说话,抽烟。

    其中一个小年轻,他声音听起来只有十八岁左右,他说道:“fu哥,眼光真是不错。这女人确实好看。这趟没白来。”

    另外一个声音接过话:“这张票子二十八块,我们五个人怎么分?”

    最靠近李思文一个声音回答:“当然是fu哥拿最多。今晚行动是他想的,他可是我们大哥。”

    Fu哥?哪个fu?李思文把自己认识人全部想一遍又一遍,只有一个叫富哥的朋友。可是自己认识的富哥现在在外地运货。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一个人名字中带有fu字。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靠近李思文的声音说:“他敢不让路给fu哥,这不是找死么。”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

    听此言,李思文背脊发凉。这三个人肯定是那两个人的同伙。他无比懊恼,倒不是自己不该和那两个神经病起冲突,而是把妹妹带入火坑。如果妹妹有什么闪失,自己没有脸面活下去,没法向父母交待。

    车子停下,李思文被丢在地上,他没法看到妹妹被拉到哪里,只听到五个人令人恶心又散发兽性的笑容。李思文躺在地上不断挣扎,却没有任何办法。他死死咬着嘴里毛巾,眼珠子瞪出血。他气愤地用头撞泥土,眼泪如泉涌,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此处。

    不知什么时候,他醒来,是被用尿滋醒。几个人对着他头撒尿。他终于听到一个熟悉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在糖厂卸货区挑衅他的那个人。

    “妈的,居然不给我让路。”他说,“我们昨晚喝点酒。今天给你一点喝。还行吧挺甜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尿,这点侮辱,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来说,算得了什么。他们没有一刀杀了自己,倒看不起他们。等等,还不能死,他要与妹妹逃出去。许久没听到妹妹声音,不知她现在如何。李思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她还活着还是已经死去。活着,不知道还要受多少折磨。

    第三天,李思文突然被他们几个人灌入一瓶水。没多久,自己晕晕沉沉,海绵体有了反应。他立刻意识到这帮畜生想要做什么,自己被灌入某种迷幻液体。他虽然没法说话,也没蒙着眼睛,还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不要这么做。请他们杀了自己。他越是哀求,那些人越是兴奋。

    其中一个声音说:“还是fu哥有想法,这个玩法好。他们弄给我们看。”几个人笑起来。

    李思文把头都磕破,依旧然被架着往前走。他一气,又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静悄悄,好像五个人全部不在这里。他发现手上绳子在刚才拖拽中,变得松动起来,他在地上蠕动,移动不知多少距离。他感知到周围都是成年甘蔗。李思文连求生的欲望被磨掉。一想到妹妹,他立刻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蠕动,像刚破壳的昆虫,一点一点往前移动。

    他手臂被一个东西割破,割开一个口子。伤口火辣辣地疼。他立刻想到那是竹子。甘蔗在台风天气容易倒地。很多人都会用竹子绑住倒地的甘蔗扶正。他振作精神,心脏跳动加剧。他坐起来,背靠在竹子上。竹子被对半割开。他用手臂找到锋利的边缘,上下切割手中绳子。他手臂也被割了好几道血口,鲜血直冒。他感觉不到疼,脑中只有一个字“逃”。

    绳子啪嗒一声断开,他立刻摘掉头套,适应白光,环扫一圈,看到不远处妹妹,解掉脚上绳子,跑过去。

    他摘到妹妹头套。两人一看。李冬梅哇一声哭出来。他立刻捂住李冬梅嘴,做一个嘘的姿势,解开手脚绳子。李思文看一下地形,决定拉着妹妹往山那个方向跑。两人躬着身子跑,不碰甘蔗叶,尽量隐蔽两人行踪。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离乌蛇山越来越近。两人坐在河边休息。李思文把自己外衣递给李冬梅。她上衣被扯得稀巴烂,衣不遮体。李冬梅这个时候才哭起来。她不敢哭出声,眼泪把脚下土地都打湿。李思文没有哭,他已经哭得太多。

    两人找准方向准备离开,远处却听到警笛,继而枪声和狗叫声音,一声声撞入耳里。他们寻着枪声,慢慢往前走。约莫走一公里多,一只警犬,后面跟着几个便衣警察。

    李冬梅一看到警察,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口张得很开,眼泪没有,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