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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体三魄

    维尔丽打开房门看见少年和弥海砂两人互相搀扶着站在门口而且身上全是血渍,她没有多问直接搀着少年的另一只胳膊扶着他进屋,殊不知还有阿蒂米札在后边跟着。

    她捧着一个小盒子翻找着药品,弥海砂把面前杯里的水喝的一干二净,望着少年眼神充满了感激,她没想到自己能逃出生天,多亏了眼前的少年和自己素不相识却舍命相救。

    维尔丽把毛巾蘸上水递给少年紧接着把从小盒子里捣腾出来的创伤药摆在桌子上,想着今晚发生的事让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曾经只要和人接触她都一定会戴上帽子来遮挡,可是现在不仅没有还同时面对两个人,换做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她看着少年的伤口调侃着他。

    “一个失忆的人大晚上不睡去抢人老婆让人给揍了?”

    少年一边擦脸一边解释:

    “英雄救美好不好,谁会把自己的老婆关在笼子里。”

    维尔丽看她手和脚上都是铐印,脖子上挂着项圈衣不蔽体,嘴角的伤口都发脓了,憔悴不堪惹人怜惜,她把沙发上的毛毯给她披在身上,上楼去给她找身合适的衣服。

    弥海砂盯着少年想对他说一声谢谢,但是依附在他身上的三个魄让她有些害怕,平常的魄都跟主体长得一样,但是他身后的三个已经超出了她对魄理解的范畴了。

    少年身后的三个魄就像有形无实凝固了的气体好比云彩一样,中间的魄背后有着一对翅膀,脸上除了一对绿色眼眸再无其它,黑色的轮廓带给弥海砂的压迫感十分的强烈,这才让她有些胆怯。而左右两边的魄一蓝一红只有大概的轮廓,都看不出来是不是人类。

    感觉到弥海砂的注视,少年冲她笑了笑,就是头顶上的一对眼睛太过诡谲。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说完她还抬头看了看黑影,嘴角的伤因为开口说话又裂开了。

    少年搔着头咧嘴一直笑,把创伤药拿给她。

    “举手之劳,不用道谢。”

    弥海砂接过创伤药把身子朝少年的方向挪了挪。

    “我给你涂吧。”

    她用毛巾把他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后把药末蘸在指尖上,在少年的鼻子上一点点涂抹,鼻子断裂的伤皮肉翻滚看着都疼,弥海砂心里一紧,眼泪不由自主的就落下来。

    药物接触伤口时除了火辣辣的触感还有些许的温柔,她这么一哭让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他抓住她的手把创伤药夺了过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

    维尔丽下楼看着两人之间动作亲昵,不禁问道:

    “你们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答道:“不认识。”

    维尔丽把衣服递给弥海砂。

    “你先穿着吧,天亮后我去朋友那给你找一套,你和她的身材应该很接近,我的衣服会有点小。”

    然后看着少年接着盘问。

    “你不认识人家怎么知道她有危险?”

    这一句灵魂拷问给少年问懵了。

    ‘是啊,我怎么知道啊,难道告诉她我心里还住着一个人,这个人我还不认识,他指引着我去救的她?那我一定会当成神经病的啊!’

    少年哑口无言一时间僵住,维尔丽又把问题抛给弥海砂。

    “他都不认识你怎么会去救你?”

    看着她一脸戏谑的表情,弥海砂也同他一样呆住了。

    ‘我该怎么说呢?难道说我姐姐从你家穿门而入引起了他的注意吗?这样我不会被当成疯子吧。’

    两个人瞬间石化一时语塞。

    维尔丽又看了看桌子上孤独的头冠。

    “啧啧啧。”

    “我懂,我都明白,还跟我装失忆。”

    “小两口遇见事了吧,在我这放心吧,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说完还不忘朝弥海砂眨了眨眼,她抻着懒腰朝楼上走去。

    “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了,你俩自便吧。”

    走到楼梯的时候彷佛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橱柜里有面包哦。”

    沙发上的两人脸色绯红,维尔丽显然误会他俩了。

    空气弥漫着尴尬的气息,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年本想着继续上药一激动手一抖倒出了小半瓶,弥海砂看着他下意识的把身上的毯子裹了裹。

    “老子都看不下去了,不是告诉你有面包了吗,给她拿过来啊。”

    这时候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声如醍醐灌顶般让少年豁然开朗。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少年走向厨房把橱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面包,殊不知面包就在橱柜上面的篮子里,早一些的时候维尔丽给他找吃的时候顺手放的,忘记放柜子里了。

    待少年找到面包回到客厅时弥海砂已经睡了过去,这是她最近睡的最踏实的一觉了。

    他绕过桌子轻轻的坐在沙发的一角,尝试着跟身体里的寄宿者沟通。

    ‘现在你可以做一个自我介绍了吧。’

    低沉的声音给予回应。

    “我就是棺椁里面的人,这个头冠的主人,那天你被丢进来后我就吸附在你身上了,你可以叫我枷椤。”

    ‘那么枷椤,说一说你为什么可以控制我的身体。’

    少年显然十分不悦。

    枷椤哼了一声。

    “你别不知好歹好吗,我那是在救你好不好,我若不占据你的身体,你会被打死的。”

    少年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自己挨了迪克那一拳后失去了意识,那么就是说只要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身体的主导权就会被枷椤掌控。

    阿蒂米札在一旁看着熟睡的妹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她疼爱的抚摸着弥海砂的脸颊,看着她的伤疤心疼不已。

    她能看得到少年,却看不见他的魄,相反少年看不见她,枷椤却能看见听见,只是不能和她直接沟通,除非占据少年的身子。

    但阿蒂米札以为少年能看见自己,对着他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但少年都无动于衷。

    ‘枷椤,你能不能从我身体里离开,我很不喜欢身体里有只寄生虫,我却没有打虫药。’

    枷椤听到自己被比喻成虫子反而开怀大笑。

    “哈哈哈,如果老子是虫子,那么你简直连个屁都不是。”

    “不过你的身体我还是垂涎的很,让我离开的想法你不要再有了,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就在里边待着吧。’

    枷椤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对了,那些棺椁你要想办法给弄到手,里面有数不尽的黄金珠宝,算是老子的房租了。”

    少年听着枷椤的话,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没事,我让你免费入住,你就踏实的住就可以了。’

    枷椤声音陡然变得尖锐。

    “里面还有一个和头冠配套的手杖!你会享受荣华富贵的!”

    少年把玩着桌子上的头冠晃了晃脑袋。

    ‘你看我像是喜欢这些东西的人吗?还有不要尖着嗓子跟我说话,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枷椤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他胖揍一顿。

    “让老子求你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自保的本事,你这身手对付几个普通人还可以,但凡遇见一些会个一招半式的只有被动挨揍的份。”

    听枷椤这样说少年还是十分心动的,毕竟就在不久前竹节虫还给他生动的上了一课。

    ‘这个主意听着还凑合,不过你得先教我,我满意了才能帮你,别到时候东西我给你搞来了你再糊弄我。’

    “老子还不至于骗你个小屁孩。”

    “现在按我说的做,放空你所有的思绪来找到我。”

    少年按照枷椤说的,闭上双眼放空自己,试图着寻找他的身影。

    半炷香的功夫,少年身子向后一仰睡了过去,淡淡的黑气在他鼻青脸肿的脸上和腹部来回游走滋养着伤口。

    阿蒂米札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少年不高兴了才导致他不理自己,他看着少年脸上来回乱串的黑气若有所思。

    她跪坐在地向狮鬃女王祈祷着。

    维尔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坐起来点燃油灯拿起帽子做起了手工,她要给莎莉蔻做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帽子,因为她要去参加祭海大典,并不想引人耳目。

    少年的面前矗立着恢弘伟岸的宫殿,门口两排全身甲胄的士兵手持长枪胯配短剑后背还驮着硕大的盾牌,他在士兵的注视下推门而入,大厅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料的味道,门里门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外庄严肃穆门里却进行着奢靡的狂欢舞会,原本气势恢宏的宫殿大堂现在变成了酒吧舞池。

    一群人围在狼头人身的家伙跟前看他吞吐宝剑,当口中只剩下剑柄以后顿时沸反盈天,人群中游走着人脸蛇尾的酒侍,手中的托盘摆满了酒杯依然行动敏捷而且一点不洒,侏儒在一角画着大花脸表演者双手抛接球,大家都随着节奏扭动着身体,随处可见两个欲火朝天的人已经不顾及场合开始互相撕咬,少年行走在人群之间显得格格不入,每一个向他搭讪的人都被拒绝。

    有一张桌子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男人挥洒着汗水努力的耕耘着,旁边摆着一个沙漏,当流沙一滴不剩的时候男人如果金枪不倒那么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金币就属于下注的人们了,反之如果缴械投降那么桌上的金币就和他们没缘分了。

    结果流沙还剩下一大半的时候气喘吁吁的男人就一阵颤栗随即身子一软。

    “他妈的真是个银枪蜡样头。”

    围在桌子边的那群人叫骂声不断。

    少年驻留了一会便离去,他四处环顾后径直走向吧台走去。

    吧台酒保没有搭理他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小刀和柠檬。

    “枷椤,给我调一杯猛龙完后加两片你切好的柠檬。”

    小刀在枷椤的指尖上转圈,他敛起眼皮看着少年。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熟悉的低沉声音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喜笑颜开的只有你丧着个脸。”

    枷椤听后邪魅一笑,打了个响指。

    奢靡荒唐的场景立马消失,整个大厅萧条不已只有枷椤一个人。

    少年第一次看清楚枷椤,紫色的皮肤魁梧挺拔的身材,身后立着一对收紧的黑色翅膀,一双平直眉下的绿色瞳孔十分醒目。

    枷椤一跃而起滔天能量在他周身凝集,和他对视以后压迫感扑面而来,双腿如灌了铅一样腾挪不了,只好眼睁睁看着一记重拳朝着自己席卷而来,拳头夹带着澎湃的力量在他眼前戛然而止,拳风吹的他牙花都露出来了,吐沫横飞。

    少年有一股想要尿尿的冲动。

    枷椤若无其事的淡淡开口道:“皮毛而已。”

    “还有一件事,当初那个灵体答应我救出弥海砂以后要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一定要带她妹妹来到这个地方。”

    天边现起了鱼肚白,尼普顿翻了个身继续在梦境之中畅游,楼下断指帮的尸首一动不动显得格外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