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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前章(3/7)斯库拉迪奥最终旅途

    西装革履,白发飘散的年迈绅士拄着手杖站在被晚风掠过的楼宇顶端的边缘出,俯视着身下这座不夜的滨海城市。

    渔船归港,古老的灯塔伫立与海畔,即使已然不再被需要也仍旧散发着指引的光辉。街巷川流不息,无论昼夜人们都不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老者来自异国,从地球的那一边远渡重洋来到这座城市。

    老者身后,数十名身着一致黑色西服的随从整齐划一的列队静立,宛如是一尊尊石像一般肃穆。

    他们的身份大可以由三个词语来概括:黑帮、魔术师、斯库拉迪奥。

    ………

    意大利黑手党集团“斯库拉迪奥家族”,如今已然成为了现代地下社会最有影响力的势力。稍微了解黑手党历史的人们都这样称呼他们:“最后的西西里”。

    斯库拉迪奥是已然没落的意大利黑手党最后的火种,也是燃烧的最为旺盛的烈火…即使是二十世纪末联邦调查局的打击也没能将它瓦解。

    归根结底,这支黑手党生存至今所依赖的事物与那些老牌集团在本质上完全不同,旧时代的黑帮靠着手里的枪炮与刀锋在社会的表里游走,然而斯库拉迪奥家族却以神秘的力量于世界的明暗肆意穿行。

    神秘,说的清楚一点就是魔术,本应只会出现在幻想故事里的奇异力量,斯库拉迪奥家族使用其于旧时代继承的庞大财力与势力掌控了诸多行驶神秘之力的魔术师。

    虽然那些魔术师在魔术界也大都不过是些三流角色…比方说在斗争里失势的落魄流浪者,因资质不足被逐出家门的弱小术者,以及因为种种原因被强大魔术师或组织追杀的肇事之人…斯库拉迪奥家族为这些无名小卒提供庇护与金钱,以此来和他们达到某种类似雇佣的合作关系。

    随后家族就利用魔术的力量,以包括且不限于洗脑、催眠、暗杀的形式渗透入了意大利乃至整个世界的政府力量之中,积攒起了庞大的力量、财富与人脉。

    当然各大正统的魔术势力,诸如时钟塔、教会或者东方的螺旋馆都不止一次的试图清剿这支新生的邪道魔术势力,可家族却凭着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的本领一次次化险为夷,一直存活到今日并愈发的繁荣昌盛。

    如今家族已然与千界树一同成为了西欧魔术界的眼中钉…当然,被那些古董视作眼中钉的可不止他们就是了。

    ………

    老者乃是第四代斯库拉迪奥族长,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他如今已然年近八十岁,却仍然秉持着一位绅士的优雅风度。整洁的西装礼帽与笔直的腰身使得这位已然是垂暮之年的老者透露出老当益壮的英武气息。

    一位身着黑灰礼服的金发男士走到老者身旁,与他同样站在没有护栏的顶层边缘眺望整座城市,肩上的披巾在风中摇曳。

    “老爹,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从衣兜中取出一只银色的环戒交给老者,戒指上没有镶嵌任何宝石或者金属,却涌动着不可思议的暗红流光。

    “喔…有劳你了,巴兹迪洛特。”

    老者接过戒指戴到右手的中指上,他的左手中指已然有了一只质地相同,却并未流光的银戒。

    “把令咒移到戒指上费了我一番功夫…不过为了实现老爹的梦想,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并未回应,他仅是向天空伸出那戴着银戒的苍老右手,戒指在皎洁月光与灯火辉煌的共同照耀之下发出璀璨而深邃的鲜红光芒,纯白的皓月似乎都被抹上了一丝绯红。

    他在这一瞬间回忆起了许多。

    回忆起那个年少轻狂,对魔术与神秘无比好奇的已然随着时间溺死的自己。

    回忆起带领家族,在血海中与协会、教会厮杀奋战的那段日子。

    回忆起最爱的那位身为魔术师,却被魔术协会追杀谋害的妻子。

    以及那个伴随了他七十余年,至今还未冷却的炙热梦想。

    “老爹,这样一来你就成为御主了。”

    说罢,金发的男人退到一边,随即他方才站立之处浮现出一道身影。

    身高不过一米七出头,比老人还矮小上几分的少年凭空出现在了那里,身着与黑手党们…或者说与现代格格不入的灰蓝军服与马靴,披着纹饰华丽过头的金红披风,褐色的柔顺的长发映衬出他桀骜不驯的俊朗面孔。

    他蔚蓝的眼眸中满溢着少年的意气风发,虽然身材不高却显得意气风发。

    老者并未因他的凭空出现感到多少惊讶,只是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少年,他胸前醒目的金色绶带与华美的勋章彰显着他的地位与荣誉。

    “嚯…这么说,你就是我的从者了?”

    老者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面向少年,方才呼啸的夜风在此时此刻似乎突然静止了…或者说,是吹来的风被什么无形的事物阻挡住了。

    本应被城市灯火照亮的楼台此刻仅剩下皎月所播撒的最后一丝光明,无名的阴影将老者、少年与在此的所有人笼罩。

    那些守候在一旁的魔术师中忽然有些人的双腿发软,或者是本能的后退了几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少年,以及他身旁突然间浮现的,那漂浮在半空中,遮掩住了文明灯火的巨大生物…怪物。

    那是直径数十米的血色眼珠,在诡异的红色光芒中注视着这狭小楼台上的每一个人。

    “是啊,没错!老爷爷,我就是你的从者了。Servant,Caster,彼得一世·阿列克谢耶维奇以及他的搭档维,现在任凭你的指示。”

    即使面对着可怖的庞然巨物,面对着那凭空出现的非人怪物,老人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与惊愕,他反而忽然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你说得对,你说的很对啊!巴茲迪洛特!……已经…七十年了!老朽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能够去实现我那未竟的夙愿了!”

    在他面前的少年见状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他突然发觉眼前这个应是自己御主的老者身上竟没有流淌任何魔力…连正常运作的回路都没有一条。

    “啊,这样啊…老爷爷你不是魔术师啊…怪不得要让那边的大叔把令咒刻在戒指上。”

    老人并未回应,他只是继续一个人疯癫了似的狂笑着,直到喘不上气了也没有停下。一旁静候的的金发男人,巴茲迪洛特•科蒂里奥的眼眶中此刻不禁悄然滑落泪珠。

    这是他跟随老者三十余年里从未见到过的画面,即使与最为疼爱的孙女在一起时也从未展露出的喜悦。老人终于在生命的最后开始了实现一生梦想的决战。

    …

    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天生便注定了无法成为魔术师,他的体内没有任何施展魔术的回路,即使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即使如此他还是持续七十年怀揣着同一个梦想从未改变。

    对神秘无比好奇,对超自然无比向往,他想要成为魔术师。

    即使家族的魔术师们怎样尝试都无法为他完成这个愿望,即使动用多少金钱与人脉都没能找到让他成为魔术师的方法。

    即使如此梦想从未消退。

    圣杯战争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能实现一切愿望与理想的万能之物,蕴含了无数神秘,向永生的第三魔法铺筑道路的秘仪…若是能得到那满盈的圣杯,一切虚妄的梦幻都将会化作现实。

    被圣杯所选定的人乃是巴茲迪洛特•科蒂里奥,而成为御主则是加尔瓦罗索•斯库拉迪奥。这是他生命最后的一场豪赌,也是为梦想而献身的最终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