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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讹人

    韩梓北没在安定门站点坐车,而是走到东单,等情绪稳定了,才在东单上了1路公交车。

    公交车路过邮电大楼的时候,正午的钟声响起,时针和分针重叠在一起,韩梓北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大喷嚏。

    眼前冒出一片四散的金星,仿佛一个世界破碎了。

    下了公交车,灰头土脸的韩梓北来到西四百货商场,见到了韩梓西。

    “老四,你跑哪去了,咱妈四处找你!”

    水房里,韩梓西把手巾递给韩梓北,接过了肥皂。

    “随便转转,在家也是听她唠叨。”

    韩梓北把脸上的水珠擦掉,又拿毛巾掸了掸头发。

    “你没回家吗?那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两根油条!”

    韩梓北把手巾投洗干净,开口问道:“姐,城西供销社是不是还在北礼士路啊!”

    上午的变故,让他对前世的记忆产生了质疑。

    甚至质疑到底是他穿越了,还是原身昏迷的时候,做了一场黄粱梦。

    “没话找话啊,那么大的单位还能搬哪去啊!”

    韩梓西拿过手巾,擦掉弟弟脖颈处的水珠:“你还真要去找供销社啊!”

    韩梓北咧嘴一笑,配合地伸长了脖子。

    “傻笑什么啊?现在太阳这么毒,你还是老实回家待着吧,咱妈就是那样的性子,让她随便说,你左耳朵听、右耳朵出,还能少块肉啊!”

    韩梓西没好气地叠好手巾,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和一斤粮票塞到弟弟的手里:“去吃点好的,要不跟人吵架都没力气。”

    “我有钱,油条太腻了,现在还顶在嗓子眼呢。”

    韩梓北把钱和粮票递回去,见到姐姐瞪起的眼睛,转手把钱揣进了自己的裤兜。

    从西四百货商场出来,来到北礼士路。

    韩梓北买了根冰棍,躲在北礼士路蔬菜商店的阴影里,一边吃着冰棍,一边看着不远处的供销社。

    吃完冰棍,他舔了舔嘴唇,走进了供销社的门市。

    在几个售货员的注视下,他淡定地走到屋子的西北角,推开木门,来到供销社的后院。

    院子里停着几辆马车,一些人正在卸货。

    韩梓北远远地绕过那些马车,尽量不去看那一双双乌黑的大眼睛。

    相比两起意外留下的记忆,面对狂奔的惊马远比突发的车祸更加恐怖。

    刚刚一匹马打了个响鼻,他身上都产生了应急反应,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搓了搓胳膊,看见一间挂着工会门牌的房间敞着房门,韩梓北上前敲了两下。

    “请进!”

    屋里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听见敲门声,齐齐看了过来。

    “王主席,真是麻烦您了,那我去办公室开单子了!”

    那个年轻的男人在韩梓北进屋前,收拢了桌子上的票据,和王主席握了握手。

    “咦?你是小韩吧!你出院了?”

    王主席走过来,伸出了右手。

    “您认识我?”

    韩梓北一愣,被动地和王主席握了握手。

    “快坐,甭客气!你受伤的时候,我和我们单位的文主任,阜外回收站的老方去医院看过你,你那时还在昏迷中,咱们没说上话!对了,我姓王,是城西供销社的工会主席。”

    王主席和蔼地笑了笑,一边拿起暖壶,一边朝韩梓北示意。

    “谢谢王主席!”

    韩梓北没坐下,而是点头应了一声。

    原身是被阜外废品回收站的马车撞伤的,供销社是回收站的上级单位。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王主席把茶杯放到韩梓北的手边,坐到了椅子上。

    “牙疼,右半面的牙都松动了,吃饭不敢嚼,头是一阵一阵地疼,不疼的时候还行,疼起来,手脚没劲,买根冰棍都拿不住,一口没吃就掉地上了。”

    韩梓北端起茶杯,在王主席的对面坐了下来。

    说完微微张开嘴,露出没有右面犬牙的牙床。

    “果不其然,还是讹上了!”

    王主席心中了然,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却并未接话。

    同时,由此思彼,心里也想起了自己家的事。

    妻子的班给了大儿子,大儿子刚刚转成正式工,今年家中的二女儿又要毕业了,工作还没着落。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的工作肯定不能再给二女儿,那样的话,他们一家老小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韩梓北见王主席没接话,也没再开口,慢慢地转动着茶杯,陷入了沉思。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不想接顾大爷的班,也不想回房山老老实实地种地。

    他只想争取半年左右的时间,好好复习,准备参加高考。

    只是现在韩梓北不能确定这个世界是否还会按照前世的轨迹运行,是否会在今年恢复高考。

    窗外,响起马匹的嘶鸣声,韩梓北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王主席,见其自顾自地看着报纸,便拿过桌上的一本农副土特产品收购价格手册,翻看起来。

    “蜂蜜,一级一等,每斤一块两毛五,一级二等,每斤一块一毛五......”

    随便翻了几页,韩梓北发现一些虫子的价格比肉贵了好几倍,还发现房山的农副产品的收购价格要比京郊其他县区的便宜。

    比如同样材质,直径为十九寸的木头锅盖,其他县区的收购价格为一块八毛钱,而房山的才一块七毛钱。

    “难道是加入了运输成本?特么的,要是有个空间,是不是就能赚差价了!”

    韩梓北不是真的想做买卖,只是在吐槽,以此排解心里的烦闷。

    这时,王主席喝了一口茶,打起了官腔:“小韩啊,你还年轻,好好养养,身体很快就能恢复的。对了,我们领导还说要给你们大队写表扬信呢!”

    韩梓北笑了笑,淡淡地说道:“王主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我很清楚。

    您去医院看望过我,应该和医生了解过我的病情,应该知道我流了多少血。应该知道我因为失血太多,休克了。

    应该知道我昏迷了那么长时间,肌肉萎缩,身体各项机能下降得十分严重。要不是顾大爷和顾大妈的悉心照顾,我现在能不能下地走路都不一定。

    虽然现在我出院了,但医院给我开具了需要长期休养、不适宜重体力劳动的诊断书,而且我的户口和粮食关系都在乡下,不干活就挣不到工分,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您说我怎么养身体!”

    “这个......”

    “王主席,我知道供销社的领导非常关心的我的伤势,主动承担了我的住院费。

    我和我们家都挺感激的,所以我没完全康复就出院了,而且第一时间就来供销社,切实地反应一下我的情况,免得各位领导担心。

    同时也请您和其他供销社的领导能体量我的苦衷,替我想想办法!”

    韩梓北主动给王主席搭了个台阶,让有些尴尬的气氛为之一缓。

    果然,王主席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开,脸上重新泛起了笑意。

    其实,供销社每次往医院账户打钱的时候,都会和医生了解韩梓北的情况。

    只是现在供销社的情况比较特殊,王主席只是没有实权的闲职,否则也不会去做探望韩梓北,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小事!

    “小韩,前一段时间,我们供销社忙着做年中的统计、总结,你也看见了,现在单位就我一个人,我们主任和其他领导都去总社开会了。”

    王主席指了指对面的空桌椅,脸上的神情郑重了些:“你放心,等我们主任回来,我立刻把你的情况汇报给我们主任,你就回家等消息吧!”

    “那谢谢王主席了!”

    韩梓北点了点头,身子却没动:“相信您能理解我的心情,您说我都这么大了,不能帮家里减轻负担,反而添了无数的麻烦。看着家里人为了我,屋里外面地忙乎,心里真是挺难受的......”

    “那、那行,你就再等等,我先出去一下,看看库管统计得怎么样了!”

    王主席站起来,要往外走。

    “您看能不能借我把椅子,我出去等。”

    韩梓北跟着站起来,同时也摆明了要坚持等下去的态度。

    “哦,可以!”

    王主席点了点头,做了个随意的手势。

    韩梓北搬了把凳子,坐在办公室的门口,有些无聊地四处看了看。

    这时,窗台上摆着的两个类似于风油精的小玻璃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瓶身上印着“天一”两个字,剩下的一个字像是一个“舟”字。

    “好像是药瓶?要是把兽牙里的液体装到瓶子里,再往里面加点酒精之类的东西稀释一下,然后弄点酒精棉球或是弄根棉绳当引子,或是......”

    想到昨晚那滴液体对韩梓西等人的影响,韩梓北掏出兽牙,觉得可以适当改变之前制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