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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痛揍

    下午下班前,韩梓北见到了城西区供销社的文副主任。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人长得挺富态的,态度也非常和蔼。

    可是,韩梓北和文主任只是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到下班的时间了。

    他从文主任办公室出来,又去工会和王主席打招呼。

    王主席正在收拾窗台上的那几个小玻璃瓶。

    “天一丹是民国时期的药,我打算把药瓶拿回家做煤油灯,这玩意是金属瓶盖,点着了没有化学味。”

    王主席见韩梓北有些好奇,便扔给他一个。

    回家的路上,韩梓北买了一瓶红药水、一小瓶酒精,一瓶当滴管用的眼药水和一小袋脱脂棉球。

    拐进院子,大刘婶坐在过道的另一头,低头择着一大捆菠菜,沾着泥巴的烂菜叶子堆得像坟包一样。

    从过道这头看去,大刘婶扔菜叶的动作像上坟烧纸似的,样子倍儿虔诚。

    韩梓北目测一下高度,感觉要是侧身走过去的话,这个角度实在有点尴尬。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嗯,大刘婶,择菜呢!”

    “哎呀妈呀!”

    大刘婶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不高兴地嚷道:“老四,你个死孩子,吓我一跳!”

    “您不是总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

    韩梓北走过去,把菜叶子拨开,说话时还跺了跺脚上沾到的泥巴。

    “你这孩子怎么在我们家门口......”

    “您家门口?我怎么记得这是国家的地啊,一平米收两毛三分钱房租的事,您忘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死外面呢!”

    正在盛菜的冯淑娟看见韩梓北,把铲子往锅里一扔,“当啷”一声又把大刘婶吓一哆嗦。

    “过分了啊,中午给您省了一顿饭,您还不知足,还想省多少啊!”

    韩梓北也不生气,走到水槽边,好好地洗了洗手、脸。

    冯淑娟一拳打在棉花上,瞪了韩梓北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韩梓北刚想端菜,发现菜锅的铲子上沾了不少土豆片的碎渣,他拿起锅里的铲子,啃着黏在上面的土豆泥。

    这玩意吃足了油水、菜汁,糊香糊香的,味道好极了。

    “不是和你说了,让你早点回家的吗!”

    韩梓西从屋里出来,看见弟弟在舔铲子,上前点了点他肩膀,端起菜盘子,招呼着:“进屋,吃饭!”

    韩梓北确实饿了,跟着姐姐进了堂屋。

    屋里,除了韩中,一家人都在。

    见到韩梓北进来,只有葛丽华和他点了点头。

    韩梓北笑了笑,接过韩梓西给他盛的高粱米水饭,坐在凳子上。

    桌子当中摆着一盘炒鸡蛋,和拍黄瓜、拌菠菜、炒土豆片凑成了四个菜。

    韩梓北夹起一片土豆,颇为感叹。

    作为一名八零后,在他小的时候,除了过年过节,就没吃过四个菜。

    即便是到了九几年,上初中了,家里每顿也只有一个菜。

    而且不是土豆炖豆角,就是茄子炖土豆,或是一盘咸菜。

    他把土豆片放进嘴里,用左边的牙一点点地嚼碎,慢腾腾的动作,看起来像是一个掉光牙齿的小老头。

    冯淑娟一直绷着脸,饭桌上也没人说话。

    韩梓南不时朝韩梓北瞥上一眼,每到这个时候,韩梓尚就会发出怪笑声。

    韩梓西和葛丽华吃完后,便开始收拾碗筷。

    韩梓北把最后一个饭粒扒拉到嘴里,没有再去盛饭,而是端着碗站起来,打算冲一碗麦乳精,再吃块点心。

    这些东西都是顾大爷家买的,不吃白不吃,省下来,只会便宜了这些没有多少亲情味的家人。

    打开柜子,里面只剩下昨晚打开的那一罐麦乳精。

    韩梓北回头看向韩梓尚,瞪起了眼睛:“麦乳精怎么就剩一罐了!”

    韩梓尚的眼神飘忽,躬着身子,根本不搭理韩梓北。

    “你喊什么喊。”

    冯淑娟压在心里的火气勃然而发,上前夺过麦乳精的罐子。

    “就是,当着咱妈的面,你喊什么喊!欠拾掇了吧你!”

    韩梓尚的腰板顿时就直了,一脸挑衅地看向韩梓北。

    韩梓北没搭理他,转向拿着抹布进屋的葛丽华:“嫂子,昨天顾大爷是不是托你给我带了两罐麦乳精和一包康复粉。”

    “啊!对啊!昨晚你哥拿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着呢!”

    葛丽华先是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丈夫,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

    “没事,嫂子,我就是想确定一下那些东西到底是给我的。”

    韩梓北心平气和地说完这句话,猛地提高了嗓门:“还是给某些不要脸的人安胎、养孽种的!”

    “韩梓北!”

    韩梓尚的脸腾地就红了,窜起来就要动手。

    韩梓北一脚踹在凳子上,凳子重重地撞在韩梓尚的迎面骨。

    韩梓尚像是中枪了一样,抱着小腿倒在地上,疼得直吸气,脸都憋红了。

    正在点烟的韩梓南被吓了一跳,叼在嘴上的烟和燃起的火柴一起掉在了地上。

    这边,屋里的几个人还在错愕,那边的韩梓北已经冲过去,薅着韩子尚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个大逼兜。

    “叫你偷东西!”

    “叫你没大没小!”

    “叫你吃里扒外!”

    “叫你年纪轻轻就特么不学好!”

    韩梓北说一句,就扇韩梓尚一个耳光,“啪啪”的脆响惊得屋子里的人跟着眨眼睛。

    韩梓尚被扇懵了,半边脸快速胀起来,被松开的后,呆愣愣地瘫坐在地上。

    韩梓北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来到柜子前。

    从惊呆了的冯淑娟怀里拿过麦乳精,舀出两勺,一边倒着热水,一边慢慢搅动起来。

    羹匙摩擦着碗底发出让人心悸的声音,韩梓南用余光瞟向韩梓北。

    冯淑娟惊恐地盯着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感觉站在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韩中。

    “怎么啦!”

    在水槽那边洗碗的韩梓西跑进来,看着瘫在地上、流着鼻血的韩梓尚,连忙去拿手巾。

    “没事,我发现麦乳精少了一罐,问问是谁拿的,小五偷拿了家里的东西,还不认错,我让他长长记性!”

    韩梓北耸了耸肩膀,抬腿又踢了下凳子。

    凳子碰到韩梓尚,吓得他立刻抱住了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又捂着腿痛叫了起来。

    “我去把碗刷了!”

    韩梓北一口喝掉碗里的麦乳精,端着碗走出堂屋。

    葛丽华两口子对视了一眼,也跟了出来,不声不响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传来冯淑娟的咒骂声,引得倒坐房的大刘婶和西厢房的张寡妇从门里钻出来,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那伸长脖子、侧着耳朵的模样,活像是两只闻到香味的老鼠。

    韩梓北洗了碗,甩掉手上的水,进屋把麦乳精和康复粉翻出来。

    冯淑娟正在给韩梓尚抹紫药水,看见他进来,眼睛翻得只剩下白眼球了

    韩梓北又去拿了随身衣物,还从线笸箩里找出了昨天用过的那根缝衣针,连同线团一起塞进军用挎包里。

    “老四,你要去哪?”

    韩梓西红着眼睛拦在门口,不让弟弟出去。

    “我去牛振杰家住,有事去他家找我!”

    “老四,你可别犯傻,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千万不能偷着跑回房山去!”

    “姐,和你说实话吧,我是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五下黑手报复我。”

    韩梓北挠了挠脑袋,讪讪地笑了。

    “他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刚才我是偷袭,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韩梓北伸出白蜡杆一样的胳膊,叹了口气。

    感觉要是把两条胳膊交叉架在脑袋下面,那模样肯定像极了动画片希瑞公主里的霍达克。

    “下回他再惹你,你先忍着,等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帮你揍他。”

    韩梓西跟着叹了口气:“走,给你装点米带着,等过两天,咱妈的气消了,你就回来。”

    韩梓北点了点头,和姐姐去装了一小袋粮食,背着行李和粮食,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