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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将军入城,满楼红袖招

    街上的人都往路两边退去拥挤在一处,哪怕有云河和星海护在身侧,但难免还有缺处。

    侍女就这样不经意地挤过人群来到沈归荑几人身后。听见沈归荑拉着星河和云河的手往后退了退:“你们两个也仔细着些,等马过了就好了。”

    “是,小姐。”侍女听见星河和云河这样回答。她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的手上有不少伤疤,掐痕、被瓷碗碎片划伤。这些伤痕都是去不掉了的。

    就这一晃神,马蹄声就已经到了跟前。

    对不起了沈小姐!奴婢也得救自己的爹娘。

    侍女一个慌不择乱冲上去就将沈归荑往前推,不料就因为她太过慌乱了,没有察觉到一个人将欲要推人的她往后一拽。侍女发出一声尖叫,狠狠摔在了地上。

    这时,那人已经驾着马离去了。

    众人凝视着那倒在地上声声哀嚎的侍女,口中啧啧,指指点点,默契地围成一个圈。

    铺子那方的齐湘沅狠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愤恨地盯着聚拢得密不透风人群,什么情况都看不到,但听着侍女的哀嚎她就已经知道事情失败了:“她怎么运气这么好!都这样了,还不死在马蹄下!”

    她旁边的师云依听着她的咒骂,她都快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死死咬着唇,攥紧了侍女的手。她默默地听着那边齐湘沅还在同自己身边的侍卫说要其将那侍女给处理掉。

    人群中,沈归荑有些不明所以,见到那两个锦袍的男子,神色一诧正欲福身作礼。

    为首那男子朝她温和一笑,手持白玉折扇微微一抬,示意她不可道出他的身份。

    沈归荑知意,便只朝他颔了首后转而望向他身边地那个身着宝蓝色素面锦缎袍的俊朗男子。她识得他,他是太子伴读,是镇国公小公爷楚常箫。

    迎上她的视线,楚常箫咧嘴一笑后指着地上的丫头怒斥:

    “你这丫鬟好生胆大!”

    这变脸之快委实沈归荑瞧得傻眼,待定睛看向已经俯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侍女。她虽瞧不清她的面容但识得她身上穿的侍女衣裳是同齐湘沅身后跟随的那些侍女所穿一致,再联想到方才快马奔过,如何不知道这侍女想做什么。

    她脸色微白,心头也有些忐忑,大致也知道了定然是齐湘沅让她做下的。她不明白她与齐湘沅见面次数寥寥,为何她一心要置她于死地?

    太子注意到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上前一步低声为她解惑:“她自小便心肠歹毒,自认为天下英才都应该为她的裙下之臣,为她马首是瞻才成。自从那年宫宴,你一曲夺魁,你便成了她的眼中钉。”

    原来是这样。沈归荑如是想到,抿着唇向着铺子那处,可人群拥挤看不见分明。

    “她已经走了。”太子轻声道。他最是明白这个侄女的,虽然比自己小个五岁,但那心肠可比他还要毒辣。如今事情败露,她怕是在听出他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走了,去想足以让她脱身的法子去了。

    得不到手的就要毁掉,先前只是暗中下手,他们没有直接指向她证据罢了。如今屡次下手不成,她见着沈归荑恼怒之下就直接下手了,可真是蠢的。

    “沈小姐的父亲乃是孤的授业恩师,说来小姐还是孤的师妹。孤是不会让师妹受委屈的。”太子低声说道,凝视她的眼里暗含着一抹笑意和狠色。

    沈归荑知道太子这是表明要她将此事交给他经手,需要她给搭个台阶。轻抿下唇,她福身道:“此乃大街上莫要耽搁行人,何况她也没有得手,还请公子交予官府审判吧。”

    她话里话外都表明与她无关,他将人带走之后交不交给官府自然就由他自己定夺了。

    太子自然是将话听明白了,他笑道:“那就请师妹放心了。”

    “不敢。”沈归荑垂下眼帘,朝他福了个身,道了告辞便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

    “柏安,将这想祸害贵人的贱奴带下去。”太子低声吩咐着。

    楚常箫,字柏安。

    “是,”楚常箫笑应,上前一把就将那尚在求饶的丫鬟给提了起来,冷声道:“你竟想把姑娘往马蹄下推,简直是包藏祸心。走!同本小公爷去官府走一趟吧!”

    “不,不要!”侍女苦苦哀求:“小公爷饶命!太——”

    楚常箫生恐她随口道出身旁人的身份,抬手就点了她的哑穴,丢给身边的侍卫,侍卫押着她往大理寺的方向走。

    眼见着事情了落了,不少眼见真相的群众鼓起了掌高呼“小公爷英明!”连带着一些迷糊的人也鼓起了掌。

    当事人笑着同他们一招手,跟着身旁的真正的贵人一同离开。

    没了热闹,聚拢起来的人群也不一会就散了。

    “小姐方才真是太凶险了。”云河抽噎着,现在她的心跳都还没有平复呢。

    星河脸色也惨白着,一副尚有余悸的模样。经过方才这一遭,她和云河紧紧地护在小姐身边,半分都不敢松懈,看谁都像是要谋害她家小姐的坏人。

    沈归荑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吓坏了,虽然她方才也吓到了,但还好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她拉着她们来到一处行人较少的屋檐下,拉着她们的手轻声安慰。

    待她们抽抽噎噎地哭过一场后,心情平复了许多。突然有人大喊:“将军进城了!将军进城了!”

    街上行人也开始高声呼喊。

    沈归荑三人站在台阶上才得以见得两列士兵快步而来将民众拦在两侧。街道两旁的酒馆茶楼二楼的窗户都被打开,每一间楼阁都有貌美娇艳如春花般的少女姑娘们纷纷探出身子来,手里或持彩色绢帕,或是拎着装有各种鲜花的花篮。

    “小姐,你看好热闹啊!”星海和云河两人生怕行人太多再次冲撞到自家小姐,一直护在她的身边。但是见到这个场面还是表现得很是兴奋。护着她的同时还伸长了脖子去看。

    “是啊,将军进城了。”只是不知道一别三年,予珩哥哥如今变得怎么样了。

    “将军!”

    “啊啊啊!世子看我!”

    “世子!”

    “世子将军!啊啊啊!”

    “将军!将军!”

    ······

    女子的娇声呼喊同街上人群呼喊之声交和,异常地振奋人心,激起人们的满腔热血。那些女子羞红了脸颊,将绢帕叠成绢花往将军怀中抛去,绢花纷扬,花枝烂漫,连沈归荑三人迫不得已都接到了几枝。

    大魏向来民风开放,尤其对这些少男少女的规矩甚是宽容。

    何况齐予珩将军刚打败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匈奴大军,一枪斩下敌人首领的头颅,暂时平定了边关。这就是说最起码好几年边关的百姓都能得到暂时的安定了。

    沈归荑也为他感到骄傲。

    “没想到将军这么受欢迎,”星海欣喜道:“只是啊,她们都不知道,将军只喜欢我们姑娘!”

    “嗯嗯。”云河也一个劲儿地点头,打趣着小姐:“想必很快我们就可以改口唤姑爷了。”

    沈归荑眉心一皱,轻斥:“不可胡言!”

    云河忙闭了嘴。

    星海点着她的脑袋:“低声些,我们姑娘可是上京一等一的贵女。何况世子同姑娘还未交换庚帖呢。”

    虽说她家小姐同世子的婚事已经过了两家父母的明面,但是那时世子却说自己要将这一战打完,休战的时间长了才好同她家小姐好好在一处,也更好让老爷和夫人她们瞧见他迎娶姑娘的决心。

    这时尖叫声越发的大了。

    沈归荑抬眸就见得齐予珩一身甲胄,披着大红的披风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走在为首,他左右还有同样穿着甲胄的将军。可是她的视线只落在了正中的那个人身上。

    三年不见他倒是染了边塞的风霜,比起三年前来同父亲告辞的那个一本正经的郎君,倒是威武严肃了不少,连眉眼都变得深邃了。就像现在面对百姓的呼喊,美人的抛花丢绢,他竟然也能目不斜视,脸上的表情更是没有变化,活脱脱一个冷刹的活阎王。

    想到“活阎王”几个字,她抿唇一笑。

    细想之下,他屡次来信,信中的一字一符,还有那些并着信件一派送来的小玩意儿,当真还不像他这副模样能写出来的。

    她一想到齐予珩板着这张脸去给她寻这些小玩意,她就乐了。

    眼见着将军走了,沈归荑才轻声说道:“他就该如此,心怀整个大魏的子民。”

    “小姐,您在说什么?”

    “姑娘,世子走了。”

    星海和云河的声音一齐响起,两人同时都是一愣,相视一笑。

    将军走了,这街道上的人都散了,又变成平常的叫卖,行人来往。

    沈归荑朝着两个小丫头道:“星海你先回去告诉诗书,让他转告哥哥,我要去断桥那儿看海棠花。”

    上京城东的断桥那,种了一片的海棠花,六月之时更是花开如锦,繁丽如霞。

    “是,”星海应声后就转身去了方才的客栈。

    沈归荑随后就带着星海往断桥那边去。

    断桥边上有一座唤作海棠醉的酒楼,楼设古雅,遍雕着海棠花纹,海棠花样的灯笼悬挂在高梁。一楼大堂客人高笑阔谈,大口喝酒。二楼雅间一间“天”字雅间,开窗便可正好见到断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