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汝站断桥，我立高台
雅间里面，百鸟绣屏隔断，琴声悠长，外间更是一炉熏香悠悠。
一年轻俊秀的小郎君推门入内，进入里间就见得那坐在临窗小榻上的少年郎君，他屈膝而坐，靠着榻背。一脚踏在榻上，一手提着琉璃酒瓶搭在膝盖上。酒液晶亮尚且不及少年郎的风华。
少年不过十八岁的模样，生得一双凤眸，本该是偏阴柔的眼睛，却被上方的两道剑眉染上晴朗颜色，面庞棱角恰到好处，墨发用金冠束起，有几缕顽皮的碎发落了下来，不时扫过他精致的眉眼。他穿着一身红色锦衣，分明是艳丽极了的颜色，可穿在他身上就偏生就得合适，向阳光一样耀眼，熠熠生辉。
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他懒懒一抬眸，碎发扫过脸颊，声音散漫：
“阿珂看完将军进城了？”
来人正是少年的表弟，名唤君珂。不过十六年岁，最热爱钦慕于那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大将军。闻他声，君珂重重点头，搬了一个小几子坐到榻边上：“嗯嗯，那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可是威风呢！”他一拍胸脯，亮晶晶的眼神里面尽数是对表哥的敬慕：“但是在我心里那将军定然是不能同表哥你作比的！”说着他还抬起了手，作出一副发誓的模样。
少年低低地笑。
少年并非是是京城官宦，而是江湖阆风山庄庄主的嫡次子谢韫钰。
他手指摩挲着琉璃酒瓶的瓶口，视线却朝着窗外看去，一眼就可见着海棠盛世的美景。
断桥并非就是断裂的桥，而是京城的一处景色。石桥古韵架在一条碧波小河之上，河畔两岸种满了海棠花树，六月时分，春意未休，海棠花朵簇拥在一处嫣红得就如美人醉酒后的脸颊，惹人怜爱。
沈归荑带着云河来到断桥，或许是因为今日有将军入城的大喜事，原本游人如织的断桥也鲜少有人。她见了此，便摘下了带着的帷帽。
“我们姑娘最爱海棠花色了，”云河接过姑娘摘下的帷帽，望着这美景也很是欢喜。
一阵风过，吹起海棠花瓣飞扬，像是下了一场艳丽的花雨。
她欢喜提起裙子上了石阶，站在石桥中央，眼见着花瓣在空中旋飞几圈落到水面，激起涟漪荡荡。她欣喜至极探手去接花。
沈归荑原是想着现在游人上了街，此处鲜少有人，她放肆些也没什么，何况她只是探手去接个花儿罢了。
殊不知就在她不曾注意到的酒肆二楼，那扇打开的窗。
谢韫钰偶然一敛下眼眸就见那抹亮色。
女子云鬓高挽，碧玉珍珠簪和白玉莲花步摇两相交映，青色的珠花在鬓间闪着点点华光。身着一袭青色七重锦绣绫罗绣裙，裙摆绣着点点菱花，披着橙色的披帛，衣领微窄，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璧无瑕，犹如凝脂。一场花雨，发髻上落了几朵艳色海棠，她伸手接花，整个人从内而外秀雅到了极致。
“表哥，表哥？”君珂唤了几声才将他唤回神，他疑惑极了，挠了挠头：“表哥，你怎么了？在看什么呢？都入迷了。”说着他还要伸脖颈探头去看。
“啪”的一声，谢韫钰已经抬手关了窗户。
君珂疑惑，瘪起嘴，眨巴着眼睛看他。
谢韫钰半分心虚都没有，理直气壮极了：“没甚好看。”
小少年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可又半分不敢有违抗，只敢嘟囔着：“那你还看得那样入迷！”
“你说什么？”他眼睛一眯，故作严肃地沉声道。
小少年张了张嘴，迫于哥哥的威势，最终只恹恹地吐出两个字：“不敢。”
谢韫钰这才满意地点了头：“收拾一下，我们要回去了。”
君珂应了一声。
他见表弟起身去收拾，这才又打开了窗户，可那断桥之上已经没有了那抹倩丽身影。窗户再一次被合上，手指夹着酒瓶转了又转，耍了个花把式滴酒未落地放置到了一侧的小桌上。
少年郎满意地笑着，眼底似乎有阳光透出。
屋子里的琴声已经停下，他抬起头看向那正在收拾行李的表弟。他同君珂大老远来京城可不是为了看将军进城的威风的，而是替母来参加姨母宋贤妃的生辰礼。三日前，姨母生辰已过，他们原本是要启程回山庄的，只是君珂听到大胜匈奴的将军要回城非闹腾着要看将军威风，这才多留下几日。
没有想到他也有收获。
他起身时长伸了一个懒腰，身上散漫的气息还是没有散去，踱步去帮忙收拾。
楼下面，沈归荑被沈微明拉到屋檐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见她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少才松了口气。
沈归荑知道哥哥的担忧，凝视着他紧锁起来的眉心，一脸凝重的模样：“哥哥我没有事儿的，你看，活蹦乱跳的。”边说着，她还在哥哥面前转了个圈。
哥哥一刮她的鼻尖，惊魂未定地：“我听闻——”生恐说出来又吓着她，话在舌头尖尖上转了几圈才含糊地吐出来：“我听闻时，整个人可是吓得魂都没了。”
就生怕你出了事。
这句话并未说出来，却展露在沈微明的眉眼之间。他懊恼为何自己要离开，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妹妹受伤了，他可如何向爹娘和祖父祖母交代，一想到这儿，他后背就冒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沈归荑一抿唇，拉住哥哥的手摇摇晃晃地撒娇：“哥哥，我这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胡言！”沈微明斥责。
她被吓了一跳，便垂着脑袋一副委屈的可怜样。
沈微明一叹同她道歉，揉着她的脑袋。想到齐湘沅时他眸色一寒，祖父和父亲在朝中并不站队，也不争先拔高，可沈家也不是任由着这些人欺负的。
敢对他妹妹下手，成王府也得付出点儿代价！
“走吧，我们回家。”他拉住了妹妹正欲去拿帷帽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他们出府乘坐的马车就停在了巷子外，不过是百步远的距离。
“哥哥，你买到喜欢的书了吗？”
沈归荑见他板着脸拉着自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斗胆问他。只是哥哥还是没有回答，她有些尴尬，又问道：“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好半晌，他才不情不愿地吐出几个字：“嗯，没有。”听到小公爷派人告知给他归荑受惊的事情之后，他三魂没有了七魄，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择书。
“那哥哥等下还要接着去选书吗？”
沈微明又没有回她，沈归荑瘪着嘴侧脸来对星海呲牙裂嘴，一副凶狠的模样好似质问她为何要多嘴把此事告知哥哥。
星海表示她很委屈，分明她一回到客栈之时公子就已经面色不善地在屋子里面了。
她努努鼻子，一副不想搭理她们的模样。
哥哥的声音又响起了：“买，但是得先把你送回家里面去。”下次得给妹妹选些会功夫的女侍卫才成。
心里有了想法，他便想着就近时日就落实下来。
嗯，得去武馆里面寻上一寻。
沈归荑不高兴，她还没有逛够呢。
到了沈府，沈微明先一步将妹妹送回她的海棠院，随后又去寻了娘亲和祖母将他想给妹妹寻些女护卫的事情告知。娘亲和祖母想了一想也就同意了，让他定要去寻家世清白，心思澄明的人家。他连声应答之后又去了前院，分别寻了父亲和祖父将今日之事告知明白，又下去置备了两份谢礼前往国公府。
这谢礼可不止是为了道谢用的。
海棠院里，沈归荑正无聊着，她今日原是打算哄着哥哥出去玩儿一整日的，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子就又回来了。
“哎——”她双手搭在窗棂上枕着，一脸的恹恹不快，正哀声长叹。白氏就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到她身后温温柔柔地一唤：“妹妹。”
沈归荑刚回来时就将在屋子里面侍候的丫头给打发了出去，许是想着定然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白氏这一出声委实把她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白氏连忙将她揽住，点着她的额头：“你呀你呀。”
“分明是娘亲吓我，”沈归荑依偎在娘亲的怀抱里，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是是是，都是娘的不是。”白氏拉着她往绣榻那边走。她今日刚从婆母那里回葳蕤轩，前脚刚到，后脚夫君就大汗淋淋地赶来了。她还疑惑着是否是朝堂之事，随后沈如琢就向她讲述了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听到妹妹险些就被人推去命丧在马蹄之下，她险些就晕倒过去。
“娘，你在想什么呢？”沈归荑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有什么的，”白氏回过神来，帮她把鬓角的发挽至耳后：“就是想着过些日子去国宁寺给你和哥哥各自求一个平安符回来，让佛祖、真人菩萨们保佑我们妹妹和哥哥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沈归荑这一听兴致马上就上来了，她埋头到娘的怀里去，甜甜地撒娇：“不是，是让菩萨真人保佑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好好好。”白氏轻点着她的额头，无有不依的。
出了这一档子事情，晚上为了给齐予珩等置办的洗尘宴会就只有沈家祖孙父子三人去参加。宴上齐予珩等了好久直到宴罢都没有见到沈归荑，心下不安，宴罢了之后才堵住了沈家兄长软磨硬泡之下才知道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
此日，朝堂之上就将成王府私下的恶行都报了出来，朝堂哗然。洽时齐予珩冷言上奏成王孙女欺男霸女的事迹在上京传扬得众议纷纷。
有大臣这才一脸不忿地开口这势必会影响皇家特别是皇帝在百姓口里的威信。
皇帝震怒。毕竟他并没有多大的大事迹，还想要做一个盛世圣明君主，又怎么能容忍皇族做出这欺男霸女之事。发怒过后，才慰问到一脸愤怒但为了皇家脸面不得已做出隐忍的沈阁老父子。
沈家父子这才顺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陈情说着自己女儿（孙女）经此一次可谓是吓坏了，日日卧在床连门都不敢出。
这话可谓是彻底把成王架在火上烤，满朝愤怒。
太子出言说成王到底是皇帝亲兄，是真正的皇家贵胄——
他话未尽皇帝彻底发怒，斥责于成王，剥夺亲王爵位赶回封地非诏不可回京，齐湘沅被打入宗人府。
皇帝做下决断，又赏赐了些珠宝给沈府用作歉礼。
事情到此也就完了。
一年轻俊秀的小郎君推门入内，进入里间就见得那坐在临窗小榻上的少年郎君，他屈膝而坐，靠着榻背。一脚踏在榻上，一手提着琉璃酒瓶搭在膝盖上。酒液晶亮尚且不及少年郎的风华。
少年不过十八岁的模样，生得一双凤眸，本该是偏阴柔的眼睛，却被上方的两道剑眉染上晴朗颜色，面庞棱角恰到好处，墨发用金冠束起，有几缕顽皮的碎发落了下来，不时扫过他精致的眉眼。他穿着一身红色锦衣，分明是艳丽极了的颜色，可穿在他身上就偏生就得合适，向阳光一样耀眼，熠熠生辉。
听见有人走近的声音，他懒懒一抬眸，碎发扫过脸颊，声音散漫：
“阿珂看完将军进城了？”
来人正是少年的表弟，名唤君珂。不过十六年岁，最热爱钦慕于那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大将军。闻他声，君珂重重点头，搬了一个小几子坐到榻边上：“嗯嗯，那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可是威风呢！”他一拍胸脯，亮晶晶的眼神里面尽数是对表哥的敬慕：“但是在我心里那将军定然是不能同表哥你作比的！”说着他还抬起了手，作出一副发誓的模样。
少年低低地笑。
少年并非是是京城官宦，而是江湖阆风山庄庄主的嫡次子谢韫钰。
他手指摩挲着琉璃酒瓶的瓶口，视线却朝着窗外看去，一眼就可见着海棠盛世的美景。
断桥并非就是断裂的桥，而是京城的一处景色。石桥古韵架在一条碧波小河之上，河畔两岸种满了海棠花树，六月时分，春意未休，海棠花朵簇拥在一处嫣红得就如美人醉酒后的脸颊，惹人怜爱。
沈归荑带着云河来到断桥，或许是因为今日有将军入城的大喜事，原本游人如织的断桥也鲜少有人。她见了此，便摘下了带着的帷帽。
“我们姑娘最爱海棠花色了，”云河接过姑娘摘下的帷帽，望着这美景也很是欢喜。
一阵风过，吹起海棠花瓣飞扬，像是下了一场艳丽的花雨。
她欢喜提起裙子上了石阶，站在石桥中央，眼见着花瓣在空中旋飞几圈落到水面，激起涟漪荡荡。她欣喜至极探手去接花。
沈归荑原是想着现在游人上了街，此处鲜少有人，她放肆些也没什么，何况她只是探手去接个花儿罢了。
殊不知就在她不曾注意到的酒肆二楼，那扇打开的窗。
谢韫钰偶然一敛下眼眸就见那抹亮色。
女子云鬓高挽，碧玉珍珠簪和白玉莲花步摇两相交映，青色的珠花在鬓间闪着点点华光。身着一袭青色七重锦绣绫罗绣裙，裙摆绣着点点菱花，披着橙色的披帛，衣领微窄，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璧无瑕，犹如凝脂。一场花雨，发髻上落了几朵艳色海棠，她伸手接花，整个人从内而外秀雅到了极致。
“表哥，表哥？”君珂唤了几声才将他唤回神，他疑惑极了，挠了挠头：“表哥，你怎么了？在看什么呢？都入迷了。”说着他还要伸脖颈探头去看。
“啪”的一声，谢韫钰已经抬手关了窗户。
君珂疑惑，瘪起嘴，眨巴着眼睛看他。
谢韫钰半分心虚都没有，理直气壮极了：“没甚好看。”
小少年眨巴着眼睛，一脸委屈，可又半分不敢有违抗，只敢嘟囔着：“那你还看得那样入迷！”
“你说什么？”他眼睛一眯，故作严肃地沉声道。
小少年张了张嘴，迫于哥哥的威势，最终只恹恹地吐出两个字：“不敢。”
谢韫钰这才满意地点了头：“收拾一下，我们要回去了。”
君珂应了一声。
他见表弟起身去收拾，这才又打开了窗户，可那断桥之上已经没有了那抹倩丽身影。窗户再一次被合上，手指夹着酒瓶转了又转，耍了个花把式滴酒未落地放置到了一侧的小桌上。
少年郎满意地笑着，眼底似乎有阳光透出。
屋子里的琴声已经停下，他抬起头看向那正在收拾行李的表弟。他同君珂大老远来京城可不是为了看将军进城的威风的，而是替母来参加姨母宋贤妃的生辰礼。三日前，姨母生辰已过，他们原本是要启程回山庄的，只是君珂听到大胜匈奴的将军要回城非闹腾着要看将军威风，这才多留下几日。
没有想到他也有收获。
他起身时长伸了一个懒腰，身上散漫的气息还是没有散去，踱步去帮忙收拾。
楼下面，沈归荑被沈微明拉到屋檐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见她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少才松了口气。
沈归荑知道哥哥的担忧，凝视着他紧锁起来的眉心，一脸凝重的模样：“哥哥我没有事儿的，你看，活蹦乱跳的。”边说着，她还在哥哥面前转了个圈。
哥哥一刮她的鼻尖，惊魂未定地：“我听闻——”生恐说出来又吓着她，话在舌头尖尖上转了几圈才含糊地吐出来：“我听闻时，整个人可是吓得魂都没了。”
就生怕你出了事。
这句话并未说出来，却展露在沈微明的眉眼之间。他懊恼为何自己要离开，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妹妹受伤了，他可如何向爹娘和祖父祖母交代，一想到这儿，他后背就冒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沈归荑一抿唇，拉住哥哥的手摇摇晃晃地撒娇：“哥哥，我这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胡言！”沈微明斥责。
她被吓了一跳，便垂着脑袋一副委屈的可怜样。
沈微明一叹同她道歉，揉着她的脑袋。想到齐湘沅时他眸色一寒，祖父和父亲在朝中并不站队，也不争先拔高，可沈家也不是任由着这些人欺负的。
敢对他妹妹下手，成王府也得付出点儿代价！
“走吧，我们回家。”他拉住了妹妹正欲去拿帷帽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他们出府乘坐的马车就停在了巷子外，不过是百步远的距离。
“哥哥，你买到喜欢的书了吗？”
沈归荑见他板着脸拉着自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斗胆问他。只是哥哥还是没有回答，她有些尴尬，又问道：“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啊？”
好半晌，他才不情不愿地吐出几个字：“嗯，没有。”听到小公爷派人告知给他归荑受惊的事情之后，他三魂没有了七魄，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择书。
“那哥哥等下还要接着去选书吗？”
沈微明又没有回她，沈归荑瘪着嘴侧脸来对星海呲牙裂嘴，一副凶狠的模样好似质问她为何要多嘴把此事告知哥哥。
星海表示她很委屈，分明她一回到客栈之时公子就已经面色不善地在屋子里面了。
她努努鼻子，一副不想搭理她们的模样。
哥哥的声音又响起了：“买，但是得先把你送回家里面去。”下次得给妹妹选些会功夫的女侍卫才成。
心里有了想法，他便想着就近时日就落实下来。
嗯，得去武馆里面寻上一寻。
沈归荑不高兴，她还没有逛够呢。
到了沈府，沈微明先一步将妹妹送回她的海棠院，随后又去寻了娘亲和祖母将他想给妹妹寻些女护卫的事情告知。娘亲和祖母想了一想也就同意了，让他定要去寻家世清白，心思澄明的人家。他连声应答之后又去了前院，分别寻了父亲和祖父将今日之事告知明白，又下去置备了两份谢礼前往国公府。
这谢礼可不止是为了道谢用的。
海棠院里，沈归荑正无聊着，她今日原是打算哄着哥哥出去玩儿一整日的，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子就又回来了。
“哎——”她双手搭在窗棂上枕着，一脸的恹恹不快，正哀声长叹。白氏就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到她身后温温柔柔地一唤：“妹妹。”
沈归荑刚回来时就将在屋子里面侍候的丫头给打发了出去，许是想着定然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白氏这一出声委实把她吓了一跳，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
白氏连忙将她揽住，点着她的额头：“你呀你呀。”
“分明是娘亲吓我，”沈归荑依偎在娘亲的怀抱里，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是是是，都是娘的不是。”白氏拉着她往绣榻那边走。她今日刚从婆母那里回葳蕤轩，前脚刚到，后脚夫君就大汗淋淋地赶来了。她还疑惑着是否是朝堂之事，随后沈如琢就向她讲述了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事情，听到妹妹险些就被人推去命丧在马蹄之下，她险些就晕倒过去。
“娘，你在想什么呢？”沈归荑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没有什么的，”白氏回过神来，帮她把鬓角的发挽至耳后：“就是想着过些日子去国宁寺给你和哥哥各自求一个平安符回来，让佛祖、真人菩萨们保佑我们妹妹和哥哥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沈归荑这一听兴致马上就上来了，她埋头到娘的怀里去，甜甜地撒娇：“不是，是让菩萨真人保佑我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好好好。”白氏轻点着她的额头，无有不依的。
出了这一档子事情，晚上为了给齐予珩等置办的洗尘宴会就只有沈家祖孙父子三人去参加。宴上齐予珩等了好久直到宴罢都没有见到沈归荑，心下不安，宴罢了之后才堵住了沈家兄长软磨硬泡之下才知道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
此日，朝堂之上就将成王府私下的恶行都报了出来，朝堂哗然。洽时齐予珩冷言上奏成王孙女欺男霸女的事迹在上京传扬得众议纷纷。
有大臣这才一脸不忿地开口这势必会影响皇家特别是皇帝在百姓口里的威信。
皇帝震怒。毕竟他并没有多大的大事迹，还想要做一个盛世圣明君主，又怎么能容忍皇族做出这欺男霸女之事。发怒过后，才慰问到一脸愤怒但为了皇家脸面不得已做出隐忍的沈阁老父子。
沈家父子这才顺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陈情说着自己女儿（孙女）经此一次可谓是吓坏了，日日卧在床连门都不敢出。
这话可谓是彻底把成王架在火上烤，满朝愤怒。
太子出言说成王到底是皇帝亲兄，是真正的皇家贵胄——
他话未尽皇帝彻底发怒，斥责于成王，剥夺亲王爵位赶回封地非诏不可回京，齐湘沅被打入宗人府。
皇帝做下决断，又赏赐了些珠宝给沈府用作歉礼。
事情到此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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