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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婢偷木钗,替母祝寿

    “没有,”沈归荑接过来,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予珩哥哥。”

    齐予珩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她一直拿在手上足以见得珍重。他长舒出一口气,郑重道:“归荑,我会尽快让父母去沈家提亲。”

    沈归荑红了脸颊,美眸娇怯潋滟,瞧着他都觉得心都满了。

    “好。”

    听她应声下来,齐予珩喜不自胜。

    “真是太好了!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还不能太高兴,”沈微明的声音响起,生生断了两人的欢喜。

    沈归荑和齐予珩齐齐回头望去,只见得他迈步而来,脸上神色颇为严肃。

    “怎么了哥哥?”

    “微明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沈微明一叹:“娘抽到了一个下下签,说是一年里家中不适宜办喜事。”

    这就意味着也不能下聘定亲了。沈归荑轻抿下唇,望向齐予珩。

    齐予珩眸色一暗,转瞬即逝间随即就笑道:“没关系,我可以让父王和母妃先去同沈家伯父伯母商议,待一年后再正式下聘求亲就是了。”眼见着沈微明点头,他凝视着沈归荑,口吻歉意:“只是还要让归荑妹妹多等上一年了。”

    沈归荑也笑道:“一年而已,我可以的。”

    齐予珩凝视着她,那温和的眼睛里尽是对她的情意。

    他明白她的意思。

    沈微明再舍不得打断他们也得打断了,拉过妹妹后他道:“娘让你去佛堂那再拜一拜,我们就要回去了。”

    她应了一声,同不舍的齐予珩又道了别,才带着云河去拜佛。她将香插上香坛,一旁的方丈却朝她道了声佛号,眉宇慈悲说了句“我佛慈悲”。

    那边,直到她背影消失,齐予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视线落在她最终消失的地方。沈微明上前一勾他的肩膀:“好了,一年时间很快的。”

    齐予珩回过神来但是视线所落方向未曾更变,闻言也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如他所言,一年的时间过得的确很快。

    大魏元嘉三十二年,三月初时白氏突然摔倒扭到了脚,脚踝肿的老高。

    沈归荑刚陪母亲用完午膳回海棠院,刚迈步进了院子就听见院子里面吵吵嚷嚷。她轻蹙了下眉头,身边的崔妈妈倒是轻斥出声:“姑娘不在,这院子就没了规矩不成!”

    沈归荑也觉得奇怪,她喜静不爱闹腾,她院中的丫头都会特意的放轻声响。眼下这种闹翻天的闹腾这还是头一遭。

    到了那处,就见着她院中的一众丫头都拢在了一处,密密麻麻的瞧不见中间的情景。

    崔妈妈拧着眉,厉喝一声:“都在做些什么呢!”

    小丫头们吓一哆嗦,纷纷噤了声退至两侧,露出一条道出来。

    沈归荑这才瞧见人群中跪着一个丫头,瞧着不过十五六岁。云河就站在她旁边一脸怒容,见到她时才苦着脸上前来同她说道。

    她问:“发生何事?”

    云河愤愤,指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姑娘这个丫头竟然偷了您的簪子,被奴婢抓到了。人赃并获你还不承认!”后面那一句自然是对着丫头说的。

    “簪子?什么簪子?”她的视线从打着寒战的丫头身上移到云河身上。

    云河将那根簪子奉上,沈归荑接过,那簪子赫然就是齐予珩送给她的那一根。她锁眉问她:“你为何要偷拿簪子?”

    那丫头不断地磕着头,声泪俱下:“姑娘,姑娘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哭。

    再问她时她就一直哭半分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遇到这种情况,再有耐心的人都没了耐心。沈归荑不想再问下去,朝崔妈妈使了个眼色后带着云河回了屋子。

    崔妈妈遣散了周围看热闹的丫头,对着那俯跪在地的丫头冷声道:“你倒是好大的威风,姑娘问你既然不肯说。那就同老奴去夫人的院子拿了身契,找人伢子打发去了算了。”

    丫头抬起头来,哭得泪眼婆娑,我见犹怜,声声娇柔着求崔妈妈宽恕。

    崔妈妈一瞧这丫头模样,眼皮一跳。心里庆幸着自家姑娘还为同世子正式下聘,军务在身,虽惦记着姑娘,但还谨记君子之风除了时常送些小玩意儿来给自家姑娘解闷以外鲜少来寻。要不然······

    她睇着跪着的丫头,身段玲珑,弱柳扶风之姿。这才想起了半年前夫人有意在给姑娘院子里面添上些丫头婆子,日后好陪嫁去王府。崔妈妈当时就觉得这个丫头在那些备选的丫头里面属于上等的,瞧着勤快,模样长得也还算清秀可人,带出去也不会丢了姑娘的脸面!如今想来当时真是有心呐,她险些就给姑娘安了一个隐患出来。现在又惦记起了世子送给姑娘的东西,怕日后还不得在姑娘的院子里面同爷们作下那些腌臜事情来,脏了姑娘的眼!

    一想到日后,她就老眼发昏,太阳穴突突地跳。一心想着定要将这个丫头给处置了,便也不顾她的求饶,指挥两个婆子就将她拉去了葳蕤轩。

    事后,沈归荑端坐在绣榻上,素白的手里还转着那根簪子。她低垂着眼睫,目光好似落在手里的簪子上又好像不曾落在何处。

    云河难过,抽咽两声:“姑娘,都是奴婢不好。”

    星海也是满脸的歉疚:“姑娘也怪我,让那个丫头钻了空子。这簪子姑娘如何珍惜······”

    沈归荑回过神来,拉住她两个的手,轻声说道:“你们何错之有?好啦,这簪子不也是没有丢嘛。”

    “姑娘~”

    两个小丫头齐声唤道。

    她们都知道姑娘有多珍惜这簪子,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看看,平日里也只有见着世子的时候才会去戴着。若是丢了······她们简直不敢想姑娘会如何伤心。

    而今,淮王府私下同老爷夫人说好了,就等五月一过,六月初就要正式来府里下聘了。

    沈归荑知道她们欲说未言的眼神中就已经知道了她们所思,没说话只是浅浅一笑起身去妆奁上寻了那用来装簪子的木盒将东西放进去。

    细细摩挲着盒子上的纹路,凝视着整洁的台面,她觉得奇怪这台面一如先前的摆设:“云河,你们收拾过台面吗?”

    云河道:“没有啊姑娘,我今日进屋子就见青钗一副心虚地出门去,一唤她她还吓了一哆嗦,藏着袖中的簪子就落了出来这才发觉的。”

    那这······沈归荑锁眉。

    星海上前一瞧也觉得奇怪,这台面实在是太整洁了,青钗这丫头用心也太深了吧。

    云河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只道:“青钗是姑娘房中的二等丫头,在内室里面打扫的。姑娘的首饰大多在柜中,桌面上的都是常用的,她可能是见着了这簪子姑娘鲜少戴才暗暗记下来的吧。”

    是吗?

    沈归荑总觉得有些奇怪。

    “星河你去瞧瞧娘那边可是审出什么了?”

    星河应声退下之际同云河对了个眼色,让她同姑娘说说话,别让姑娘多思。见云河点头之后才安心离去。

    她家姑娘的身子其实并不好,她是早产,自小身子虚,受不得大的惊吓和多思多虑。家中精心养护了许久才将姑娘的身子养好,为了给姑娘祈福,还经常做布施,做善事。

    见着星海走了,云河好奇道:“姑娘为何要将青钗送到夫人那里之后再发卖呢?”

    沈归荑抿了下唇,才轻声道:“因为在院中除了你和星海这些老人的身契在我这里之外,青钗她们这些新人的身契都在娘亲那里。”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在青钗口中能不能问出什么?若是由她来掌刑,怕是娘亲又要担心她见血了。

    至于发卖了青钗确然是她的主意,拿一根并不知值钱的钗子罢了,更别提她还没有拿到,若是随意打发买了怕是引来父亲和祖父政敌的有心利用。但青钗是定然要发卖了的,她身边和家中容不得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婢女。若是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那就是致命的。

    她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台面上。

    云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天色变暗。海棠院中掌了灯火,用了膳后,崔妈妈才回来。

    主屋之中,沈归荑坐在桌边临字帖,星海和云河也坐在一旁,一个打珞子,一个在绣着手帕。见着崔妈妈进来,两个小丫头才起身同她福了福身。

    崔妈妈朝她们一笑,对着姑娘说今日的事情。原来是青钗的娘病了,家中兄弟屡次来催着要钱,她把月钱都给尽了她娘的病还是没有起色。便是头脑一昏就想到拿姑娘的一根簪子去典当了换些银钱来,可她的妆奁上的簪子都是平常她戴的,怕拿了很快就会被星海和云河瞧出来。一次进屋打扫瞧见了那根簪子,见样式奇特,姑娘又不常戴这才起了歪心思。

    沈归荑听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听闻妈妈说已经将青钗发卖了,叹息道:“妈妈,送些银两去她娘治病去吧,再托那人伢子去给她寻户好些的人家,莫要卖到那些腌臜的地方去了。”

    崔妈妈笑应了一声,遂又道:“姑娘可记得月二十八就是您外祖母昌荣郡主的六十五岁寿辰了。”

    “自然记得,”她颔首道:“娘亲在外祖母六十大寿之时回了一次,如今已经过了五年了。我还为外祖母准备了寿礼呢,娘亲也计划了好久,可······”

    “夫人崴了脚,大夫说了不可轻易移动。夫人觉得她都与郡主信了实在不好缺席,就想让姑娘一人回一趟姑苏替夫人同郡主祝寿。”

    “我一人去?”倒不是沈归荑不敢独自一人前往,而是大魏的都城偏北,而姑苏在南方,这一路先陆路后水路也得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

    她仔细算了算,如今已经是三月初九,紧赶慢赶也能在寿辰前到达外祖家。如果不是娘亲扭伤了脚,她们也早该启程了。可娘在扭伤后大夫说没有大碍,就想着养几日,等好些了再启程。没想到这几日过去,伤势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又去寻了大夫说是伤了筋骨得静心养着才成。

    二月底之时,书院那边又有了事宜,哥哥去了书院。父亲和祖父近来朝堂之事闹得越发激烈,已经连续几日未曾归家了,祖母年迈不宜长途跋涉。数来数去,如今确实只有她一人能去。

    沈归荑想了想便应了下来,崔妈妈见着笑应了一声又去了葳蕤轩回夫人,并且去准备好这两日要出行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