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沈府被抄，前路不明
此日傍午，沈府热闹，婆子们从内院里面抬出箱笼再由家丁们从前院将箱笼抬出放在车架上，束缚好。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整个府邸才安静下来，沈归荑同白氏和祖母告了别之后就启程准备要走。于嬷嬷和祖母还是走到了大门口送她。
临别时，崔妈妈还是提了两大食盒的点心送她上了马车。
“姑娘路途遥远，带着些点心路上吃，啊。”
星海和云河接过她递上来的食盒。
沈归荑道：“妈妈，那帮我照料好雪团。”
“好，”崔妈妈应道：“等姑娘回来的时候，保证雪团还是白白胖胖的，半两肉都不曾少！”
“祖母，归荑走了！”
沈归荑颔首，关上了车门，马车驶动，在她掀开帘子目视着祖母慈祥的面容，沈府的朱门和院墙慢慢消失在身后，却不知这是她和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直到入了闹街，在星海的声声呼唤下，她才按下心里不断涌出的烦闷合上了帘子。
崔妈妈回了海棠院却到处都找不着雪团，正疑惑着：“这雪团跑哪里去了？”她弯着老腰在草丛边上喊了又唤：
“雪团，雪团——”
“妈妈在做什么？”
一道疑惑的女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扶着腰起身回身就看着一个侍女端着鎏金盆正疑惑地望着她。她一挥帕子，上去点着丫头的脑袋：“你这个丫头险些吓死我了！”
小丫头连忙垂头道：“对不住妈妈，我错了。”
崔妈妈叹息一声：“罢了罢了，给姑娘送衣物去洗衣房呢。”见小丫头应了声，点头道:“那行，去吧去吧。“言罢又弯下身去唤雪团。
“妈妈，”侍女再次唤道。
“有什么事啊？”
“我，我方才看到雪团偷偷上了姑娘坐的马车。”丫头想起刚才她们将姑娘的东西放到车上，就瞧见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在跟着她们。可惜她们事情忙，再者雪团也经常在府里面溜达，扑蝴蝶霍霍花草，也没有去搭理这毛茸茸的小毛团子。
崔妈妈一拍手：“哎呦诶，这毛团子哦。”摇摇手，“罢了罢了，你先去忙着吧。”
侍女应声离去，崔妈妈也去了夫人的葳蕤轩回禀。
马车缓缓驶动，刚出了城，云河打开食盒瞧着那点心，抑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崔妈妈做的糕点最好吃啦。
她如是想着，一边去瞧了瞧走神的姑娘，凑过去：“姑娘用些点心吧？”
沈归荑撑着脸，视线动都没有动，轻声道：“你吃吧。”
云河兴奋地捏起一小块点心咬了一口，见着姑娘心事重重，自己也没有了胃口：“姑娘这是怎么了？”
眼见姑娘还在游神，她疑惑地望向正在拾掇东西的星海。
后者抿唇一笑：“姑娘定是在惦记雪团了。”
云河暗暗一笑，自公子把雪团送给姑娘作生辰礼，雪团就没和姑娘分开过。这一次去姑苏那么远的地方姑娘怕雪团适应不了就没有带上。
或许听到了“雪团”两个字，藏在座椅底下的毛团子探出头来，“喵”了一声。
沈归荑听到这声猫叫，连忙探身去寻找。
“雪团？这——”云河震惊极了。
星海看到姑娘从凳椅下抱起来的毛团子。
“喵！喵！”毛团子仰着脸冲她叫嚷，好似在质问她出去为什么不带着它。
“对不起啊雪团，”沈归荑顺着它的毛，“我是怕你不适应。”
雪团连声喵喵。
“姑娘，要不然等下奴婢派人送雪团回去？”
听见星海的提议，她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倒是雪团不乐意了，冲着星海呲着牙直叫唤。
星海被吓得噤声。
沈归荑伸手拍了拍它，浅笑道：“罢了罢了，先让它跟着吧，等到了城里再使些银子雇个大夫跟着。”
“是，”星海看着那小家伙停了声，自顾自地在姑娘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毛绒绒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她低声道：“等下子奴婢就命人回去把雪团在姑娘这儿的消息送回给夫人。”
此下刚出了城，派人驾马回去也不是什么劳累之事。
略做想法，沈归荑便低声应了下来。柔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雪团。她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五天后，怀安县客栈。天气不良，乌云重重，大雨倾盆。
“姑娘先喝茶。”云河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嗯，”沈归荑颔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星海抖了抖伞，捏着袖子擦了擦头上的雨水。
“姑娘，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恐得等等这雨小些才能走了。”
沈归荑笑道：“这没有关系，让大家伙都休息休息。使些银钱让店家煮些姜茶食肉，让大家伙驱驱寒。”
云河乐得开怀，吃了好几日的干粮可把她给馋坏了，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沈归荑和星河见她雀跃的身影，相视一笑。
满堂的侍卫欢呼着道谢。
沈归荑忙让他们坐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人骑着快马在大雨中狂奔，马蹄声阵阵。他到了客栈见着沈家马车的标志立即勒了马，飞奔进去。
见着坐在堂中的女子，他猛地跪倒在地，嘶声喊她：“姑娘！”
满堂笑声一寂。
沈归荑见到他浑身湿透的衣裳，悲怆的神情，心里大惊。忙起身去扶他：
“章林叔？”她对着云河说道：“云河，去打碗姜汤来给章林叔驱驱寒气。”
“好！”
她欲要去扶他，章林却按住了她的手，哭道：“姑娘！沈府被满门抄斩了！”
沈归荑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怔怔地睁大了眼睛。
“您，您说什么？”
“哐当”一声，云河兴高采烈地端着一海碗的姜汤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手一松那碗就落了地。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沈家，沈家怎么了？满门抄斩？
怎么会这样呢？
沈府自沈归荑的祖父才算正式的发家，祖父位至首辅，爹爹是太子少傅。家里根基浅，并不能威胁皇家。何况沈家并没有站队皇子的想法，哪怕爹爹是太子少傅，但是与太子的联系也甚少，怎么会惹陛下震怒，抄家灭族呢？
那边云河已经啼哭出声，连星河也满脸慌乱，紧紧地握着姑娘的手。
满堂寂静。
满心里的惊惶，只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肉里的疼痛才让她有了那分毫的冷静，她凝视着跪地不起的章林，轻声问：“章林叔，到底怎么了？”
星河去扶住已经哭不出声来的云河，屏息听着。
章林一抹眼泪，简单道：“姑娘，御林军在太子东宫查到龙袍和军书，陛下亲审东宫部下，他们竟都全部指认沈首辅和少傅与外通敌，暗养私兵，意图谋反！”
“为什么？”沈归荑蹙眉问，嗤笑：“这无稽之谈——”
“姑娘！”章林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他们在府中确然查到了假的账本，府中并没有多余的银钱。事发当夜，陛下召了老太爷和老爷，对老太爷和老爷的说法半分不信，大法雷霆，当夜便下了了满门抄斩的令。”
沈归荑失魂地扶着桌子坐下，脑袋里在飞速运转，府中的银钱包括祖父和爹爹的俸禄都上交给娘亲做账。而沈归荑自小在娘亲身边，随她作帐也对府中账目一清二楚。她自小体弱，府中大量的银钱都用在了香油钱和救济百姓还有扶助读书人之上，家中怎么还有银钱？
若是账本对不上······
她咬着唇，当今陛下多疑，定是认为祖父他们是借她的名义作表面功夫，救济百姓朝堂会下发救济粮，祖父他们不可多报，生怕会有喧宾夺主之势引陛下认为沈府意图收买人心而发难沈府。如今没有具体账目的账本皇帝自然会认为暗里中勾结，豢养私兵。
满堂从寂静到只闻一点哭声再到窃窃私语，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都知道沈家父子对百姓极好，时不时会施粥布施，为百姓修桥铺路做善事，还有大笔大笔的银钱投入寺庙，人人都知道是为了给沈家小姐做福。
没想到······
他们议论纷纷，视线不断地向沈归荑的方向望去。
云河和星海对于他们的话感到愤怒，本打算斥责他们，但面前的这些侍卫不只有沈家的打手，还有从外重金雇来的。如今沈家倒塌，她们生怕惹恼了他们，后者就会以她们姑娘做赏。
她们身子挡在姑娘身前，警惕地盯着他们。
哪怕是死，她们也要守好姑娘！
只是下一瞬，那些侍卫纷纷站起身来，朝她道：“姑娘快逃吧！我们在这儿给您守着，定让他们找不到你！”
“是啊！姑娘快走吧！”
他们声声附和。
“你们为甚如此？”沈归荑疑道。
一个侍卫道：“我老家在明县，昔年首辅贬官至此，是首辅倾囊才救回了家中老母兄弟。”他眼含热泪，口口声声：“他是一个好官，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我们信他！”
“信首辅和少傅！”
“是啊！他们是好官啊！做了那么多的善事，帮助了那么多的百姓！”
“沈府定然是冤枉的！”
“若是没有沈少傅我老家不知道多少年才会有学堂，才能够走出山林啊！”
他们声声嚷嚷。
沈归荑站出来，含泪朝他们福身：“多谢各位！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信我沈府。
星海和云河也忙着作礼。
“姑娘快走吧！”章林也甚为感动，对于他们不反将一军，想要拿他们姑娘去敛财他就已经舒了一口气。
见姑娘还是没有动作，他又催促：“姑娘！”
沈归荑脸色惨白，眼神却是出奇的冷静：“不，我不能走！我一旦逃了，那就是畏罪潜逃，证明我沈家心虚有罪！”
“姑娘！”章林道：“您若是回去了，那才是无解啊！陛下辛劳，沈府抄斩。他们并未知道沈家姑娘到了何处，逮捕令未到各县，这就是姑娘逃走的时机啊！老奴夺了马日夜飞奔才寻到姑娘！”
“若我走了那不就是说明我沈家有罪吗？”有泪自她眼眶落下，手死死地攥紧桌角，指节发白。
章林对她的死脑筋感到不解：“姑娘，您好好活着才能找到沈家无罪的证据啊！”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整个府邸才安静下来，沈归荑同白氏和祖母告了别之后就启程准备要走。于嬷嬷和祖母还是走到了大门口送她。
临别时，崔妈妈还是提了两大食盒的点心送她上了马车。
“姑娘路途遥远，带着些点心路上吃，啊。”
星海和云河接过她递上来的食盒。
沈归荑道：“妈妈，那帮我照料好雪团。”
“好，”崔妈妈应道：“等姑娘回来的时候，保证雪团还是白白胖胖的，半两肉都不曾少！”
“祖母，归荑走了！”
沈归荑颔首，关上了车门，马车驶动，在她掀开帘子目视着祖母慈祥的面容，沈府的朱门和院墙慢慢消失在身后，却不知这是她和家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直到入了闹街，在星海的声声呼唤下，她才按下心里不断涌出的烦闷合上了帘子。
崔妈妈回了海棠院却到处都找不着雪团，正疑惑着：“这雪团跑哪里去了？”她弯着老腰在草丛边上喊了又唤：
“雪团，雪团——”
“妈妈在做什么？”
一道疑惑的女声突然响起把她吓了一跳，扶着腰起身回身就看着一个侍女端着鎏金盆正疑惑地望着她。她一挥帕子，上去点着丫头的脑袋：“你这个丫头险些吓死我了！”
小丫头连忙垂头道：“对不住妈妈，我错了。”
崔妈妈叹息一声：“罢了罢了，给姑娘送衣物去洗衣房呢。”见小丫头应了声，点头道:“那行，去吧去吧。“言罢又弯下身去唤雪团。
“妈妈，”侍女再次唤道。
“有什么事啊？”
“我，我方才看到雪团偷偷上了姑娘坐的马车。”丫头想起刚才她们将姑娘的东西放到车上，就瞧见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东西在跟着她们。可惜她们事情忙，再者雪团也经常在府里面溜达，扑蝴蝶霍霍花草，也没有去搭理这毛茸茸的小毛团子。
崔妈妈一拍手：“哎呦诶，这毛团子哦。”摇摇手，“罢了罢了，你先去忙着吧。”
侍女应声离去，崔妈妈也去了夫人的葳蕤轩回禀。
马车缓缓驶动，刚出了城，云河打开食盒瞧着那点心，抑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崔妈妈做的糕点最好吃啦。
她如是想着，一边去瞧了瞧走神的姑娘，凑过去：“姑娘用些点心吧？”
沈归荑撑着脸，视线动都没有动，轻声道：“你吃吧。”
云河兴奋地捏起一小块点心咬了一口，见着姑娘心事重重，自己也没有了胃口：“姑娘这是怎么了？”
眼见姑娘还在游神，她疑惑地望向正在拾掇东西的星海。
后者抿唇一笑：“姑娘定是在惦记雪团了。”
云河暗暗一笑，自公子把雪团送给姑娘作生辰礼，雪团就没和姑娘分开过。这一次去姑苏那么远的地方姑娘怕雪团适应不了就没有带上。
或许听到了“雪团”两个字，藏在座椅底下的毛团子探出头来，“喵”了一声。
沈归荑听到这声猫叫，连忙探身去寻找。
“雪团？这——”云河震惊极了。
星海看到姑娘从凳椅下抱起来的毛团子。
“喵！喵！”毛团子仰着脸冲她叫嚷，好似在质问她出去为什么不带着它。
“对不起啊雪团，”沈归荑顺着它的毛，“我是怕你不适应。”
雪团连声喵喵。
“姑娘，要不然等下奴婢派人送雪团回去？”
听见星海的提议，她很认真地思考起来。
倒是雪团不乐意了，冲着星海呲着牙直叫唤。
星海被吓得噤声。
沈归荑伸手拍了拍它，浅笑道：“罢了罢了，先让它跟着吧，等到了城里再使些银子雇个大夫跟着。”
“是，”星海看着那小家伙停了声，自顾自地在姑娘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毛绒绒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她低声道：“等下子奴婢就命人回去把雪团在姑娘这儿的消息送回给夫人。”
此下刚出了城，派人驾马回去也不是什么劳累之事。
略做想法，沈归荑便低声应了下来。柔荑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雪团。她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喘不上来气。
五天后，怀安县客栈。天气不良，乌云重重，大雨倾盆。
“姑娘先喝茶。”云河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嗯，”沈归荑颔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星海抖了抖伞，捏着袖子擦了擦头上的雨水。
“姑娘，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恐得等等这雨小些才能走了。”
沈归荑笑道：“这没有关系，让大家伙都休息休息。使些银钱让店家煮些姜茶食肉，让大家伙驱驱寒。”
云河乐得开怀，吃了好几日的干粮可把她给馋坏了，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沈归荑和星河见她雀跃的身影，相视一笑。
满堂的侍卫欢呼着道谢。
沈归荑忙让他们坐下。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人骑着快马在大雨中狂奔，马蹄声阵阵。他到了客栈见着沈家马车的标志立即勒了马，飞奔进去。
见着坐在堂中的女子，他猛地跪倒在地，嘶声喊她：“姑娘！”
满堂笑声一寂。
沈归荑见到他浑身湿透的衣裳，悲怆的神情，心里大惊。忙起身去扶他：
“章林叔？”她对着云河说道：“云河，去打碗姜汤来给章林叔驱驱寒气。”
“好！”
她欲要去扶他，章林却按住了她的手，哭道：“姑娘！沈府被满门抄斩了！”
沈归荑恍若一个晴天霹雳，怔怔地睁大了眼睛。
“您，您说什么？”
“哐当”一声，云河兴高采烈地端着一海碗的姜汤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手一松那碗就落了地。
什么？她听到了什么？
沈家，沈家怎么了？满门抄斩？
怎么会这样呢？
沈府自沈归荑的祖父才算正式的发家，祖父位至首辅，爹爹是太子少傅。家里根基浅，并不能威胁皇家。何况沈家并没有站队皇子的想法，哪怕爹爹是太子少傅，但是与太子的联系也甚少，怎么会惹陛下震怒，抄家灭族呢？
那边云河已经啼哭出声，连星河也满脸慌乱，紧紧地握着姑娘的手。
满堂寂静。
满心里的惊惶，只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肉里的疼痛才让她有了那分毫的冷静，她凝视着跪地不起的章林，轻声问：“章林叔，到底怎么了？”
星河去扶住已经哭不出声来的云河，屏息听着。
章林一抹眼泪，简单道：“姑娘，御林军在太子东宫查到龙袍和军书，陛下亲审东宫部下，他们竟都全部指认沈首辅和少傅与外通敌，暗养私兵，意图谋反！”
“为什么？”沈归荑蹙眉问，嗤笑：“这无稽之谈——”
“姑娘！”章林打断了她的话，轻声道：“他们在府中确然查到了假的账本，府中并没有多余的银钱。事发当夜，陛下召了老太爷和老爷，对老太爷和老爷的说法半分不信，大法雷霆，当夜便下了了满门抄斩的令。”
沈归荑失魂地扶着桌子坐下，脑袋里在飞速运转，府中的银钱包括祖父和爹爹的俸禄都上交给娘亲做账。而沈归荑自小在娘亲身边，随她作帐也对府中账目一清二楚。她自小体弱，府中大量的银钱都用在了香油钱和救济百姓还有扶助读书人之上，家中怎么还有银钱？
若是账本对不上······
她咬着唇，当今陛下多疑，定是认为祖父他们是借她的名义作表面功夫，救济百姓朝堂会下发救济粮，祖父他们不可多报，生怕会有喧宾夺主之势引陛下认为沈府意图收买人心而发难沈府。如今没有具体账目的账本皇帝自然会认为暗里中勾结，豢养私兵。
满堂从寂静到只闻一点哭声再到窃窃私语，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们都知道沈家父子对百姓极好，时不时会施粥布施，为百姓修桥铺路做善事，还有大笔大笔的银钱投入寺庙，人人都知道是为了给沈家小姐做福。
没想到······
他们议论纷纷，视线不断地向沈归荑的方向望去。
云河和星海对于他们的话感到愤怒，本打算斥责他们，但面前的这些侍卫不只有沈家的打手，还有从外重金雇来的。如今沈家倒塌，她们生怕惹恼了他们，后者就会以她们姑娘做赏。
她们身子挡在姑娘身前，警惕地盯着他们。
哪怕是死，她们也要守好姑娘！
只是下一瞬，那些侍卫纷纷站起身来，朝她道：“姑娘快逃吧！我们在这儿给您守着，定让他们找不到你！”
“是啊！姑娘快走吧！”
他们声声附和。
“你们为甚如此？”沈归荑疑道。
一个侍卫道：“我老家在明县，昔年首辅贬官至此，是首辅倾囊才救回了家中老母兄弟。”他眼含热泪，口口声声：“他是一个好官，不可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我们信他！”
“信首辅和少傅！”
“是啊！他们是好官啊！做了那么多的善事，帮助了那么多的百姓！”
“沈府定然是冤枉的！”
“若是没有沈少傅我老家不知道多少年才会有学堂，才能够走出山林啊！”
他们声声嚷嚷。
沈归荑站出来，含泪朝他们福身：“多谢各位！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信我沈府。
星海和云河也忙着作礼。
“姑娘快走吧！”章林也甚为感动，对于他们不反将一军，想要拿他们姑娘去敛财他就已经舒了一口气。
见姑娘还是没有动作，他又催促：“姑娘！”
沈归荑脸色惨白，眼神却是出奇的冷静：“不，我不能走！我一旦逃了，那就是畏罪潜逃，证明我沈家心虚有罪！”
“姑娘！”章林道：“您若是回去了，那才是无解啊！陛下辛劳，沈府抄斩。他们并未知道沈家姑娘到了何处，逮捕令未到各县，这就是姑娘逃走的时机啊！老奴夺了马日夜飞奔才寻到姑娘！”
“若我走了那不就是说明我沈家有罪吗？”有泪自她眼眶落下，手死死地攥紧桌角，指节发白。
章林对她的死脑筋感到不解：“姑娘，您好好活着才能找到沈家无罪的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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