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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再见青梅,院中长叙

    长安门,门主之女孙萦芑。她的父母都是江湖名士,而她立志也做一个如她父母一般的江湖侠女。这次就是随着行商的表兄出去历练,两年了才回来。

    谢韫钰一叹,扬唇笑道:“好久不见,你——云游回来了哈。”

    他笑着,她也笑着,比不出谁的笑容更耀眼些。

    孙萦绕迈步下了台阶,走到他面前,有些害羞地笑着:“两年不见,你变得越发俊俏了。”

    谢韫钰也笑着:“两年不见你变黑了。”

    孙萦芑不悦,她再心大也还是个女孩子,也注重自己的外表。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后槽牙却还是咬紧着:“是啊,我变黑了也变得更强了。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和两年前一样是我的手下败将啊?”

    他睇了眼她的手落到腰间紫色的长鞭上,也露出同样的笑:“你用鞭子是第一,我用剑也是第一。人各有所取所善之事,你拿你所擅长之事同我的短处相论。有本事你也用剑同我比试啊,看你是不是手下败将。”

    孙萦芑哼了声,环起了双臂。

    谢夫人笑看他们叙旧,见她落了下风这才走上来嗔怪道:“你啊,牙尖嘴利惯了。萦芑是个女孩子呢,她回来了,你也不知道让着些。”言罢,朝着孙萦芑笑着:“我啊就喜欢你这跟骄阳似的,后院里也有好多花儿开了,好看极了,定然不比你在外头见到的差。让阿钰这小子带你去瞧瞧,啊。”

    她笑着点头,挽上谢夫人的胳膊冲她道谢:“谢谢夫人。”

    谢夫人笑着点点她的脑袋,觑向那边扭曲着身子,晃动的就像岸边的垂杨柳似的,一眼瞧着就知道他不安分。瞪了他一眼,拍拍孙萦芑的手背。

    “我还有事,让阿钰陪你,啊。”

    “是,”孙萦芑行礼,目送她带着嬷嬷侍女离去。她又对着他露出一抹“看到没”的笑来,道:“听到了没有,谢姨让你带我去看看。”

    谢韫钰一叹,朝她做出一个恭谨的“请”:“贵客,这边请。”

    孙萦芑轻哼,也不同他客气,率先走出院子。

    一路慢步,她发现两年过去了,这儿院中的格局倒是变化了许多,但是还有些没有变化过的。她指着一处假山上的亭子道:“你还记得那处亭子吗,小的时候那里还是草木茂盛的,习琴课你总是溜到这里来躲着。谢叔叔一气之下就将那里的草木都拔光了,连那棵枣子树都不曾放过。”

    她斜眼看他,打趣道:“也是,某人最不爱习琴了。”

    谢韫钰一撇嘴,只道:“人各有所爱嘛。你不是也不喜欢弹琴,但是喜欢听琴声?说来你这个癖好也挺奇怪的,突然之间就有了。”

    闻言她也笑起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落下来,眉眼落寞:“我——四年前随阿爹去过一趟大魏的京城,在【仙葩圣林】里听到一曲琴音。真好听,就跟天外来音似的。我能感觉到曲子里面有弹琴之人自己情感,有着无限的爱,能体会到阳光的味道。”

    【仙葩圣林】是大魏为才子佳人,文人墨客置备的一处楼坊,时常诗会一类活动都会在那处举办,传闻能在里面获得魁首的定然也能考中前三甲,文气加身。很是得文人骚客的推崇

    谢韫钰对于她弯弯绕绕,不知所云地描述感到不理解,但也没有打扰由着她将曲子夸完,才一脸遗憾地说:“还有两年前,她在宫宴上一曲夺魁,那曲子传到民间被天下琴客弹奏。我还特意赶去过扬州听过一场宴,听的时候我在想着如果这首曲子是由沈姑娘来弹会是个什么样子的。”

    原本谢韫钰对她的话还甚为不感兴趣,直到听到“沈姑娘”三个字,他又有了兴趣。

    “你是说沈姑娘?哪个沈姑娘?”

    她说的正高兴,被他打断她还满不乐意,没好气道:“沈姑娘,还有哪个沈姑娘。当然是沈首辅的孙女,沈归荑姑娘喽。她可是才女之名贯整个京城呢。”她一叹,哀声:“只是可惜,我还没有亲眼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呢,就,就香消玉殒了。真是天公不作美啊,好人不长寿。”

    她绞着手指头,一脸怨色。可见她对大魏皇帝很是不满。

    谢韫钰却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对于她余下的话什么也没有听清。

    “哎哎?”她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见他回过神却又一脸迷茫,气不打一处来:“你想什么呢?”有些委屈:“我同你说话呢,你竟然走神?”

    他摇头,道了句抱歉,顿了顿接着道:“没想什么。”手一抬,“绕过那处假山就是后院,也就是——我娘同你说的有花儿的地方。”

    她挑眉,“看来还是有没有改变的。”

    向前去。

    她又问:“这些花儿都是谢姨种的?”

    他挑眉:“不然呢,这府中除了我娘还有谁会在院子里种花。”

    孙萦芑点头:“那也是。不过以后会有人在院子里种花的,毕竟我也喜欢花。”

    一番暗示意味浓烈的话听得谢韫钰直皱眉头,他装傻道:“什么意思?你要过来住?”见她点头,他又问:“你家中有事啊?什么事啊?需要把一个小姐赶出来暂住?”

    孙萦芑从小就直到他很聪明,她不信他听不出来她的话!但她还是按捺下脾气,道:“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来见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谢韫钰道:“你不是为了十日后我娘的寿宴来陪她的么?”

    她点头上前,距离他一步的时候谢韫钰猛地向后退去。把他俩都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躲着我?”

    “男女授受不清。”

    “那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是有娃娃亲的,未婚夫妻之间也需如此避嫌吗?”

    谢韫钰错愕:“孙姑娘,你我都不是孩子了,幼时父母说的说得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他生怕她不信,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婚,婚盟没有,信物没有,下定更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孙姑娘,你我都大了,得注重些名节清白。”

    孙萦芑红了眼眶,见他转身就要走,大喊:“可我当真了!”见他定住身,但没有转身:“我当真了啊谢韫钰,我年十七岁也有十三四年跟在你身后吧。我一直认为我会事你的妻子,也会做好你的妻子。”

    “可我不喜欢你!”

    她白了脸,艰难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谢韫钰长长一叹:“孙姑娘,在没有信物之时你就应该清楚你我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一切就是你的一腔情愿。”见她泫然欲泣,他生生止住了话:“话,话说来,如果我喜欢你,以我谢韫钰的性子你还不清楚吗?我真的喜欢你,我在你及笄那年就已经上门去提亲了,不会让你空等两年。就算是有事也会先同你支会一声,不会让你多思多想。”

    “这,这不就已经说明了,我不喜欢你嘛。”她的眼泪还在掉,谢韫钰站在原地恍若木雕。

    孙萦芑抹去眼泪,她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

    话未尽就被谢韫钰打断:“你不会说,我喜欢什么的你就变成什么样的吧。”她坚定的目光落入眼,他被吓极了,连连摆手:“可千万别,你保持这个样子就可以了。”

    “那,那为什么?”

    “孙姑娘你很好,现在的你是你最喜欢的模样,不要轻易为了一个男子就去改变你自己。你看,你的鞭子算是名列前茅,在外行侠仗义,在内飒爽英姿,多好。”

    “那你心上的女子呢?”

    谢韫钰沉默,“心上的女子啊”。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是京城的断桥,那里海棠花真的盛开得极好,摇去脑袋里面的遐思:“我,还没有心上人,但我知道以后一定会有的。她一定会让我一眼惊艳,再看一眼还是会感到惊艳的姑娘。”

    “你看我,”他在孙萦芑面前转了一圈,道:“我现在没有通房侍妾,也对那些烟花柳巷敬而远之,就是为了日后我喜欢的人。世人要求她是清清白白的,我就要要求我是清清白白的。”

    孙萦芑凝视着他,他眼底有着细碎的光,笑意灿烂,比那日间的旭日还要耀眼。

    “但现在你还没有喜欢的人,”她破涕为笑,道:“我就是喜欢你,在你没有喜欢的姑娘之前,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言罢,她径直去了后花园。转身时,朝他摇手,扬声道:“我不要你陪着了,你一点也不会陪姑娘。”

    你不要我陪,我还不稀罕陪你呢。

    谢韫钰一咧嘴,扬袖离去。

    回了院子,长南就递来一封信。

    “谁的信?”他接过信随手就丢到书案上,自己跑到床上去躺在。刚抱上枕头,那边长南的声音就传来了:“公子,是云山小居露种送来的。”

    谢韫钰拧眉,还是爬起来去开信,信上说,姑娘今日依旧一字未言,甚至神智都不太清明。

    这样怎么能有利于养病呢?不张口,郁气伤痛于心,又躺在床上不见生机。

    “那只狸奴呢?”

    长南回道:“送去朱大夫那处了。公子放心,朱大夫是治疗兽犬的好手。只是那狸奴断了腿得养上好些时候。”

    他锁眉,长长一叹。挽袖执笔落墨于纸,墨干后,他放入信封里面递给长南:“送回云山小居去吧。”

    长南疑惑:“送哪样?”

    “信和狸奴。”

    长南应声离去。